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清穿)——榴莲猪猪【完结】
时间:2023-09-08 14:38:08

  好巧不巧,翻看东西时被四爷撞见。
  夏蝶哭诉,把什么都交代了,甚至打碎花瓶想以命换命,只求四爷救救她的父亲。
  宝春嘀咕,“他那个脾气,会受你威胁?”
  夏蝶一时语塞。当时她慌不择路,如今却已无计可施。
  屋里窗户很小,只看得见一方灰蒙蒙的天,大半还被伸过来的枯枝挡住了。
  她目光黯淡,喃喃自语着:“父亲视我如珠宝,我无用,无法救他于水火,三日后他便要赴黄泉,我也就同他去了。”
  “你说的什么傻话?”宝春一脸的不赞同。
  “福晋大婚那日,我便为自己缝好了寿衣。”她坚定的目光柔和下来,掏出来一个缎面的钱袋,沉甸甸的,“谢谢你啊宝春,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你留着吧。”
  宝春不愿意接,夏蝶却说另有事相求,她又掏出一块汉白玉,色泽光润的叫人挪不开眼。
  “父亲入狱前曾为我定下婚约,求你把这块玉交还给那人,告诉他我已嫁人,让他另寻良配。”
  说到这,夏蝶闪过一丝不自在,死寂的目光也有了点别的情绪。
  以前总是对他恶语相向,看不上他寒酸,如今她已残破不堪,再配不上他了。
  接着她交代了那人的住址,跟交代后事似的,再不情愿,宝春还是接了。
  人各有命,别人的人生不是她能左右的。
  “他叫什么名?”
  “……戴铎。”
  宝春一愣,眼睛刷的就亮了。
  …
  宝春找到四爷时,他正在操练场射箭。
  草长莺飞之际,康熙会带着儿子们木兰秋狝。
  大清入关后,承平日久,惰性消磨了旗人的钢铁意志。
  康熙不想儿子们埋头死读书,坚持每年去一次塞外,射射熊,打打鹿。
  浩浩荡荡的人马一路从京城出发,从前锋断后,到粮草运输,再到京城奏报的批复,囊括的问题都由皇子们解决,某种意义是种军事演练。
  每逢这个时候,皇子们抓紧机会表现,体力跟不上哪能行?
  三爷、五爷这种文弱书生,近日凌晨也得起来扎马步。
  就连十爷这样的吃货,为了到时不丢人现眼,早早就开始节食了。
  府上的厨子见十爷饭量锐减,变着法儿做好吃的,搞得十爷心好累。
  操练场一眼望不到边际。
  宝春平日在哪儿都混个眼熟,侍卫们也不拦她。
  路过一排排沙袋、木桩,她四处寻觅着,一只箭嗖地从鼻尖擦过,正中身后的靶心,吓得宝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四爷打马而来。
  总是挺直的脊背,躬成一个自然的弧度,冲过来一拉马缰,没什么花架子。
  马儿一声长鸣,蹄子落在了宝春面前。
  他翻身下马,轻拍了拍马背,扯着宝春的小臂将她拽了起来,神情难得的松弛。
  “爷太威武了!那草把子跟长在您手上似的,想射哪就射哪!”
  “油嘴滑舌。”四爷很是受用,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
  宝春狗腿地搬来椅子放在树荫下,等他坐下后,小拳头又捶上了他的腿,被他避开。
  胤禛目光审视,“你是不是闯祸了?”
  “奴才方才捡了一张字条,请爷解惑。”
  她双手托着,皱巴巴的纸张黏着掌心的汗迹,上面歪歪扭扭几个字:“知其不可而为之。”
  胤禛斜她一眼。
  这一看就不是某人的随笔,笔触生硬,倒像是誊抄上去的。
  “奴才曾见猫妈妈为了省下食物给孩子,自己肚子里全是石头。奴才还见过,面对手持大刀的土匪,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奋力一搏,最后被捅死了。”
  胤禛语气淡淡,“你想说什么?”
  “奴才想请教爷,父母的爱如此伟大,反过来父母有难,子女该当如何?”
  宝春偷瞄他脸色不好,应该是猜到了,扑通跪下。
  “夏蝶隐瞒不报她理应受罚,但她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为的就是救她父亲,爷念在她一片孝心,救夏大人一命吧?”说完,使劲磕了个头。
  空气凝固了,像隔着一层水膜,隐约而不清晰。
  秋季的草丛里,没死绝的蚂蚱还在挣扎。
  等了许久,她头顶上方终于传来胤禛凉飕飕的嗓音。
  “我平日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第14章 腰牌
  四爷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叫她的名字,压迫感太强,宝春冷汗都下来了。
  可既然还有机会,总不能眼睁睁见夏蝶就这么没了。
  “奴才也是为爷着想,夏蝶的未婚夫婿是戴铎,有她在,戴铎绝无背主之心,若夏大人死夏蝶也跟着去了,对爷没半分用处啊。”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胤禛冷哼,眼角眉梢都是冷意,“没用的便不必留着,干脆杀了。”
  听到这话,宝春松了口气。
  她站了起来,怯生生地上去勾住他袖子,他没动,她就晃了下。
  “奴才如此不敬,爷都不忍杀奴才,更何况服侍您多年的夏蝶。”
  “你也知自己不敬?”胤禛转身就往前走去。
  他往左她就往左,他往右她也往右,胤禛推她,她干脆抱着他的大腿,仰着脸,笑的一脸明媚。
  “行了,”胤禛不耐烦地看天,不知从哪掏出一块腰牌丢给她,“让她拿着去刑部大牢,找一个叫王以恒的,人等在那两日了
  。”
  “两日?”宝春意外,“您早决定帮她了?”
  “夏岩允是个好官,她既是忠臣之后,我自不会为难,”顿了顿,他看过来,“倒是你,为何如此帮她说话?”
  宝春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大概是她胸大屁股大,招人稀罕吧。”
  然后一溜烟儿跑远了。
  四爷对着她的背影反应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晚,苏培盛照例烧着书房的手稿免得外流,意外看见了四个大字:缊袍不耻。
  说一个人出身微寒,却心性高贵。
  苏培盛好奇,主子爷这是在夸谁呢?
  …
  福晋进府之前,后院的女人从不用去正院请安,自然没有固定的请安时间。
  后面的人姗姗来迟,前面的人乱糟糟说小话,早没了肃穆的氛围。
  一大早福晋就不顺心。
  好在交账本时,大嬷嬷未逾距半点,一股脑儿把所有账目都给了她。
  问题是她刚进府不久,人还没认全呢,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福晋看了一上午册子,除了头疼没别的,又巴巴跑去请大嬷嬷回来。
  “主子肯用老奴,那老奴就当仁不让了。”交库房钥匙时,大嬷嬷只交了一把。
  福晋有求于人,也没说什么。
  等大嬷嬷出去了,汪嬷嬷递过来点卯的册子,出了个注意。
  “主子,是时候给底下的人紧紧皮了。”
  册子上全是大嬷嬷凌厉的字迹,哪个院的太监婢女迟到几回,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嬷嬷习惯十日一小记,一月一大记,到了月末罚人打板子。
  今日刚好是月末。
  趁着外面天色没黑透,福晋唤了所有的下人聚在一起观刑。
  七八条长凳摆在前院,领罚的人趴上去,一边挨打,嘴里还要报数,喊声凄惨。
  周围人听着都揪心。
  以往也在院子里执刑,可围观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如今不想看也得让你看,胆子小的快吓晕过去了。
  大嬷嬷心有不忍。
  这个月赶上福晋大婚,底下人忙到深夜是常有的事,难免就起得迟了。
  本来没想罚他们,可福晋存了立威的心,她哪敢硬顶着来?
  打也不分开了打。
  虽说太监已非男身,和婢女们躺在一处挨板子还是难看,以后让人家怎么有脸做人?
  所有人聚在一处,飞奔向大门的宝春和夏蝶就显得突兀,被汪嬷嬷逮到了。
  “你们哪个院子的?为何不来听训?”
  夏蝶急得不行。
  宝春扯了扯她的袖子,回头时脸上堆起了笑。
  “奴才们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咱们爷交代了差事,正赶着出去呢。”
  具体是什么她可不敢说。
  事关夏大人生死,也关乎四爷的清誉,露出来一点半点都别想活了。
  福晋认出了夏蝶,心中不喜,前两日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她。
  印象中她也在受罚名单之列。
  “大嬷嬷,册子上写着夏蝶迟了三次,为何不必受罚?”
  大嬷嬷解释:“老奴想着,这孩子身上有伤,别再出了人命。”
  “嬷嬷错了,”福晋拢了下袖口,挺享受众人畏惧的眼神,“若她身上有伤就可不罚,那要规矩做什么?”
  夏蝶扑通跪下,眼眶通红,“福晋容奴婢先去办差,回来奴婢甘愿领双倍责罚,可好……”
  汪嬷嬷一巴掌呼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夏蝶跌倒在地。
  “谁给你的胆子跟福晋讨价还价?”
  宝春蹭地一股火就窜上来,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卑微又可笑。
  “嬷嬷哪儿的话,奴才们也是怕耽误了爷的事儿,瞧,爷的牌子还在这儿呢。”
  福晋脸色一变,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汪嬷嬷这回也不吭声了。
  再耗下去也没个结果,马上天就黑了,刑部大牢可不等人,现在若送不出去,隔一晚上不知生出什么变数。
  她好不容易求了四爷,总不能折在这吧?
  宝春咬咬牙,还是低了头。
  “福晋说的很是在理,规矩不可破,只是夏蝶身上有伤,她死了倒没什么,污了主子们的眼就不好了,不如让她去办差,奴才留下替她受刑。”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宝春自顾自走去长凳趴下,行刑的人还有点懵。
  汪嬷嬷被气笑,“好啊,既然你要替她受罚,那便不要喊疼,打!”
  板子重重落下,报数的人喊了个“一”,疼得宝春眼前一阵发黑,却真没叫出来。
  夏蝶愧疚极了,再也听不下去,拔腿跑出了大门。
  立秋后天色黑的一日比一日早,不到酉时,街上的小贩们就挑着扁担往回走。
  城里的骡车还不如人腿快,夏蝶逆着人流一路狂奔,心脏快撑不住也不敢停下。
  再回府时,墨色漫天。
  她第一件事就去看宝春。
  听见响动,宝春挣扎着望过来,见她狼狈地站在门口,几缕鬓发散落下来,冲过来抱住她呜呜哭了起来。
  “成了吗?”宝春不确定地问。
  良久,夏蝶呜咽着点头。
  又想起她的伤,满眼全是自责,“对不住,你快趴下,让我看看你伤得如何了?”
  宝春是撑不住了,白皙的腰臀红肿了很大一片,还有些紫,看着很惨烈。
  她疼死也不敢昏过去,怕有人给她上药,好在这会儿夏蝶来了。
  “没事儿,就看着吓人,死不了。”宝春声线虚弱。
  “莫要胡说。”夏蝶涂药膏的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痛了她。
  等终于上完了药,夏蝶抹了把泪湿的脸颊,扑通一下跪下,给宝春重重磕了个头。
  “唉你跪什么跪,快起来,嘶……”
  伤口被扯到,又一阵眼前发黑。
  “你若真想帮我,就找些月事带来吧,”宝春小脸微红,“我来葵水了。”
  总算来了,从此就是大姑娘了。
  …
  皇上批折子昏了过去,皇子们进宫侍疾,衣不解带地守了一夜。
  胤禛才回府,就听苏培盛说了宝春挨打的事,见她一瘸一拐走的吃力,他莫名不快。
  “逞什么能,都这样了还不回去歇着?”
  宝春心想老板还是有人性的。
  “昨日是正常休息,今日再躺就扣工钱了。”
  还有心思开玩笑,想必没什么大碍。
  胤禛指了指书房里侧的床榻,“上去趴着吧。”
  爬老板的床?
  打死她也不敢,可是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宝春哪里受得住,赶紧上去趴着了。
  他的床硬硬的,有种说不出的清冽,趴上去就舒服了。
  昨夜疼了一夜没怎么睡,这会儿放松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
  正迷糊着,有人在动她后腰的腰带,吓了宝春一跳。
  苏培盛没料到宝春这么大的反应,手里的药罐子碎一地。
  “让苏培盛看看,你与他一样怕什么?”四爷拧眉。
  宝春吓死了,死死扯住腰带就是不让解,他也就没再勉强,叫苏培盛开库房重新拿药。
  宝春干脆当个鹌鹑,捂着屁股不吭声。
  每逢初一,皇子们都要歇在福晋处,今日便是初一。
  福晋晚上特意吃的很少,沐浴更衣后就一直坐在正院等着,一会儿出去看一趟,却只盼来了苏培盛,说四爷不来了。
  福晋忍不住一脸失望,还多想再问几句,苏培盛一溜烟儿跑了。
  主子爷这是生福晋的气呢。
  没一会儿,冬梅进来回,苏总管去找大嬷嬷开了库房,像是取药给那个挨打的小太监呢。
  苏培盛来取药,定是主子爷授的意。
  汪嬷嬷心虚地跪下,赶紧磕头认错。
  “罢了,都退下吧。”福晋摆了摆手,又是辗转一夜。
  第二日格格们来请安时,李氏又没到,闹得福晋心里更没底了。
  四爷总这么冷着她,她连个盼头都没有,如今只能将武格格推出去了。
  女人们散去后,武格格被留下说话,福晋赏了一对翡翠耳环。
  得知自己侍寝的消息,武格格兴奋又忐忑,挑了一晚上的衣服。
  “杏儿,你说这件碎花的会不会太显小气?嫩黄是否太不稳重?”
  杏儿是她的陪嫁,见自家格格如此担忧,轻声附耳道:“格格莫慌,咱们还有夫人给的那包药。”
  后院谁没点上不得台面的私藏?
  给男人助兴的东西罢了。
第15章 瓜破
  戴铎最近混得惨兮兮。
  在山岭与四爷的队伍分道扬镳后,想着打道回府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只得尾随前进。
  京城的繁华非小地方可比,一时不察,身上的钱被可恶的贼人偷了。
  戴铎一边感慨世风日下,一边体会着为了五斗米折腰,饿很了真是恨不得从狗口抢食。
  影卫守在暗处,只等他跨越雷池就拿下人头,可日复一日,多次路过八贝勒府,他连看都没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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