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汗阿玛才说额娘不喜欢吃香菜,额娘就专门捡着香菜吃。
  汗阿玛将骨碟放在额娘左边,额娘偏要往右边吐鸡骨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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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温柔王爷爱上霸道的我◎
  可当汗阿玛将骨碟移到额娘右侧之时, 额娘忽然又开始叛逆的朝左侧丢蟹壳。
  弘晖吓的埋头吃饭,不敢大声说话。
  吃过午膳之后,逸娴见富察氏在哄孩子, 于是起身将碗碟收进厨房里。
  弘晖本想帮着额娘收碗, 可见汗阿玛端起剩下的盘子, 于是匆忙收回手,想给二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富察氏本想唤奴才去帮忙, 却被弘晖悄然挥手劝退。
  厨房里, 逸娴正挽着袖子准备洗碗,洗碗水里放了去油污的碱水, 她一碰碱水就脱皮。
  她皱眉拿起洗碗布, 可洗碗布却被人一把夺过。
  逸娴扭头竟看见四爷已然挽起袖子, 拿起脏碗开始忙碌起来。
  她沉着脸拿起抹布,径直出了厨房。
  她有的是时间与他耗着, 但他耗不起,他还要回紫禁城当皇帝。
  胤禛拿碗的手颤了颤。
  从见到她那一瞬,直到现在, 她不曾与他说过一个字, 甚至不曾瞧过他一眼。
  从前她眼中的爱意炙烈到让他心醉,可如今只剩下冷漠。
  他心中酸楚, 他用那种疏离淡漠的眼神看她之时,她想必也是如此刻般, 受着万箭穿心之痛。
  许是上天也不愿他们人月两团圆,晚膳之时,竟然下起倾盆大雨。
  逸娴沐浴之后, 踏入厢房内, 竟看见四爷站在床边。
  此刻见她进来, 她竟瞧见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挪到梳妆台前。
  她本想去旁的屋子歇息,可忽然想起来晖儿所居的是二进小院。
  拢共才四间房。
  她不想去打扰晖儿夫妻二人,于是从柜子里取出毯子和被子铺在地面上。
  她还未躺下,四爷却先她一步,合衣躺在地铺。
  她只冷冷瞥一眼,旋即将床榻上的被子和床单取下,铺在地上,吹熄烛火之后,她也合衣躺在地上打地铺。
  他的情,她不想再承。
  初秋雨后的江南雨夜,只剩下雨打芭蕉点点愁。
  即便有薄毯子与青石地面隔绝,逸娴亦能感觉到丝丝冰冷的寒意侵肌入骨。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只听房内吱呀一声,房内再无他的气息。
  逸娴颤着唇,回到床榻上睡觉。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而房门被敲响。
  “额娘,您睡了吗?”晖儿的声音传入屋内。
  逸娴起身披衣,将房内打开。
  “怎么还没睡?”
  “额娘您快将这红糖姜汤喝下。已放至温热,刚好入口。”
  逸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让晖儿半夜送姜汤。
  “额娘不吃嗟来之食,晖儿,我自己会熬。”
  “额娘..”弘晖见额娘接过那姜汤,重新放回食盒内。
  弘晖犹豫片刻,就将额娘搀扶回屋:“额娘您等等儿子,儿子去给您熬姜汤,儿子孝顺额娘是天经地义之事。”
  弘晖说着,转身就入厨房开始熬姜汤。
  不一会,他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来。
  逸娴将那碗姜汤一饮而尽,正要转身回屋之时,冷不丁瞧见四爷站在廊下。
  她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上。
  此刻全然没了睡意。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声骤停,廊下的灯笼,将一道欣长的身影,朦朦胧胧倒影在窗棂上。
  那道挺拔欣长的影子站了一整夜,逸娴亦睁着眼睛看了一整夜,直到天将破晓之时,那道身影忽然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
  逸娴匆忙起身,坐到梳妆台发呆,镜中她的眼睛里布满疲惫的血丝,眼下更是乌青。
  她只梳了个满人姑奶奶的辫穗,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出了屋子。
  她打开后门,来到巷子口寻到一处早市,买了些早点带回院中。
  弘晖正将汗阿玛亲自做的各色早点端到饭桌上,瞧见额娘拎着早点回来,他有些尴尬的看向小厨房。
  “方才额娘出去逛了逛,吃了早点,味道还不错,就买些回来给你们也尝尝。”
  “额娘,您好歹吃些早膳可好?”
  逸娴坚定的摇摇头:“额娘吃不下了。”
  吃过晚膳之后,逸娴从晖儿书房里随意取来一本杂书,坐在院门口,边听着院内朗朗书声,边随手翻阅杂书。
  “呜汪汪汪~”身侧传来一阵弱小的犬吠声,逸娴捻起一块肉脯,丢给蜷缩在一团破布上的小黑狗。
  她前几日来的时候,就在门口遇到这小黑狗,她只随意丢了几块骨头,没成想昨儿这小家伙竟然将它的破烂狗窝叼到门口来了。
  晖儿驱赶了好几回,这小狗却依旧我行我素。
  “过来,今后就陪在我身边可好?”
  逸娴朝着小狗招招手,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摇着尾巴冲过来舔着她的手指。
  逸娴抱着小狗入内,亲自替它沐浴,这才抱着小狗再次回到门口,竟瞧见小狗的破窝上,站着四爷。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四爷。
  但见他此刻湿漉漉的眼神正盯着她,他眼中带着祈求。
  逸娴的心尖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以为,他可怜巴巴蜷缩在破狗窝里,就能像小狗一样,让他陪在她身边吗?
  简直可笑至极。
  逸娴抱起小狗,抬脚往巷子口走去。
  才走到巷口,就见巡逻的兵丁腰间和顶戴上系着白布。
  她正纳闷是哪个位高权重的人死了,忽而听见一旁的衙役在交头接耳,说大行皇后新丧。
  她的脚步顿时刹住。
  明知道这是她的结局,明知道他会选择大清江山,可她此刻从旁人的口中听到她的死讯,仍是有些难过。
  皇后薨逝,他这个当皇帝的,也该回紫禁城了吧。
  逸娴如是想着,可脚下的步伐却犹如千斤重。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今他只是大清皇帝,不再是她的丈夫。
  究竟该如何面对他,是以眼泪,还是以沉默?
  逸娴心乱如麻,失魂落魄的出了城门。
  她死了,她觉得她该去紫禁城给自己送葬,好歹送自己一程。
  也不知她会被葬在何处,反正不可能会葬在帝陵与他同葬。
  她游魂似的来到码头,踏上前往京城的楼船。
  逸娴一路上神不守舍,来到京郊码头,忽而听见附近的山寺,不约而同传来一阵阵暮鼓晨钟的嗡鸣声。
  这是?逸娴顿时面色惨白。
  这竟是丧龙钟!
  怎么会!她一个月前还在海宁府与他置气,死的不是皇后么?为何是他!
  逸娴满眼惊恐,冲到一身缟素的城门卒面前,拼命摇晃他的肩膀。
  “死的不是皇后吗?为何会用丧龙钟!”
  “你没看皇榜吗?大行皇后薨逝没多久,万岁爷前几日就因思念元后成疾,驾崩于圆明园。”
  “不可能!不可能!”
  逸娴正要冲入四九城内,忽而不远处传出一阵哀乐,她被城门卒拦在身后。
  她站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明黄的大行皇帝梓宫与大行皇后梓宫,被朝中权贵扶灵,正缓缓朝着城门而来。
  “胤禛!”逸娴悲痛欲绝,脚下一踉跄,即将跌倒之际,忽而跌入一人的怀抱,她正要挣脱,顿时浑身僵着。
  她倏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亲自给她自己,和她此生挚爱哭灵送葬,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大行皇帝和大行皇后的送葬队伍出了城门,她仍在浑身发颤的哭泣。
  “娴儿别哭,胤禛错了,胤禛以为你会高兴,别哭了。”身后的男人有些惊慌失措的伸手替她擦眼泪。
  逸娴伸手推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看我失魂落魄,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这个女人如此下贱,对你余情未了!”
  逸娴发狠的伸手捶打他的胸膛,却被他伸手带入怀中箍紧。
  “爷带你去帝陵。爷躺在棺材里,你亲手放下断龙石可好?爷定乖乖呆在棺材里不离开。”
  “娴儿,胤禛已不再是九五之尊,你亦不再是皇后,我们就做寻常人家的夫妻可好?”
  “你凭什么又将自己的喜好强加在我身上!我不愿!”逸娴断然拒绝他的痴心妄想。
  她气急败坏转身踏出城门。
  走在她前头的一对白发翁媪,此时互相搀扶着蹒跚而行。
  “老头子,今后我必须要死在你前头,我不想为你伤心流泪,你瞧瞧先帝与先皇后如此鹣鲽情深,都舍不得死在皇后前头,就怕她难过。”
  逸娴的脚步顿时刹住,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有一回她生病,对四爷随口说出的一句戏言。
  她说若将来老了,他不准死在她前头,不然她会伤心难过,她不想当未亡人。
  没成想他都记得。
  逸娴转身要去找他寻一个答案,可茫茫人海,人潮如织,哪里还能寻见四爷的身影。
  可要寻到他,其实很容易,于是她忽然痛呼一声,蜷缩着身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
  逸娴转身,就看见四爷讷讷站在她身后。
  “哪不舒服,爷带你去瞧大夫。”
  胤禛见娴儿仍是一瞬不瞬盯着他不说话,有些沮丧的往后退了退,不敢与她靠的太近。
  “为何是皇后先薨逝?”
  胤禛抬眸看向娴儿,目光缱绻与她对视。
  “爷答应过你,绝不会留你一人孤零零在这世间。”
  胤禛见娴儿忽然又开始掩面啜泣,顿时手忙脚乱不住的往后退:“娴儿别哭,胤禛这就走。”
  胤禛匆忙转身,准备躲在暗处护她一世。
  身后一暖,胤禛有些愕然垂眸盯着环抱在他腰间的手。
  他满眼欣喜,颤着手,大掌覆上那双纤细的手。
  “你又要丢下我去哪?”
  “绝无此事!从来都是你抛下爷,爷就任性了一回...已追悔莫及。”
  胤禛到如今依旧心有余悸,他就任性一回,撇下她,独自北狩,却差点永失所爱。
  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身边。
  即便她恨他,怨他,即便她与旁人成婚,与他人言笑晏晏,生儿育女,他总要在她身边护着她,方能安心。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逸娴被四爷扛在肩上,跟着送葬的队伍往皇陵前行。
  “给大行皇帝和皇后送葬去。”胤禛将娴儿扛在肩上,二人再难分离。
  ....
  廉亲王府,胤禩怀里抱着三岁的嫡子,愁眉苦脸的看着福晋悄悄抹泪。
  “别哭了,你还怀着小格格,别伤着身子。”
  “呜呜,娴儿这辈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芷晴将面前小山般的祭品付之一炬,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不够,急急地让奴才再去准备祭品。
  “我总觉得四哥驾崩这事透着蹊跷,怎么好好地会冒出个刺客来,四哥的头都被刺客砍了。”
  “那又如何,真可惜,若我是那女侠,定将他剁碎了喂狗。”
  “别说了~”胤禩匆忙伸手捂着福晋的嘴。
  如今继位的乾隆爷弘历,可没比四哥好说话,朝中人人自危。
  “你瞧瞧你,当王爷有什么意思?在家里说两句话都还提心吊胆的。”
  “就是!”
  “哼,咿?”芷晴听见熟悉的声音,匆忙转身,竟看见娴儿和四哥站在她身后。
  “哎呦,爷,我要完了,我怎么见着娴儿和四哥从地底下爬上来找我来了。”
  “呜呜呜呜..娴儿,你可别把我带走啊,我还怀着孩子呢。”
  “谁想带你这个话痨!”逸娴顿时忍俊不禁。
  “娴儿!”芷晴瞧见娴儿的影子,匆忙伸手去摸摸娴儿的脸颊,直到感觉到温热,这才喜极而泣。
  “呜呜呜,我还真以为你被狗皇帝气死了,呜呜呜..”
  “咳咳咳咳!”胤禩急的挡在福晋面前。
  “怕什么?他如今都不是皇帝了,有娴儿在呢,他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芷晴不满的叉腰。
  胤禛深吸一口气,迟早会被彪悍的八弟妹活活气死。
  “娴儿,你既然回来了,就去瞧瞧五阿哥吧,哦,他如今是和亲王了。”
  “昼儿怎么了?”
  “那孩子最近疯疯癫癫的,这几日正在家里给自己办丧礼呢。”
  逸娴满眼忧色,看向四爷。
  二人匆匆来到和亲王府邸。
  此时王府门前挂着白灯笼,奴才们都在披麻戴孝。
  八爷胤禩领着他们夫妻二人来到前院里。
  逸娴听着前院里吹吹打打的哀乐,就忍不住皱眉。
  愣神之际,棺材内忽然传出一阵鼾声。
  逸娴疾步上前,就看见昼儿那孩子躺在棺材里呼呼大睡。
  才几个月不见,这孩子竟比从前清瘦了许多。
  昼儿的嫡福晋萨克达氏,已然认出眼前的夫妻是谁,于是急急的将自家爷唤醒。
  弘昼揉揉眼睛,看见汗阿玛和额娘站在他面前。
  “汗阿玛,皇额娘,呜呜呜..你们是来带儿子走的吗?快带我走吧,四哥欺负我...呜呜呜...”
  “昼儿,你快起来,额娘这就找你四哥算账去。”
  逸娴牵着儿子的手,径直来到紫禁城内。
  养心殿内,已是新帝的弘历正揉着眉心看奏折。
  “万岁爷,廉亲王与和亲王觐见。”
  “进来。”
  弘历端坐在龙椅之上,冷眼瞧着他那不成器的五弟和和稀泥的八叔踏入殿内。
  他正要发威,忽而瞧见五弟身侧站着两个头戴帷帽的男女。
  弘历凝眉一看,顿时惊得站起身来。
  “皇额娘!”他前几日才悲痛欲绝的送葬皇额娘,如今皇额娘却活生生站在面前。
  弘历激动的冲到皇额娘面前,死死攥着她的手。
  “好孩子,怎么当了皇帝还如此爱哭鼻子?”逸娴伸手擦拭弘历滴落的眼泪。
  “皇额娘替儿子做主啊,四哥欺负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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