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拿稳了,否则,你跟….他。”他瞥眼看向柳琴,“今日都要葬身于此。”
言语冷淡平静,可谁也不敢轻视其中杀意。
这个死变态,不仅床上变态,人也变态,绮兰如今万分后悔起招惹他来。
绮兰威胁意味的看向白砚,语气杀意森然,
“是谁葬身于此还说不好。”
“你觉得你可以走掉吗?”
“那不如你猜猜你今天能不能活下来?”绮兰立刻反唇相讥。
“兰姑娘!船来了!”一旁的马夫提醒道。
绮兰看了一眼身后的船,吩咐道,“带柳公子上船!”
马夫背着柳琴上了船,绮兰也扣押着白砚一步一步往后退。
那些黑衣人也都走向前,要跟着绮兰他们一起上船。
绮兰不耐烦道,“你们给我退下!不然我可不保证….”
刀再进一尺,那皮肤被利刃割破,透出丝丝血迹。
绮兰眼睛也不眨,直勾勾的盯着黑衣人。
“大人!”黑衣人焦急的叫唤道。
白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过了会,船离开湖面,那一群黑衣人的身影也逐渐缩小远去。
“兰姑娘,您要怎么处置祁公子?”马夫问道。
绮兰掀唇一笑,“他?”
火花电石之间,绮兰眼睛也不眨,一脚把他踹下了船。
“除了扔河里,还能怎么处置?”
第45章
白三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大人被推入河中,于是一群人跟着跳了下去。
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大人捞起来。
白三心中始终有个疑问。
那个女子不会武功,大人明明有很多机会从那女子手中挣脱,但却一直被她挟持到了船上。
白三不理解,只当成是大人还想看看那女子能耍出什么花样吧。
人倒是救了上来,不过大人全身湿透,头发衣衫都在往下滴着水。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人如此狼狈。
那个可恶的女子!乡野村妇!都是她害得大人成了这样!
白三递过去巾帕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白砚一边擦拭着水渍,睫羽沉沉。
白三又问道,“大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是去追那女子,还是回京?
白铃兰远远的就看到了出宫而来的御驾,随着大队伍一同跪地,高呼三声“恭迎圣驾。”
那玉辇之中传来一声老态龙钟,却虚弱的声音,“平身。”
圣上亲自出宫迎接这份恩宠是独一份,当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五哥。
可是她那该死的五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这件简直是把她的脑袋吊着玩。
白铃兰脸上冷汗连连但是看起来却仍旧镇定自若,她得稳住,必须得稳住。
“陛下躬亲远迎,臣等深负圣恩,感激涕零。”白铃兰大声道。
“砚儿呢?”黄色的御辇之中的声音颤颤悠悠。
接着一个相貌美艳的中年女子扶着皇帝走了出来。
中年女子捂嘴轻笑了一声,“世子怎么还不出现,是想让圣上再多等等吗?”
白铃兰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回娘娘,臣兄万万不敢如此!”
董欣平稳开口,“那他人呢?”
白铃兰:.....
五哥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你害死了。
乃铃兰绞尽脑汁想着托辞,越急脑中越是一片空白。
董欣收回目光,轻飘飘道,“陛下,有些人啊,就是真的持宠而娇,我看呐,当真是有些不把您放在眼里咯。”
白铃兰立刻跪下,义正言辞:“陛下明鉴,我我哥万万不敢如此,他是被耽搁在路上了,才误了时辰啊!”
董欣立刻道,“大胆!能有什么事情比得过陛下......”
正是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众人闻声望去,便看到一群策马而来之人。
为首那人气质绰约,孤高冷绝,临近御驾,他翻身下马,稳稳当当的行了一个礼,“臣因要事耽搁,迎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白铃兰顿时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赶上了。
皇帝萎靡不振的精神像是终于容光焕发了一些,他撑开眼睛看向来人,“不碍事,砚儿,快来让朕看看你!”
白砚沉默上前,走近皇帝。
皇帝用称得上是慈祥的眼神打量着他。
一旁的董欣见状开口,“世子在民间许久,也不曾管过朝事,若不是这次陛下醒来,想比世子应该是效仿那五柳先生,耽于田园之乐,隐隐不知所归了吧?”
白铃兰咬紧腮帮子,董欣这又是在嘲讽她五哥,不务正业,不关心国事,真是逮着机会就给陛下上眼药。
没想到董欣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世子又是因为什么事,耽搁在路上呢?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还大的过陛下!”
“董妃!”皇帝略有些不满道,眼神里隐带警告。
白砚一脸平静,“贵妃若是想听,臣讲与您也无妨,正如您所说,臣在民间许久,也深入了解了诸多民间疾苦,尤其是滁州上京一带,运河决堤不下五次,所过之处流民失所,民不聊生,数地还有小型瘟疫,但是当地官员害怕事情暴露,朝廷责罚到自己头上,竟是任由灾祸产生,官官相护,阻拦消息于御前,百姓疾苦,却只道是朝廷之过,是圣上之过,臣来
的晚,无非是解决一些流民之事罢了,以贵妃高见,民生与陛下,孰大孰小?”
滁州上京一带正是董思语的辖地,董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明明是得知他与一女子纠缠不清,这才耽误了来路,没想到竟被他巧如舌簧辩解了过去,还不声不响告了自己一状。
关键他说的还是事实!
董欣气的牙痒痒,想着怎么反驳才是。
“好了,都别说了!国事就留在朝堂上说,现在是家事!”皇帝不爱听这些糟心事,觉得疲惫,于是打着和场,“砚儿,为了迎接你的归来,朕还特地备了宴席,今晚我们便不醉不归!”
皇帝都开了口,大家不敢不从。
一群人缓缓朝宫中去。
宫中备了一流水的奢靡宴席,都为了迎接这个重新回归朝堂的政治中心人物。
原本董家一家独大的朝堂格局也好像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宴席上觥筹交错,人心复杂,白砚虽然神色冷淡,但对于这些应酬显得游刃有余。
夜深人静之时,白砚沾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国公府。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他顿住了脚步。
身后一阵细细密密的脚步声传来,白砚猛的回头。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阴森森的盯着他,“孽畜!你怎么又来了?”
白砚看着眼前的人不言语。
中年男子像是突然发怒,“孽畜,我杀了你!你该死!该死!”
说着,眼中精光爆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匕首,朝白砚猛的刺来!
白砚面不改色的用手握住,另一只手直接掐上了花白男子的脖颈儿,手中逐渐用力。
匕首沾了点血,掉在地上。
中年男子抠着脖子上的手不停挣扎,眼球突出,双脚离地。
白砚的眼中灰扑扑的,看不出任何神采,面无表情的做着这一切。
不远处传来白铃兰还有仆妇的声音,“那边找过了吗?”
“找过了,不曾看见过老爷。”
白铃兰不耐烦的斥责道,“让你们好好看着爹,他精神不好,你们怎么还让他到处乱跑啊,而且五哥就回来,你们知不知道.....”
白铃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白砚,还有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拼命喘息的白石语。
“爹!”白铃兰飞速的跑了过去,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有脖子上有些伤痕,其他倒没什么事。
她转头想跟白砚说些什么,却看到地上带血的匕首,还有他袖子下往下淌的血。
月光下的人显得比白天更加的冷清,冷血无情。
白铃兰嗫嚅的收回想要斥责的话,只是挤出了一句,“五哥,你早些休息。”
对面的人看也未曾看她一眼,便朝内堂那边走去,身影逐渐模糊在月色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他去的是祠堂。
绮兰带着柳琴一路南下,碧螺一直跟着他们一起。
不管中途柳琴怎么不给她好脸色,但是碧螺坚持不走。
“公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她祸害!”碧螺瞪向绮兰。
绮兰选择直接无视她。
柳琴:“你既已经听命于那个人,又何必再奉我为主?”
碧螺摇摇头,“公子我没有听命于他。”
而后又解释道,
“是有人跟我说,兰姑娘为人薄情寡义,心狠手辣,背信弃义,不是良善之辈,公子跟着她走,必不会有好下场。”
绮兰脸色黑成锅底,这必定是白砚同她说的。
柳琴连忙安慰她,“兰儿,你在我心里是最美好最善良的女子,你别听那人胡说,他就是故意在诋毁你。”
绮兰的脸更黑了。
碧螺接着说,“那人又跟我说公子跟兰姑娘在滁州城,我这便才跟来了。我只知道此人姓祈,听你们说话,我才猜测他便是给我消息的人。”
“所以你才三番四次过来引我注意,就是为了逼我离开兰儿是不是?”柳琴质问。
碧螺幽幽道,“公子,我是为了你好,兰姑娘不适合你。”
见柳琴一脸执迷不悟,碧螺又看向绮兰:“兰姑娘,你知道公子背叛你之后,难道你又能毫无芥蒂的接受公子了吗?若不是公子,你此刻还在当着你的徐大奶奶,何必如此狼狈的逃亡?”
碧螺是懂双面离间的。
绮兰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去,“再说话把你扔下船你信不信?”
碧螺这才噤声,柳琴坐在轮椅上,也是一脸惴惴不安,“兰儿….”
绮兰耐着最后的性子,“琴哥哥,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那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你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掳走,事不过三,我希望你切记否则,再深厚的感情也要被你糟践没了。”
柳琴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走吧,船靠岸了,我们先上岸吃些东西垫肚子。”绮兰说道。
柳琴不便于行走,绮兰就给他弄了个轮椅。
一群人便跟着绮兰一同上了岸,几个人随便找了家饭馆坐了下来。
饭馆不远处的栗子糕的摊位排了很长的队,远远的便能闻到栗子的香味。
绮兰靠近柳琴,“琴哥哥,我想吃栗子糕。”
柳琴立刻转头吩咐碧螺,“你去买些栗子糕来。”
碧螺眼中不情愿,“公子!”
柳琴:“我使唤不动你了?”
碧螺这才挪开位置,起身去买栗子糕。
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全是人,碧螺排到腿都站麻了,心中对绮兰的怨恨更深。
绮兰一行人填饱了肚子,要回去船上,走的时候柳琴还特地跟碧螺说,“务必要买到栗子糕,否则就别来船上了。”
碧螺心中虽不愿,但也别无他法。
时间越久,碧螺心中就越急,还怕赶不上船。
好不容易买上的栗子糕,碧螺立刻飞奔向码头,但是却还是晚了一步,船已经开离开码头。
碧螺懊恼的跺了跺脚,只能买下一班去往姑苏的船票。
此时的绮兰一行人却并非在原本的船上,而是在去往京城的马车里。
马夫在外面一边赶车一边问:“兰姑娘,我们不去姑苏了吗,现在是要改去京城?”
绮兰稳着身子,回答道,“对。”
柳琴细细思索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留下碧螺,而后又甩开她,让他们以为我们去的是姑苏?”
“对,她与白砚有联系,我怎么可能带她去姑苏?倒是可以借她摆脱白砚,他们以为我们去的是姑苏,实际我们去的是相反的京城,到时候我再做个营生,而且,”绮兰的视线移到柳琴的腿上,“京城的大夫多,那里才能治好你。”
柳琴交叠着腿,靠在绮兰的身上,心神前所未有的安定,“嗯,都听兰儿的。”
几个人行了半月,终于到了京城。
一路上都不见有人追过来,绮兰放下心来。
闻洲城离京城天高皇帝远,两个人算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绮兰拿着手里的钱在京城买了座宅院,又雇了个婆子,这才算是在京城安定了下来。
绮兰打算先带柳琴治好腿,然后在找个营生做。
此时天气已经步入了寒冬,绮兰本来就不是一个勤快人,但是却不得已这两天忙着帮柳琴抓药,炖药照顾他,因为快过年了,家里的婆子请假回去过年了。
她若是不干这些事情,柳琴只能等着死。
还是以前好,柳琴做他的清风倚栏头牌,她做她徐府大奶奶,富贵又自在。
可人在世上,总会被一些事情束缚,也需要一些羁绊,尤其是在罗闽文死后,她对这一点感受更加的深刻。
绮兰心中虽然对他有怨,可她也不会轻易的把他抛弃,两个人一起相携走过来八年,跟头猪在一起都会有些感情,何况是在寒冬腊月救过她的命,肯把唯一的馍馍分给她的柳琴。
对绮兰来说,两个人的感情羁绊太深了,已经远超男女之情。
虽然柳琴想要的仅仅只是肤浅的男女只爱,绮兰清楚他心中所想,但是却没办法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