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藏娇——孙筱西【完结】
时间:2023-09-04 14:37:03

  萧眉狐狸眼中趣味一闪而过,红唇微张:“妹妹我可做不来剥皮这活。”
  所以,她一般交给别人做。
  沈绵淼心里微微吐出口气:“哦。”
  萧眉站直身子,笑眯眯道:“好了,姐姐,你这个样子真的好美。”
  美到,她都想要私藏起来呢。
  听到萧眉的夸赞,沈绵淼还以为她夸张了,待往铜镜里一瞧,才发现镜中人已经变成她都不认识的人。
  是她,却又不像是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眉上妆手法的缘故,感觉她看着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艳色,额间的花钿是她从未见过的形状,看着像是梅花瓣,但是远看却又像是团不规则的火,点在额间也不显得突兀,到是与她今日的衣服相得益彰。
  她疑惑地扶上额头,问:“萧眉,这是什么?”
  萧眉狐狸眼一弯:“这是我自创的,好看吗?”
  沈绵淼点了点头:“好看。”
  萧眉:“如此,姐姐今晚一定艳冠群芳。”
  沈绵淼失笑:“我只是去参加晚宴,又不是去比美的。”
  萧眉深深地看了她眼,没再多说什么。
  *
  平阳王惯例身子不适,代表平阳王府出席的就是萧世子和世子妃。
  萧慕白和沈绵淼一辆马车,萧瑜和萧祁一辆马车,两个少年脸上不见怯色,眼中隐隐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马车里,萧慕白看了沈绵淼好几眼,她终于忍不住问:“世子,是妾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的花钿上,问:“淼淼,你的额间?”
  沈绵淼是真的没有预料到萧眉会画这种花钿,本来打算洗掉的,但是妆容已成,若是洗去,还得重新上妆,时间已是来不及,于是她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况且,晋国没有花钿禁忌,奇形怪状也可以,好看就成,她也便没有了非洗不可的理由。
  她回:“怎么,这种花钿是不可以吗?妾身要把它洗掉吗?”
  萧慕白闻言,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可,就是之前没有见过。”
  她如实道:“是萧眉那丫头画的,妾身也只是觉得它好看。”
  萧慕白又看了两眼,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着国师收徒的消息传出,京城贵族子弟几乎都过来了,若是真能入得了国师的眼,恐怕是祖坟都得冒青烟。
  沈绵淼上辈子的宫宴参加多了,流程都记在心里,所以既不紧张也不期待,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国师收徒这件事。
  她也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得上有天赋,且入得了他的眼?
  沈绵淼挨着萧慕白坐下,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一道高亢尖细的声音---
  “陛下,娘娘驾到!”
  作者有话说:
  隔壁《妾惹东宫》球个预收,(*  ̄3)(ε ̄ *)
  文案如下:
  姜芙是个骗子。
  口口声声说爱死了竹马少年,转头嫁给了竹马他爹。
  红顶小轿,披着夜光,送进宫门后。
  竹马少年意欲闯宫,被侍卫拦住,双手抠着门框,硬生生指甲崩裂,血珠蔓延。
  那夜之后,少年便消失了。
  有人说,他惹得皇帝不喜,被贬关外。
  只是,姜芙午夜梦回,总能忆起进宫那晚,少年阴霾疯魔的眼神。
  *
  皇帝病重,诏少年回京。
  不久,少年被立为太子。
  她眼前已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旁人畏之敬之的太子。
  只是,偶尔见到她的时候,他总是语气散漫地喊她娘娘。
  不见一丝恭敬,眼神厌恶。
  *
  皇帝薨逝,举国同哀。
  没有子嗣的妃嫔殉葬。
  不管此前如何风光,如今都要变成陪葬品。
  姜芙便是其中一员。
  可是,姜芙不想死。
  她穿着素服,端着精心准备的食盒,敲响了东宫的门。
  男人爱意汹涌,恨亦然。
  一夜,疾风骤雨未歇。
  姜芙清丽的眸染上媚色:“殿下,可消了气?”
  男人顿时沉了脸,薄唇抵在她耳边,声音喑哑:“阿芙,这点哪够?”
第23章 惹事 卫沉珉:若是不详,赶出去便是。
  沈绵淼随众人跪拜。
  “平身。”
  卫沉珉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落在每个人的耳中,清晰可闻。
  沈绵淼这才缓缓站起身子,抬眸的瞬间,对上了卫沉珉的眸。
  不过,他也只是一扫而过,未做停留。
  卫沉珉后宫不丰,此次出席宴会的也只有皇后和慧妃,这两位是宫里的老人了,沈绵淼对她们也是非常熟悉。
  皇后娘娘身着凤袍,头顶风钗镶嵌指盖大的东珠,即便是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是格外熠熠生辉。慧妃相对于皇后的端庄大气,穿着则显得低调许多,罗群轻曼,绛紫色丝带束腰,头顶只是用简单珠钗修饰,难掩清丽之姿。
  虽然现在两人看着和谐的样子,但沈绵淼知道,两个人背地里早就你来我往,斗得死去活来。
  上辈子沈绵淼进宫后,可领教过两人的手段,这辈子与她们没有交集,心头居然产生股荒诞的看戏念头。
  她很想知道,她们上辈子一致朝外对付她,装得姐妹情深,这辈子没有她这个外来者,她们到底能忍到几时,才会彻底撕破脸皮?
  她用竹签挑起块西瓜,塞进嘴巴里,这西瓜是冰镇过的,吃起来沁人心脾,她眼神慵懒地眯起,压住心中的期待。
  坐在上首的卫沉珉说了两句这是宫宴,不必拘谨,君臣同乐的话,随后周围说话声渐起,场面就热闹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宴会的主人公国师黎沐鹤终于现身。
  连沈绵淼听到小太监的通报,都忍不住放下竹签,眼神朝门口处望去。
  黎沐鹤和离魑一前一后缓步而来,许是休整过的缘故,脸上不见风尘,只是眉间有些旅途的疲累,脸色比她上次见他要好些,只是唇依旧蒙着层白,不如寻常人的红润光泽。
  其实两辈子见国师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辈子也还是第二次,不过每次见到都有股熟悉的感觉,好似他们相识了很久的样子。
  许是她目光里的探究之色太过明显,黎沐鹤的脚步突然一转,竟直直朝她这边走来。
  沈绵淼满脸怔然地看着他的靠近,确定他是想要停留在她跟前,这才更加挺直身子,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发话。
  而身旁的萧慕白,则扯了下她的衣袖,她同他的动作起身,有些茫然地行了个礼:“拜见国师。”
  黎沐鹤浅褐色眼神淡漠地落在她额间,眉头微微蹙起,问:“你额间的花钿?”
  沈绵淼更加茫然了,不受控制地伸手往额头摸去。
  这个花钿究竟怎么了,怎么向来不问琐事的黎沐鹤也关心起这点微末事?
  还没等她开口,萧慕白则先解释道:“国师,此乃家中小妹随意画的花样,内子也只是觉得好看,难不成有何不妥之处?”
  黎沐鹤关心的事就不是小事,而所谓的大事,萧慕白的回答自然当仁不让。
  座上的皇后也好奇地开了口:“本宫看着也觉得不错,难不成这图案不详?”
  不详之事,可大可小,沈绵淼的心头紧了下,有些好奇皇后到底是不是无心之语。
  慧妃闻言,也开了口:“皇后娘娘说笑了,只不过是个花钿样式,哪里来的不详?陛下,您说是吧?”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卫沉珉,他手里摇晃着金盏,杯中酒分毫未落,他凉薄的视线望过来,定在她额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若是不详,赶出去便是。”
  在场的人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点微妙的意味,此刻的沈绵淼不仅代表她这个人,更多的是代表平阳王府的脸面。
  萧慕白闻言,脸色变了变,若是说陛下之前还对平阳王府有几分优待,那么自从上次宴会后,他对平阳王府的态度就大不如前,难不成真是那次伤了陛下的脸面?
  他按捺下心中思绪,转而看向黎沐鹤,好似在等着他下判决。
  沈绵淼也有些紧张地看向黎沐鹤,她上辈子耀武扬威惯了,要是这辈子盛装打扮,还被人赶出去,那是得多么的丢脸和狼狈啊。
  黎沐鹤察觉到她的视线,突然以手握拳,重重地咳嗽了声,只咳嗽一声,便缓了气息道:“没有不详,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原来如此,萧慕白和沈绵淼的脸上都露出松快的神色。
  但是,这乃是萧眉所画,黎沐鹤又是在哪里见过呢?
  国师下了判定,慧妃便有了底气地说:“臣妾就觉得皇后娘娘你多虑了,只不过是个花钿而已。臣妾觉得还挺好看的,既然没有不详,臣妾也想试试呢。”
  她只不过是句恭维调侃的话,也不知触到卫沉珉哪块逆鳞,但见他沉下脸道:“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也值得你效仿?”
  慧妃谈笑的脸色僵在脸上。
  沈绵淼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虽然陛下的后妃高人一等,但她好歹是正妻,这么明摆地贬低她,把她和平阳王府置于何地?
  她还从未知道,他的嘴巴居然这么毒。
  她的胸口被气得起伏两下,心里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
  皇后不咸不淡地开口:“是啊,慧妃,你是宫妃,可不能像别家妇人那般不懂规矩,贪图新鲜玩意儿,惹得陛下不喜。”
  慧妃悻悻闭上了嘴,原本只是想要顺着国师的话,随便膈应下皇后,却不想陛下偏帮着皇后,到让她没了脸。
  沈绵淼福了福身子,眼露歉意地开口:“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头次参加宫宴,不懂宫里的规矩,还望陛下娘娘宽恕。”
  萧慕白捏着的指尖缓缓松开,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也阴霾遍布,沉声道:“是本世子没有归束好妻子,还望陛下勿要见怪。”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眼神变得更加微妙起来,看来以后和平阳王府的交往,要慎之又慎了。
  面对大家细密如绵针的眼神,沈绵淼整个人都是僵住的,她抬眸看了看同样僵住的萧慕白的后背,神情突然恍惚了下,他这辈子竟然这么坚定地护在她跟前?
  卫沉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突然唇角漫不经心地勾了下:“既然国师开口,没有不详,那你们便留下吧。”
  作者有话说:
  俺又日常求个隔壁预收,《觎娇》&《妾惹东宫》,(づ ̄ 3 ̄)づ
第24章 小花园 卫沉珉逐渐靠近她。
  沈绵淼发誓,下次她再也不会,让萧眉在她额头画这种奇形怪状的花钿了!
  好好的一个晚宴,本来可以安静吃瓜看戏的,却不想她成了戏中人,教众人看了场好不精彩的戏!
  萧慕白与她谢恩完,还与黎沐鹤一礼,虽然事情是他挑起来的,但他是无心,本也没有料到这件事会成为皇后与慧妃之间的斗法吧?
  黎沐鹤静静地看着她,淡声道:“吾多言,不曾想为世子妃带来困恼,能否明日来摘星楼一叙,吾为你作法祈福?”
  作法祈福?还是黎沐鹤亲自主持的?!
  她得多大的面子?他只为帝王和万民祈福的啊。
  她面露震惊之色:“妾身...何德何能...”
  话还没有说完,萧慕白突然拉着她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恭敬不如从命,是淼淼的福气。本世子明日会与淼淼一起,叨扰国师了。”
  黎沐鹤闻言,只淡淡地“嗯”了声,随后便转身,朝着他的座位走去。
  沈绵淼还没有从震惊中缓和过来,萧慕白居然就这么帮她给应下了?
  黎沐鹤落座后,歌舞起,气氛逐渐转而融洽,而沈绵淼则没有了吃瓜的心思,只希望接下来不要出其他幺蛾子才好。
  萧慕白脸色调节也快,现下已经面色如常地应对官僚的敬酒。而沈绵淼面对各女眷的打量讨论,还能维持脸上的笑容,只不过面皮多少有些僵硬。
  突然,她的身旁有抹倩影悄然落座,待偏头看去,只见张俏丽的脸笑容甜美地喊她:“世子妃。”
  待看清了脸,她脸上的笑容终于坚持不住地垮了下去,“长乐公主。”
  眼前这位长乐公主,乃是先帝最小的女儿,深得先帝喜爱,不仅如此,卫沉珉登基后,对她这个妹妹也是极尽宠爱,即便及笄,也依旧留在宫里,不曾出宫开府别居。
  皇家子弟就没有一个长得差的,长乐公主容貌俏美,还未完全长开的年纪,却已然有了倾城之貌。
  但是,沈绵淼讨厌她。
  因为...她害死了桑桑!
  能在宫里得宠的女子,每一个心思是迟钝的,敏锐察觉到她对她的不喜,长乐却依旧笑容浅浅:“你是桑丘的姐姐吧?我与他在同个书院读书,他经常与我提起你。”
  是了,他们之间的孽缘,便始于东林书院。
  沈绵淼不咸不淡道:“是吗?但是桑桑从未在我跟前提起公主,他这孩子一向守礼,想必公主也是能感受到的吧?”
  长乐脸上的笑容往回收了收,眼中的热切也淡了下去,悻悻站起身道:“等下桑丘就会进来,本公主对他有信心成为国师的徒弟,想必世子妃你也是吧?”
  随后,也没等沈绵淼回答,便施施然离开。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桑桑想要当国师徒弟的?
  她一想到上辈子长乐对她这个傻弟弟的利用,就咬紧后槽牙,忍不住怀疑若是桑桑真的当上国师的徒弟,长乐不会更加利用桑桑吧?
  她骤然有些头疼地扶额,感情之事上,他们两姐弟这都是什么命?
  *
  沈绵淼见了长乐后,内心有些苦闷,一连喝了两三杯果酒,再倒的时候,还是被身后的胭红给拉住了。
  她讪讪松开,百无聊赖地盯着舞女瞧。
  每年的歌舞都一个样,没有什么新意,她看得都会跳,没意思极了。
  盯着看了会儿,酒气上涌,头有些晕,看着眼前这群觥筹交错的众人,她站起了身。
  身形摇晃了下,胭红立马上前扶住了她:“世子妃。”
  她道:“你扶我出去醒醒酒。”
  还没有到黎沐鹤选徒时间,所以她出去透口气再回来看也来得及。
  胭红将她扶了出来,她深深吐出口气后,便朝着附近的小花园走。
  胭红跟着她的步伐,疑惑出声:“世子妃,咱们这是去哪?”
  她的脚步顿住,想到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来皇宫,便道:“就在附近走走,说不定还能遇到小花园。”
  胭红有些奇怪,她怎么感觉世子妃其实走的是有方向的?但她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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