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遇到一花园，胭红内心更加惊奇了。
沈绵淼也不管身后胭红的心思，径直走向园中的亭子，随意挑了个石凳坐下。
越往园中走，宴会的喧闹声越是减弱，直到消失在耳畔。
难得的寂静，她闭上眼睛，空中花香浮动。
突然，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劲风，她伸手抱紧了手臂，胭红眼尖地看见道：“世子妃，您在这坐会儿，奴婢回去拿件披风来。”
沈绵淼不甚在意地摆手：“去吧。”
胭红退下后，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今夜月明星稀，摘星楼的上空悬挂一轮圆月，难得的满月夜。
想到黎沐鹤刚刚说的祈福，她内心的愧疚又加重一层。
毕竟，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上辈子她那样对他，这辈子他还要给她祈福。
她简直都没有那个脸明天去摘星楼。
正想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倒是会躲懒。”
闻言，浑身一怔地转身，本该在首位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正满眼兴味地看着她，盯得她内心有些发毛。
但一想到刚刚席间他的话，她就语气不满地开口：“臣妇自然要远离陛下的视线，否则惹得陛下不喜，陛下将臣妇给赶出去可如何是好？”
卫沉珉闻言，凤眸眯起，逐渐向她靠近。
他身形高大，沈绵淼心中警铃大作，他步步靠近，她不由得步步后退，退无可退，直至整个身子抵在石柱上，她慌乱开口：“陛下，别...”
别再靠近了。
他充耳未闻，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身上有股浓重的酒精味，熏得她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她下意识地身子往旁边躲，却被他快一步拦住腰，颀长的身子靠过来，腰间坚固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他在她耳边吐气：“躲什么，嗯？”
沈绵淼：“......”
躲你啊。
第25章 吻 沈绵淼：陛下如何才能解气？
他吐气的半边脸，沈绵淼直接麻掉，忍不住伸手抵在他的胸膛。
奈何犹如铜墙铁壁，她根本推不动。
皱眉，她语气平静：“陛下，你说若是被别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我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他是疯了，在这视野通透毫无遮掩的亭子里抱着她不撒手？
“什么下场？”他明知故问。
她咬牙：“陛下想要杀我，直接下令便是，没必要这么迂回，让我死了都落不了一个好名声...唔！”
他垂眸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随后在她说到死、名声的时候，沉眸吻了上去。
一个具有惩罚性地吻。
说是惩罚好像也不算是，他们之间根本都不需要磨合，花前、月下，如此良辰美景，一下子将她的思绪拉回上辈子。
其实，卫沉珉长得和萧慕白眉宇间有三分相识，她那个时候委身于他，不得不配合的时候，就把他当萧慕白，好似这么想，接下来的事也能发生得顺理成章。
不过，这辈子她很清楚的知道，吻她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卫沉珉。
如同上辈子无数个互相撕磨的夜晚，他的吻时而粗暴，时而温柔，她根本招架不住，身子快速软成一团水。
若不是他扶在她腰间的手，恐怕她会直接瘫软下去。
他的攻势越来越急，她的后背被石柱膈得有些疼，忍不住再次伸手抵在他的胸膛。
卫沉珉猝不及防被她用全力推开，凤眸半阖，薄唇红润，像是被水浸过，他舌尖舔了下下唇，随后喉|结一滚。
沈绵淼则喘着粗气，眼神瞪着他，有谁像他这般，吻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如果不是上辈子纠缠太深，她知道怎么换气，否则他是想要将她憋死吗？
不过，她这娇嗔的眼神，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她也意识到这点，愤愤地用手背擦着唇瓣，想要将他的气息全部抹去。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习惯，沾染他的气息！
也许是擦嘴这个动作惹到了他，他突然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
水润杏眸陡然撞入一双幽深的凤眸，眼底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只见他另只手微凉的指尖抬起点在她的额间，眼底更加黝黑，沉声问：“还真的是小瞧了你，想了这个法子来吸引黎沐鹤的注意。”
卫沉珉想到，上辈子她为了离间他跟黎沐鹤，穿着单薄寝衣就懵懂地闯进了摘星楼，等他赶到的时候，她头发散落，衣衫不整地斜靠在榻上。
无论多少次回想起那个场景，都能将他逼疯，他几乎要压不住体内的暴虐因子！
上辈子，他用狐氅将几乎赤体的她抱起，快步来到寝殿，将她扔到床上后，撕开薄如蝉翼的寝衣，随后用眼神寸寸打量她美妙胴体。
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那时，她就像现在这般，无辜而魅惑地看着他，活脱脱做错了事也不悔改的骗子！
真恨不得掐的不是她的下巴，而是她的脖子！
沈绵淼闻言，呼吸窒住，这算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上次也是，不过是在宫门前与国师说了两句话，就要被他说成是勾引国师，现在他以为她画个花钿，也是在勾引国师吧？
沈绵淼气极，嘴唇哆嗦着：“你胡说！你污蔑我！我才没有特地要引起国师的注意！”
这该死的花钿，她都快要恨死了！
他俊脸阴沉，手指用力，呵道：“还说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沈绵淼眼眶红了，眸中也蓄起水雾，声音沉闷：“没有！”
他语气森然：“骗子。”
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绵淼实在没法了，类似求饶般哽声道：“你，你欺负我...”
明明这辈子她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误了他的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真是恶劣的混蛋！
欺她手无缚鸡之力，欺她是个弱女子，欺她四下无人只能任由他摆布。
重生以来的所有憋闷一下子涌上心头，眸中水汽凝成一滴，从眼角慢慢滑落。
最终落在了卫沉珉的手背上，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烫了下，手中的力道一下子就卸了。
沈绵淼继续哑声控诉：“那次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害的，你即便心里有气，又何苦如此折磨我，何不给我一个痛快？”
给她一个痛快？难道他就不想吗？
卫沉珉被气笑了，伸手爱怜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亲昵好似情人间的密语：“这点就受不住了？”
沈绵淼怒目瞪向他，谁乐意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
他们本该没有交集的不是吗？那晚的事过去便过去了，为什么他还要如此纠缠她呢？
她虽怒，但还是诚实地点头：“嗯...陛下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清媚，恰到好处的讨好，点到为止的求饶。
不过，他依旧残忍出声：“你即便受不住又如何？敢算计孤的人，你是第一个！”
她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那次真的不是我，是桂姨娘擅作主张，陛下你已经仗杀她了，还不解气吗？”
明明记得上辈子的事，却还在他跟前装傻充愣，好似浑然忘了上辈子她如何用她这副娇躯引他沉沦，以至最终丧命的！
放过？教他如何能放过她？
他冷哼：“解气？区区一个桂姨娘算什么？”
沈绵淼的心彻底冷了下去，这是怎么样都不打算放过她了？
不过也没关系，等她和萧慕白和离，她就逃离京城，逃得远远的，隐姓埋名，看他到时还能如何不放过她！
既然讨好卖乖，哭泣求饶无用，她便也不再委屈自己。
想到这，她眼神逐渐坚毅，直视他的眼神道：“那陛下如何才能解气？”
他的手指狎昵地蹭着她的脸颊，轻笑：“如何让孤消气，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沈绵淼一口拒绝：“不成！陛下不肯放过我是死，你我之事若有朝一日暴露，我也是死，死在陛下手中是死得其所，死在流言纷扰上便是遗臭百年，我要脸！”
“要脸？”他的表情阴恻恻地，“也好。既然你这么想要死在孤的手里，孤现在就亲手剥了你的脸皮，如何？”
作者有话说：
日常球隔壁《觎娇》和《妾惹东宫》预收，么么。
第26章 卫沉珉的目的 卫沉珉：你除了身子，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他指尖的薄茧轻轻刮蹭她细腻的脸颊，一路从眉尾往下，似乎在考虑他话里的可行性。
她直愣愣地看了他好久，终于认清一个现实，喉咙微涩道：“我明白了，无论我答不答应陛下，最终的路陛下都已经给我选好了。还顺带着，将我其他路都给堵死，我根本没有第二选择。”
她骤然冷了脸，伸手挥开他狎昵的手，问：“陛下不是沉溺女色之辈，非要和我不清不楚，恐怕不仅看上我身子这么简单吧？”
眼前这位陛下，可不是上辈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卫沉珉，他爱憎分明，早就在心里看轻了自己，所以决计不会爱上她。
并且，他这么做，恐怕也起了和萧慕白般利用她的心思。
卫沉珉被她打开手，看着她虽表面认命，但内里却还是不屈，他也不恼，放开她的身子，后退一步道：“你除了身子，还有什么可利用的？”
沈绵淼眸光微怔，泫然欲泣。
内心如何痛苦酸涩，面上却是不显，低语道：“那我很荣幸，还有这副身子能够被陛下看上。”
卫沉珉凤眸睨着她，戏谑出声：“那你便乖一点，绑人这种事，干一两次是情趣，若是次次都来这套，就没有新意了。”
沈绵淼咬着下唇，默然红了脸，怔怔地没有说话，葱白指尖捏着衣摆。
卫沉珉正了正神色：“孤最近查明，平阳王府恐有二心。既然你愿意跟着孤，便帮着孤盯着平阳王府的情况，若有异常，速速回孤。”
沈绵淼震惊抬眸，内心抬起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实处。
原来如此！
她竟未曾料想，她在他们眼里居然这么有用。
萧慕白上辈子让她潜伏在卫沉珉身边，做个暗探。这辈子，萧慕白还没有给她表明这个心思，卫沉珉到先开了口，让她先埋伏在萧慕白身边？
他们未免也看得起她了吧？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陛下，我愿意委身于你，是因为我不想事情暴露，从而丧命。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我帮您盯着平阳王府，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萧慕白还给她承诺，等他登基为帝，必立她为后。
那么卫沉珉呢，他又能给她什么？
他语气平平，高高在上道：“孤能保证，有朝一日，你不会随着萧慕白上断头台，孤会放了你，和你的...弟弟。”
提到沈桑丘，沈绵淼凝眉，眸中闪过希冀地问：“陛下会真的放了我和桑桑吗？”
卫沉珉面不改色道：“是。”
萧慕白造反是迟早的事，不会因为她没有进宫而改变。
一旦事败，势必会连累她和桑桑，如果卫沉珉亲口答应放过她和桑桑，似乎也是笔可行的交易。
她是不可能让桑桑出事的。
她语气坚定：“好。还请陛下千万不要食言。”
他自然不会食言，谁让他们命脉相连，他只会找间房，把她关进去，吊着她的命，让她这辈子都不得自由罢了。
想到这，看着她素白的小脸，他的眼神开始有所变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O@脚步声，很轻，由远及近。
卫沉珉一言不发地转身，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沈绵淼看向不远处，胭红正拿着披风往亭子这里走来。
看到胭红的到来，沈绵淼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胭红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看到世子妃这单薄的身子，忍不住出声：“世子妃，我们回去吧。”
沈绵淼也不欲再留，裹了下身上的披风，正打算抬脚的时候，突然脑中思绪一闪而过CCC
她怎么刚刚没有问，卫沉珉是怎么知道萧慕白有二心的？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的事，让他有了提防，然后顺藤摸瓜查出来的？
又或许...是国师算出来的？
*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萧慕白已经喝了许多酒，凑近她的时候，她微微蹙眉，听见他说：“出去醒酒了？回来的正好，国师要选徒了。”
沈绵淼朝门口望去，这时各家族适龄子弟鱼贯而入，排在前面的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公子哥，且大多出自东林书院。
她眼神一一扫过，终于在最后一排看到桑桑的身影。
他许是被通知得匆忙，连身上的书院青衿都没有来得及换，但是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他身边分别站着萧瑜和萧祁，平阳王府虽然一下子来了三人，但是身世都不显，所以此次选拔的大热门还是在前排的几位公子哥上。
有国公爷家的，有郡王家的，还有长公主家的。
少年意气，自有一股傲气和自得，站在首排，不慌不忙。
沈绵淼也觉得他们被选的牌面大点，只是想到桑桑从小对黎沐鹤的崇拜，还说什么日后若是不能做官，能去摘星楼当个洒水打扫的弟子也是好的。
她便心中有些酸涩，若是今日不能被选上，明日她去摘星楼便也把桑桑给带上吧。
黎沐鹤眼神扫过一众人，随后偏头对身后的离魑说：“去吧。”
离魑点头：“是。”
周围讨论声渐起，原来这次竟不是国师亲自选徒，而是离魑替他选？
这不是胡闹吗？到底是选择谁的徒弟？
终于，有位大臣出声问：“国师，您不亲自择徒？”
黎沐鹤答：“以后他们师兄弟相处时间更长，所以得和离魑的心意。”
看来，即便是再收一个徒弟，离魑依旧是他的爱徒，感情是在这给他爱徒选玩伴呢。
有人求助地看向卫沉珉，卫沉珉摆手：“国师选徒，孤不会干涉。”
言下之意，离魑爱选择谁，就选择谁。
沈绵淼抿唇，离魑向来与她不对付，即便看中桑桑，待知道桑桑和她的关系后，会不会就不要桑桑了？
她脸上不免涌上一丝哀愁，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拉下个脸，和离魑打好关系，至少让桑桑不至于因为她的关系，而落了下承。
离魑是个眼高于顶的少年，众人随着他的脚步，视线逐渐落在最后一排。
他脚步慢吞吞地走着，最终在一人前站定。
第27章 激动 卫沉珉：世子妃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