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烈——纠纠猫【完结】
时间:2023-09-09 17:12:58

  分了也够大堂姐一两个包。
  看她们几个女人在那里争论不休,周烈被闹得有几分头疼,索性出言,“讲句公道话,平日阿嫲都系细姑(小姑)睇住,细姑要攞(拿)多我完全冇意见。”
  大堂姐一瞬无言,摆着脸子坐了回去。
  细姑几乎没说什么话,倒是大伯母远程语音通话和大堂姐,还有二伯母话多,陈蓉也没怎么参与,态度中立。
  大堂哥也没忍住插话,说,“阿嫲都未死,你们就分钱,讲出去让人笑!”
  大堂姐哼了声,说你就不想分吗。
  细姑十分无奈的叹了口长气,说钱不钱的先不要谈,回头阿嫲走了殡仪馆要花钱,还要做斋等事,到时候从卡里支出,剩余多少就三家平分,她不拿多。
  话都说成这样了,大堂姐她们也不好讲什么,论理她们本就不占,确实平日都是细姑去医院给阿嫲做护理多。
  虽有护工,但细姑这个细女有时候还是不放心,她至今未嫁,平日上工完,晚黑她都会来医院。
  因为分钱一事,闹腾到差不多近十二点才结束这次“家族会议”。
  -
  回市区,细姑搭了周烈车一起,陈蓉开的车,周烈坐副驾驶。
  细姑同他家向来交好,陈蓉有话便直说,“阿妹,唔同她们计较啦。”
  细姑降了车窗,靠在车门上,没作声。
  她有些累了,甚至有些迷茫,她自己的阿妈要走了,她一时之间都不知未来该做什么好。
  这三年来,她习惯上完工晚黑就到医院来,一来就是两个小时左右,陪着阿妈闲聊,到点就回去睡觉。
  阿爸和阿妈感情不和睦,她便不想结婚,最直接的原因是高二那年,她看见阿爸打阿妈。这事她谁都没说。
  周烈透过后视镜瞧后座,见细姑靠在车门上,干脆把自己这边的车窗彻底降完,好让风灌进来。
  或许有风声做掩,细姑哭会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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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嫲是第二天晚上七点走的。
  周家一大家子人看着阿嫲走的,阿嫲走得很安详,嘴角带笑,走前一手抓着细姑,一手抓着周烈。
  阿嫲命里终究是不能看周烈结婚生子。
  等殡仪馆的人来前,周烈还有大堂哥几个人一起给阿嫲净了身,穿了寿衣。
  民间有句话常说,人们干干净净的来,一尘不染,走时,也要干干净净。怎样来,便怎样走。
  死亡证明是大堂哥去办的。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由父亲他们去办,可大伯父前年因为在老家用煤气罐中毒走了,二伯父也在那场“SARS”事件里走了,周烈的父亲也同样早走,在他高中那年,肝癌走的。
  用阿嫲的话来讲,周家男人都不长命。
  按理说这事情让大堂哥去办理也合适。
  那天殡仪馆的人来接阿嫲,是从医院后门来接的,是一辆面包车,他们的人也给阿嫲又收拾了一番。
  一切处理妥当好后,阿嫲被殡仪馆的人送出去,周烈他们没跟去,一行人又回老家去。
  那一路上,周烈没出过一次声。
  陈蓉知道他跟阿嫲关系好,也理解他当下的一个情绪状态,也没想打扰他,有什么都让大伯母他们和她自己说。
  这天,温绪晚上发的消息,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被回复。
  是一个早安。
  那时,温绪还不知周烈失去了他阿嫲。因阿爸阿妈在莞城做生意,在他小学就带着他、管着他的阿嫲。
  他最敬爱的阿嫲。
第24章《日出时让恋爱终结》直接推门进
  盛夏七月,烈日灼灼,飞过的鸽子都忍不住去室内蹭上空调,港岛天气热得渐极端。
  转眼间,温绪来港岛已快有半月。
  周烈不在民宿那一周,温绪有两天出去逛过,一天去了南丫岛,逛了文艺小店,也尝了港岛的海鲜大餐。
  还有一天去了重庆大厦,打卡王家卫的《重庆森林》取景地。
  那是她港岛之旅清单里其中的一项打卡点。但这个卡打得她是有些许背后发凉。
  走进去里面的气氛叫她浑身不对劲儿,特别是通道两侧站着不少外国人,路过一群印度人时,被一个阿三搭讪,她差点就想拔腿跑。
  里面的南亚非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如果不是热爱重庆森林里的每一帧绝美镜头,喜欢梁朝伟,还有金城武在里面的独白,她也不会来打卡这地方。
  “有一首歌叫日出时让恋爱终结,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怎么样才可以让我忘记阿May呢……”
  金城武的那段台词,她真的很有感觉,也因此,她把王家卫的所有电影都看了。
  后来,要离开港岛时,她和周烈倒是应了张学友的《日出时让恋爱终结》。
  在日出时,短期拖终结。
  -
  和往常一样,温绪在二楼健身房练完半小时,又回房间游了会儿泳,便换衣服去一楼餐厅点了杯摩卡和一份厚多士。
  边吃也不忘看最新新闻资讯,比如最高法又发布什么民事纠纷案例等动态。
  陈博豪拖着半醒的身子来餐厅寻吃,余光瞥到她坐靠窗位置,脚步顿了顿,只是想了两秒,就迈步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早啊,陈向导。”温绪笑容浅浅。
  陈博豪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打了个哈欠,才开口,“锻炼完了?”
  这一周的时间里,他有三次都瞧见温绪在二楼健身房,两次瞧见都是在练臀。
  还真别说,人家身材能打是有原因的。
  温绪嗯了声,端起那杯摩卡浅啜了口。
  “陈向导。”温绪放下杯子,微笑着看陈博豪,“我有个事儿想问一问你。”
  陈博豪轻挑浓眉,“问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没见着周老板,他好像…挺忙的。”
  听到是询问有关周烈的,陈博豪微上扬的嘴角缓缓敛下。
  默了默,他语气正经道,“他最近确实忙,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儿?”温绪没忍住问。
  陈博豪瞥开目,望向吧台,迟疑了下,还是告诉她,“他奶奶走了。”
  这事儿他也是五日前知的。
  闻言,温绪愣了下。
  怪不得近些时间周烈回信息都是好久,聊不到几句就没。原来是他奶奶去世了。
  “那他……”
  温绪话到嘴边,却没说下去,她想问那他还好吧。
  陈博豪像是知道她要说的话,接话答,“应该不怎么好,他和他奶奶关系很好,多半心里难受得很,不过人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除了接受没其它办法。”
  温绪抿唇,不知说什么好。
  陈博豪见她不作声了,便回目看她问,“你好像挺关心阿烈的。”
  “嗯?”温绪抬眼看他。
  她分了神。
  陈博豪忽的笑了声,“没什么。”
  他起身,“你好好吃,我就不打搅你了,我也得去寻点吃的。”
  温绪弯唇点头,目送他离开。
  与陈博豪几句闲聊,她这顿早餐味道好像不是那么好了。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在心疼。
  心疼周烈。
  -
  周烈是日暮时分来民宿的。
  一身黑色休闲装,面容倦怠感十足,眼圈黑黑,整个人看着瘦了一圈。
  他经过前台时,小姚恰好起身要去倒水,一抬眼瞧见他,吓了一跳。
  “阿、阿烈哥……”
  小姚是被周烈不修边幅,满是胡渣的形象给吓的,那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周烈。
  周烈扫了眼她,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去电梯口按下电梯键。
  小姚盯着他背影怔愣片刻,直至电梯门合上,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水杯,抓起柜台上的手机,给陈博豪和高寻各自私发了条同样的消息过去。
  「阿烈哥嚟民宿咗,睇情况好似唔好」
  陈博豪外出去帮人搞民宿装修设计了,那是他的主业,副业是“等风”民宿的向导,也就是他和周烈高寻合伙的民宿。
  他瞥了眼小姚发来的微信,停下画草稿设计图,回了一条别打搅他,让他静一静。
  那头,高寻正同摩友们在旺角街头玩摩托车,手机在兜里都没时间去看。
  周烈回了房间,鞋子都没脱,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他真的太累了。
  这一周都在忙着阿嫲的后事,又是做斋,还有一些其它事加起来一起处理,他压根就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半夜十一点半,被一条微信消息声吵醒。
  他在漆黑的房间内缓缓睁开眼,去摸索倒在沙发上时随手扔的手机。
  打开是温绪发来的。
  一共有两条。
  「上午听陈向导说了,你现在还好吗?」
  「心情要是实在不好,可以吃点甜品,我试过真的会好一些,你要不回头试试?」
  两条消息发来的时间间隔两小时。
  待精神稍稍恢复些,周烈支起身子,去茶几桌下摸出了一盒烟还有打火机,敲了敲烟盒,抽出了一支衔在唇齿间,点燃,深吸了一口。
  袅袅烟雾在手机光下散开,更是模糊了他那张疲倦的俊脸。
  烟燃了半截,他终于在对话框里敲下一句话,给发了出去。
  「刚回民宿」
  温绪本来打算发完这条消息看会儿短视频就睡的,没想微信弹了条消息出来,于是忙点进去。
  看是“885”,她瞬间就来了精神,立马就从床上坐起身,一顿操作那浓密的长发,掀开被子下了床,往浴室去看镜子。
  还是美的。
  温绪瞧着镜中的人儿,嘴角满意的漾开了笑,这才从浴室里出来,去拿过床上的手机,再次敲下一句话发过去。
  「我能下来找你么?」
  没几秒,她手机又“叮咚”一声。
  「直接推门进」
第25章《一格格》抱一下我吧
  缠住爱慢身边一拍 轻轻一拍
  再捕捉捕捉恋爱定格
  ——《一格格》卫兰
  房门是虚掩着的,温绪轻轻推开,先是探头往里瞧了眼,才迈步进去,顺便把房间门给合上。
  房间里没什么光线,只亮了走廊的灯和浴室灯。
  “周烈?”温绪轻喊。
  “嗯,我在。”声音低而沉,听着很累,像是深夜里闷声下的雨。
  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温绪唇抿了抿,走到亮着灯却安静的浴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轻声道,“你在洗……”
  你在洗澡吗?
  话还未说完,浴室的门被打开。
  温绪心神一荡。
  此刻入她目的是裸着上半身的周烈,他寸头的发尖还滴着水,连胸肌处也有未擦拭干的水珠。
  好一个……美男出浴。
  不是,你有病吧,这时候垂涟什么美色,该关心的是人家情绪好不好。
  周烈低头看她,目光扫过她微张的唇,无端就想抬手去摸。这么想着,他手也就这么去做了,微有几分糙的指腹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周烈……”温绪很明显的吞了口唾沫。
  周烈没作任何声,只是上前近她一步。
  温绪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他便又跟着近一步,直到温绪背部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温绪感受着他指腹的粗糙感,身体莫名就紧绷起来,唾沫再次不争气地吞了吞。
  如果她涂了红唇,那他指腹沾染上那抹红,她会觉得有种糜丽的味道。
  “……你要亲我吗?”她忽然这么问。
  讲真,她头一次被周烈这样对待,还是用一双多情眼深情的盯着。
  周烈喉结微动,眼眸从她唇上移至她眉眼,不过两秒又落回她唇。
  “嗯。”他嗓音沙哑的应了。
  听到他承认,温绪几乎想都没想,就拿开他的手,扯下他脖颈,微抬头将唇凑上去,覆上了他些许温热的唇。
  周烈身子僵了僵,随即伸手去扣过她腰肢,转被动为主动,撬开她唇齿,强势探入,汲取那一周没尝过的甘甜。
  这次是薄荷味的。
  她应该是漱过口准备睡觉的。
  这个吻,比温绪想象中的还要不一样。周烈不仅吻她的唇,还吻她额头,还有她鼻尖,甚至还去舔舐她发热的耳垂。偶尔强势,偶尔又缱绻地吸吮、轻咬她。
  那是不同于先前的吻,这个吻似有情欲,却又带着几分克制。
  在这很乱的吻里,温绪逐渐迷失自己,她觉得自己此刻好像被人抛入云端,悬在一半,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难耐又渴望。
  难受,却又很舒服。
  最终,在这种感觉快要把理智淹没之前,周烈终于松开她已湿热的唇,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气息皆是不稳。
  温绪抬手去触碰唇角,似是回味般的笑了笑,身体也跟着离开墙壁,向周烈靠近一步。
  她笑,“为何停了?”
  虽在笑,不过心里却是好忧伤。
  周烈视线从她潋滟的唇上移开,下一秒伸手去拉过她的脸,在她脸颊上很轻的亲了下,说,“只是单纯的想吻吻你。”
  他说的实话,他更多的是想吻她,再多一步没有,真的。
  阿嫲头七还没完全过,他无心于那种事,也不想这么快染上欲望,怎么说也要过了之后。
  这话落下,他便松开了温绪,转身去了沙发那里坐下,又摸过烟盒衔了支烟进嘴里。
  温绪站在原地,微微愣怔了几秒才抬脚慢吞吞地朝他过去,在他自然身侧坐下。
  “你…还好吗?”
  很显然,他看着并不怎么好。
  周烈轻出声应了她一声嗯,随即伸手去拿过烟灰缸,把烟灰抖了抖。
  “那个……”温绪顿了下,继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下她竟然有点不知道跟周烈聊什么。
  “傍晚。”他声音依旧听着很倦。
  这次,温绪没再作声了,只是侧目盯着男人的脸瞧。
  他瘦了点。
  胡子长了。
  眼周也有些凹陷。
  这样的他,有一丝沧桑和颓废感。她的心脏,好像又隐约作痛。
  “疯了吧你……”温绪没忍住小声吐槽。
  “什么?”周烈偏头瞥她眼。
  温绪赶紧摇头,“没什么。”
  她真的觉得自己疯了,不会真的要玩脱了吧,别啊,就拍个短期拖,别搞得回头收不了场。
  周烈又偏头回去抽了口烟,没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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