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啪啪做响，很是悦耳动听。
而后她对上小疯子含情的眸，正一眨不眨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撩起帘子，三两步朝着她走来。
他薄唇弯起一抹笑，让她瞬间脸颊绯红，就连心也不争气，砰砰跳起来。
毕竟昨夜里的肌肤之亲，让她还没完全消化掉，眼下突然面对小疯子，她仍旧觉得尴尬，不自在。
“退下罢。”只听他淡声对红珠吩咐：“楚楚有朕照顾就可以了。”
说着，他接过红珠手里的汤，眉眼俱带着笑，很快来到榻前，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一时间也涌入她鼻端，让她更为窘迫了。
随着他近一步靠近，坐上了榻，她耳根子也红了，像是染了血一样。
要知道之前小疯子在她眼里，和废人差不多，她自是不觉得有什么，还非常放松，没有一点压迫。
不过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小疯子还是那个小疯子，却也不完全是那个需要依赖她，柔弱易推倒，任她欺负的小疯子了。
凌楚楚心情忽变得有些复杂。
“楚楚，我喂你。”她听到小疯子哑声说，嗓音说不出的温柔。
红珠早已退下去，殿内又只剩下她二人。
谢玧眸像是浸着水，望着她眼神似要融化了。
他温声道：“汤里有大枣，乌骨鸡也炖得软烂，补血极好，楚楚你昨晚流了好多血，应该好好补补…”
他说这话时，一脸宠溺，语气又低了一个音。
可到底还是生气，凌楚楚不肯示弱，就这么僵坐着，也不吭声，只是静静望着他。
大概是情绪到了一定时候，她终究没忍住，还是问出声：“你什么时候好的？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样有意思吗？”
“你把我当傻子一样，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又有多自责？你每天看着我忙前忙后，在你面前丑态百出，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我怎么会那样笨，被你耍了一遍又一遍，被你玩弄鼓掌之中，一次又一次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枉我以为自己可以救赎你，拯救你于水火，为了帮你出谋划策，前朝那些烂摊子我绞尽脑汁，为你筹谋，生怕你被人害，原来到头来，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越说越激动，就连胸口也起伏着：“阿玧，你太过分了吧？你…”
心里的闷气直冲脑门，这会儿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只想一股脑发泄出来，不吐不快，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觉得委屈？就连眼角也是酸涩的。
泪珠子不争气，跟着滚落下来，无声无息。
正说到激动处，忽唇角传来一凉，是小疯子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红唇。
谢玧低眸看她，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似叹了声：“别哭了，眼睛会疼的。”
谁知这话落，凌楚楚倒是哭得更凶了，她哭得一抽一抽，只是一个劲控诉他不是。
指尖的湿濡让他眉头皱起，谢玧见劝不住，忽而长睫一颤，俯下身去，伸出舌尖，舔舐上她眼角。
第87章 鸳鸯
谢玧见不得她哭,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用这样笨拙，原始的办法。
就好比动物本能一样，做出有违常人思维的行为。
被他舌尖舔过之处,特别是眼角的位置,感觉火辣辣,有点麻,而后是钻心的痒。
凌楚楚一怔,睫毛乱颤,一旦想到他对她欺骗,很快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伸手去推他。
二人拉扯之间，汤碗被她激动之下,打翻在地。
她只是一瞬间失神,眸子迷茫又无措,也不知是不是经过一夜,二人关系不同了，她才会变得这样敏感？
又或者是太在意，才会关心则乱，失了分寸。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涌越猛,身子也不受控地颤抖。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推搡之间,她手腕被死死扣住，大概是怕弄疼了她,小疯子并未用多少力气。
可饶是如此，凌楚楚依旧挣脱不得,小疯子的唇冷得像冰，呼吸却烫得灼人。
她被抵在了榻上的一角，舌尖舔过她眼角，又顺势往下，谢玧喉结一动，做出吞咽的动作。
脸颊的软肉酥酥麻麻，带来战栗的痒。
被他舔过的肌肤，很快泛着一抹薄红，像是涂上了胭脂，他指尖攀上她脸颊，从舔舐到慢慢地吮，深深地吸，像是吸猫一样。
“你是狗不成？快放开…”她又气又羞，泪水涟涟。
耳边是小疯子喘息声：“楚楚，是我错，别气了…”
他唇掠过她脸颊，埋在她颈窝深处，用力嗅了嗅。
眸里带着无限迷恋，轻车熟路吻下去，敞开的衣襟起伏得厉害，露出一身雪肤，谢玧倒像是故意的，特意咬上那软肉，
到底经过一夜.欢.爱，身体也比平日里来得敏感，又酥又痒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惹得凌楚楚禁不住唔了声。
“楚楚，我的好楚楚，别气了…”小疯子嗓音又沙又哑，含糊解释：“我不过是喜欢你罢了，太过喜欢你，这才做出的糊涂事…”
“我怕楚楚你一旦知晓实情，会离开我，那样我会疯的！”
他气息不稳，一边亲吻她，一边喘着气说：“从今往后我保证，不会再犯了，你便原谅我，好不好…”
不过眨眼功夫，掌心的人儿从挣扎，到最后瘫软在他怀里，回应他的只有轻轻地娇喘。
凌楚楚眸子湿润润，又气又羞攥着他衣襟，明明是恨得咬牙，可偏偏到嘴边的一句话，却变成了软绵绵的一句：“混蛋，我恨死你了。”
她嗓音带着颤音，尾音不自觉拖长，落在谢玧耳朵里，只觉得酥到骨子里，让他眉眼越发愉悦。
他长长吁了口气，唇瓣还带着染欲的红，可到底忍了忍，顾惜她身子，倒也没再进一步。
二人也不知胡闹了多久，身上又湿又粘，还出了一身汗，难受得紧。
凌楚楚趴在床上喘气，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他才不情不愿，不得已放开了她。
“楚楚，我带你去洗洗。”谢玧压低声说，嗓音也是哑的。
说着不等她回答，便将她打横抱起，阔步往净房走去。
浴池里的水是引用活泉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眼下过了夏末，虽不至于凉，可洗洗这样的温水浴，倒也解乏不少。
被浴池里的热气熏蒸，凌楚楚脸上越发红艳，就连眼里也透着一丝媚，她无力靠着谢玧身上，任由着他清理，最后就连眼皮子也懒得睁开了。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谢玧眼里，简直是勾人心魂，让他宁愿溺死在她身上，他呼吸再次沉下去，不自觉贴紧她。
察觉到她忽变得不安，他摁住她细软的腰肢，薄唇贴上她耳廓，轻吐两个字：“放心。”
而后哑声：“我不进去，就在外面蹭蹭…”
说着，伸出手指，轻轻安抚她僵硬的背脊。
凌楚楚脸上却越发滚烫，整个人僵在水里，不敢再动了。
并非她矫情，只因昨夜头一回，一来太过紧张，二来得知小疯子骗了她。
多少有些半推半就，以至于那撕裂的疼，让她仍旧心有余悸。
就在这档口，听着小疯子安抚，他也果然言出必行，一直克制着没再动作。
只是那压抑在嗓子里的低喘，却毫不掩饰，从身后一声声传来。
她虽看不清他表情，也听得出他忍得极为辛苦。
凌楚楚忽叹了口气：“阿玧，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好过点…”
到了这个节骨眼，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气也好，恨也罢。
不过是因她在乎，才会那样情绪激动，甚至她禁不住想，这人的想法也当真奇怪，一会一个变。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副脸孔，就连里头的芯子，也从未变过。
可一旦认定了这个人，原来所有的劣迹，竟可以当作粉笔字擦掉，真的是好双标。
可对小疯子的感情，亦或者说他那种亲密对她，她竟一点也不觉反感，若换作是之前的她，同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只会令她觉得恶心。
凌楚楚想到这，转而摁住他手指，而后一个转身，勾住他小手指。
浴池并不深，堪堪漫过她胸口，对小疯子而言，池水不过堪堪漫过他腰身。
她一双眸像是浸着水，明明清澈见底，却说不出的勾人。
就在小疯子失神之际，凌楚楚忽低下头，当着他面，伸出舌尖，有样学样，低头含上去。
以前这样的事，打死她也做不出，可眼下她做得极其自然，动作一气呵成。
以至于她碰到小疯子，能明显感到他身子发僵，似绷得很紧，就连腰身的线条，被她突然发力之下，变得格外紧实。
谢玧仰着脖颈，喉结无声滚动，像是吞咽了许多口水。
他手指死死扣着池沿，另一只手捏着她脖颈的软肉，无声捻动着，不知过了多久？浴池里动静小下去，总算安静下来。
小疯子抱着她起身，再次回到了殿内，就在二人你侬我侬，忽听到外头传来一声：“陛下，是属下…”
竟是肖彬的声音，似怕打扰到殿内的人，他声音特意压低，却还是一字不漏，落在了凌楚楚耳朵里。
只听肖彬说：“世子爷正在殿外候着，有事须求见娘娘！”
是哥哥？凌楚楚浑身瘫软，正有气无力靠在谢玧身上，听到这消息，浑身毛孔凉飕飕，应该确切来说，是不自觉脸红耳赤。
第88章 偏执狂
经过一夜之后,很多事发生改变，特别是她和小疯子之间的关系。
想到方才在浴池里的胡闹，还有此刻她衣衫不整，可以说身上就裹着一层薄纱,还是透得不能再透那种,穿了就和没穿一样。
听到凌晟就在外面,还说要立即见她,凌楚楚脸涨得通红,即便隔着一层门,她仍旧觉得窘迫,就像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阿玧…”她急忙扯了扯谢玧薄衫,声音更是小如蚊呐,红着脸说道：“你快放下我…”
可小疯子听了,却置若罔闻,反倒将她揽得更紧了。
“怕什么？”他眸里似含着冰绡，压低声：“不过是哥哥，不是么？”
说罢，像是故意为之,薄唇贴上她耳廓,钻心的痒意再次袭来,惹得她一阵颤栗。
偏偏这个时候,小疯子还觉得不够，将她抱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指肆无忌惮，攀上她细软的腰肢,故意揉捏了两下。
她哪儿敏感，小疯子便往哪儿碰，凌楚楚又羞又恼，又不敢叫出声，只是死死咬住唇。
一番撩拨下来，她身上汗如雨下，刚刚洗的澡算是白洗了。
比起她的狼狈不堪，小疯子倒是衣冠齐整，除了胸口的衣襟被她抓烂了。
整个人正襟危坐，正好整以暇望着她，衬着他眉眼里的温润，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样。
他唇角溢出一丝笑，当着她面伸出一只手指，他手指白皙修长，没有一点瑕疵。
只不过上头覆着水色，看上去晶莹剔透，在几个呼吸之间，凌楚楚心跳加快，便眼睁睁看着小疯子抿了抿唇，而后张嘴，将整根手指含进嘴里。
“你，你，你…”她连着说了三个你，满脸羞红，就连牙齿也在发颤。
毕竟这样的视觉冲击太强，即便她方才在浴池，也这么做过，可到底是雾气缭绕，人也没那样清醒。
更何况不等小疯子释放，当时她也松开了嘴，以至于后面她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就像是失忆断片一样。
这会眼睁睁看着小疯子，脸不红，心不跳，吮指尖的动作，那里皆是残留着她的气味，怎么能叫她不震惊？
眼看这小疯子眸里迷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病态得不可救药。
她心跳漏了半拍：“阿玧，不可以这样。”
“好…好脏…”说着她颤着手指，想要试图阻止他。
正常女性身上并没有什么气味，不过是凌楚楚心里作祟，亦或者她认为小疯子这样的行为，早已刷新她三观的认知，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然而她一番心思，放在谢玧眼里，都不算什么事。
他天生就没有所谓的正常认知，礼义廉耻在他眼里，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所作所为，全凭自身喜好，他愿意宠着的人，自是满心满眼里皆是她。
不论她怎样也好？丑也好，美也罢。
他要的从来都是她，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留住她的人，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他这样天生的坏种，偏偏遇到像凌楚楚这样的人，一个不守成规，一个往往被道德束缚，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因缘巧合之下，在时空交错，兜兜转转，二人纠缠了这样久，命运齿轮的再次缝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楚楚你骗人…”谢玧低眉嗅了嗅她发鬓，眸里的偏执一往如初。
凌楚楚被他扣紧手腕，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被他摁在了怀里，他抱她那样紧，似怕她跑掉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