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娴正要离开书房内,迎面忽然瞧见一道明黄身影,竟然是太子爷来了。她匆忙退到一旁。
“四弟,汗阿玛又布置了些功课,你快帮孤瞧瞧。孤看着头疼极了。”
太子胤礽信步来到书房内,忽而被迎面而来的小太监吸引目光。
但见那小太监身形纤细,肤如凝脂,生的更是唇红齿白。
胤礽不觉下腹一紧,四弟院里这小太监生成这副比女人还水灵的样子,倒是比他宫里那几个小太监,更为勾人。
只见那小太监朝着他施施然福了福身,端的是我见犹怜,胤礽眼睛都看直了。
待那小太监走到他身后之时,胤礽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转头多瞧了两眼。
“四弟,你宫里的小太监倒是生的俊俏。”
胤禛将掌中羊毫笔攥紧,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只不过是个蠢笨的狗奴才罢了,太子哥谬赞。”
“明儿是你生辰,孤在毓庆宫备了晚膳,你早些过来。”
“臣弟多谢太子哥。”
“那小太监不错。” 胤礽再次暗示道。
胤禛只笑而不语,太子爷喜欢亵玩小太监,从前他来乾西四所,也时常会瞧上几个太监和宫女,胤禛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送到毓庆宫里。
可今日太子爷三番两次暗示看上那拉氏,胤禛却并未接茬。
胤禛心中恼怒,那拉氏那蠢货,她到底知不知道,若被人发现她女扮男装混入紫禁城,是诛九族的死罪。
“四弟?”胤礽眉峰挑了挑,有些不悦。
“太子哥,那奴才..臣弟昨儿已宠幸过。不敢污了您的眼。臣弟回头让内务府再送更好的来。”胤禛面上青白变幻,沉声说道。
“啊?哈哈哈~”没成想四弟亦是性情之人,胤礽顿时开怀大笑起来。
“那孤就不夺人所好了。”胤礽面上虽如是说着,可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站在外头廊下的小太监。
胤禛送走太子之后,转身就见那拉氏目光灼灼,极为不害臊的盯着他,她到底知不知羞!
想到她方才亦是如此勾引太子,让太子为她神魂颠倒,胤禛顿时勃然大怒。
她定是瞧上了太子爷,想入毓庆宫,所以利用他接近太子。
他正要对那拉氏训诫一番,忽而苏培盛领着淑媛前来。
“爷,佟佳格格来了。”
“快请进来。”
站在门口的逸娴顿时身子紧绷。
“四哥哥,你瞧瞧我今儿进宫给你带了什么?”
穿着粉蓝色旗装的佟佳淑媛,满是雀跃的踏入院中,四爷竟迫不及待走到她面前。
“四哥哥,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佟佳淑媛竟扑进四爷的怀里,将脑袋贴在四爷胸膛。
胤禛用余光瞥向那拉氏,幽幽道:“甚是想念。”
虽然知道这是四爷小时候的事情,但逸娴还是没忍住默默垂泪。
眼泪忍不住滑落,逸娴将脑袋垂的愈发低了,不住的用袖子擦眼泪。
“小闲子,你下去吧。”苏培盛瞧小闲子状态不大对,猜想他定是背后的伤口疼,于是低声嘱咐道。
“奴才遵命..”逸娴吸了吸鼻子,语气中染着明显的哭腔。
她在哭?她在为他拈酸吃醋?意识到那拉氏在哭,胤禛的心情忽然舒畅了许多。
“淑媛,进来说话。”胤禛伸出手,牵起淑媛的手。
“小闲子,进来伺候。”胤禛冷冷的唤住那拉氏。
“遵命。”
见那拉氏磨磨蹭蹭的不肯动身,胤禛正要发怒,忽而瞧见她微微抬眸与他对视,此时她的眼眶发红,眼角还有泪光。
胤禛莫名觉得心烦意乱,迅速将牵着淑媛的手抽回。
“四哥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你可喜欢?”佟佳淑媛将一双皂靴捧到四哥哥面前。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你瞧瞧我手都被针戳破了好几回,现在还肿着呢。”
“嗯。”胤禛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那拉氏脸上,此刻她正咬着唇,原本苍白的唇边,溢出点点猩红。
“四哥哥,下个月姑母和万岁爷就要替你选出福晋人选,四哥哥可有心仪人选?”
“没有。”胤禛语气平淡的说着,他们这些皇子的婚事,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他的嫡福晋人选亦由不得他,将来的福晋,只是四阿哥嫡福晋,而非他心中属意的妻。
“那四哥哥觉得淑媛如何?”佟佳淑媛一脸娇羞看向四哥哥。
“很好。”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拉氏手里的茶盏摔落在地,滚烫的茶汤,骤然溅湿佟佳淑媛粉蓝色满绣的褂子。
“狗奴才!”胤禛顿时被那拉氏的小肚鸡肠激怒,忍不住训斥。
“奴才该死。”逸娴伤心不已,曲膝跪在地上,伸手捡拾碎瓷片。
失魂落魄间,她的手被碎瓷片划破,殷红的血将纯白瓷片染红。
她边哭边捡碎瓷片,手上的伤口愈来愈多,可指尖的疼痛,却压不住此刻的心痛。
“淑媛,你先回去,一会我还要去毓庆宫办差。”
“好,四哥哥,你可得记得今日许的承诺。”佟佳淑媛面颊绯红,捂着发烫的脸颊,恋恋不舍的离开。
“我送你。”胤禛故意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淑媛。
待到四爷离开之后,逸娴背对着书房门,忍不住低声啜泣。
她边捡拾碎瓷片,边伤心大哭。
书房外,胤禛负手静立在外头,眸色复杂。
他鬼使神差踏入书房,房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出去。”
逸娴捧着碎瓷片缓缓起身。
“站住,抬起头来!”
逸娴缓缓抬起头,与四爷对视,心中默念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否则她真的会忍不住扑进四爷怀里。
此刻那拉氏脸上都是血痕指印,想必她方才用染血的指尖擦拭脸上的泪痕。
胤禛沉默片刻,取来帕子,按到她脸上。
“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爷喜欢佟佳格格?”逸娴没忍住开口询问。
“关你何事?”
“下去。”
被四爷凶巴巴的吼了一句,逸娴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
走神间,脚下忽然被门槛绊倒,她吓得惊呼一声。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被四爷一把拽入怀中箍紧。
怀中是带着淡淡药味的娇软,她的纤腰,甚至盈盈一握,胤禛的心跳忽然莫名变得狂乱无章。
逸娴有心与四爷贴贴,此刻更是柔若无骨的依偎在四爷怀里,故意不肯离开。
“抱够了没有?”四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他语气带着一丝怒意,逸娴磨磨蹭蹭的从他怀中离开。
明日是四爷的生辰,逸娴瞧见佟佳氏亲手做的靴子,心中酸楚极了。
他不想让四爷穿别的女人做的东西,于是到苏培盛面前,借口身子不适,请了一日的假。
她回到太监所居的庑房后,就找小宫女寻来针线,开始连夜给四爷缝制香囊。
时间仓促,她只能绣些简单的祥云纹,直到四更天,她将九颗相思豆塞进香囊里,又剪下一缕青丝,一并塞进了香囊。
逸娴将做好的香囊藏在袖中,来到四爷所居的前院里。
此时苏培盛正在伺候四爷起来,准备到无逸斋学功课。
“怎么才来!”苏培盛朝着逸娴嘟囔了一声,就退到外头,准备四阿哥梳洗之事。
此时四爷站在铜镜前,正微阖眼,张开双臂,等奴才伺候穿衣。
逸娴踮起脚尖,替四爷扣衣领的盘扣。
等到扣好盘扣之后,如每一日那般,她下意识仰头,在四爷微凸起的喉结上,啄了一口。
只听四爷闷哼一声,逸娴惊得涨红脸,她怎么给忘了,此刻四爷与她还不是夫妻。
“你!无耻..”胤禛耳尖通红,脸颊上亦染上酡红。
“奴才该死...”逸娴叫苦不迭,匆忙曲膝跪在地上求饶。
俯仰间,她袖子里的香囊忽然掉落在地。
她急的将香囊捡起来,面色慌乱的抓在手里。
胤禛方才看的真切,那拉氏掉落在地的香囊,是男子所用的款式,还是宫里的式样,她要将这香囊送给谁?
宫廷的款式只能给宫里的男子,那人到底是谁?
“狗奴才,滚下去,让苏培盛来伺候!”
逸娴本想将香囊送给四爷,此时见四爷发怒了,于是将堵在嘴边庆贺他生辰的吉祥话咽下。
今儿他的心情似乎不好,作为四爷的贴身太监,她还需在四爷读书的时候,替四爷受罚。
大学士张英今儿被素来聪颖的四阿哥气得吹胡子瞪眼,戒尺打在受罚太监掌心的力道愈发重。
胤禛冷眼看着那拉氏被打的手心红肿,咬着唇默默掉泪。
紧接着他再次故意犯错,直到张英的戒尺落在那拉氏瘦削的背部,她疼得直不起腰来。
痛苦的嘤咛了一声,胤禛竟然下意识站起身来:“不要打...”
意识到自己想替那拉氏求情,胤禛忽而紧抿着唇,拉下脸来:“不要打的太轻,学生怕记不住教训!”
张英瞧见四阿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登时火冒三丈,打在那受罚太监后背的戒尺,愈发重了几分。
逸娴是被人抬回乾西四所里的。
此时后背都疼麻了,她颤着手开始处理伤口。
“呜呜呜..胤禛..他欺负我..”逸娴边艰难的擦拭后背的伤口,边喃喃着想念未来爱她的那个四爷。
门外,苏培盛快吓傻了,小闲子竟敢直呼四阿哥名讳。
他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踹门,却被四爷冷冽的眼神逼退。
苏培盛默不作声,跟着四爷离开乾西四所,来到毓庆宫里。
胤礽早就准备好许多庆贺四弟生辰的小玩意。
胤禛忽然瞧见托盘里琳琅满目的礼物中,放着个精致的香囊。
忽然想起那拉氏准备送给野男人的香囊,胤禛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边厢,逸娴估摸着四爷快从毓庆宫回来了,于是到乾西四所的小厨房里,替四爷做长寿面。
面才做好,放在四爷屋里的桌案上,毓庆宫来传话,说四爷喝醉了,让奴才去搀扶他回来。
逸娴无奈摇头,这男人不喜欢生人触碰,他身边近身伺候的奴才,除非死了,否则从不轻易更换,原来他打小就有这臭毛病。
逸娴来到毓庆宫里,被一个老太监带着往内殿走。
可行出几步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劲,四爷即便醉倒,也不会在太子爷的内殿里歇息,这不合规矩。
“这位公公,我肚子有些不适,可否容我先去出恭?”
那老太监并未说话,脚下的步伐愈发快了,眼看着瞧见幔帐后的大床,逸娴匆忙刹住脚步,她转身就要离开。
只听砰的一声,殿门忽然被关的严严实实的。
“小东西,到孤身边来。”
太子醉醺醺的声音传来。
“太子爷,四阿哥还等着奴才回去伺候,求您饶了奴才可好?”
“四弟方才都将你送给孤了,你现在是孤的玩宠,好好伺候孤。”
“不,奴才要去亲口问问四阿哥。”逸娴不相信四爷会这么做,她现在只想找借口逃离毓庆宫。
“过来,他算个什么东西,孤是太子,即便是他,都是孤的奴才。若不想让四弟因你这狗奴才受累,就乖乖从了孤。”
太子边狞笑着朝她走来,边宽衣解带.....
乾西四所里,胤禛有些微醺,被苏培盛搀扶回屋歇息。
见身边伺候的是陌生的奴才,胤禛不悦凝眉。
“让小闲子来伺候。”
“爷,小闲子去了毓庆宫,还未回来。”
胤禛顿时醉意全无,满眼震惊看向偏殿的方向。
原来她的确想攀附毓庆宫的高枝,还选着他生辰这日,去毓庆宫给太子献媚。
胤禛面色森寒,此时满腔怒意无处宣泄,抬脚将面前的玫瑰凳踹翻在地。
可仍是不解气,他怒喝一声,抬手将圆桌掀翻在地。
砰的一声,桌案上的物件散落一地,苏培盛忽然咕哝了一声谁做的长寿面。
胤禛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狼藉的地面,目光死死盯着被散落的面汤打湿的香囊。
香囊边上还有一张红笺,红笺上写着算不得工整娟秀的生辰快乐四个字。
“去毓庆宫!”胤禛说着,拔腿朝着毓庆宫狂奔。
他气喘吁吁地来到毓庆宫,见殿内的烛火渐暗,顿时目眦欲裂。
他仿佛还听见那拉氏压抑的哭声,还有太子爷轻浮的笑声。
胤禛顾不得规矩,拔腿就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太子哥,胤禛有急事详禀!”
此时逸娴身上的衣衫,已然被太子撕扯的凌乱不堪,太子正伏在她身上,伸手去解她的裤腰带。
她屈辱的趴在地上,泪眼盈盈,满眼绝望看向冲进殿内的四爷。
“太子哥,这奴才胤禛已用过,不能污了您的贵体。”
“哎,无妨,兄弟之间互相把玩喜欢的小玩意罢了,你若喜欢,孤一会将喜欢的小太监送到你院里。”
“太子爷,胤禛只要她!”胤禛寒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出去!”胤礽正在兴头上,见四弟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怒了。
“太子爷!”
“滚出去!”
胤礽的好脾气被消耗殆尽,若非四弟与他素来交好,此时他早就爬起来,甩他两耳光。让他知道何为尊卑长幼。
“我说了别碰她!她是我的!”
胤禛见太子已然解开那拉氏的裤子,顿时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扬手给了太子一拳。
“你!大胆,你敢打孤!你这狗东西!”
胤礽吃痛的捂着嘴角,暴怒的抬脚将四弟踹翻在地,不过是个任人亵玩的小太监罢了,他何必如此较真。
“太子爷,臣弟从未求过您什么,今日求您放过这小太监,她..是我的!”
胤禛跪在地上,任凭太子爷对他拳打脚踢,口中始终重复着她是我的。
太子打了几下之后,见四弟满头满脸都是血,亦从暴怒中回过神来。
只不过是个小东西罢了,不能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与四弟决裂。
毕竟四弟于他而言,算得上左膀右臂,他可不能自断臂膀。
“胤禛,今日孤看在你生辰的份上,权且饶恕你僭越之罪,带着这狗奴才滚。”
“臣弟谢太子爷隆恩。”
胤禛解下披风,裹紧那拉氏满是伤痕的娇躯,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行出毓庆宫几步之后,逸娴终于忍不住伏在四爷怀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