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美人塌下忏——洱珠/剑无吟【完结】
时间:2023-09-02 23:03:20

  他想过了,若是让别他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那他大概是做不到。
  温迟迟点了点头,“我知晓了,公子。”
  宋也对她的懂事满意了几分,“以后不必叫公子了,你既是跟在我身边伺候的,那便唤我郎君吧。”
  温迟迟乖顺唤他:“是,郎君。”
  ・
  宋也带着温迟迟去的那处园子在长安坊,名唤栖霞园,她暂时落脚的院子叫斜月苑。
  园子不大,但是极工尽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经过精细完备的规划,除巧夺天工的人为痕迹外,天地灵气亦渗透在园子中的每一处角落,园子里头有淙活泉,从罅隙中汩汩而来,便是冬日亦在叮咚作响,鬼斧神工,钟灵毓秀。
  泉水靠近她所在的院落,她常常便被闹的到大半夜才能睡去。
  睡不着之时,便拿着女红针线出来做一会儿,只是这府里头豪奢,处处燃着蜡烛,没有她平日里用的耐用油烛,因而心中还是略微有些舍不得的。今日她便灭了蜡烛,仰头看了会儿头顶的纱幔。
  又闭目冥想,强迫自己睡去,然而那泉水的声音却像黏在她耳边刻意与她叫嚣一般。
  温迟迟又凝神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今夜怕是难以睡着了,下床套上了袄子往外走了过去。
  夜里寒气重,地上结了一层雪白的寒霜,她走的小心,内心却在犯嘀咕,按理说杭州这么冷的天,虽不至于冷得上冻,但湖面上也是结了好几日薄冰的,可这水为何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直到她到了泉水前,见着云雾润蒸,层层的雾气缭绕在泉水之上,泉水一旁有两道曲径,蜿蜒至不同的方向,四周的夜明珠置在暖石旁的草丛中,照得云雾更加朦胧。说是天庭仙境也不过如此。
  她蹲下身,捞起了袖子,将手伸进了泉水中。唔,竟是暖和的。又拨了拨水面,更加惊叹于此处景致的其妙。
  宋也路过暖泉的时候恰好见着此景,身形单薄的小姑娘蹲在泉水旁戏水,脸上的笑明媚又单纯。云雾朦胧,水汽氤氲,他隔着对岸却将她那截似雪的皓腕看得分明。
  他的喉头滚了滚,便吩咐长柏将事情交代了下去。
  “杨修来信说,付家找回来的幺子长在两浙路,你去查。”
  他确实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她了,京中政务繁忙,他既要着手处理上京之事,又要将杭州官场之事着手重洗,杭州更是诸事待定,他有心将大权交到自己的堂弟宋铭手中,然而事无巨细,繁乱冗杂,统筹也离不得他的手。
  何况两浙路地处富庶之地,地势平整,无关隘天险,若要图谋大事,光将两浙路的兵权收入囊中远远不够,还得同淮南路,江南东路等地联手,才能稳操胜券,运筹帷幄。
  他悄声走到她身后,冷不丁问:“不过是寻常的水,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声音的冷清如同山间清溪,圆盘落玉,在这样一个鬼魅夜里显得渺远空灵。又觉得声源离自己很近,就像是背后传过来的.......
  温迟迟正聚焦于手上的事,被这蓦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失神,一个重心不稳便要急急地往泉里栽。
  宋也连忙拉住了她的袄子,将她从岸边提到了地上,目光在她莹白的面色与红润的樱唇上略过。
  他莫名想起那次事毕翌日他撞见她蹲在河边浣洗衣裳,也险些掉进湖中,就像今日这般。
  他想起她那日湖边她似乎边洗衣裳还边垂着泪,一副天大的委屈的模样,两相对比,便觉得将才她的笑似乎也没那么可爱了,甚至还有些刺眼。
  他凝眉,不悦地说:“杭州的水还少了,有什么稀奇?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是相府里没见过世面的粗实丫鬟,无端落人口舌。”
  事实上,粗实丫鬟也没这么貌美的,只是兴许是宋也挂在眼梢的讥诮没有遮掩半分,温迟迟低下头,像一个因为做错了事情被斥责的孩子。
  宋也不是真要怪她,淡道:“京中规矩多,即便是妾室,也绝不会做出夜里不安寝,跑出来戏水的不合规矩之事。”他撇了眼她,“除非你想留在这种破旧园子中蹉跎年华,那你便尽管这般不守规矩就是了。”
  温迟迟并不觉得这处的园子破旧,但他是相爷,他有他身份上的端重,她也有她生命中的野趣。她不在乎镶金枕玉、闾阎扑地的上京,也不会在乎八珍玉食、锦衣华服的富贵。
  可她若要将心中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一定会激怒他。
  想到这,心中却有些微妙,若她便就是这样一个不知礼数的粗俗女子呢?若与他心中的大家闺秀相去甚远,他还会带着自己去京中吗?
  温迟迟觉得他不会,这些时日相处来她能感觉到他有多在乎颜面。
  只要自己表现地再无礼粗鄙些,有朝一日得了他的厌弃,她便不会被迫离开家乡。
  想到了出路,便也将他伤人的话语抛之脑后,心中反而涌起了淡淡的喜悦,她抬起头,眸子亮亮的,点了点头,“好。”
  宋也:“嗯?”
  温迟迟只当自己的心思被他发现了,当即有些慌张,连忙瞥下了眼睛,不敢看他。
  宋也盯着她半晌,轻笑。
  他将眼中的光亮看在眼中,敏锐地洞悉了她心中极力掩饰的喜悦,此时这般模样不是女儿家的羞涩是什么?
  小姑娘的心思,当真是浅薄又多变。前些时日还哭着说怕他,如今又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但宋也却并不厌恶,相反地,因着她识相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可多得的柔软,他柔声道:“好日子便在你手中,你能想通便好。”
  毕竟没有人不向往朱轮华毂,也没有人不向往进国公府,常伴在他身侧的。
  宋也低头打量她,平静的眸子掀起了一丝波澜,他拦着她,修长宽大的双手便将她的一截细腰攥在了手中。
  他伏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她身上软软的,香香的,一时间终日奔波劳累都被驱散了。微凉的唇蹭她身上凝脂般的雪白,继而重重碾压辗转,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
  温迟迟觉得脖颈间又痒又痛,就像是蚂蚁在身上啃食她一般,她不自觉地往后退。
  宋也有些不悦,伸手,搪着她的腰骤然用力,一下便将她重重地抵上了他的胸膛,另一手也不老实。他像将一条待宰的鱼捞在手中,看着她因为脱水而逐渐呼吸急促,直到眸光迷离,脸色绯红。
  他向前更进一步,将她逼得退无可退,低下头抵在她耳尖,声音低沉而嘶哑,“还怕我吗?”
  作者有话说:
  捉个虫,太后的母家不姓何,而姓付,已修改。因为和男二相关所以弄混了,有必要解释一下,很抱歉。提到这部分剧情的大概在11章和14章,可能还有,但目前没有找到,后面会修改,抱歉啦~
第24章 娇羞花
  温迟迟被他坚硬的胸膛低得呼吸不上来,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她额上却泛起了密密细汗。
  她抬起头,先是看到他凸出的喉结,又是如削的下颔,最后相接的才是他一双晦暗的双眸。
  她细细喘息,低声唤他:“郎君。”
  宋也唇角上挑,语气中有些玩味:“怎么?”
  温迟迟问:“你家中是不是还有一位夫人?”
  宋也顿了一会儿,没回答。
  此时是没有,将来会有,他也没必要骗她。
  她几乎喘不过气,檀唇开张闭合,便问出了明知越界的话,“那迟迟和您的家中那位夫人谁更漂亮一些?”
  宋也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顿了一会儿,才半抿薄唇,冷硬道:“她是京中闺秀,你与她自然不能混为一谈。”
  前些时候还不是哭哭啼啼说怕他,如今倒会使小性子吃味了,他在心底嗤笑。
  但为着内宅的安稳,他须得告诫她,于是语气冷了下来,“她性子好,不会同你计较,但你也须得敬重她。妾要有妾室的本分,敬重夫人,服侍郎主就是你的本分。将才的话也不许再提一句,她为人庄重,岂是你能相提并论的?妻在贤,姿色如何于她而言未免浅薄轻浮了些。”
  温迟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悦,即使是斥责的话,她却并不因此而难过或者面红耳赤,心中倒涌起了有希望远离他的雀跃,像黎明破晓前的曦光落在院落里,她将心剖开,期盼便从中奔涌而来,如长江东逝水,一发不可收拾。
  心中微动,她面上恭顺地点头,“郎君,您教训的是。”
  宋也如晦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只当她温顺乖巧,嗯了一声。
  觉得越发炙热了,温迟迟抬起胳膊抵住他灼热的胸膛,才能喘息了一会儿,便见他的手上来捉她的手腕,直直地拎到衣摆下。力道大又蛮横,她手臂一阵吃痛。
  她将他眉目中的张扬看在眼中,知道他就是不讲理的性子,于是柔声哄他道:“郎君,这里不好。”
  “在这儿玩水不是很开心么,还有更开心的,要不试试?”
  她羞红的耳垂宛如一颗鲜艳欲滴的红樱桃,宋也喉头滚了滚,情不自禁地叼在嘴中,继而吮吸厮磨,直到她面上滚烫才放开了她,凑在她耳边哑声问,“你不喜欢?我瞧着挺喜欢的。”
  这里这么凉,他又是会折磨她的,这么长时间怎么挨?温迟迟几乎快哭了。
  宋也扫了她已经垮了的小脸一眼,彻底松开了她了,眼睛直直落在了她的前襟上,直到见她局促才挪开目光,“跟上吧,换个地儿。”
  ・
  翌日起身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人了,她其实也没睡多久,天亮时才罢休,直到现在不过才眯了半个时辰,便又要起身了。
  白天日头短,她得趁着这段时间将手中的绣活做完,否则拖到夜里时,燃油灯蜡烛很浪费,又对眼睛不好。
  温迟迟思量着,便听见外头一声推门声,她抬眼便见到了当初在徐府给她送饭的小丫鬟秋香。
  秋香手里捧着铜盆和手巾便进来了,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跑到温迟迟面前,“姑娘,奴婢听见您的声音便立即打了水来,您要用水吗?”
  温迟迟眼睛从她身上扫过,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便拉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温迟迟不习惯有人在她身边伺候,就算当初温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也并不会随身伺候,大多时候是要伺候温家炊烟升堂,洒扫庭尘的。便是她的闺阁,也大多时候由自己收整。
  此时秋香上来伺候她的时候,她没有拦着,直到她在给自己梳理长发的时候木梳上缠绕了一缕扯痛了她,秋香红着脸,连忙赔礼认错,温迟迟才挥挥手,“我没事的,自己便可以,你自己忙吧。”
  温迟迟见着秋香离开,连忙将寝衣正了正,才接过她将才拿起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发尾。
  她刚才透过铜镜时瞧见了,秋香是因为瞧见她身上的痕迹愣神才手上出了差错。
  其实她能理解,她并非是苛责下人的人,秋香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也一直是徐府里的粗使丫鬟,伺候人应当是不会的,手艺这般生疏,瞧着也像是将才学的。
  依着宋也挑剔的样子,应当也不会叫秋香当他的心腹来监视自己的。
  将才秋香出现的时候,她还有些犹豫,如今她也没那般好担心的了,秋香没有那么灵活,打消了她的疑惑,反倒让她心中升起了怜惜,她还是很满意秋香的。
  晚间宋也回来的早,沐浴完后便叫温迟迟在他屋子中一同用膳。
  宋也自身边小厮手中接过筷子,又见着温迟迟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筷子,眼睛才错开,“吃吧。”
  宋也吃饭慢条斯理,却也不算慢,吃的差不多了,放了筷子,正准备漱口,便见着温迟迟手中还捏着那只馒头,半天都没有动过了,馒头松软,微微陷下去。
  宋也的眼神从白馒头上错开,又落到她葱白的指尖,眉头蹙起,沉声问:“你还吃不吃了?”
  温迟迟嘴巴嘴中还嚼着一块牛筋,嚼性很大,不易化开,宋也用饭时投来的两道目光她也注意到了,她能料到他的不悦,但确实难咀嚼,她也觉得就这样惹了他不快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于是便自顾自,没有顾忌旁的。
  此时听见他沉声问,也知道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度,过犹不及,若是做的过了,他瞧出端倪,得不偿失。
  温迟迟就着手中的白馒头,囫囵吞枣地将口中的牛筋咽了下去。
  宋也瞧见她小口地吃着满头,嘴边沾着细小的屑子,眉头拧的更深了,有心说她,但又觉得规矩这事不该他男子开口,便半抿嘴唇道:“明日我让长柏给你寻几个侍女伺候你,待到京中再叫正经嬷嬷教你规矩。”
  温迟迟眉心跳了跳,将手中还剩下最后一块馒头送到嘴中,将他要带自己进京的后半句话自动略过,语气略带不解,“不是已经有秋香了吗?不用了,秋香伺候我很好。”
  宋也忍了忍,再也忍不住,脸色发沉,“饭桌上嘴中含着食物说话对人不敬重。将你口中的馒头咽下去再回话。”
  温迟迟唔了一声,连忙将头低了下去,却并不慌忙,依照着自己的节奏将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才抬头看他,柔声道:“郎君教训的是。”
  看着她一脸乖顺的模样,又想到她商户女的身份,商人重利,家里不讲究规矩,她生长在那样的门户,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宋也便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中憋了一口气。
  好办天才缓了过来,他指了指她嘴边,“盆里有帕子,自己拿了擦。”
  温迟迟依言起身来到铜盆前,拎起一旁的暖壶,添了半壶热水进铜盆里,拿着帕子搅了一会儿,待到冷水与开水中和成温水之时,才拧干帕子准确无误地将嘴角的屑子擦去。
  其实落在她嘴角的屑子并不多,只是两粒而已,她的吃相也算不上难看,但宋也挑剔,对旁人要求更苛刻,容忍不了一丝一毫,她便也顺着这个摸清楚了些他的性子。
  温迟迟将用过了的帕子重又放回了水中,浣洗了一番,才将帕子捞出来,拧干。
  宋也见着温迟迟动作麻利,挑不出一丝一毫错处,随口道:“你倒是个会伺候人的。”
  顿了顿,他又道:“这些下人该做的事,不必你亲自动手,你是我身边的人,伺候郎君便是你首要做的事,若这些杂事都需要你亲自操劳,那你还不若做个丫鬟。”
  温迟迟很想说自己宁愿做丫鬟,也不愿意像昨晚一般伺候他,但她并不想忤逆他,也不想惹恼他,于是便顺着他的意思点头应是。
  宋也见她乖巧,又想起她将才吃馒头时水润薄红的小口一口一口咬在花白馒头上,抬起的眸子亮亮的,黑葡萄一样,竟然诡异地觉得她这样随性比京中那些一板一眼,行为举止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闺秀顺眼的多。
  他压下心中的古怪,缓和了面色,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将她带到自己怀中,捞着她的双腿悬在自己的膝上,看她,“吃好了?”
  他的声音柔和,却带了些低沉的沙哑,混在燃着银骨炭的室内,屋子中变得暧昧旖旎了许多。
  温迟迟想起了昨夜,令人羞耻的记忆从她心底涌了上来,手心都泛了绵密的薄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