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舟突然笑了，他伏低身体贴近桌面，然后和元嘉霖打招呼。摇完手之后从桌肚里掏出手机摇了摇。
元嘉霖转过身体，离开后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是本该专心做随堂小测的韩舟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来啦？体育课？”
“嗯…你怎么突然回头，吓死我了。”心脏还维持在突然双眼对视时候的跳动节奏。
“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回头看是你。”没等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靠。这个人怎么后脑长眼睛。
不明原因害羞的少女跑向在另一侧偷窥的丁恬瑜。
“老白又在讲左手定律了，迷，他怎么这么爱左手定律。”丁恬瑜说着回头看元嘉霖，“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元嘉霖捂了捂脸，“天太热，楼太高。怎么能不上脸。”
“角质层薄就不要怪天气和楼层啦。”说着捏了捏元嘉霖薄薄的脸皮。小小的手指印缀在少女红扑扑的脸蛋上，像是樱花花瓣迟迟不肯坠落。
那节课下课后回到教室，没多久韩舟就从楼上跑下来。
“元嘉霖！”男生从后门探头叫女孩子的名字。
“哦～元嘉霖～”总有好事者无聊地起哄。
“来了来了，干嘛啦。”又有害羞迹象的元嘉霖嘴里应着快快跑到后门。
“你前面来楼上看我呀？”韩舟问。
“我和丁恬瑜体育课瞎逛，跑到六楼去看了看。干嘛啦。你不好好做题，瞎走神。”元嘉霖眼神飘忽就是不看韩舟。
“我就是感觉有人在后门那里，以为是老班。结果是你。”元嘉霖看到韩舟手里握着棒棒糖。
“棒棒糖是给我的吗？”元嘉霖伸开手掌准备接糖。
韩舟空着的手突然拍了一下元嘉霖的手掌。元嘉霖抬头看到韩舟笑眯眯的眼睛。
“干嘛呀你？拿来。”元嘉霖摆了摆伸开的手掌。
韩舟把棒棒糖塞到女孩子的手里，然后带着笑意说，“给，我回去了。”
“哦……”
吃完饭出来的两个人，迎着和煦的暖风在梧桐树底下的绿荫里散步。两个人肩贴肩徐行，前后摆动的手时不时相互擦到对方。“春天真好。”元嘉霖心想，阳光不特别晒，风里有草木生长的味道，目之所及都好想带着金色的光芒在闪闪发光。
“你在想什么？”韩舟在互相擦过对方手背第无数次后问道。
“我在想春天真好，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希望，阳光下的人们都有满满的奔头，好像永远不会被打倒一样。”元嘉霖笑嘻嘻地天马行空，“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现在能不能牵你的手。”韩舟低低地说。
“不是。认真地说，我在讲很认真的，你在讲什么啊。”元嘉霖看都不看韩舟一眼，加快步子往前迈。
韩舟也加紧步子跟来，“如果你不排斥我，我们可不可以回到高中毕业前。我是说，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
元嘉霖停下脚步，“我不知道，我长大到现在唯一一次心动是你，但你又…”说着剜了一眼韩舟，“我可能是愿意的，但我想让你知道你之前做错了，别得得瑟瑟的突然脑子又坏掉了。”
韩舟一下笑开，“嗯。我保证，我一定会和你积极沟通，任何决定都和你一起做。”韩舟悄悄握住元嘉霖的手，“我这次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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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没有春天，但是水域里可以有。
第15章
五月份，韩舟突然迎来了一次出差。几个部门一道去别的省市的分公司开会，预计要一周的时间。韩舟想了想还是给元嘉霖发了消息。
“嘉嘉，我下周要去xx市开会。老板们要讨论下半年打法，估计要一周时间。”
社畜上身的元嘉霖秒回，“嗯嗯好的。”
“嘉嘉..我是说我要出差。”韩舟边回消息边想象手机那边的元嘉霖该是两手在键盘上飞速打字，只是在切换到微信界面时候无脑秒回了他的消息。害。
过了一会来了消息，“啊？我前面在改东西，忙的飞起。你要出差？”
“嗯，老板前面来宣布了。估计带点team build的意思。”韩舟把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下。
“TB啊，那很开心哦。”元嘉霖悄悄鼓了鼓腮帮子。
TB, 一个年中或年终随机掉落的团队活动，活动形式有团队勇者冒险、团队三人二足、团队爬山、团队野餐等等不在办公室里开展的娱乐活动。一段社恐直呼“我天”社牛直呼“好耶”的办公室外时光。
“你们白天忙完，晚上干嘛呀？”一只探头探脑的猫猫头跟在消息后出现，奶乎乎的小猫两脚着地，前肢趴在白墙上探出圆圆的脑袋。韩舟脑补了一下元嘉霖如果做这样的小动作，那简直是，可爱到犯规。他握紧了鼠标。
“舍不得我呀？那我给你报销高铁票，你跟我一起来？反正晚上房间是够睡了，我看了下邮件里的宾馆介绍，房间很大。”韩舟不紧不慢地打字，“晚上有时间我们也可以一起到旁边溜达，xx市已经入夏了，我们可以去海边散步。”
虽然韩舟最后给自己找了补，但这也不能掩盖他狼子野心的“房间很大，够睡”。
“耍流氓你很快乐吗？你就是想和我一起睡觉。我已经听出来了。辣鸡。”爆炸头猫猫狂怒。
“好啦，没有啦。我是来问问你，我出差时候你方便去我家帮牛奶加猫粮，换换猫砂吗？两天去一次就好了。”一只白色猫猫飞扑到另一只白色猫猫身上的动图。
元嘉霖随手保存表情包后回道，“好吧，你家在哪儿啊。不会很远吧。”
“我毕业之后自己搬出来住了，但是离我爸妈不远。高中时我坐公交下来隔两条街的距离。你过去的话估计地铁比较方便，3、4站应该就能到，下来再走一会会。一会我把具体地址发你。”
是了，前段时间俩人周末约着出去玩了几次，都是韩舟送元嘉霖到家楼下的。俩人在楼下还要拉拉手，说说小话。有人从他俩旁边散步经过，他俩都互相更贴近彼此一步说话，到最后韩舟总会抱住元嘉霖，揉揉她的脑袋和背，然后收获元嘉霖的无偿的“松筋骨”服务以及“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脑袋摸不得吗？会油！”韩舟总是哈哈笑着然后把元嘉陵抱得更紧一点。
韩舟自己住的地方离元嘉霖家确实不远，属于元嘉霖晚上出来遛食能够走到的距离。出差前，韩舟找了个周末约元嘉霖出来玩，同时把家门钥匙给了她。
“女主人要上门视察了。”韩舟笑眯眯地逗元嘉霖。
元嘉霖拧了一把韩舟的腰间肉，“再瞎说。”
韩舟握住腰间作乱的小手，讨饶道，“没有呢。你随便看，我生活习惯可好了，每周都大扫除，你进门一定不会被脏衣服绊住。”
“那也太脏了吧。你要卫生习惯这么差，我就甩了你。”元嘉霖剜了一眼韩舟。
韩舟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握在手心的女孩子的手，“我才不会呢。到时候我把猫粮和猫砂放在你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你进去快快换一下就行。感谢我宝，来抱一下。”
韩舟作势要把元嘉霖抱进怀里。
“嗒咩。”元嘉霖伸直没被握住的手臂，抵住韩舟的前胸，“好好说话，你是牛皮糖吗，动不动就抱抱。”
“抱抱无错，我又没有亲亲。”韩舟耍赖。
“你还想亲亲，你问过我意见没有啊。都说要尊重女性，尊重女性你知道吗？”元嘉霖食指一扣请韩舟吃了一粒毛栗子。
“那就不亲亲，等你同意再说。来抱抱。”韩舟握住元嘉霖顶住他的手臂，一拉过来就把女孩子抱紧了怀里。“嘉嘉最可爱了，不生气，生气会变老，女神是不会老的，所以嘉嘉不会生气。”
“被迫”拥抱的嘉嘉捏了捏韩舟的腰间肉表示，“你胡扯什么。”
出差那天韩舟要赶早高铁，出门时间比元嘉霖的起床时间早一小时。因此等元嘉霖的上班前准备日常进行到早餐环节时，才看到韩舟话痨一般发来的一堆消息。
“嘉嘉我起了。”
“嘉嘉你起了吗？你没有，小懒猪。早起的鸟儿如我一般才有食吃。”
“嘉嘉我出门了。今天太阳有点大，防晒记得要擦。”
“嘉嘉我到高铁站了。”
“嘉嘉快快起床！嘛哩嘛哩哄！”
……
快把高中那个高冷韩舟还给我。元嘉霖咬了口面包给对面回复，“我在吃早饭了，你上高铁了吗？”
“高铁出发一会儿啦。嘉嘉睡觉觉。”韩舟的消息下跟了只睡姿甜美安详的小猪，“这是嘉嘉吗？可爱哟。”
虽然不知道过去的那几年里韩舟在校学了些什么，但是元嘉霖肯定韩舟上过一门通识课叫做《语言的艺术和魅力》，并且是认真学习后拿了1.0绩点的那种。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的韩舟比高中要好，至少元嘉霖不会总是猜测韩舟在想什么，是开心了还是难过了？而且两个人进度这么快的原因，也有一部分要归于韩舟的“主动但不强迫”，直率地表达想在一起的想法。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现在的韩舟很好。而谁又能抗拒曾有的恋情死灰复燃，曾经拉过的手，再分开后又能握住彼此，且更坚定地想要和对方一起往下走。
元嘉霖的工作忙碌程度不固定。来项目时候可以忙到起飞，晚间9点离开办公大楼都心有愧疚。项目提交后的一段休整时间看老板心情，随机掉落系统任务，但总归不会如项目周期里那般忙碌。而韩舟出差前元嘉霖所在的小组刚刚把项目交了，能够有一、两周的休整时间。因此誓不被资本家过分剥削的元嘉霖在周五的晚间六点半和同事say了bye，踏上了回家路。如果要去完韩舟家再回自己家吃饭的话就太晚了，因此元嘉霖在办公楼附近的商业街吃了点东西。
商业街边的一片空地是周五到周日营业的夜市，一个个小棚子扎着，接了一路路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灯泡，棚子前是感兴趣的人头一个个簇拥着。元嘉霖好奇驻足，决定去探索一下。其实夜市上没有售卖多少精美的东西，只是各种手工艺人、街头艺人扎了个小摊就开始营业。但是元嘉霖被这样的氛围吸引，凑过去浏览每个小棚子下到底在贩卖什么样的东西。一排排小棚子逛下来，时间一下就晚了。元嘉霖快快结束今日的探索，往地铁站方向走。一边心里想还好没有什么紧急工作要在晚上加班，只要去给牛奶换了猫砂就行。
韩舟说要周六回来，虽然周五就结束了所有工作内容，但是韩舟和同事们准备再多逗留一天在当地玩。因此元嘉霖今天还得再来一次。
元嘉霖第一次去到韩舟家是周二晚上，钥匙开门后先看到的是左手边的开放式厨房，以及连接的客厅，客厅连接着内阳台正对大门。元嘉霖踏进韩舟家大门，脚边就摆着一双女士拖鞋，是临出差前韩舟去家附近超市买的，买之前还拍了照给元嘉霖选款式。元嘉霖不是很懂男生审美，但为了照顾韩舟感受，还是委婉表示，“这几双都还不错，但有不是粉色的吗？”元嘉霖换上了最后两人各退一步选的肉粉色拖鞋，大小正好，元嘉里默默笑了一下。穿过进门的走道，右手边就是卫生间，再往深里走就是房间。韩舟一个人住，所以就租了一间不大的一室一厅。牛奶的猫食盆在厨房岛台下方，猫粮就放在岛台上。元嘉霖心里为韩舟的细心点了个赞。
牛奶窝在食盆边的小垫子上睡觉，听见开门声站起来，但没走过去。估计觉得来客气息陌生，所以还竖起了尾巴表示了下情绪。元嘉霖原地蹲下和牛奶打招呼，“牛奶牛奶，不认识姐姐了吗？以前你一个人，不对，你一只猫淋雨的时候还是姐姐发现的你呢。你小时候玩的玩具，很多都是姐姐买的哦。你不记得了吗？”说着伸出手来对牛奶表达善意。牛奶摇了摇尾巴盯着元嘉霖看了一会，随后拖着胖胖的身躯走开。
元嘉霖检查了下牛奶的饮水机里过滤水的量还充足，又从岛台上把猫粮拿下来，开了袋子往食盆里倒了一些。刚刚准备把袋子封口，就听到门口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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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咩？(●'◡'●)ﾉ♥
第16章
元嘉霖没想到韩舟会突然回来，毕竟某人今天下午还在说要和同事多玩一天，所以要周六晚上坐高铁回来。而不是元嘉霖现在抬表看到的9:35。
韩舟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还蹲在猫食盆前的元嘉霖，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一边进了家门，并把在外的行李箱拖进来，一边和元嘉霖打招呼，“嘉嘉你还在呀，我本来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哈？元嘉霖心想：什么赶不上？你不是周六回来吗？懵懵地呆在原地。等到韩舟在玄关入口搁好行李箱，换了拖鞋走过来，元嘉霖还是蹲在原地看着韩舟发蒙。
韩舟弯下腰笑嘻嘻的拍了拍元嘉霖的头，随后停留在她脑后勺爱怜的摸了摸头发，“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
元嘉霖抬头看着韩舟，低低的说，“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手上无意识地磨蹭着猫粮袋。
韩舟蹲下来盘腿坐在了元嘉霖边上，膝盖抵着元嘉霖大腿，把猫粮袋从她手中接过封了口，“我提前回来了呀，我想了想有时间还不如和你出去玩，所以提前坐高铁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惊喜呀。”元嘉霖看着自己的手，被拿走猫粮后开始左右手互搏。
韩舟把猫粮随手搁在了一边，又捞过了从旁经过准备去就餐的牛奶，一把掳进了怀里，牛奶没多反抗，便乖乖窝在了韩舟盘起的大腿间，“和姐姐打过招呼了吗？你的救命恩人。”韩舟捏住牛奶的猫爪垫，举起冲元嘉霖摇了摇，“姐姐好。”
韩舟出差刚回来，还穿着束进腰间的衬衫，扎着皮带的西裤，牛奶贴在他脸庞，举起的猫爪隐隐要作乱。男孩脸上不见疲惫，笑容绽开，坐在元嘉霖旁边，一种少年气和沉稳感奇妙地在他身上融合。韩舟放过撸了几下的牛奶，把它抱到元嘉霖前，然后牛奶就蹲在了那处开始进食。韩舟的手还搁在牛奶后背上，小幅度地摸着。
“你干嘛不和你同事一起再玩一天呀？”元嘉霖也坐在了地板上。
“你说呢。”韩舟拍了拍牛奶的屁股，它尾巴翘了起来。在进食的途中喵喵叫了两声。
“我不知道呀。”元嘉霖低头看到了牛奶的菊花，粉色的。她皱起了眉头看向韩舟，意图表示这画面太美她不忍再看。
韩舟放过了牛奶，转过身抓住了元嘉霖的手，又习惯性的展开她的手，去搓指节，等到搓得热热的就插进指缝十指相扣。“怎么能不知道呢。我还特意赶了前一班高铁，就想能赶在你还在我家时候见你一面。”
元嘉霖的手无意识动了下，韩舟也跟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把女孩子的手拉到了他的大腿上，元嘉霖跟着转过半身面向他。
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你提前回来看我吗？”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一天也不能等吗？”含羞的眼睛看向穿着贴身衬衫的韩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