《桃花娇》作者:提子多肉
文案:
全盛阳城的人都知道,当今宋帝的小女儿宋宛儿喜欢上了赵国质子赵奉安。
宋宛儿自小娇生惯养,生得如桃花般娇艳倩丽。
却为了赵奉安,甘愿放下公主身段,日日探望,只为求得他一眼关注。
哪怕他只是羸弱赵国的质子,哪怕他在大宋的生活难以自保。
有人替她不值,宋宛儿却抿唇笑着说:“奉安只是性子冷些,心是好的,宛儿甘之如饴。”
宋帝不愿见女儿受苦,终是接受了赵奉安,招他为驸马。
未想到的是,三年后,这个赵奉安和赵国里应外合,赵国大军攻破了盛阳城城门。
破城那日,宋宛儿穿着三年前的红色嫁衣登上城墙,面向不远处沉默矗立的赵奉安,一向深情眼神被恨意覆盖,决绝道:“赵奉安,对你,我无话可说,只有一事相求,惟愿以我一命换取满城百姓性命。”
言毕,她自高高城墙上一跃而下,绯红嫁衣在空中仿若划出一道火焰。
宋宛儿没有看到一向清冷的赵奉安双目赤红,自远处狂奔而来的仓惶身影。
宋宛儿再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她和赵奉安初见那日。
她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宋国小公主。
这次的宴会,宋宛儿未曾看过赵奉安一眼,也因而未曾发觉,赵奉安落在她身上那灼热如火的眼神。
1.双重生
2.前世男主有隐情,后世男主求而不得为爱疯批
3.SC 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励志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宛儿,赵奉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再来一次本公主不会再看你一眼
立意:爱是希望
第1章 蝶恋花
夏夜,暴雨倾盆,夜色如墨。
盛阳城城西的长乐公主府。
入夜后,府中红柱游廊和屋檐下照例燃起一盏盏红色灯笼,似乎是要和这暗茫雨夜对抗一般,撑起了明亮的一隅。
雨势瓢泼,打在雕刻着福寿连绵图案的窗棂上,噼里啪啦地声音不绝于耳。
却愈发显出正厅中的寂静,静得甚至能听到红烛燃烧爆花的声音。
厅中的紫檀雕花餐桌上摆着一桌丰盛宴席,饭菜皆丝毫未动,早已没有热气。
宋宛儿撑着腮慵懒地坐在桌边,柔白手指捏着一盏青花瓷酒杯缓缓转着,娇美红唇微微勾起,笑意却未达眼底,向立在一边的侍女锦寒问道:“驸马又去了香缘楼?”
锦寒眼底有不忿神色,点了点头。
宋宛儿垂眸片刻,又问:“你没让跟着驸马的人提醒他,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提醒了,不过驸马说他有事,要晚些回来……”
有事?宋宛儿勾起嘲讽笑意。
可今日是他们成亲三周年的日子。
三年前的新婚之夜,宋宛儿半是撒娇半是强迫地让赵奉安答应下来,以后每年的今日,二人都要一起度过。
赵奉安为人清冷矜贵,一般不会轻易答应,而应允下来的事情,也向来会做到。
才三年而已,他就要食言了吗?
宋宛儿轻笑一声,将手中酒杯轻轻顿在桌上,“既然驸马说有事,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说着,宋宛儿起身,出了正厅,吩咐候在门口的霍念:“备车,去香缘楼。”自己则脚步未停,沿着游廊向大门口走去。
游廊中红色灯笼映出宋宛儿的窈窕身材,她一向喜爱色彩亮丽的衣衫,今日亦穿着水红色束腰襦袄,显出盈盈一握的腰身,下着大红色百褶罗裙,红色裙裾随着她步伐荡出层层波纹。
暗黑雨夜中,宋宛儿仿佛一株绽放的玫瑰花般明艳动人。
锦寒紧跟在公主身后,不由唏嘘。
宋宛儿是当今大宋皇帝嫡出的公主,也是年纪最小的公主,出生即得封号长乐,她自幼天姿娇媚,被父皇母后千恩万宠着长大,偏偏在五年前,对赵奉安这个寄居在盛阳的赵国质子一见钟情。
一眼看去,赵奉安的确是个芝兰玉树的清贵公子,只是抛开身份不谈,他性子清冷阴郁,宛如一块寒冰,任凭公主如何热情,似乎都无法融化他一丝一毫。
可公主却对他痴心不改,追在他身后整整两年。宋帝心疼女儿,到底在三年前将她指婚给赵奉安。
二人结为夫妻后,赵奉安虽然性子仍然冷淡,和公主也算过了两年多平静的日子。
却未想数月前,香缘楼突然来了个叫青颜的歌女,据说有玉洁冰清之姿,楚楚可人之貌,见之让人心存怜惜。
一时间青颜在盛阳风头大盛,就连一向清冷的驸马爷,都数次去香缘楼,只为单独召见青颜。
锦寒自幼服侍公主,深知公主心性骄傲,却在驸马这里受了不知多少冷落,她一向看不透驸马爷的心思,只是心中为公主不平。
锦寒小心看向公主,见公主神态娇懒倨傲,一如平常,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劝慰。
暴雨自游廊房檐落下,形成水帘,砸在地面溅起水花,溅湿了公主的罗裙。
锦寒本欲开口劝公主在府中等候,思及这几年劝过无数次的结果,还是住了口,只是拿上一件大红绸缎金丝绣凤纹披风披在公主肩头,之后撑起雨伞罩住她,随公主一起上了鸾舆凤驾。
长乐公主出行,排场一向赫赫扬扬。
当公主凤驾到达香缘楼大门口的时候,先行开道的侍卫早就已经将一楼大厅清场完毕。
宋宛儿扶着锦寒,款款踏入香缘楼,恰好看到赵奉安沿着楼梯自二楼下来。
赵奉安依然穿着清晨出门时那套紫色官服,身姿清瘦挺拔,面容俊美,清冷孤傲。
见到宋宛儿,赵奉安停住脚步,立于楼梯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一如往常的清冽冷漠,还隐隐带着些阴霾。
宋宛儿抿着红唇,抬着一双美眸看着赵奉安。
片刻后,她微提裙摆,沿阶而上,快步来到赵奉安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微微嘟着红唇,撒娇着说道:“奉安,你答应过我,年年的今日都要陪我一起的,怎么能说话不作数?”
赵奉安比宋宛儿高一个头,他微微低头看着宋宛儿的娇颜,见她一双美眸含着嗔怪,虽似在抱怨,却带着灵动笑意,娇嫩白皙的脸颊,沾着被雨水打湿的几根发丝。
赵奉安深沉眸中闪过一丝挣扎,隐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到底是没有抬起来,他垂下眼帘,说道:“今日还没完,现在就回府陪你。”
“陪你”这个词被他一个字一个字低声用力吐出来,带着浓重的情绪。
说着,赵奉安拉起宋宛儿手腕,抬步下楼。
宋宛儿随着赵奉安脚步走下楼梯,却感到楼上传来的视线,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水青色衣裙,气质温婉的纤细女子立于二楼走廊中,正扶着栏杆看着这边。
宋宛儿心思一动,顿住脚步,将手从赵奉安掌中抽出来,转身款款上楼,走到那个女子身边,一双美眸直视着她,下颌微微扬起,问道:“你就是青颜姑娘?”
青衣女子深深看了眼宋宛儿,方才盈盈下拜,轻声说道:“民女青颜拜见公主殿下。”
不知为何,宋宛儿竟从青颜刚刚的目光中感到一种怜悯和同情。
宋宛儿心中升起一丝恼意,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乐公主,怎么也轮不到一个歌女怜悯和同情。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将肩背挺得更直,“本宫听说过青颜姑娘的大名,既然今日有缘,自然是要来见见的。”
青颜垂眸,微笑着回应:“民女亦早就听闻公主金枝玉叶,天姿绝美,今日得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宛儿轻轻嗤笑一声,又问:“你是听谁说的?是驸马说的吗?”
还未待青颜回话,赵奉安已经来到宋宛儿身边,他重新握住宋宛儿手腕,低声开口:“宛儿,回去。”
赵奉安力道很重,宋宛儿感到一丝疼痛,她挣了挣,却未能挣开,只能顺着他的脚步离开。
下楼时,宋宛儿回头看去,青颜仍立于原地,神情依然带着恻隐。
二人登上鸾舆,出发启程回公主府。
公主凤驾,车厢宽敞,四角均挂着精美宫灯,将车厢内照得明亮。
二人各坐一隅,均未出声,外面雨势未减,雨点打在车顶,噼啪作响,愈发显出车厢内的寂静。
宋宛儿偷偷看赵奉安,见他垂眸而坐,嘴角绷得很紧,连带着线条凌厉的下颌线亦紧绷着,整个人除了清冷,还环绕着一股平日不常见的阴郁和压抑。
他在结亲三周年的日子出去见青颜,她还未发脾气,他倒生了这么大的闷气。
虽说他和她的夫妻关系都是她强求来的,可今日之事,亦是他亲口答应的。
思及此,宋宛儿小脸亦冷下来,学着他的样子绷着脸,垂眸坐着,也不再看他。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长乐公主府大门口,暗卫霍念早就举着伞等在车辇前。
赵奉安先起身下了车,他自然地接过霍念的伞,转身撑在车门处,伸手欲扶宋宛儿下车。
宋宛儿躬身从车厢出来,见是赵奉安撑着伞,而为了遮住自己,他半个身子都淋在雨中。
她一双灵动美眸转了转,随即染上笑意,搭着赵奉安的手跳下车厢,小声嘟囔:“别以为你给我撑伞,我就不生气了。”
说着,却又依偎在赵奉安身边,暗暗将他撑着伞的手臂向他那边推了推。
赵奉安垂眸又看了眼黏在宋宛儿白皙脸颊上被浸湿的发丝,只低沉“嗯”了一声,随即揽着她进入府中。
雨势太大,二人身上衣服均湿了。
赵奉安拉着宋宛儿回到后殿卧房,关上房门,随即转身将她压在了门上。
他灼灼目光盯着宋宛儿明艳面容,终于抬手将她脸颊上粘着的扰人心烦的发丝拨开,顺势用力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二人身体紧紧相贴,濡湿的衣裳很快被体温烘热,又被一双大手大力撕扯开。
跟平日清冷对比鲜明,赵奉安在床事上一向强势。
今日的他更加令人心惊,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浓厚情绪。
宋宛儿本以为今夜和赵奉安会有一场脾气,却没想一进屋就被他吻住,她试图推开他说话,却招来他更加用力的亲吻和撕扯。
她无法辨别他的情绪,而她也仅是一瞬清明,就被他占有,彻底被他拖入深渊。
窗外雨势未减,肆意冲刷,公主府中红色灯笼的暖色光芒亦彻夜不灭。
直到东边天色渐渐发亮,下了一夜的雨终于渐渐停了。
一地凌乱的卧房中,宋宛儿被赵奉安折腾了半夜,刚被放开就疲惫不堪地睡熟了。
此时她俯卧着,身上搭着大红色的丝衾,露出滑腻美肩,愈发显得肌肤白腻娇嫩。
赵奉安却仍然清醒,他靠坐在床头,一手仍然轻轻抚着身边宋宛儿肩头柔腻肌肤,脑中回想起昨夜在香缘楼和青颜的对话。
“公子,太好了,您来盛阳五年,忍辱负重,如今事情就要收尾,大仇得雪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您舍不得她吗?可她是仇人之女。一旦复仇成功,您要如何与她相处?”
第2章 蝶恋花
第二日,宋宛儿悠悠转醒时,天色已经大亮,宽敞的紫檀雕花架子床上只余自己一人,想来赵奉安早已上值去了。
宋宛儿拥着柔软丝衾坐起来,掀开青竹色轻纱床幔,看到窗外的蓝天碧空如洗,阳光灿烂明媚,愈发觉得昨晚暗夜中的暴风骤雨和抵死缠绵如同梦境一般。
回想起昨夜赵奉安用力掐着自己的腰,他眼中的炙热火焰似乎要灼穿自己,谁能想到平日冷傲清高的赵奉安会有如此痴迷疯狂的一面?
宋宛儿按着额头出了一会儿神,想不明白自己是看不懂男人,还是看不懂他。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
宋宛儿伸了个懒腰,出声叫锦寒进来伺候。
锦寒服侍公主盥洗穿衣,看到她身上痕迹,又见她面色红润,神态娇懒,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昨夜驸马和公主并无嫌隙,害得奴婢白白担心了一场。”
宋宛儿嘟了嘟红唇,“担心什么?驸马那个脾气,想吵都吵不起来。”
锦寒扶着宋宛儿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象牙雕花梳子,一边替公主梳着头发,一边感叹说道:“倒也不是担心吵架,只是不想见公主难过。”
宋宛儿葱白般细白手指随意把玩着一只碧绿的翡翠簪子,神态慵懒,“自始我就知他对我无意,是我靠公主身份强求来的姻缘,既然是我自己选的,我才不会难过呢。”
看着铜镜中公主娇俏容颜,锦寒不由暗暗叹气,公主长得妩媚明艳,性格亦聪慧可人,却不知驸马为何对公主总如坚冰一般。
不过这样说似乎也不妥,其实锦寒有时也能感受到驸马对公主亦是十分在意的,只是驸马性子太过冷淡内敛,让人无法琢磨看透。
锦寒暗自思忖片刻,想不明白驸马对公主的态度如何,也就不再多言,熟练地将公主一头乌发挽成蓬松的坠马髻。
接着,她将台面上鎏金团花纹妆奁打开,里面满满地都是各式精美妆面。
宋宛儿是当今最受宠的公主,自小锦衣玉食。
当初出嫁之时,嫁妆车队更是铺满了整整一条街,盛状空前,至今仍然会被盛阳城的百姓津津乐道地提起。
如今公主自立府邸生活,却时不时仍有皇上赏赐来的各式用品,衣食住行竟比在宫中丝毫不差。
宋宛儿只是随意将手上那根翡翠簪子插入发髻,不在意地扫了眼满盒珠光宝气的首饰,说道:“不用了,这翡翠簪子水头不错,戴了别的首饰反而会没了它。”
说着,她目光扫过窗外灼灼阳光,又道:“今日天气炎热,穿那件银红色纱衣吧,配这簪子不错,也凉快些。”
“是。”锦寒麻利地将妆奁收拾好,又去柜子中取来纱衣,替公主换上。
那纱衣的布料是御赐下来的,薄如蝉翼。制成衣衫,宛如一片银红色薄雾轻烟笼罩在身,即凉快又十分美丽。
烈日炎炎,碧空如洗。
用完午膳后,宋宛儿在书房有一搭无一搭地临摹王献之的《中秋帖》,写了几行,她撑着腮看着窗外的蓝天,不知不觉又想到昨夜的暴雨,赵奉安阴郁的神色,还有青颜那怜悯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心中泛起一阵烦郁,不觉手上用力,碧玉笔杆一抖,不小心滴下一滴墨汁,在上好的宣纸上迅速氤氲开,污了一片。
宋宛儿鼓了鼓腮,索性将笔放下,起身到书房门口,吩咐锦寒:“去让厨房准备几份冰镇的绿豆沙,然后备车,我去给驸马送点绿豆沙消消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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