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见福晋失魂落魄,忙开口劝慰。
二人担心福晋想不开,陪着她用过晚膳才离开。
掌灯之时,逸娴梳洗之后,就让春嬷嬷提前落锁。
“嬷嬷,记得顺便将竹林后头,那扇月亮门也安个锁!”
逸娴赌气说道。
入夜,她刚喂完孩子,正辗转反侧,忽而听见梳妆台那传来细微的声响。
逸娴以为有老鼠,正要唤春嬷嬷,却见那梳妆台墙面上的挂画,骤然掀开一个口中,四爷正提着灯笼踏出。
这男人刚睡过别的女人,竟敢还来找她,逸娴登时气得转身用锦被蒙住脑袋。
只怪她自己蠢,竟然相信他的甜言蜜语,被他骗心骗身。
整座府邸都是他亲自督造,以他的性子,府邸里有几个密道并不稀奇。
他甚至连府邸里有密道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她。
逸娴愈发心寒,感觉到他贴近她的后腰,她赌气的往床里侧挪了挪。
胤禛知道福晋又在拈酸吃醋,他并未生气,反而觉得欢喜。
他倒是要看看,福晋这个小笨蛋,到底何时才能发现真相。
到时候她定会在他面前羞愤忏悔。
她每回认错之时,总是温柔晓意,很是主动,胤禛喉结紧了紧,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他长臂一弯,将还在赌气的女人箍在怀里。
逸娴挣扎片刻,见挣不开,索性在四爷怀里彻底摆烂。
二人沉默许久,直到孩子们哭起来,她才从四爷怀里逃离。
四爷熟练的将孩子们,放在她怀里的长枕上,让她靠在他怀里喂孩子。
等到孩子们吃饱后,胤禛将孩子们拍嗝哄睡,放回摇篮中。
“可要爷帮忙?”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我自己来!”逸娴的语气冷然许多,谁知道他那张嘴,方才吻过什么恶心玩意,她才不想让他触碰。
她忍着疼揉压许久,最后无奈唤来春嬷嬷。
春嬷嬷推门而入,见四阿哥竟然躺在福晋身侧,登时惊得张了张嘴。
她满眼疑惑,方才自己就在门外把守,四阿哥到底在何时进来的?
她狐疑之际,福晋又难受的唤了她几声,春嬷嬷这才回过神来。
看福晋面色不悦,定又在对四阿哥使小性子。
四爷在,春嬷嬷不敢细问,帮福晋挤出残乳之后,就掩门离去。
一夜困顿,这男人睡在她身侧,她竟觉得无比踏实,渐渐沉睡。
直到被春嬷嬷叫醒喂孩子之时,已然天亮,她身侧空空如也,仿佛昨晚只是她在做梦。
“嬷嬷,昨儿夜里四爷是不是来过?他何时走的?”
“爷来过的,到天亮之时,就走了。”
逸娴凝眉,原来不是她的幻觉,这男人竟真的在睡过旁的女人之后,就来羞辱她。
怏怏不乐的吃过午膳之后,春嬷嬷来通报说,昨儿初侍寝的伊格格来伺候福晋簪花。
伊格格倒是个清冷纯美的佳人,四爷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
逸娴被伊格格脖颈上的红痕刺痛双眸。
“伊妹妹昨儿伺候爷还习惯吗?”她忍泪背出春嬷嬷拟好的问候话语。
“回福晋,奴才初次侍寝,爷很是怜惜奴才,今儿奴才又伺候爷用早膳,爷还在惦念小阿哥们。”
他竟然还在别的女人面前,提及她的儿子,逸娴心口直犯恶心。
强忍着恶心,她又与伊格格寒暄了几句,直到目送伊格格离开,她愤怒的将发髻上的牡丹扯下,碾在脚下。
当夜,她等来了四爷歇在英格格屋里的噩耗。
等到英格格来伺候她簪花,提及四爷饮了酒,她有些招架不住之时,逸娴再也忍不住了,她当即摔了杯子,让她立即滚。
闻讯赶来的武格格和刘格格,还在劝慰福晋,却等来四爷今夜宿在才滑胎没多久的张格格屋里。
原本还在伤心的逸娴,登时瞪圆双眼。
她心中浮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可她不敢确定,于是当夜就让春嬷嬷准备了一桌子菜。
她坐在桌前,等着四爷来,她知道四爷一定会来。
子时刚过,她才将孩子们哄睡,就听见书桌旁的碧纱窗传来细微响动。
四爷从碧纱窗中,轻手轻脚踱步走到她面前。
第38章 第38章
◎甚是想你◎
“对不起..”
逸娴满眼羞愧, 讷讷起身,坐到四爷怀里。
“错哪了?”胤禛压下唇角笑意,故作严肃, 揉着她腰间。
逸娴心虚的嘤咛了一声:“哪都错了..”
刘格格压根就没怀孕, 她只不过是四爷安插在后院的棋子。
这几日, 四爷几乎入夜就悄悄陪在她身边,直到天亮之时才离开, 压根不可能和那些女人做什么。
而且那些女人, 第二日来簪花之时,还破绽百出, 细想就知道她们和刘格格的身份一样。
这些新面孔, 肯定都是四阿哥安插给旁人看的, 让该看见的人,恰到好处地发现他后宅安宁和睦。
总之, 无论四爷当日不管在谁那歇息,最后都会回到她身边守着。
这男人处心积虑,表面上雨露均沾, 不专宠她, 实际上,仍旧只宠她一个女人。
他这么做, 就是为了让她避免善妒的流言蜚语。
逸娴温柔晓意的斟了一杯果酒,当做赔罪, 递到四爷嘴边。
却见四爷轻摇头:“你一会还要喂孩子,爷不能喝。”
“爷喝酒与我喂孩子有何干系?”
逸娴被四爷说的一头雾水,却发现四爷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
她登时明白四爷为何这么说了, 羞的在四爷心口挠了两下。
这男人总是用看似正经的话, 表达不正经的意思, 他在她面前愈发不要脸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都忍不住颤了颤,酒水撒到了四爷衣襟上。
她放下酒杯,一双手在四爷前襟搓着,直到听见四爷愈发急促的喘息,她才惊得缩回手。
四爷的大手,忽然探入她的衣襟。
“娴儿,还剩下三十一日两个时辰,爷怕是忍不住了。”
“爷这是何意?”逸娴压根不知道四爷在说什么。
她耳垂顿时吃痛,四爷咬着她的耳垂,贴着她耳后呢喃:“爷说过,满百日后,方能要你。”
她登时涨红脸,这男人严于律己到如此严苛的地步,甚至精确到了时辰。
她又感动又觉得好笑,最后鼻子一酸,扑进四爷怀里,伸手在他心口轻柔画圈。
感觉到他在为她颤栗,逸娴又仰头吻住他的喉结。
“娴儿...别撩拨爷!”胤禛哑着嗓子,着急将还再勾引他的女人推开。
只要在她面前,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会轻易溃不成军。
“嬷嬷说..可以的……”逸娴将脸埋在四爷怀里,支支吾吾的说道。
“娴儿想要爷了?”
四爷细密的吻落在她腮边,逸娴装作没听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羞人的问题。
直到前襟被他扯开,四爷此刻肯定也隐忍的难受,逸娴有些心疼的推了推他。
“快好了。”
四爷抬起头看她。
“我们晚上再..”逸娴娇羞道。
四爷摇头,却不为所动,替她解决了问题之后,就替他拢好衣襟。
“娴儿,接下来一个月,爷需歇在前院,哪儿都不去,你别再闹了。”
胤禛浑身燥热,他险些把持不住,身上更是难受至极。
眼前的福晋媚眼如丝,脸上带着酡红,即便与她成婚多年,依旧让他轻易情动,他艰难别开眼,再看下去,真的会出事。
“爷~”
逸娴娇滴滴的唤了一句,见四爷眸色愈发灼热,忍不住伸手要去抱着他。
可她双手还未触及到四爷的衣袍,却见四爷匆忙起身,他脚下步伐飞快,近乎落荒而逃。
逸娴登时哭笑不得,心中感动极了,这男人,的确将她放到了心尖上宠着。
接下来一个月,四爷白日里忙差事,晚膳回来的时候,就陪着她用膳。
每每她才梳洗完,四爷就跑的无影无踪。
她本想穿过月亮门,去瞧瞧四爷在忙些什么。
可惊讶的发现,那月亮门上竟多出两把铜锁。
逸娴顿时哑然失笑,这男人对她,还真是全方位的严防死守呢。
....
永和宫内,德妃自从那日从乾西四所回来之后,竟郁郁寡欢,大病一场。
此时正带着抹额,无精打采,让芸儿替她揉肩。
“娘娘,苏培盛带着四阿哥的礼物来了。”富顺满脸堆笑道。
德妃翻了个白眼,这逆子总算还有些良心,不枉她大费周章,将那件事压下。
“去将礼物拿进来,让苏培盛那狗奴才滚。”
德妃如今看见乾西四所的一花一草,都恨不得立即斩草除根,更别提苏培盛那狗东西。
须臾之后,两个小太监抬进来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哎呦,我们四阿哥的确有心,您看看,他竟为娘娘准备了这么大的礼物。”
芸嬷嬷边说着吉祥话,边伸手打开了箱子。
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子,芸嬷嬷睁开眼睛一看,登时吓得跌坐在地。
“是什么?”德妃站起身,径直走到那木箱子面前。
饶是她见惯风浪,也被箱子里的残骸,吓得退后了几步。但很快镇定自如。
“是..是恩普,他..他被剔骨削肉,施了剐刑。”
芸嬷嬷颤着身子,站在德妃娘娘身后。
“丢出去!处理干净。”
德妃只用帕子驱散冲鼻子的血腥味,面色丝毫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些血腥的东西,她已经看腻了。
她忽然忍不住高兴的笑出声来。
四子越疯狂,就越不得万岁爷的宠,小十四问鼎太子至尊,就更多一层把握。
如今,她俨然已经抓住胤禛的把柄和软肋,只要她控住那拉氏,胤禛那小子,压根翻不出任何风浪。
“芸儿,去烫壶酒来,本宫今儿心情好,想多喝两杯。”
......
终于艰难熬过一个月,这日,逸娴早早沐浴更衣,在房内等四爷回来。
春嬷嬷却在此时告知她,太子妃和八福晋造访。
“爷回来了吗?”
逸娴有些不好意思,四爷盼着这一日许久,可好姐妹造访,她又不能置之不理。
“刚回来,方才听说在沐浴。”
逸娴咬了咬唇:“你和爷说,让他等我片刻。”
春嬷嬷应了一声,就转身去前院通传。
逸娴换上一身端庄的褂子,急匆匆来到前厅。
此刻前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婉莹姐,芷晴妹妹!”
“娴儿!”
瓜尔佳婉莹和郭络罗芷晴冲到她面前,与她抱在一起,三人抱作一团,俱是雀跃欢欣。
“娴儿,快将你的祥瑞们抱过来瞧瞧,让咱们沾沾喜气。”
郭络罗芷晴说着,又将手里的锦盒塞到逸娴手里。
逸娴接过沉甸甸的锦盒,打开一看,但见锦盒里竟装着两个最少有一斤重的黄金长命锁。
“娴儿,这是我给孩子们的礼物,好娴儿,快让我沾沾喜气。”
瓜尔佳婉莹一把抱住逸娴,在她身上蹭了蹭。
逸娴打开婉莹给的锦盒,里头是一对□□长命锁。
“满月酒的时候,你们不是都送过礼物了吗?怎能再破费!”
逸娴说着,就要将她们送来的礼物还给他们。
“紫禁城里最重尊卑,我们准备的礼物都是中规中矩的,不能越过谁,本就不是出自本心,自然要补上才成。”
“就是就是,再说这礼物是送给两个小阿哥的,你可没权替他们拒绝哦,我们的礼物又不是送给你的。”
郭络罗芷晴说着,又接连打开放在地上的大箱子,但见箱子里都装满了孩子的衣衫鞋袜。
甚至连口水巾都装了满满一箱子。
逸娴感动之余,正要感谢一番,芷晴就岔开了话题。
“婉莹姐,明年五月,你就要和太子爷大婚了,听说前几日,你去毓庆宫与太子爷见面,当夜你到宫门快落锁之时才离开。”
郭络罗芷晴笑嘻嘻的说道。
“太子爷拉着我下了一整日棋。”瓜尔佳婉莹有些失落的说道。
“婉莹姐,我听我们四爷说,太子爷最喜欢下棋,他拉着你下棋,说明喜欢你的,否则他正眼都不会瞧你,更不可能留你在毓庆宫那么久。”
逸娴见婉莹神情失落,忙开口安慰。
瓜尔佳婉莹不想让自己的事情扫兴,于是将话题引到孩子们身上。
“嗐,不提这个了,快让我们瞧瞧你的宝宝,姨母们可馋他们了。”
说话间,两个老嬷嬷已然将胖乎乎的小阿哥们抱到眼前。
“这两个孩子提早了一个多月出生,虽然出了月子好些时日,可看起来至多七八斤的模样。”
逸娴忍不住喟叹,幸亏孩子们生在钟鸣鼎食的皇家,能得到最好的照料,否则都熬不到满月。
“你若不说孩子不足月,我还看不出呢,你看看小家伙,胖的都有小藕节了。”
婉莹和芷晴不住的安慰逸娴,可见到两只小团子捧到眼前,顿时怂了,忙吓得摆手不敢去抱。
最后还是逸娴教二人如何抱孩子,她们才紧张兮兮的抱了一会,步子都不敢迈半步。
才抱着一会,二人就开始求饶,央着嬷嬷将软乎乎的小团子们抱走。
三人有说有笑,逸娴让人准备了一桌席面,婉莹今日心情不佳,不住的给自己灌酒。
逸娴不能饮酒,只能劝着她多吃些菜。
芷晴倒是个爽朗的性子,邀着婉莹把酒言欢,一醉解千愁。
约莫一个时辰后,苏培盛忽然踏入饭厅。
“福晋,小阿哥们饿了。”
芷晴喝的有些迷迷瞪瞪,拍着苏培盛的肩膀,嘟嘟囔囔:“哎嘿,到底是小阿哥饿了,还是你家四阿哥饿了?”
婉莹醉眼迷离,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苏培盛猫着腰,嘿嘿干笑了几声,不敢接话。
郭络罗格格性子豪爽,没成想醉酒后,说的话也生·猛极了,且一语中的。
可不是他家爷饿的慌么?要不然也轮不到他这个奴才站在这。
“我家小阿哥真饿了!”逸娴做贼心虚的说道。
婉莹和芷晴二人对视一眼,醉醺醺的凑到她面前,对她挤眉弄眼的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