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Call/天若有情——Asti【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2:51

  “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十二月二十一日。
  零点零一分。
  她的……她的生日??
  盛夏里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过过生日。
  她自己都快忘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深夜别墅豪华到可以竞赛的泳池波光似古老神话中无坚不摧、附骨之疽的诅咒,少女美好到不可思议的脸蛋被切割成斑驳的光块。
  当然,仍漂亮得出奇。
  那是种隐藏在深夜下,危险的、神秘的美。
  她盯着眼前黑发警官的眼睛看,嫣红的唇瓣,是无论巴黎还是米兰都订不到的少女青春。
  陈sir伸手,微微弯曲,指节敲了敲她的脑门,“怎么自己都忘了?生日快乐,女朋友。”
  生、日、快、乐……?
  啊。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盛夏里神色终于微微一动,她的目光越过围墙,越过黑漆漆树影,好似愣着,指了指问:“那这个手铐?”
  总不可能是生日礼物吧。
  “这代表,陈Sir想要抓住你的手。”
  陈大警官脖颈处喉结冷淡而突兀,正缓缓地上下滚动,好charming——“但,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庸,你只要做盛夏里就好。”
  只要做盛夏里……就好吗。
  不知为何,空气中隐约弥漫来一点鸢尾花的香味,但这并不是鸢尾花的花季。她的视线微微一动,越过陈不周,就看见家门口红色邮箱上摆着一束鸢尾花。
  逆着灯光,她唇角弧度有些僵硬,视线在那束鸢尾花上停留得有些久,在陈不周看来之前,又匆匆收了回来。
  她唇角虽僵着,压了压,又翘了翘,看上去像是感动。
  他没发现,正从口袋里取出什么。
  他取出一把小钥匙,在给她开锁。
  原来这并不是手铐,而是看着极像极像手铐的银色手环,他拿着那把精细微小的迷你钥匙微微一转,掰开外面那层手环。
  “咔”——
  银白色手铐被他轻松拆下后,其内藏着的雕纹镂空银色手链旋即亮在她眼前——仲夏夜之梦。
  这可不便宜。
  银色手链仿佛吸收过上个世纪的月光,约莫有三四圈长,镶嵌方型切割、圆顶式切割及经雕刻的蓝宝石,绘有珐琅,贴合着少女皓腕。
  他有些好笑似的看她一眼,才道,“Shirley小姐,你真的以为我穷得叮当响么。那样我还怎么娶金枝玉叶的公主。”
  他的本职工作是警察,她也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一方面,不知道红港奉行高薪养廉,而他的职位月薪轻轻松松过十万。
  因此,她也不知,他的外祖父家是如何如何的家底殷实,不知他名下也是有一定资产的。
  再说,他这些年几乎没有什么多余支出。除了他那辆四百多万的奔驰G65外,光是存下来的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买下“仲夏夜之梦”,也并不难。
  盛夏里从小到大吃穿用度用的都是最好的,说她是公主也不为过,要送给公主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
  盛夏里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到。
  他怎么会想到这种设计的……
  陈不周其实不是一个对所有人都会讲冷笑话、温柔以待的人,他总是看上去淡淡的、难以走近,没人能走进他的心,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没在一起之前,盛夏里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温柔。
  他对大部分人都没有接近欲望,毫不留恋。但对在乎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嗓音低低地,随着夜风在飘。
  “Shirley,生日快乐,中意这个礼物吗?”
  原来,原来冷硬疏离如陈sir,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盛夏里抱住他,双手紧紧地,抱着,贴着他的腰,柔软的,被夜风吹得有些冰冷的脸贴着他的胸口,感受到热源一点点温暖她。
  “中意,特别中意。”
  “陈sir,我真的好钟意你。”
  不知哪个瞬间向她吹来的风。
  请成为她的风。
  作者有话说:
  投怀送抱也是袭警哦。
  谢谢支持——
第72章 On Call
  ◎陈不周&盛夏里◎
  Chapter 72
  她快忘了有几多年没过生日了。
  从那一年匆匆被警方救走, 在医院做完全身检查后,盛延就马不停蹄地把盛夏里送去了国外,每天十几个保镖贴身保护,没一点个人空间。
  说是保护, 其实却让她压抑。
  国外安全么?也并不。
  但那是孤独的, 无聊的, 令人生厌的。
  就像在看不见尽头的长街里奔跑,身后传来追捕的脚步声, 她只能用尽全力跑。
  曾经, 她以为未来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了。
  也许她会以卵碰石,去报仇, 从缅北、菲律宾,无论是什么地方都行,雇上保镖,雇佣兵, 给父母报仇。
  或许, 她会死。
  可是,现在的盛夏里得到了很多。
  她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温暖的, 朝她大大敞开的——
  全新的光明的世界。
  ***
  今天是盛夏里的二十岁生日,正巧是周末,警署调休。
  正好是正午十一二点的时候,阳光洒下, 明媚得不像是冬天。
  反倒像是他们初遇的那个夏天。
  偌大的包厢, 流淌着唱片机里的歌声, 而陈不周就站在眼前, 很温柔地, 带着笑地问她:“还有冇什么愿望想要许的?”
  她还有什么愿望吗?
  盛夏里摇摇头,“我没什么愿望想许的。”
  坐在餐桌已经等不及的林嘉助摇头,他每年恨不得过百十次生日,每次生日要换辆车,急得出口:“不行,这可是生日,肯定得许一个!”
  于咏琪也朝她笑,“许一个吧。”
  盛夏里望着眼前的蛋糕,上面堆着很多她喜欢的水果,模样摆得很像一张唱片,很精致,设计得很独特。
  “许愿吧。”
  陈不周也这么对她说。
  她闭上眼睛,双手交叠,紧紧地贴着胸前。
  许愿。
  老一辈的人说,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这才能成真。
  所以盛夏里在心底默默地许愿。
  这会儿,包厢内的歌曲已经换成了温柔的轻飘飘的舞曲。
  夏日傍晚,零食,老式露天影院,引擎盖上,80年代的复古磁带,是《Another Piece Of The Cake》。
  Lighting the candles gonna make my wish
  点燃蜡烛,许下我的愿望
  Close my eyes you’ll never know what it is
  闭上眼睛,你永远不知那是什么
  一愿,希望从此以后破晓与天明共至,再也冇黑暗;
  二愿,希望她的英雄岁岁平安,无灾无难;
  三愿,希望她和他,能在一起,一生一世。
  三、二、一——
  她许完愿,睁开眼睛。
  第一时间,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从林嘉助、季家明、于咏琪,再到陈不周那沉默漆黑的、含着笑意的眼睛。
  他那很有冲击力的、鲜明的眉眼看着她。
  “你好啊,二十岁的盛夏里。”
  boom——
  他们忽然拉开礼花彩带木/仓,漫天彩带飘扬,金色丝带落在她的头发上,挂在黑眼睫上,还有那双合十的双手上,肩头上。
  他笑了声,伸手。
  替她拉开挂在眼睫上的彩带。
  她忽然就想。
  真幸运啊。能再次遇见他。
  幸好,幸好。
  还有陈不周在。
  她下意识伸手,手指轻轻触碰手腕的细链,微凉的,精细的,银质的,它有一个梦幻的名字,让人联想到莎士比亚。
  仲夏夜之梦。
  但她的仲夏夜之梦恐怕不是这一条手链而已,对盛夏里来说,陈不周的存在,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不敢置信的、梦幻缥缈的仲夏夜之梦。
  她在十九岁,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
  陈不周。
  盛夏里也很喜欢在冬天吃热乎乎的、甚至是滚烫的火锅,仿佛能让她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他就坐在她身边,在给她切蛋糕。
  她很久不吃这种生日蛋糕了。
  但他将最大最漂亮的那块蛋糕放在她手边时,她还是忍不住拿起叉子。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微微振动,陈不周蹙着眉看着手机界面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接电话。
  “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点点头,看着他推开包厢的门,走出。
  林嘉助从开始就一直盯着盛夏里看,盯到她都没办法无视,看他一眼,看他抓耳挠腮的,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那个,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什么?”
  她没大反应过来。
  “就是……”他越说越没底气。
  “你和头儿在一起了,我把头儿当我人生第一偶像,他可不只是我的上司,那我得叫你什么?”
  “总不能喊你嫂子吧?”
  林嘉助微微一顿,“你可比我还小了四五岁。”
  盛夏里轻轻地啊了一声,“啊。”
  显然,她也从来冇考虑过这个问题。
  叫她什么?
  嫂子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听完林嘉助的话,就连季家明也默默抬头,望着盛夏里点点头,“……是啊。”
  “那我可比你大了更多岁了。”
  “……”她再冷静,也没法维持表面的镇定,只能偏开视线,“叫我盛夏里就行,或者夏里。”
  “不过真没想到啊,我们陈Sir也有谈起恋爱的一天,他也会有喜欢的人,我是真没想到。”
  季家明小酌一杯,勾着笑,“我还以为像陈Sir这样的人,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工作,恨不得三百六十天都在一线上……”
  于咏琪语气意味深长,“我倒是觉得这事儿一直就有影儿。”
  她朝着盛夏里眨眨眼睛。
  “因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就连我也很喜欢,怎么也忘不了你那天撞翻匪徒时的决绝。”
  “陈sir还挺明显,喜欢这种勇敢。”
  于咏琪说着说着,忽然念起来一句文绉绉的话,“前路漫漫亦灿灿,请拿出所向披靡的勇敢。”
  “唉?”盛夏里显然没料到。
  她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
  这句话,她能记起来,那是她还小的时候。
  在演讲里的一句话。
  因为超忆症,她不会忘记这句话。
  只是她没想到,于咏琪居然会知道这句话。
  她下意识问。
  “你们看过我的演讲视频了?”
  “冇。”于咏琪摆摆手,温和地笑,“他们冇看过,不过陈不周看过了。”
  “你讲的很好,和他,完全是一个类型的。我一直觉得,你们很般配,不过你也知道陈不周那人,恨不得活成个圣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的太多……”
  她叹息一声,最后说了句。
  “太完美也不好,他顾虑的太多了。”
  就在这时,陈不周接完电话,推开门走入。
  他手上捏着手机,漫不经心的,还朝他们递来一个眼神,“又在聊什么呢?”
  “聊你们今天要去哪里约会呢。”
  于咏琪懒洋洋地捏着酒杯,随口敷衍。
  他斜晲她一眼,知道她是敷衍,没搭理。
  陈不周重新在盛夏里身旁落座,一坐下来,她便再次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并不重,孤冷的,淡泊的。
  他声音却隐约透着一股温柔的意思:“有什么特别想要去的地方吗?冇的话,接下来可以照我准备的安排来。”
  她今天也休息,自然冇什么安排。
  对于现在的红港,她不见得比常年巡逻的阿Sir熟悉。
  她点点头,“我去哪里都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只以为陈不周会带她去迪士尼之类的地方转转。
  因为像他那样的警察,看着就怪冷硬的,很难想象出来他为某个人柔软下来,温柔、浪漫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也果然带她去坐了缆车,她坐在缆车上,往下望,一点点看着世界变小。
  “陈不周,你看见了吗?”
  她手指滴着玻璃,遥遥地指,那化作小小一处白点的地方,“那是我家唉。”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听她继续说,“唉?那一块,是不是警署?”
  他看一眼,还真是。
  缆车已经快到达最高点,几乎能将下方的一切建筑物一览无余。
  她靠着他坐,“我们接下来是去哪?”
  陈不周下意识低头,看她一眼。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不偏不倚。
  她嘴里含着一颗薄荷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只有看向他的视线清清楚楚、不掺杂质。
  陈不周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板正英挺的西装,穿着简简单单的黑色冲锋衣,也有种别样的英俊明晰。
  她没忍住,凑近了些。
  紧接着,他就吻了上来。
  她没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犯累似的,只能靠抓住他的衣角,才能稍微维持些自己的姿势,免得自己滑下去。
  陈不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唇齿间泄露出些许低低的笑意,伸手,撑住她的腰。
  她闷哼一声,察觉到他不平稳的呼吸。
  他的手掌一点点收紧,拆弹时平稳的双手,在这一刻像是拂乱的丝弦,一点,一点收紧,搭在冷冰冰的座位上,却是滚烫、炽热的。
  她不大好意思,伸手,想去捂他的眼睛。
  但是在半路,就被他拦下了。
  陈sir的手掌要比她几乎大出一半来,轻松地,就将她的手攥着,攥在手心里,不让她再碰他。
  她挣脱开,伸手,戳了戳他的喉结。他脖颈修长而冷淡,喉结突兀而明晰,像是含着一块冰块,顶在那儿,冷淡却勾人。
  也正因此,盛夏里忍不住伸手去碰。
  陈不周被她摸的一僵,拉住她的手。扯开。
  盛夏里也被他握紧的手,攥得微微闷哼一声。呼吸不再平稳,他替她严严实实拉平衣服褶皱,平复呼吸。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行。
  这并不是因为陈不周保守,而是因为珍惜。男人越珍惜一个人,也不会对她失礼。
  他和她差了这么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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