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乐了,状元也行!
注意力刚从何四郎身上分散,徐秀越就发觉自己身侧不远处,小丫正拉着狗蛋站在那,狗蛋在玩手里的叶子,小丫却看着她,像是在听她跟何四郎讲话。
然后徐秀越就发现,小丫的头顶,也有那么一丝细微的紫气窜出,混入她头顶的灰白色气团中。
徐秀越:!!!
咋的,她家还得出个女状元?
想想这时代,有点不可能。
在现代,这紫气可能预示着做官,可能预示着读书成绩,也可能预示着发财。
难不成这是……她们家要发财?
徐秀越立马想到了自己在镇上想到的肉夹馍计划,她打算试试做肉夹馍或是卷肉饼去镇上卖,现在看来,说不定本朝女首富就是她了!
毕竟这可是紫气啊!
不过,万一小丫也是个读书天才呢?她也不能埋没了。
徐秀越想了想,视线就转回到何四郎身上:
“你不是瞧不起女子嘛,家里这么多女孩,以后你不必抄书了,早上教她们跟狗蛋一起认字,午饭后你就自由学习,看比起你书院里这年纪的男孩来,她们学得快不快。”
第27章 (捉)
炖肉的香气弥漫, 徐秀越这次却没有给刘大娘家送一碗。
升米恩仇的事她知道,这要是送习惯了,哪天自家吃肉没送, 邻居都做不成了。
不过徐秀越还是喊徐氏去刘大娘家花钱买了十来个鸡蛋, 煮熟了炖肉的时候放进去,卤蛋格外入味,也算给刘大娘家一点进项
。
在各种香料的加持下,何家这顿肉比上次更香。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炖的烂乎乎, 瘦肉吸饱了油脂变得软糯,肥肉去油后香而不腻, 排骨直接脱骨,剁碎了卷上张氏烙的粗面大饼,一个字——老香了!
徐秀越喜欢吃卤蛋,便切碎了夹紧肉里,肥美的肉汁混杂着蛋黄的清香, 偶尔咬一口滑嫩的蛋白,入味又不腻,简直简直了!
何三郎一口气炫了七八个不待停。
好在这次徐秀越有准备, 肉买的多,面也买了不少, 饼也喊张氏多烙了几张, 她也是想看看, 何三郎的上限在哪里。
许是经过了分糕点, 几个小的也不像原先那么怕徐秀越了, 各个吃的很积极, 最积极的就数田氏了,她仿佛要把自己错过的那顿补回去, 最后吃的人都快走不动道了。
而何三郎,在众人吃得肚皮溜圆之后,他风卷残云地打扫干净了战场,末了还用最后一个饼刮了刮不多的汤底。
徐秀越看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咽了下口水。
她一直数着,何大郎吃四个饼就撑了,何三郎一个人吃了十二个,每一个里面都加了满满的肉馅。
这真是……养不起啊。
徐秀越想起前世兴起的吃播,想着不如让三郎坐在自家摊前表演吃肉夹饼,或许会吸引不少人来买。
这一会功夫,何三郎又喝了一碗略咸的肉汤。
徐秀越看的咋舌,不由想,他们家这个小本生意,准备的肉饼够何三郎一顿吃吗?
算了,还是等她有钱了再尝试吧。
待众人消化了会功夫,徐秀越这个唯一没吃撑的人开口道:“你们觉得咱家做的这个肉卷饼咋样。”
何三郎当即表态:“好吃!我还能再来十个!”
徐秀越:……
何大郎看了一眼徐氏,他知道因为早上徐家来人闹了一通,徐氏到现在心情都不太好,便夸赞道:“我娘子的手艺肯定好。”
徐氏闹了个红脸,田氏这个没怎么干活的向来嘴甜,也咋呼开:“大嫂的手艺,比那镇上酒楼的都强!”
徐秀越视线看向沉默的何老二一家,问道:“二郎觉得咋样?”
何二郎向来是家里的隐形人,干活有他,好事没他,这次却没料到徐秀越专程问了他一句。
他看了徐秀越一眼,声音低沉言简意赅:“好吃。”
张氏瞅了何二郎一眼,似是怕徐秀越嫌弃何二郎话少,忙跟着添了一句:“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几个小的自然也是说好,就连眼高于顶的何四郎都难得夸赞道:“此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徐秀越瞬间对他的状元不抱希望了。
不过对卖卷饼这事,徐秀越信心满满:“既然大家都说好吃,那咱去镇上摆摊卖卤肉卷饼试试!”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徐秀越没穿来之前,生活靠的就是种地种粮,老天爷赏饭吃就多攒些,日子不好过就勒紧裤腰带。
做买卖,那是有钱老爷才敢做的,毕竟——
“娘,能好卖吗,卖不出去可是要损不少钱。”
何大郎向来是安稳性子,第一个出声表达了担忧。
何三郎却不这么想。
“大哥,饭肉哪有浪费的,卖不出去咱拿回家,我保证吃光!”
徐秀越:想打死这个饭桶。
好在饭桶何三郎也不是只想着吃,他道:“大哥您说,咱家一年到头种地能得多少钱?就这几天的两顿肉,还是娘从阎王殿里学来的本事换的。
这些钱要是攒起来,那就是死钱,不会变多,要是拿来摆个摊,说不定能赚回更多,再者说了,咱们哥几个总不能还靠老娘赚银子吃肉吧?!总得有个自己的营生!”
这一番话说到徐秀越心坎里去了,儿子大了,得学会自己赚钱让娘咸鱼躺了。
“再说,就算赔了,娘动动嘴皮算算,钱不就又回来嘛!”
徐秀越:……
还是得打死。
也不知道何三郎哪句话触动了大家——徐秀越估计是最后一句——一家人都赞同了摆摊。
徐秀越就让何大郎何二郎负责进货,买些肉面,她打算后天早上先试营业一次,所以也没跟镇上的屠户商量合作。
卤肉需要小火炖许久,有些费柴,徐秀越安排张氏跟田氏负责捡柴火。
何四郎负责教几个小的认字。
而她嘛,暂时还没躺平,下午她得跟何三郎去一趟搁家村,除了要找木匠做个大泡澡桶,还得定个板车。
饼可以拿棉布包好,还省得失水变硬,卤肉也得买个合适的大缸或是桶装着。
不过古代的材料就那么几种,笨重的很,好在家里的郎力气不小,先劳累一天试试看,若是能做起来生意,她要考虑买个牲口了。
其实最好是像薛家包子铺一样,在镇上盘个铺子,前面卖肉夹饼后面住人,不过徐秀越还没想好。
再者说她觉得,镇上的人流量就那些,恐怕赚不了太多,要买铺子,倒不如去县里或是更繁华的地段看看。
走一步看一步吧,徐秀越手中的银子不多,几个郎头顶也没见发财的财气,铺太大她怕亏。
徐氏用早上的药渣底又加水熬了,徐秀越喝完就准备进屋睡觉。
田氏瞧见徐秀越进了屋,拉着何三郎也进了自己屋,开口就问:“啥叫娘动动嘴皮子算算就来银子,早上你跟咱娘去了,瞧见咱娘咋弄到银子的没?”
何三郎看她一眼,这家里除了晚回来的田氏,其实都知道徐秀越是怎么赚钱的,可田氏以为徐秀越赚钱的法子是秘密,于是谁都没问,就憋着等何三郎回来问他。
“你想知道?”何三郎嘴角翘起,“那可得把你相公伺候好了!”
“死鬼!”
午睡活动之后,田氏还没忘记,又问了何三郎一遍。
何三郎心满意足,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娘早猜到你要问我,让我告诉你——”
“啥啥?”
“不告诉你。”
“啥玩意?!”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吃饱了,热气从腹部直往四肢百骸冒,以至于她直接睡了一个半时辰,醒的时候还迷糊着想继续。
不过为了泡澡桶,徐秀越还是挣扎起床,推门出去,就见何村长正在院里跟三郎喝茶。
家里久违的安静,大朗二郎去了地里,徐氏张氏去侍弄菜园,田氏送肉回了娘家,几个小的在西厢跟着四郎认字。
于是徐秀越这边一出声音,村长跟何三郎都立马发现了。
短短几天,何村长头顶的发根已经白了一片,他朝徐秀越拱拱手:“又来求嫂子了。”
徐秀越已经知道他来做什么,笑道:“一个村的又是本家,说什么求不求的。”
何村长脸上却不见笑容,叹口气道:“青哥儿订了跟葛家姑娘的亲事,我是来求嫂子给算个好日子成婚。”
说罢何村长拿出个小小的红布包,里面应该是装的铜钱。
徐秀越前世见过村里求算婚事的,都要包成红包送来,所以也没推辞,接过来揣进袖里,问:“八字带来了吗?”
“带了。”
徐秀越手指掐算了半晌,蹙眉认真思索。
八字算婚期不难,难得是如今何家跟葛家都等不起,可两人的八字上看,近几个月都不算平稳。
那也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了。
“也不瞒老弟,单看八字来说,明年七月里才是最好的日子。”
何村长摇摇头,叹气道:“嫂子你看还有近些的日子吗,不求最好,但求无过吧。”
徐秀越点点头:“最近的,七天后就有个日子,虽说不旺家,好歹宜嫁娶,平顺,
再远一些,到下月初,还有
二十多天的样子,也是好日子,虽说旺家的征兆,可内里藏凶,我却不太建议老弟选这个。
若是再远,就要至少半年后了,老弟你看……”
何村长蹙眉思索:“七天……”
七天是太急了,谁家嫁娶都要最少准备半年,何况搁家村已经有了那姑娘大肚子的传言,要是急急忙忙娶进门,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秀越看了眼他的神色,又道:“那姑娘等的已经够久了。”
何村长这才下定了决心,长叹口气:“七天就七天吧。”
定下来后,何村长仿佛了却了一件心事,脸上也终于带了点笑:“到时候老嫂子一家可要去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
老村长走了,徐秀越也带着何三郎往葛家村去。
葛家村不远,但也要些路程,徐秀越拄着拐杖走了一会腿就酸了,最终还是趴到了何三郎背上。
何三郎背着徐秀越,脚步完全没有受阻,甚至因为不用迁就徐秀越的脚程,还快了几分。
一进葛家村的进士牌坊,徐秀越就感觉到这里同他们村里的不同。
上溪村外人都叫何家村,因着大部分是何姓人家,外来人家比较少,也是因此,人口也少。
葛家村虽然叫葛家村,但多年前就收了不少逃难的外姓人家,这些人家虽然穷,但人数不少,这样就壮大了葛家村的大小。
也因此,何家村的人家除了个别富裕的,大多屋子看起来都差不多,而葛家村,只能外貌就能看出贫富差距很大。
牌坊建在葛家村入口处,算是外围,不过越靠近牌坊的,好歹还是建成的泥巴墙院落,往里就变成了破旧茅草屋,再往里走,又是泥巴墙院落。
等到了葛家村略中心的位置,院子更大,修缮的也更好,甚至还有两三栋青砖瓦房矗立,看得徐秀越十分眼馋。
何三郎也眼馋,他来过葛家村几次,跟徐秀越介绍道:“这家是葛家进士的老家,那边那家是葛家有名的神婆葛婆子的房子。”
第28章 (捉)
说到神婆, 何三郎想起自己娘的本事,他娘算命虽然跟葛婆子做法的样式不同,应该也算半个同行?
何三郎想着他娘可能也好奇, 就跟徐秀越显摆自己的消息灵通。
“娘你可能不知道, 这葛婆子名气大的很,谁家孩子晚上一直哭,喊她叫叫魂,第二天保准好!
还有那种中邪的, 就葛家原来那个疯婆子,就是葛婆子跳了一场, 第二天人就不疯了。”
徐秀越听得很是惊奇,在现代她也听说过有这种奇人异事,不过跟他们不属于同个系统,他们又总呆在自己山头,所以也没见过。
何三郎见他娘喜欢听, 就又说道:“我还听说,镇上的王员外孝顺,不忍心老太爷就这么走了, 请葛婆子去叫魂,你猜怎么着?”
徐秀越觉得自己也应该偶尔捧场一下, 就回道:“怎么着?”
“那太爷活了!”
何三郎尾调上扬, 那惊奇的语气, 不知道还以为活的是他。
救活死人, 徐秀越不信, 除非是人还没死的时候, 用什么法子急救回来。
“葛婆子当年刚守寡的时候,穷的叮当, 现在咱这村里镇上,谁家有个白事红事,都得找葛婆子看看,您看这房子都建起来了,不过我觉得,她肯定比不上娘你!”
“这是自然。”徐秀越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就像是学院派对野路子的自带傲气,徐秀越身为玄清观一脉的大师兄兼学霸,是绝对有自信不输葛婆子的。
何三郎跟徐秀越一个吹捧一个敢接,两个人聊的母子情深,没瞧见那青砖瓦房旁路过的小丫头朝他们撇撇嘴,又吐了口口水,这才进了屋。
何三郎走了一会,徐秀越就瞧见一个泥墙院子,门口堆了许多木材,徐秀越猜这就是葛木匠家了。
果然何三郎就说“到了”,放下徐秀越,何三郎站在院墙外踮起脚尖,半个脑袋就往人院子里瞅,大嗓门直喊:“葛二哥!在家吗?!”
很快徐秀越就瞧见一个壮硕的汉子走出来开门,声音闷闷的,脸上却带了笑,嗓门超大:“我一瞅院墙上那半颗脑袋就知道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