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会管用的！她大喝一声，想用腿去踹他却被哈洛德按住双手，动也动不得。
他不再低估她了，直接用肢体最大能力压制她。
林赛和他靠体重和力气较劲时，她被他伸过来的手勒得直翻白眼，那几秒的缺氧时间里却让她想起了小学和人掐架与女生拔头发时指甲抠人的样子。
想当初她也有那么生猛的一面。这么一想，林赛感到内里在发力。
她喉咙里发声，慢慢挣开的五指居然将哈洛德的手拉了下来。
在他惊讶的目光里，林赛用死人般的口气说：“……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啊……”
——哪怕是一个超重的看着十分好欺负的女人也不行。
“尤朵拉，他要超过我们的攻击范围了。”
“他在说什么？”奥兰德双腿交叠坐在他们的小艇里，面带恐惧，“你们不是只有手枪吗？手枪怎么能在这种距离里射到……”
他的嘴张成了鸡蛋型，奥兰德看到昆廷从甲板下取出了一把火箭炮。
他唔了一声，举起手来，“提醒我以后永远不要惹你们特工局的人。”
“尤朵拉。”
“我知道。”她还是没什么神色改变，手臂使力将油门踩得更重。
昆廷都把那自动发射武器抗在肩上，就差没瞄准了埃尔文的船忽然做了个近50度转动。
“不对，为什么我们在追他？他有什么我们必须追的原因吗？”
尤朵拉腾出一只手给奥兰德递了望远镜，要他看埃尔文在不在甲板上。
“啊，他好像不在……等等，他出来了。他似乎在和保镖、船员说往东北方向开……”
“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维尔福德看过来了，他发现我们在看他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遮了起来，然后……”奥兰德拿下了望远镜，表情平淡没说话。尤朵拉追问他：“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脸朝左边扭了点，随后说道：“他给我们比了个中指。”
尤朵拉看看站在她身旁撑着玻璃罩的昆廷，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确认：维尔福德·埃尔文船上绝对有东西。
“我们杀过去。”
“来不及的。”昆廷看着绝尘而去的游艇，发表看法。
“某种程度上，我们还是能追上的，因为那只是一艘游艇而我们是实打实的‘快艇’。”奥兰德适时给他们普及了娱乐常识，他举着手有模有样地说。
没人理他。
“有什么方法让我们能及时追上去……”昆廷说。
尤朵拉开始调转船头，往一个斜角的方向开去，“没必要，只要我们令他的船落海便行。”
“落海是指……”奥兰德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
“字面意义的。”尤朵拉抖开手机，架在肩膀上开始给谁打电话。
“放手，林赛！你的挣扎是没有意义的！！看看你周围吧，有谁在帮你？！！”
“我有没有人帮和你没关系，我要做的就是——”
他想拿回他那电话，林赛则用双手双脚把哈洛德往边上挤，两人和八爪鱼一样互相缠绕着四肢。见蛮力不相上下，林赛想用话术令他松懈，“我必须得说哈洛德，你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把一个寄托你大梦想的开关放在一通电话上……”
哈洛德冷笑，毫不示弱地去抢她手里的东西。“谁和你说我只有一手准备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和你闹着玩？”
“闹着玩，拜托……如果你只是想和我周旋，你早就——嘿，你摸哪呢？！”
林赛狠狠踢了他一脚，把他放在她胸的手给打了下去。
哈洛德不怒反笑，他一个跳身站起来，梳理了一把额头的头发。
他深吸着气，看样子不想和她闹下去了，“算你走运，林赛。你就留着你那电话吧，我要给维尔福德捎去信息，到时候你手里这……”
“噢？所以你的二手准备真在埃尔文那？”
她的推断其实没什么根据，只是把她在保安室看到的和她眼前正在发生的结合在了一起，居然真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你那是什么意思？”哈洛德不走了，整理西服的手停在衣摆那。
“你还记得刚才在墙角听到我和谁打电话吗？我不止是简单的在求救，我也给在公海上的尤朵拉·伯德送去了情报。”
“你做了什么——”这会他听起来牙痒痒的，恨不得再扑上来和她决一死战。
林赛感到小小的胜利，她坐在墙角，满头大汗却心满意足，手里还捏着哈洛德那发令电话。
“我的意思是，我想尤朵拉·伯德正在消灭你二手发令器的路上。”
“林赛·波利——”他看着她的方式令林赛觉得，她要立刻起来马上跑走。
“尤朵拉，你要做什么？”
他看着她起身，将银色亮片的派对装束扯掉脚脖上的裙边。
“给我信号弹，我要游过去。”
“你要做什么？！”奥兰德破音地觉得，他在这艘小艇上每待一秒都是全新的体验。
“你不是拿出来了吗？愣着干什么？”
她把麻烦的侧边乌发给扎到脑后，一手不耐烦地朝昆廷挥挥。而这个男人维持着撑在挡风玻璃的姿势，他的模样看起来被刺痛到了。
他不拿那她自己拿，尤朵拉弯下身去捡起了信号弹，对船上两男的说：“听着，我让休伯·威尼弗德往我这做标记的地方放导弹——那是我上司所以别担心。如果我没及时游回来的话，你们就在船上等三分钟。我要是真没浮出水面，那你们就开着无忧无语的小快艇离开吧。”
她踢掉脚上的鞋子，把发绳固定住。
“伯德小姐，你这是在自杀……”听得一愣一愣的奥兰德也不得不发声，就连他也认为不理智。
尤朵拉耸耸肩膀，她指着不远处的公海，“看到那些浮沉的网格了吗？那是正在等鱼上钩的渔船，维尔福德开到一半一定会被缠住而过不去。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不得不开回来，而他为了避开我们，一定会选和我们离得最远的那条路走。”
“噢，所以你才——”
“没错，这就是我转弯往异处开的原因。”
她一个跃身跳进波涛汹涌的海水里，浮在船头对他们说，“我们的小艇太显眼会被他发现，我也嫌我们撤离的速度不及单人行动。所以普里斯……”
她看着他，在深蓝色的浮萍大海里对昆廷嘱咐：“照顾好沃特曼。”
他则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只盯着她露出水面的头顶看。末了，他才在她投身进海里游远时喃喃自语着什么。奥兰德坐得有些远，没有听见昆廷·普里斯望着尤朵拉·伯德离去身影时说的话。
第41章 Chapter41
她撑住墙壁，开始往走廊那跑。
哈洛德在其身后不紧不慢地跟随：“你是逃不掉的，林赛。你觉得我对这栋建筑的了解会比你少吗？”
他是对的，何况她才是被抓来的那个人。处于不利状态的人绝对不会是他而是她。
“你其实和我想要的一样吧？成天被人看不起，还傻呵呵地假装你和所有人的关系不错。是时候醒醒了，林赛。你就和我一样，需要证明自己。”
她抵在一座贴了花壁纸的墙前，感受硬邦邦的水泥墙亲吻她的后脑勺。
“噢？是吗？那为什么你一个拥有众星捧月人气的家伙，还会为了让自己能变成什么而这么拼命？照你的道理，你不应该坐拥天时人和吗？”她不断从墙缝间探出去，想看她有没有被追上。
“哼，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你真是太天真了。所有人——我是指所有人，那些心善的、恶性的无论有着怎样嘴脸的人，都只是在死前抓住能够活命的稻草罢了。你认为如果我不是调查处的明星特工，那些人还会看着我吗？”
他的皮鞋触地声渐渐变小了，林赛盯着离她有五十七八尺的电梯门直看。
“所有的见解，所有的审时度势不过是为了令他们的生活好受一些。你知道我在的时候，那些FO的家伙为什么会和我坐在一起吃午饭吗？”哈洛德的声音从左后方飘过来，林赛赶紧变换了躲藏的角度，她蹲下去好让自己被一座地花瓶给遮起来。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光荣，脸上更有光。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不是我，只要是出过几次炫目、能让人吹个三天两夜可笑任务的家伙，都能坐上我这个‘王牌特工’的位置。”
他越来越近了，林赛觉得她在再不移动就要被抓着领子被提起来了——他就仿佛在她的头骨正后方。
“因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在乎。不管是谁只要是能让人有面子的事物，人类就和蚊虫一般前赴后继，直到他们和他们的‘英雄’一起死去。世间最永恒的道理，只要你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你就不会在意任何东西了。你应该试试，林赛。那很有用。”
她是报名了听哈洛德·赫拉里的人生观价值课吗？翻了翻白眼，林赛捏紧拳头脚下蓄力，只要他一过来，只要她一看到他的手她就……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伪装……”哈洛德从她的防范反方向过了来，那只装饰着蓝宝石袖扣的手从她的眼前直接越过来。
“我抓到你有什么奖励吗？”他呵呵地笑着，手指穿过了林赛因慌乱而地掉出发夹的头发。
什么叫心脉冲突她算是了解了。要不是林赛早做好了会被他抓到的可能，她现在估计就倒在地上和装死的野生动物一样无路可走了。
但是……潜意识她知道自己斗不过哈洛德，于是她在心里做了一些措施。
这个时候只要他再往她这里再近一步，林赛就能……
“吃我的屁吧，哈洛德·赫拉里！”她从怀里抛出了她口袋一直会带的闪片胶水和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
“嗷！林赛·玻利，你搞什么？！！”
趁他捂着自己不让胶水亮片进入他眼时，林赛嗖的一声往电梯那跑。
坐电梯也许不是个好主意，但她也没什么选择可选。
伴随着哈洛德的怒吼，林赛已经按到了下去的按钮。
“林赛！！”
老天保佑，快来快来快来。她跑楼梯说不定会落得一个喘不过气的下场，危急时刻林赛还是跑去了电梯间。
“你在犯一个很令人无语的错误，林赛——”
他就没有闭嘴的时候吗？林赛看着电子数字一点一点上升。还有三层，还有一点……
她放在口袋里逗小孩开心的纸片和一些留下来的液体胶水粘在哈洛德的眼皮上，他要揉干净才能看清地面。这给她争取了不少时间。
“我会找到你的，到时候你会比现在还惨……”他就在她背后几十步诅咒着她。
她听到电梯稳稳上升的声音，电梯门打开就在一瞬间。
“你最好不要去我不想你去的地方……”
她听不见了，因为林赛已经跳进了电梯箱，就和一被放生就往外撒丫子奔跑的野兔一般。
哈洛德在外透过不清楚的生理盐水看着电梯往地下室走，哈，就和他想的一样。
林赛靠在壁沿上呼呼喘气，要死了，还以为她会被哈洛德当场给抓获。
看着吉尔给她的那个通讯器，她心生一计。
电梯门在地下一层打开，林赛踩着管道喷出的蒸汽朝外走。
她一出来就捧着通讯器拨通了尤多拉的连接号码，平时在办公室打电话都是希望那头的人不要接，现在她无比希望用她未来的秘书生涯换取这一个通话。
“喂？尤多拉？是尤多拉吗？你们那怎么样？有找到埃尔文那边的控制器吗？”
那边有海浪的推动声，林赛握着通讯器一时听不到人声。
“……尤多拉？”
“不是她。尤多拉去发射信号弹了。”
“噢，你是昆廷吗？”她听出来这个还算熟悉的声音，“我真的很希望你们有把埃尔文的东西搞掉……我这边……”
“林赛，在你自己没事的情况下，请你和机构联系。”
这是要她不要自己冒险的意思吗？可她还抓着机会给他们打这通电话，而不是和总部取得联系。她需要知道他们拿下维尔福德·埃尔文了。
“我知道，可我这边……喂，昆廷？还听得到我吗？”
通讯逐渐被她往里走的步伐给扰乱了，越往地下室里走越是没有信号。
她看了一眼通讯屏幕，上面的时间暂停再跳到下一个两秒。
看来是没办法和他们联系了。林赛挂断了电话，将通讯器往怀里塞。
右手一摸，某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手臂上。林赛一回头，愕然看到哈洛德给她展示的圆型机器被黏在了墙上。她往后走几步，那一头的墙上还有它们。她再往整条走廊看去，只见每隔一定距离都放着那扁扁的器械。
这是……
“看哪，看看是谁发现了我的小秘密？”
“哈洛德？！你为什么放这么多在地下室？”
他从雾气里走出来，对于她发现了他布置在这的小场景甚为满意。
两人隔着排水管和气液管站立，林赛能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真切他的脸。
“给全世界看看它们能做什么啊，宝贝？”
林赛疑问于面，她看看空旷的场地和令人不适的适感，“可是你不是需要大量的电脑和人才能……”
他看着她，一只露出来的眼睛写满了她真无知，“啊，林赛……我不需要完美的预设场景，我只是想让世人看看我能做什么罢了……”
“你不会是……”这个变态不会是要把她关在这里，然后用这么多玩意只电她一个人吧？
也是看出了她脸上的情绪，哈洛德转动脚踝，朝一个管道出口那走去。
“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你那么残暴……那可是其他国家会干的事，可不是我。”
林赛紧盯着他，心里念，她觉得他和他们差不了太多。
“如果你是坐镇管理局的老大，看到美国某处发生了如此剧烈的杀伤性爆炸事件，可怜的工鳓企业其中一栋财产居然被损坏的地基给拖进了地底……在知道是人为的武器所致后，你会不会托人来问它们的渠道？”
“你真是个疯子。”他会那么想绝对不是正常人。
“别太着急下定论，世上需要它们的人可能比你想的多得多呢。毕竟，人总是需要物件来稳固他们的地位的，不管通过什么手段。”
哈洛德从几根水管间走过消失了，林赛想到她刚才一闪而过的不靠谱方法。
“你和我说了那么多，我还是没理解你到底要做什么。既不是为了复兴过去，也不是一统你的展望……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计划呢？”
“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是想让世界缅怀过去。那不行吗？”他说话犹如鬼魅漂浮。
林赛摸不准他到底在哪。
她将手伸进衣服里，摸着吉尔给她的通讯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