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暴君黑化前——八月樱桃【完结】
时间:2023-09-04 23:01:25

  屋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只有一门之隔的谢玧耳中。
  公主?竟是公主?
  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春红原以为这样说了,会让里头的人起怜悯之心,可换来的,只有屋里人厌恶的情绪。
  那躁动不安的血液,好似在身体里沸腾,谢玧攥紧手心,指尖被他捏到发白。
  就在春红浑然不知,危险向她靠近之时,有人唤了一声:“阿玧,你起来了吗?”
  那声音清甜悦耳,一下子冲淡了闷热的暑气。
  谢玧一怔,眸里的浓黑也很快消散。
  与此同时,一只黑猫从凌楚楚怀里钻出来,它似嗅到了什么香味,竟喵呜一声,在她怀里蹬了两下,便跳下了地。
  春红从小怕猫,显然那猫还是朝着她扑过来,大概是被她手里的汤盅吸引了。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尖锐刺耳,吓得春红一个脚步不稳,竟尖叫一声,将手里的汤盅啪的摔到地上。
  春红眼看着地上的碎片,骇得脸色惨白。
  那猫冲过来,就要去吃地上的食物。
  凌楚楚赶忙上来阻止:“你这小淘气,这么贪嘴的?不许吃。”
  说着把猫抱在怀里,正要向春红道歉,哪知一抬眼,撞见春红脸上骇人的胎记,她愣了下。
  春红赶忙捂着脸,又羞又急,不待凌楚楚开口,便扭头跑了。
  “诶,你…”
  怀里的猫仍旧不安分,喵呜怪叫着,试图想要挣脱凌楚楚,对地上的吃食贼心不死。
  凌楚楚见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可那鼻子里的异香,好似一下子吸入肺腑,她也不禁被地上的食物吸引。
  很快的,她脸有些微微发热,感觉怪怪的。
  殊不知这汤里的药,可是最烈性的媚药,唤作醉人香。
  便是闻上一闻,都可以令人脸红心跳,所以当年在宫里,这样禁药早就快失传了,也不知凌筝又从哪里弄到?
  谢玧拉开门,便看到了这一幕,少女脸颊红红,就像喝醉了酒。
  阿玧,怎么回事?我…”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晕晕乎乎,差点栽倒在地。
  就在她倒地之时,一个长臂探过来,将她揽入怀里。
第21章
  怀里的少女身子滚烫,隔着衣服都能感到那炙热的体温,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一张小脸烧得通红,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阿玧,我…”她用力拽紧他的衣裳,一句话未落,却禁不住嘤了声。
  那双秋水眸,一向清澈如镜,眼下却因这嘤的声音,逐渐变得迷离,就像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她望着他的神情,哪里还有之前圣洁端方的模样?
  谢玧偏头看她,很快明白过来。
  鼻端浓烈的香气,还源源不断往上涌,四散在周围,将他们二人环环围住。
  是那汤出了问题。
  只不过比起凌楚楚的难受,身上异样的反应,谢玧却浑然像没事人一样。
  他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只见她咬着唇瓣:“阿玧,我…我这是怎么了?”
  声音沙沙地,还带着颤音。
  她每说一个字,感觉喉咙里都在冒火,凌楚楚害怕极了,她也知道不对劲。
  说罢这话,那难以启齿的低吟,几乎不受控制,从她齿缝里再次挤出,凌楚楚脸红得滴血。
  这一切落在迎面人眼里,那样狼狈不堪的自己,她大概也猜出来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黑猫似乎也察觉到她的难受,慢慢探出圆滚滚的脑袋,它喵呜一声,想要伸出舌头,舔在少女的脸蛋上。
  哪知下一瞬,它脖颈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摁住,明明是闷热的六月,可那双手异常的冰凉,黑猫惊得毛发倒竖,下意识想要伸出爪子,可那双爪子还没落下,便对上那人冰冷的目光。
  他黑眸幽幽盯着它,明明什么也没说,偏偏那样的眼神,让黑猫仿若见了鬼一样,吓得彻底炸毛。
  喵呜一声怪叫,从喉咙里发出,黑猫在少女怀里蹬了两下腿,然后逃也似的,蹿到了草丛里去了。
  谢玧看它那怂样,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倒也没在意。
  凌楚楚在药效的作用下,烧得晕晕乎乎的,她耳边的声音渐小。
  浑身就像没了骨头,瘫软无力的靠在少年身上,除了空气里的异香,她和他离得那样近,她能嗅到少年身上的气息。
  干净清冷,让她心跳加速,
  凌楚楚觉得自己好像要烧死了,她手指攥紧他的衣裳,指尖用力到发白。
  眼前的那张脸,在她混乱的意识里渐渐放大,越来越清晰。
  她看到少年低垂着眼睫,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在他冷白的肌肤上,为他好看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得天独厚的媚色。
  好…好诱人。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上少年的脸,眼里越来越迷离。
  可就在手未落下去,凌楚楚唔了声,她喘了口气,烧得通红的脸,让她仅有的理智,也在这无边无尽的折磨下,几乎要崩溃。
  “阿玧…”她喉咙里像被刀在割,沙哑得如破锣:“别理…我,快快…离我远些…”
  说着她挣扎了两下,用了最后的力气,想要推开少年的怀抱。
  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一刻,凌楚楚心里都鄙夷自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禽兽。
  谢玧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少女的理智在烈性药下,正在一点点蚕食,她的唇瓣被咬得鲜红,几乎快要出血。
  眸里的泪欲落未落,身子也因药性,抖得如筛糠一样。
  难受?可怜?这样痛苦了,还拼命克制着,想要推开他?
  那个曾拿鞭子抽他的少女,可不会这般委屈自个?
  谢玧眸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他抿了抿唇,将少女揽得更紧了。
  “阿玧…”
  “你…你要带我去哪?”
  凌楚楚身上犹如万千虫蚁在啃咬,感到少年的腕力很大,她心里一慌,不由脱口而出问。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她似乎软得像天上的云朵。
  眼里的朦胧让她方向不辩,一时像行在云端之上,一时在那般非人的煎熬下,又猛地沉到了万丈深渊。
  她好似听到少年叹了声:“别说话,你中了药,不想难受的话,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
  没人的地方?那什么意思?
  凌楚楚耳朵里嗡嗡作响,随即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靠在少年不算宽阔的胸膛,那一瞬她老脸滚烫,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
  “阿玧,你…你听我说…”
  她急得想要挣脱开少年的禁锢,奈何身上半点力气也没了。
  唯有的只有那持续升高的体温,带来一波又一波的战栗,还有那唇齿里发出的嗯声,都无时无刻不在出卖她,那想要坚持守住的底线。
  ***
  凤悟宫里,传来一声奸计得逞地笑。
  凌筝懒洋洋靠在玫瑰椅上,抬手看了看自己如玉葱的手指,上面的鲜红蔻丹夺目亮眼,让她的心情更是畅快。
  “公主,这凤仙花染的指甲,可真好看,衬得您的手更白了呢。”
  香苓一边为凌筝卸下另一只手的豆叶,一边谄媚地说道。
  还别说,她的手就是巧,染的指甲上色极好,还不会像别的粗笨宫女,将汁液染出指甲盖,所以凌筝一向最喜欢的,便是香苓的一张嘴,还有她一双巧手。
  凌筝笑得妩媚:“你这丫头,惯会哄本宫开心。”
  主仆二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会话,不知过了多久,凌筝忽地问:“春红那贱婢,怎还未回?”
  说来也奇怪,这人是辰时去的,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着人也该回了吧?
  香凌看了看窗外的天,日头已升得老高了,一丝热风从窗外吹进来,让她的心也陡然一紧。
  “那药质子他…”香苓声音顿住,她看着凌筝的脸,犹豫了会才小声道:“奴婢有些担心,那药效会不会…”
  毕竟那药失传已久,还是从一个老太医那拿的方子。
  香苓只是听闻当年的万贵妃,便是用这个法子巩固圣宠。
  传闻毕竟是传闻,也不知当不当真?
  但不然的话,她也没办法解释,那万贵妃半老徐娘之年,又如何能盛宠不衰。
  所以为了对付宁安郡主,香苓不得不献上此计,让春红那丑陋的贱婢去送汤给质子。
  为保万无一失,她还按照方子多加了一味颤声娇,便是不全喝下,那样烈性的药,据说闻上一闻,都会让人神志不清。
  正在主仆二人猜测之时,果然听到一声呵斥:“是谁?在那鬼鬼祟祟?扰了公主清净,咱家剐了你的皮!还不快滚出来!”
  是门外□□的声音,他是凤悟宫里的管事太监,也算得上能在凌筝面前说得上话的。
  “别!别!李公公饶了奴婢罢!”
  是春红的声音,从门外哆哆嗦嗦,传了进来。
  不多时,□□拧着春红,推门入了殿内。
  她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活像落汤鸡一样,枯黄的发凌乱不堪,让她本就丑陋的面貌,让人瞧之更添了几分厌恶。
  香苓看到这样的春红,心里吃惊不已。
  不禁瞪大眼睛问:“你做什么去了?弄成这副样子?”
  原来春红事情办砸了,迟迟不敢回来复命,一想到公主那狠辣的手段,她甚至都走到了莲池边,恨不得跳进去,一了百了。
  可真正等她一脚踩空,掉到了池中,死亡的恐惧让她后悔了。
  她拼命抓紧岸边的杂草,就像落水狗一样,胡乱拍打着,声嘶力竭的喊救命。
  可那地平日里鲜少有人出入,任由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回应她。
  身子慢慢往下沉,她呛了好几口水,也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因她生得丑陋?就连阎王爷也不收她,最后她在这般绝望下,竟一个人从莲池里爬了起来。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想死是死不成了,可要逃出宫去,更是天大的笑话。
  思前想后,只能又转回了凤悟宫,想要主动请罪,请公主饶了她这条贱命。
  于是春红不等凌筝问,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
  可想而知,凌筝听完这番话,那满腹的欢喜,转眼间化为泡影。
  她气得眼里发红,恨不得掐死春红的心都有。
  随即巴掌声应声落下,“你这个蠢货!本宫怎么会指了你这蠢猪去!真是气死我了!”
  春红嘴角被扇得鲜血直流,一巴掌带倒在地。
  凌筝仍旧不解气,又起身照着她柔软的小腹,踢了她几脚,春红被打得无力招架,只能蜷缩在地上,小声抽泣。
  直到她声音越发微弱,眼看奄奄一息,香苓才赶紧拦了一把:“公主,别打了,您便是打死这贱婢,也无济于事,奴婢想趁这个时候,不如咱们带人去雎鸠宫瞧瞧…”
  香苓眼珠子一转:“您想想看…”
  “指不定那贱人正和质子私混,行不可告人之事,若那样的丑事闹到人尽皆知,公主您想想又会如何?”
  堂堂一个郡主,和低贱的质子在一块,若被人当场抓包,赤条条的滚在一起,那场面想必才叫精彩。
  那药听春红说摔在地上,而宁安那小贱人正好在场,她指不定闻了不少入肺。
  凌筝一听觉得言之有理,便吩咐一旁的李德盛:“都听到了,知道怎么做了?”
  父皇那头也必不可少,总要叫他知道这宁安的丑事。
  很快的晋元帝那头,也知晓了这事,而康王在昨日便出了宫,宁安从小养在他膝下,他对宁安的感情,说是皇叔,实则和父亲没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晋元帝哪里还坐得住?
  他虽半信半疑,可还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雎鸠宫去了。
  哪知到了地方,莫说宁安的人影,便是那质子也不知去向?
  “筝儿,你说的人在哪?”
  凌筝扑了个空,面对晋元帝眼里的不悦,还有声声质疑。
  她一时也傻了眼:“父皇,明明方才还…”
  “我…女儿知道了,定是宁安带着质子藏起来了,父皇不如您派人四处搜查,定能找到…”
  “够了!”话未说完,就被晋元帝一甩大袖打断。
  凌筝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便是最怕她这个父皇发脾气。
  这么大喝之下,她吓得身子发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22章 佛子
  龙颜大怒,非同小可,这次还是因宁安郡主的事,后宫惯用的伎俩,那些嫔妃为了争宠,往往会耍各种手段,他一个帝王见得太多了。
  晋元帝对于自家闺女的小心思,嘴里虽不说破,可心里又哪会不知?
  所以看着凌筝那一脸害怕,却死不认错的态度,晋元帝也没心思陪着耗下去。
  便大袖一挥,命人送清河公主回宫去,还为了这事罚她禁足一个月,不想清楚错在哪,也不必再出来。
  与此同时,为了顾虑宁安的声誉,他也加派人手,严密搜查宁安郡主的踪迹。
  并对那些人下了死命,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许把这事说出去,若谁多说一个字,便砍了他们的脑袋。
  随行的人听了,自是不敢多言。
  ***
  皇宫一路向西,有座万佛窟,是当年大梁的开国皇帝建行宫时,本欲将这处的山脉挖断,可钦天监却觉得不妥,只因这地依山傍水,是不可多得的福地。
  所以便提出保留原样,用来供奉菩萨,一来保大梁江山社稷稳固,二来也可为皇家子嗣带来福报。
  所以这万佛窟便是从山内进去,石窟里头的空间很大,即便是六月的天,在这样的山里头,还是让人有些不适。
  凌楚楚禁不住唔了声,她身上依旧滚烫像烧沸了的炉子,可石窟里的温度,在难受的药力下,就像是冰火两重天。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喉咙里像火烧一样,身下被虫蚁啃咬的感觉,让她难受到麻木,更让她羞耻的是,即便她死死咬着唇角,那一声又一声轻吟,还是会不受控制,从她嘴里发出。
  她从没想自己这样社死的一面,会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前,无处遁形。
  若不是小暴君攥她那样紧,她恨不得能一头撞在石头上,把自己撞死得了。
  “阿玧…”凌楚楚喘了口气,嗓音哑得几乎弱不可闻:“这…这是哪?”
  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渐渐清晰起来。
  眼看这里人烟荒芜,只有她和小暴君二人,心里的慌乱几乎要把她淹没进去。
  谢玧没有立即吭声,而是将她摁在一处蒲团上坐下,然后才淡淡开口:“是佛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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