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刘伍将被关得有些远,我找了许久才找到,他只剩一口气了,饿极了便半死不活地往嘴里塞地上的枯草,怕是都活不到砍头那日。”
  桑枝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瞧见的场面,以及那句对一个母亲来说极可怕的劝告。
  她疲惫地垂下眼:“回去吧。”
  堇青看出她情绪不对,抿着唇安静了片刻,轻声提议道:“要不去医馆瞧瞧?少宗主应该也在医馆。”
  桑枝沉默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蓦然应声:“好。”
  大牢距离医馆很是遥远,她们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堪堪走到,此时的街道行人极少,犬吠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不知名的虫鸣。
  医馆门口燃着两盏红色伞灯,瞧上去莫名惊/悚,两人一进屋,药童先迎了上来,说着熟练的话:“师父出门看诊了,两位去别的医馆瞧病吧。”
  堇青走上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看你是睡糊涂了,认不出少夫人便罢了,连我也认不出?”
  “哎哟。”药童揉着额头,定睛一看,道,“原是青姐姐,夜色太暗,我一时没瞧清。”
  他边说着边往后院走:“姜公子在后院待了大半日,连晚膳都没用,你们既来了便劝劝他。”
  堇青:“那人还不能开口说话?”
  药童无奈道:“师父说过了,她还能活着就已不易,开口说话可能还需要等好几年。”
第73章 晋江
  ◎鬼迷心窍37◎
  堇青轻叹了一口气:“可我们等不了这么多年。”
  药童推开后院的门:“即使能等, 她也不一定能开口说话。”他把手里的提灯递给堇青,道,“我得守着前厅, 就不过去了。”
  堇青接过提灯:“好。”
  后院内的庭灯只燃了两盏, 昏暗的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少年独自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看不清神情。
  两人靠近后, 他微抬起头看了一眼, 嗓音低沉:“去瞧过红卿了?”
  桑枝坐到一侧的石凳上,轻声应道:“嗯, 见过了。”
  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还有刘家的家眷, 一共五十七口人, 全部都在牢里等着斩首。”
  姜时镜淡淡道:“刘伍将犯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种罪会株连旁系三族, 谁也跑不到。”
  桑枝垂下眼,脸上满是不忍:“最小的孩子才刚出生一个月,对他们来说如同无妄之灾。”
  少年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 语调很慢:“刘伍将做了几十年的知府, 刘家的旁系依靠这个身份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和财宝,没有谁真的无辜。”
  “那个孩子只是生不逢时。”
  桑枝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但若是换成她,一想到自己在家过得好好的, 吃着饭呢,就有人上门,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自己抓走, 说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被连带砍头, 真的会当场气死。
  她拿起水杯, 轻抿了一口:“亲戚越多,风险越大。”
  姜时镜:“不当官,一般不会被抄家。”
  堇青站在一旁小声地补充:“被灭门的概率更高一些。”
  桑枝:“…………”
  转头盯着一脸无辜的堇青,咬着后槽牙道:“谢谢你提醒我。”
  堇青讪讪地移开了视线,干笑了两声,道:“药童说少宗主还未用晚膳,我先回客栈让厨师准备饭菜。”
  她边说着边往后退,行礼告辞:“少宗主,夫人,你们慢聊。”
  “不用听她瞎说,没人灭得了你们咸鱼教。”姜时镜转着手里的茶杯慢幽幽道。
  桑枝觉得更心梗了,动了动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会安慰人。”
  他似乎忘记了隔壁天魔教是如何一夜间从蜀地消失,三年前的天魔教在蜀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魔教,谁能想到会被单枪匹马的少年灭了全教。
  接近亥时气温一降再降,桑枝穿得不多,很快就冷得打了个颤,对于牢房内的事,她仍感到怅然万分,却也无能为力。
  再有三天,他们便会离开襄州,刘家斩首的时间定在五日后的午时三刻,那时她应该已经踏上了前往刀宗的路。
  “堇青说你在等白家的幸存者开口说话?”
  姜时镜动作一顿:“她还真什么都同你说。”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淡淡道,“我来襄州本就是为了白家的案件而来,救治武芝只是找个顺路的理由。”
  桑枝犹豫着问道:“我听说白家也是犯了重罪,株连九族无一活口。”
  她声音轻了些,瞥了一眼已经熄灭烛火的屋子:“你是想给帮白家翻案?”
  姜时镜掀起眼,瞧向少女,秋末的凉风吹得她额边的发丝凌乱,明亮的眸内映着橘红色的烛火正在跳动。
  他眉梢轻佻:“你知道的挺多。”
  桑枝抿了抿唇,道:“只是猜测,你若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姜时镜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弯轻笑道:“并不是全是为了翻案,涉及朝廷的事情大多麻烦且混乱,我并不想涉足太多,查白家的案子不过是想证实某些猜想罢了。”
  “白家犯的罪,可比刘伍将的严重多了,株连九族无疑是把这一脉的所有人全部灭口,包括府内一年内遣散的下人,也难逃一死。”
  桑枝皱起眉,不解道:“可若是如此,这位白家的幸存者如何能活下来?”
  姜时镜耸了耸肩,语气轻淡:“好问题,你去问问她,看她会不会同你说。”
  桑枝:“…………”
  “她讲不了话。”
  姜时镜:“她是当年唯一从那批丫鬟尸堆里活下来的人,一路逃到襄州,没想到又被关进了赌坊,两年的时间足够把她的精神折磨至崩溃。”
  少年抬头瞧了一眼皎洁的月色,语气轻了半分:“有人想把这个案件彻底坐实。”
  桑枝歪了歪头,眸内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可……白家勾结外邦,暗养私兵不是证据确凿?”
  姜时镜微怔:“谁同你说的?”
  “啊这……”她迟疑道,“在京州颜府当差时无意间听见的。”
  他没深究,气压却不知不觉中低了许多:“确凿的证据,还需要把当年所有与之相关的人事物全部销毁?”
  “连大宅都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桑枝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心下徒然一惊:“你是说白家的案件另有隐情?有人……把白家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如刘伍将般,幕后之人早在一开始就谋划好了一切,一旦败露,只需要把人推出去顶替,再暗中将所有指向他的线索全部抹杀。
  没有人会知道刘伍将背后还有一个势力更强大的人在筹谋,躲在暗处观察着襄州发生的一切。
  “真相早在当年就被一起带进了土里,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姜时镜站起身,看向漆黑一片的屋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她在这三天内依旧无法开口,这个案子……”
  “到此为止了。”
  幕落山庄作为几十年的情报组织,能查到的却也少之又少,大多线索早在几年前就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唯一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婢女,又因赌坊长期折磨而失去了神智,连开口说话都成了未知。
  桑枝抬头看向少年,微弱的烛光在月色下勾勒出他的轮廓,周身似乎晕绕着极淡的落寞。
  他……很在意这个案子。
  桑枝轻咬了一下唇,缓慢道:“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开口,但会有风险。”
  姜时镜愣了下,垂眸看向少女,眸内的诧异一闪而过:“什么办法?”
  桑枝:“将蛊虫种进她的体内,但因需要操控她回答问题,蛊虫会钻进脑袋内刺激神经,有一定的死亡风险。”
  毕竟脑袋不比身体,若是钻得不好,再温顺的蛊虫都会要了人的性命。
  姜时镜敛眉,神色凝重:“死亡率多高?”
  桑枝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竖了四根手指在他面前:“约四成,不过……我并不能保证,一定是四成。”
  蛊虫攀爬时不会顾及宿主,一旦伤到大脑内的重要部分,几乎会瞬间暴毙。
  少年沉默了良久,闭眼道:“离开前,若是她依旧无法开口,就种蛊。”
  风逐渐大了起来,竖起的马尾被风带起,与红色的发带纠缠在一起翻飞。
  桑枝能感觉到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由伸手勾住了他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内:“我会选一只最乖顺的蛊虫,尽量降低风险,你别担心。”
  姜时镜怔住,少女的手很是柔软,掌心没有丝毫的硬茧,温热的温度很快焐热了他原本冰凉的手指。
  胸腔内的某一处隐隐颤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抽出手指。
  不动声色道:“嗯,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桑枝:“好。”
  浓稠的月色散落而下,在微光中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渐起的雾气笼罩而下,朦朦胧胧地为天地铺上厚重的雾衣。
  隔日。
  桑枝戴上先前姜时镜给她的面具,跟着堇青去赴约,位置很是偏僻,几乎靠近郊区。
  路上,堇青看着她将自己的面容全副武装,尤为不解:“少夫人为何要戴面具?”
  她伸手摸了下脸上硬邦邦的玄色面具:“出门在外不能太露风头,容易挨骂。”
  堇青困惑地眨了眨圆眼睛:“咸鱼教在外打架需要这么低调?可跟我打架的那名弟子并未戴遮面的东西啊。”
  桑枝将指尖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神秘道:“别问,问就是会挨骂。”
  堇青:“哦。”
  两人逐渐靠近废弃院子,桑枝远远望见院里等着两个人,正交头接耳地攀谈着什么,她慢吞吞道:“他也找了个外援,你们真有默契。”
  就是这两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堇青一听顿时气冲冲的用轻功飞进了院子,气恼的声音盘旋而来:“说好了单打独斗,你怎么可以找外……”
  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瞬,几乎是扯着嗓子的呼喊声传来:“少夫人,九皇子!”
  桑枝:“?”
  喊的什么玩意?
  快步走进院子,透过面具一瞧。
  嚯,全是熟人。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几人都如被定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各自掉马。
  桑枝并未换男装,因此堇青的一声呼唤,她的面具犹如没戴。
  九皇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桑枝,慢条斯理道:“原是神农谷的神医夫人,许久不见,夫人的脸……受伤了?”
  桑枝并未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稍显迷茫的小狗谈弃。
  一瞬明白了前因后果,她原以为谈弃只是在南枫馆被新奇的玩意一时哄骗了脑子,没想到这个姓林的九皇子有几分本事,竟然哄骗小狗收他为徒,且还带到了襄州。
  如此看来,那日从刘伍将手里缴获的蛊虫,被这个姓林的占为己有私吞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朝着谈弃招了招手。
  堇青此时还在纠结,单打独斗变成二打二,如果把九皇子打坏了,算在谁的头上。
  甚至胆大妄为地与九皇子商量,让他写个免责声明。
  谈弃眨着眼,无辜地往前走了两步,并未认出眼前戴着面具的少女就是许久不见的圣女,以为她是来给小姑娘撑腰。
  便分外有礼貌地道歉道:“我并未欺负过她,我们是正常切磋……”
  话还没讲完猛地被桑枝提起衣领,他吓了一跳,同时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说:
  五一假期快乐!!!但因要出门三天,遂……无法加更,非常抱歉!
第74章 晋江
  ◎鬼迷心窍38◎
  谈弃刹那愣住:“你的声音……?”
  桑枝怕他当场行教中礼, 戳穿她的身份,警告道:“闭嘴。”
  趁着堇青还在纠缠九皇子,拽着他的衣领就往旁边的小竹林走。
  谈弃被拽得一踉跄, 差点趴地上。
  直到远离了小院, 他才猛的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是谁。
  站定后,急忙行礼道:“弟子见过圣女。”
  右手握拳抵在左肩上, 动作极其标准。
  桑枝无奈摘下脸上的面具, 看着许久不见的小狗,问道:“不是说要留在京州, 怎的又跑襄州来了?”
  谈弃垂下脑袋, 低声解释道:“长霄说他要来襄州处理些事情, 需要很长时间,问我要不要随他一道来游玩。”
  越说越轻:“我便跟着来了。”
  桑枝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冷声道:“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原本还蔫蔫的谈弃顿时抬起如小狗般亮晶晶的眼眸:“他同我说是皇子,排第九。”
  “圣女,我收了一个皇子为徒诶。”
  桑枝:“?”
  一巴掌拍在他头顶, 压着声音恨铁不成钢道:“我们本就是擅自离开蜀地, 你还敢在中原私自收徒。”
  “你怎么不脱离咸鱼教自立门户。”
  谈弃的兴奋度逐渐降了下来,他弱弱地试图解释:“弟子只是想为教内增加新鲜血液, 并……”
  再次把头耷拉了下去:“并不想自立门户。”
  桑枝按了按跳动不已的眉心,十分不理解他的做法:“为何收他为徒?”
  她有想过小狗会被哄骗, 没想到他会被骗得这么彻底。
  江湖门派不允许参与官府纷争,几百年默认的规矩。
  好家伙,他直接把手伸到皇宫里去了。
  谈弃蔫蔫道:“他想学蛊术, 弟子刚巧想要个徒弟, 便收了。”
  桑枝:“…………”
  无语凝噎:“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教主吗?”
  谈弃小声地辩解道:“弟子教他蛊术,作为交换,他需要帮我救出糊糊的母亲。”
  提起糊糊的母亲,他的神色沉了少许:“……弟子不想放弃这种机会。”
  桑枝愣了一下,视线不由看向盘在他小臂上,被袖子半遮半掩的糊糊。
  依稀记得谈弃的确说过,寨子里的人很是惧怕糊糊的母亲,可糊糊只是一条小白蛇,按遗传基因来说,它母亲能有多大?
  她微微皱起眉,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
  谈弃垂下眼睫,沉默了许久:“弟子生长的寨子与圣女所了解的不一样,相比蜀地,他们更偏向……”
  他犹豫了下,没继续往下说,转口道:“请恕弟子暂无法告知,等时机成熟,弟子定亲自跟圣女解释清楚。”
  风过,林间的竹叶簌簌作响,泛黄的叶子散落在两人身上。
  桑枝拂开手臂上的竹叶,轻叹了一口气:“不用,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无需同我解释。”
  “林长霄终究是皇室中人,学习蛊术一事一旦被传出去会把咸鱼教推上风口浪尖,你……最好提前布好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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