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多个人的惩罚游戏还是要考虑平均接受能力。惩罚的命令是接吻,不是多么难的指令,也不怎么简单。
视线转了一周,他可不想和陌生人接吻。
姜扬治没谈过恋爱,当然也没跟人亲过,或者发生更进一步的行为。
好在第一个惩罚的是主要凶手仲正义。他们已经开始转动酒瓶,最后停下,指向是谁就是被牵连的那个倒霉蛋。还没轮到姜扬治,他冷静下来,在思考怎么巧妙脱身。其他人的欢呼声都被屏蔽在注意外。他没有觉察酒瓶已经停下。
回过神时,姜扬治已经被吻了。仲正义碰了他一下,那至多只是接触。但是,呆滞数秒后,姜扬治猛地起身,直接冲了出去。
有几个男生女生在暗暗好笑,眉来眼去,他们对仲正义没有明晃晃的恶意,那至多只是一种自我意识衍生出的骄傲。他们猜想姜扬治是去漱口或干呕了。毕竟,仲正义的外形条件并不符合跟精致帅哥的搭配。仲正义并非没有觉察到。她只是不理睬,跟这些人一起玩一晚上又怎样?加了QICQ又怎么样?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是凭自己的意愿去进修自己的。
姜扬治今天穿得很严实,全程戴着连衣帽,健步如飞冲出去。
他抬手遮住涨红的脸。
第26章
屋子里进蜜蜂了。
叶莎尔叫了一嗓子, 躲到被子里,扑腾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
仲正义说:“差不多得了, 又不是美人鱼上岸。”
她说完, 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复, 走近一看,就看到叶莎尔躺在床上, 侧脸贴着枕头,眼睛是闭着的。
仲正义猛地拍了她一下, 她才懒散地睁开眼。叶莎尔睡眼惺忪:“哦,头一挨到枕头, 我就打瞌睡了。”
“你昨晚睡了十个小时吧?零点睡, 一直睡到今天快中午。”仲正义嫌弃地笑, “起来啦。”
叶莎尔才不听她的,自顾自地把头埋进被窝深处。蜜蜂还在飞,刚刚她也很害怕,可一提到睡觉。她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那只蜜蜂还在嗡嗡叫。仲正义不能放着不管。只好独自对付。她不想被蛰,就到隔壁把路满卓叫来帮忙。路满卓冲进来, 到处找蜜蜂, 蜜蜂没走窗户飞走, 而是从卧室门出去了。
他们追出去。
路满卓吊儿郎当,认为这就算任务完成,懒得管了。仲正义也没办法,准备收工。该干嘛干嘛?。但最后还是左顾右盼, 到处看了看。
她走到姜扬治的书房门口, 他刚好推开门。这里的器材到底没工作室或工作多,干活经常会陷入尴尬中, 他准备下楼倒杯水来着,一推开门,两个人就对视了。
她动作定格,不再走了,他也握着门把手陷入暂停状态。
仲正义跟姜扬治打了个招呼:“嗨。”
“嗨。”姜扬治一动不动地回复,“你吃了早餐吗?”
“吃了。你呢?”仲正义露出笑容。
“我还没。”姜扬治说了回答,但他明显心不在焉,因为下一秒,他就捉住了她的手,“跟我来一下。”
她还没吭声,就已经被握住手,直接卷进门,关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干什么?”她已经开始笑了。仲正义笑着问,“干什么呀?”
姜扬治像强盗,单手搂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就抱起来,把她托到桌子上。中途借助了她的配合,仲正义撑住桌子,自己坐稳,跟他接吻。难以自持是人之常情,第一次还注意了分寸,后来就像开闸放水。肢体接触又不用道具,是不经意就能干的事。
叶莎尔没有真的睡着,躺一会儿,瞌睡就消失了。她在床上玩了玩手机。等了好久,仲正义都没回来。
叶莎尔心里纳闷,她跑哪去了?不会是和蜜蜂决一死战了吧?但是,叶莎尔懒洋洋的不想下床,躺累了也只坐起身,盘腿在床上干等。
仲正义回去的时候,叶莎尔正在用网购软件看进口冰激凌。她计划买一些送回学校,让其他学院留在学校的朋友帮忙取一下,放到学校实验室的冰箱保存,这样,等回去就能吃了。
琳琅满目的冰激凌让她挑花了眼。听到门响,叶莎尔也没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开,随口问了句:“你跑哪儿去了?”
仲正义脸上没有异样,单纯是难为情,不想正脸面向朋友:“赶蜜蜂。”
“JOJO怎么现在还没来啊。”叶莎尔说的是季司骏。
仲正义弯下腰推地上的行李箱,就是不转过身:“他昨天不是说了嘛,这几天不来。”
朋友的举动奇奇怪怪的。叶莎尔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你被蜜蜂咬了还是怎么的?”
仲正义心想,要只是被蜜蜂咬了就好了。
他们之前托超市买的东西到了,大家一起开车去取。坐在车上也算兜风。
刚来的那一天,头一次看到海,所有人都很新奇。然而过去这么久,在这里呆了许多天以后,美景都变得司空见惯。
超市那一家子已经跟他们几个外地大学生熟悉了,张罗着把他们网购的肉和海鲜拿下来。之前路满卓还担心他们在这种偏僻地方开超市会不会穷,后来姜扬治私下告诉他,这一家人光靠打鱼就赚得盆满钵满,家里游泳池和桑拿房一应俱全。之前他们去玩那个KTV,他家也有份。
路满卓伸出双手,掰着手指,像小学生算加减乘除似的,想算算这得多少钱。叶莎尔建议他:“别算了,直接去问他们能不能领养你做儿子吧。”
路满卓还真去了。
超市老板,上次那个舞金箍棒的老太太说:“我不行。”
超市老板的孩子,海边那几个年轻人说:“我们也不行!”
上次被乡村小混混打劫那两个小朋友却蹦出来说:“我们领养你!以后你做我们家的狗狗!”
“……”路满卓怎么想怎么不对。
“你会不会踢球?”两个小女孩问他。她们拿出上次登场就抱着的足球,两个人颠球玩。一个人颠几下,其他人就要颠几下,数目不到下回就得还,数目多了就轮到别人还。就是这么简单的游戏。
小女孩踢得还挺像样。
她们示范了一下,之后交给路满卓。
路满卓说:“我大学也是进过篮球社的!”
他接过去,挽起袖子,在两个小女生的欢声笑语中开始尝试。但很快,脚就跟着球到处跑了,最后球也掉在了地上。
仲正义正两手不空,拎着肉出来,还空出手去撩头发。连只有一只手能用的残疾人都在搬烤肉架,同一个来的男生竟然搁这儿跟小丫头们过家家,她立刻喊他:“路满卓,干什么呢?干活了。”
路满卓童心大发,面前又有两位监督师傅,还想再来几下。他重新开踢,誓要还清刚才两位小女侠让他欠下的点数。两位小女侠非常惜才,看他这次上道得多,还大声帮忙数数字。
仲正义把东西搬到车上,然后直起身,叉着腰叹气:“又不是踢键子。”
她走上前,催促地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路满卓被砸了,一个趔趄,球就掉了。
“啊!正义!”路满卓哀嚎,“就差几个了!”
“去搬东西呀。袋子也就剩几个了。带你来干什么的。”仲正义笑着。
恰好,足球滚到了她脚边。两个小女孩认出她,记得上次是她出手相助,都很热情,颇有些自来熟。但很有小学生风范的路满卓要走了,她们还是有点不舍。路满卓说:“我去搬东西了。”
“啊?”听到他这么说,两个小女生都拉长声音,表达不舍。
“等会儿我们烤肉趴,你们也来玩呗。”路满卓家是大家庭,从小经常跟弟弟妹妹一起玩。他对孩子很亲昵,平时本来也没有大人的感觉,小孩对他也亲昵。
一个小朋友说:“不行啊。奶奶做了饭了。”
另一个说:“怎么不你留在我家吃饭呢?”
好乖的小孩,不会浪费长辈做的饭。
姜扬治走过来,抬起手臂,用左边的袖子擦拭汗水。他的体质不容易出汗,不然打石膏的手肯定很难受。这几天一直闷在家里,现在干了活,很难不出汗。
那两个孩子反倒跟他不太熟。他来了,她们也不跟他打招呼。姜扬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随口说:“剩下的让她还给你们吧。”
仲正义回过头,莫名看到他在看自己。但是,她也没有很抵触,耸耸肩,并不弯腰去捡球。
她踩住足球,皮革缝纫的球转动,因压力腾空。仲正义抬起脚,用脚背与小腿之间的位置接住球,向上颠。
她气息平稳,表情镇定,边踢边提问:“他欠你们多少?”
没人回答她。小学生们瞪圆眼睛,路满卓也张大了嘴巴。
她颠了几下,然后用脚背射门。球飞向墙壁,砸中后充满活力地落地。
小学女孩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马戏表演,齐刷刷鼓起掌来。路满卓激动得抓住姜扬治的手臂,想摇晃两下炫耀说“那是我姐们儿”,但不小心抓住姜扬治骨折那只手,被他一个应激闪开了。
仲正义很乐意接受小朋友们的称赞,正得意,超市老板拿着她的金箍棒拖把出来了。
老太太冷冰冰地喝道:“哪个小兔崽子弄脏我的墙?!”
四个人一起向超市老板道歉赔罪后,他们才回家。
叶莎尔喜欢吃冰的,最后还想去挑点冰淇淋。路满卓要去上个洗手间。仲正义坐上车,发现副驾驶空着,索性换到前面去坐。
姜扬治正在捣鼓手机,旁边传来叫他的声音。
“姜扬治,”她说,“这车怎么关敞篷?”
他把手往方向盘后伸。仲正义看到了,也就侧过身捣鼓。
车蓬缓缓合拢。
封闭空间即将营造好的时候,仲正义等不及地说:“喂,喂。”他“嗯”了一声,忙着没回头。下巴突然被托住了。姜扬治就感觉自己的脸被往旁边扳,然后就被吻了。
路满卓比叶莎尔先上车,一边坐上来一边絮絮叨叨,说超市那家的小孩叫他们晚上去踢球。
他说了半天都没人接话,还以为自己被孤立了,路满卓抬起头,看看左边驾驶座,又看看右边副驾驶座,直言不讳:“你们吵架啦?大王,你哭了吗?”
仲正义在补妆,涂上闪亮亮的唇彩:“对啊。”
姜扬治拿着纸巾,擦掉嘴上沾到的唇彩:“不是。我偷吃东西了。”
他们在院子里烤肉,滕窈想是被仲正义和路满卓叫过来的。本来她不想来,可仲正义和路满卓两个人在楼下像猴子似的大呼小叫真的很恐怖。滕窈想下楼了,手按着脑门,这奇怪的状况让人担忧。
到家以后,仲正义说:“你怎么了?”
滕窈想冷着脸:“没事。”
“是不是长痔疮……”路满卓被两个女生用死亡威胁的目光注视,临时收回口误,“长痘疮了?”
滕窈想还是冷着脸,但这次,眼圈快红了:“不是。”
姜扬治在喝刚买的水蜜桃汽水:“不会是为了嘲笑我只能用一只手吧?”
“我又不是闲的!”
叶莎尔问:“到底怎么了呢,小想想?”
一阵风吹来,单手拿着的餐盘差点滑落,滕窈想条件反射去抓,手就松开了。
于是,一个剪毁了的狗啃刘海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扑哧一声,不是谁笑出了声,而是姜扬治把汽水喷出来了。他也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很惊讶:“怎么弄成这样?”
她甚至不是剪到了眉上,而是直接贴近发际线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手残!”滕窈想扁着嘴。
叶莎尔和仲正义怎么见得了她这么说,一个抓住她的肩,另一个去取工具,两个人就到屋里给她剪头发。她们需要毛巾,又叫路满卓进去帮忙跑腿,也就只剩下姜扬治在门外。
仲正义自己有刘海,所以是剪刘海专业户。叶莎尔手很灵巧,是小簇假睫毛大师,这种事信手拈来。她们出马,干脆连发尾和眉毛都给滕窈想修了。路满卓闲着也是闲着,就抱着手臂在门口看。
剪刘海的时候,人和人都是脸对脸的。仲正义屏住呼吸,剪好一轮才起身。
她问:“怎么不去理发店剪啊?”
“心血来潮。”滕窈想感觉痒,闭着眼睛皱鼻子,“而且我哥哥回了。今天就没出门。”
叶莎尔凭回忆想起来,上次见滕信晖,他是要去同学的酒庄打工:“你哥哥从那个酒庄回来了?”
“嗯。”滕窈想还是没忍住,从毛巾后面抬起手,轻轻搔脸,“他刚刚还说呢,要过来找姜扬治谈事情。”
仲正义有点迟疑:“谈……什么事情啊?”
滕窈想看了眼时间:“我也不知道。他应该已经来了。”
滕信晖已经来了。
他们几个都在这,只有姜扬治一个人在外面。他的手还不太方便。
仲正义一个激灵,连剪刀都没放,就这么拔腿跑出去了。
“欸?”叶莎尔好纳闷。
滕窈想也疑问:“正义姐姐?”
门口的路满卓没搞清状况,呆呆地目视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