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凌——”
孟羽林:“他不行,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干过削皮的活儿!”
白蕊哑然,嘴角抽了抽。
凌路:“……孟羽林。”
到底,什么叫他细皮嫩肉的。
算了。
“你过来做什么?”
孟羽林真想瞪他。
对她不是很冷漠吗,怎么对别人就那么温柔。
她来干什么,她再不来,你跟白蕊都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可是又舍不得。
没资格。
孟羽林看到桌上的苹果和小刀,“削苹果是不是?”
她一手拿刀一手拿苹果。
实际上,富士品种苹果很大,一个大概一斤重,光拿住手都酸了,别说削了。
左比划右比划,半天不知道先削尾还是先头。
孟羽林怕刀,平时吃水果不削皮,搞不定这玩意,骑虎难下。
凌路伸手:“给我。”让她把刀和苹果给他。
她不给,咬牙看他。
你真的要教她?
她从哪里看出他要教了。
他揉了揉眉心,朝远处喊道:“一朝。”
林一朝过来,“怎么怎么了?”
他示意果盘里的几个水果,“把那几个苹果削了。”
这下谁都不用教也谁都不用学了。
林一朝:“好的。”
“林一朝部长”孟羽林欢欢喜喜地把刀和苹果双手奉上,然后去找凌路。
林一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
凌路继续搬物资。
一个穿着紫红马甲的大爷见他们在搬东西,步履蹒跚地踱来,问能不能帮他把他房间的沙发搬出来晒晒。
“当然可以,您住几楼?”
老人用拐杖杵地,伸出五根布满老人斑的手指,又担心他们不愿意,“我那沙发可小,单人的,轻的!”
凌路放下东西,擦了擦手,“您带路,我跟你过去。”
“我也来我也来!”孟羽林积极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
影子重叠。
后边那个卷毛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白蕊抿唇。
罗绮翻了个白眼。
单人沙发确实不大,凌路扛在肩上,单手按电梯。
只听咔嚓一声。
他回头。
孟羽林抱着坐垫抱枕一大堆,顽强地弓着腰拍他。
不等他问,主动道:“别问我在干什么,我在工作。”
凌路搬东西前就脱了风衣外套,身上就一件黑衬衫和长裤,身材瘦而不羸,宽肩窄腰,大长腿。
清冷中透着性感。
令人垂涎欲滴。
不拍是暴殄天物。
“咔嚓”
“咔嚓”
“咔嚓”
……
他已经懒得说了,任由她拍。
金属电梯门打开,凌路手挡住门,让老人先进,又叫她:“孟羽林,先过来。”
“好喔!”
老人笑而不露,两手重叠压着拐棍头看他俩,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孟羽林给老人家也拍了一张。
中午阳光正盛,凌路把沙发放好,又接过抱枕,搭在树上。
树下的石坛坐了一圈晒太阳的人。
约摸林一朝削好皮了,白蕊和罗绮端过来两盘切好的苹果分发。
大家边收边道谢,称赞两位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孟羽林看了看时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有一个组没有拍。她看看正在人群中接受称赞巧笑倩兮的白蕊,又看看他。
凌路放好抱枕后,摇晃树枝试探稳定性。
他后背被戳了戳。
孟羽林小声:“凌路,我先走了,卫生组还没拍。”
凌路:“嗯。”
她依依不舍地走了几步又回头,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他。
孟羽林盯着你。
“你说你最近不准备谈恋爱的,不能不守信用。”
凌路的表情难以形容。
第21章
默默无闻的卫生组在后院默默无闻地打扫卫生, 擦洗家具。
孟羽林踏进后门,看到林一朝在卫生间门前鬼鬼祟祟,走过去难言道:“林一朝?”
林一朝见到她跟见到救星似的, 塞给她一条花裤子,“帮我送进去。”
什么意思?
还不等她问, 就听到里面一道尖锐的骂声:“林一朝, 啊啊啊啊我恨你,我为了来这差点跟我妈打一架,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啊你啊全是你啊”林一朝推她:“快,小学妹。”
孟羽林被推着进去, 才知道,原来人家喊的不是“你啊你啊”而是“泥啊泥啊, 全是泥!”
里面一个女生上身都市丽人下身泥市土人,下半身全是泥。
孟羽林看清她的长相, “朱娜?”
朱娜到福之嘉后到处转,不小心踩到了泥坑, 打电话让林一朝去救她, 结果他抱她没抱稳,直接把她整个的摔到了泥坑。
他的借口是才削完几个水果,手酸。
朱娜裤子搞得全是泥浆, 脏且臭。
林一朝找阿婆买了条裤子给她送来,在门口遇到了孟羽林。
孟羽林没想到她和凌路去搬个沙发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朱娜叽叽歪歪骂骂咧咧地换上裤子,头发乱乱的, 才记起正常的沟通:“孟羽林, 谢了。”
她惊讶于朱娜还记得她,印象里跟她只有那次借雨伞的一面之交, 但实在没时间闲聊,再耽搁就对不起温思雅交代的任务了,匆匆说了句“小事小事”,把替她拿着的包和一连串的东西还给她,“我有点事,先走了。”
朱娜穿着大花裤子边整理东西边觉得那句“小事”怎么这么熟悉,想到来源于谁,自言自语“真像”。
林一朝单手插兜,见朱娜出来,勾着唇角随手拿过手边一瓶免洗凝胶,“不要气了,洗洗手,我的错,手滑了。”
朱娜把包朝他身上一扔,“手那么滑,你先洗洗你自己!”
他接住包,跟在她后面,“朱娜。”
朱娜:“林死朝”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社团群里通知到了午饭时间,到指定地点吃午饭,午饭后上山露营。
卫生间里。
白蕊关掉手机,对着镜子补了层唇釉。
罗绮怨道:“那个孟羽林脸皮真厚。”
“第一次见她这种人,凌路做什么她都要贴上去,无语死了。”
“长得又……,”
罗绮叭叭叭一路畅通无阻,说到这里却不由自主地打顿,想到孟羽林那张脸,实在说不出个“丑”字,观察着白蕊的脸色,硬生生继续:“长得又一般。”
“反正,男的更喜欢蕊蕊你这种类型”
……
孟羽林边往卫生间方向走,边捏捏长时间举相机的胳膊,好酸。
可算是拍完了。
今年的运动量都在今天达标了。
凌路从卫生间出来,抬眸见她。
她眼睛雪亮,也看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一反疲态,脆声:“凌路!”
出乎意料地,他这次竟然没躲,还向她的方向走来。
她反倒愣愣停下了。
插科打诨的话到了嗓子眼又忘了怎么说,哗啦啦滑回去。
只剩两个字,她讷讷:“凌路”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缕清新的风。
轮到她问他了,“你…你干什么?”
他问:“你干什么?”
孟羽林举起双手:“我洗手。”
“只是洗手?”
她莫名,“不然,你觉得我还应该干点什么?”
滑下嗓子的话自强不息地爬出来了,她挑挑眉,别有深意:“或者,你希望我干点什么?”
“……”
凌路拿旁边的免洗凝胶给她,“里面水脏,用这个洗。 ”
水脏?出什么故障了?朱娜在里面的时候水还挺干净的。
“好。”她看这个东西,洗是可以洗,但她没用过这个,“这个怎么用?”
地板沾水会变滑,老人容易滑倒,养老院在很多地方都放了免洗凝胶。
孟羽林没有和老人住过,没用过也正常。
他说了用法。
“哦。”她踮脚把相机环带挂在凌路肩上。
压了两泵凝胶在手心抹开,浓浓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卫生间传来开门声。
她偏头去看。
白蕊和罗绮说笑着出来,似乎没注意到他们走向另一个方向。
“白蕊,罗绮,你们要出去?”孟羽林见她们往反方向走,提醒道:“出口在右边。”她们再走就进职工楼了。
“好的,谢谢。”白蕊微微一笑,挽着罗绮换了个方向,接着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出去,要不一起?”
孟羽林好不容易可以和凌路单独呆在一起,下意识想拒绝,“你先——”
白蕊:“我对这里不熟悉,怕等会儿又走错。”
“好吧”她内心吐血,可实在没什么借口拒绝,万一她俩真的又走错了。
穿过了几栋楼,四人到了群里说的集合地点。
四人一桌用餐,林一朝给凌路和孟羽林留了位置。
中午都是吃盒饭,他拿出画了个笑脸的饭盒,“孟大摄影师,温副会长特意叮嘱我留给你的。”
温思雅言而有信到极致,说要给她加鸡腿,哪怕自己有事没来,也真给她加了鸡腿。
她的饭除了常规的两素一荤外加了两个鸡腿。
穿着肥大花裤子的朱娜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饭盒的饭实在太没有食欲。
她分了朱娜一个。
朱娜看看林一朝。
林一朝:“想吃就收,然后说谢谢。”
话毕就被踩了一脚,朱娜:“用你说。”
然后乖乖道:“孟羽林,谢谢。”
孟羽林想把最后一个鸡腿给凌路,但他坐下不到半分钟就走了。
她问林一朝,林一朝说:“可能去联系车去了,等会要去露营的地儿,温思雅之前联系的车车主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他可能联系别的车去了。”
“出来玩这么麻烦。”
“是,毕竟咱们这么多人。”
她吃着鸡腿想,凌路总是一点不声张,沉敛靠谱。
最终,来了两辆大巴车。
饭毕,大家休息了会儿就上车出发了。
到达露营地后,凌路暂时留在山下和和工作人员交涉晚上订哪种睡袋和帐篷,林一朝带队上山。
好在所谓上山的“山”并不高,十几分钟就爬到顶了,不然孟羽林要命丧当场。
两个工作人员拉出铁架和柴火,预备烧篝火,搭烧烤架。
精力旺盛的少年们说:“叔,别麻烦了,你们放那,我们等会儿自己搭。”
考虑到年轻人用不完的精力,社团预定的是全自助式露营套餐,商家只提供地方和用具,如厨房,柴火,房间。
食材和料理都由他们自己处理。
大叔们乐呵呵给他们划了几个点位,用来烧篝火,搭烧烤架,再三嘱咐秋冬天干物燥,时刻注意火势。
社牛出马:“行,放心!”
大叔:“那我们下山给你们搬食材,都是今天新到的食材,新鲜得很!”
“好嘞!谢谢叔!”
“芜湖,家人们家人们,干活儿喽!”
年轻人们的到来给整座山都增添了活力。
两位大叔也变得精神奕奕,沿路检查路灯,发现前几天有点接触不良的路灯全好了。
天边挂起一轮红日。
诗人如何形容黄昏?
金箔在大地散开,全身心等待星辰的降临。
凌路上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生起。
火舌狂乱地舔砥夜空。
孟羽林两手撑着下巴跟人聊天,朱娜在她旁边躺着玩手机。
不知聊到了什么,众人突然起哄,一边拍手一边喊:
“李群芳!”
“来一段!”
“李群芳!”
“来一段!”
李群芳起立站出来。
李群芳就是街舞跳得贼厉害的那位男生,取名意为有艳压群芳之姿。
他把外套一脱,系在腰上,鬼步舞热身,紧接着直接一个倒立。
捧场的尖叫应声:“啊啊啊!!!”
“我芳哥!”
芳哥上头了,又开始地板动作,像点燃扔在地上癫狂的炮仗。
吓得旁边人连连后退,生怕被他一脚踹翻。
一首电音歌曲完毕,他完成度极高地比了个ending手势。
“我芳哥,牛B,机电院的骄傲!”一个黑皮肤男生比赞,笑得快喘不过来气:“你怎么来遥大了,是不是当初去舞蹈大学报名找错门了!”
芳哥放下ending手势,喘着气:“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小时候真想学跳舞。”
孟羽林好奇:“那你怎么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