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深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年前的工作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年后再说。想看什么,自己挑。”
二人时光本就不多,现在他愿意陪她看电影,时桑自然是欣喜的,很快接过遥控器。
为了避免上次的尴尬,时桑特地没挑爱情片,又猜想江辞深应该喜欢看那种高智商的片子,于是在悬疑榜上挑了一部评分较高的。
然而,点进去看了没五分钟,时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再看江辞深却看得津津有味,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
因为是桌面电影,大部分信息都要靠观众自己的眼睛获取,所以看着非常累,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她终于不敌困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人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而是被江辞深抱进了次卧。
将她慢慢放在床上的过程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电影结束了吗?”她问。
江辞深轻声道:“还没,不喜欢看为什么不直接说?”
时桑平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我看你看得很专注。”
屋子里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她的眼睛没有小憩后的惺忪,而显得格外清澈明亮,江辞深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心底一软,半蹲在床边,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我年长你几岁,应该多让让你。”
时桑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会儿,江辞深正准备起身,却被时桑握住了手。
他回头看她。
“辞深哥,我发现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江辞深轻笑:“让让你就多喜欢我一点了?你对另一半的标准这么低?”
不低,只因为是你。
时桑到底是没说出口。
江辞深:“那就好好记住这份喜欢,以后找我慢慢讨回来。”
时桑:“怎么讨?”
“你自己想。”
“我没有经验。”
“我也没有经验。”
“那你亲我一口吧。”
江辞深闷笑一声,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时桑得寸进尺:“还想要。”
江辞深亲了下她的鼻尖。
“还想要。”
这回是眼睛。
时桑睁开眼睛,对上男人温柔深邃的黑眸,彻底沦陷进去,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香唇奉上。
这一次,她不再是简单触碰到他的唇后便离开,而是学着他的样子,慢慢掌握主动权。
江辞深给了她机会,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等她索取。
等她亲累了,他才慢慢反守为攻。(审核麻烦看清,此处只是接吻)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诉说着长夜漫漫。
第99章 烟火年年
◎“这个奖励还满意吗”◎
除夕那天出发回老宅前, 江辞深先去了一个朋友家,刚进屋便看到顾池北也在,而且看状态, 像是已经待了一盏茶的功夫。
顾池北没料到能在这儿碰上, 语气欠欠儿的:“哟,这是什么风把我们江总吹到陈大设计家里来啦?”
江辞深轻睨了他一眼, 然后直接略过,直奔陈斯年:“东西呢?”
前些天江辞深找陈斯年定制了一款项链。陈斯年可以说是他们这一圈人里面最特殊的一个, 没有继承家族产业, 而是当了一名珠宝设计师,目前在国际上也算小有名气, 不少明星还跟他合作过。
“这儿呢。”陈斯年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他,“事发突然, 你又催得紧, 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你看看满不满意。”
江辞深打开首饰盒, 里面是一条银色项链,只一眼,正是他要的那个感觉。
“谢了, 改天请你吃饭。”
见他满意, 陈斯年放了心:“跟你兄弟还客气什么。”
彼时, 顾池北从后面凑上来认真打量了一下:“这项链真漂亮, 我一个大男人都喜欢,不过, 这上面的图案, 是玫瑰还是月季啊?”
江辞深没有正面回答, 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老陈, 他质疑你手艺。”
陈斯年一脸好笑地解释道:“是洋桔梗。”
“洋桔梗?”顾池北平时很少接触到这种花,此刻听来只觉得有几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没等他记起来,江辞深已经准备离开,跟陈斯年又寒暄两句后:“那我们年后再聚。”
“好。”
那边人已经走出大门,顾池北才终于想起来,彼时沉寂已久的八卦之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斯年,那就先按照我刚刚说的来,后续有什么问题再电话联系。”
说完这句,他便追了出去,留下陈斯年一个人站在原地。
陈斯年思索片刻,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都突然想起来找我定制首饰,还都是女款。啧,这到底什么情况?”
别墅外。
顾池北终于追上了人,马不停蹄道:“让我来猜猜,这是送给时妹妹的新年礼物?”
江辞深内心毫无波澜,步履不停地赶路。
顾池北见状:“不承认?”
江辞深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
“嚯!”顾池北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在一起了就可以这么嚣张?小心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
江辞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他跟时桑在一起的消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池北在正面回答与含糊其辞中毅然选择了后者:“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了。”
江辞深多精明的一个人,迅速梳理了下他的关系网就猜到了:“是萧予酥告诉你的?”
顾池北依然没正面回应,某种层面上他占理,调侃更甚:“我说你小子,谈了恋爱也不说一声,我这几天话里话外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结果你什么也没说,不是我今天正好碰到你,你就打算一直瞒着?还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了?”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江辞深也无意再隐瞒:“时桑还不想公开。”
老实说,他并不是那种有分享欲的人,也不是那种爱跟别人讲自己事尤其是感情的人,但跟时桑谈恋爱这件事他还挺想告诉顾池北几个的,奈何时桑还没有做好公开的准备,他也就忍着没说。
顾池北分析得头头是道:“只告诉身边最亲近的人等于公开吗?她能告诉闺蜜,你就不能告诉兄弟?你还有没有一点地位了?”
江辞深淡定地“嗯”了一声。
“嗯?”顾池北难以置信,“你就回我一个嗯?”
“你说得没错,她可以不跟我商量告诉任何人。”江辞深走过去拉开车门,回头又看了顾池北一眼,一字一顿道,“但是我不可以。”
“哎哟,你就宠她吧!”顾池北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以前哪见过这样的江辞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感慨多久,话锋一转。
“话说回来,将昔日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变成女朋友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
江辞深毫不留情地表示:“不想再跟你这种单身狗说话的体验。”
顾池北连啧了好几声:“早在上大学那会儿,我跟余洋几个就非常好奇你谈恋爱时的样子,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人性呢?道德呢?”
江辞深无动于衷:“谁让你问个不停?”
顾池北:“我是你好哥们,关心关心你感情怎么了?问问怎么了?”
江辞深冷不丁说了句:“耽误我去接时桑回老宅。”
“……”
顾池北失策了:“原来这才是重点。行,我不说了,你走吧。”
江辞深本想就此走人,忽然想起什么,落在顾池北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你最近好像跟萧予酥走得很近?”
顾池北沉默了两秒,回答得模棱两可:“有吗?”
毕竟是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对方一个不对劲都能看出来几分。江辞深看破不说破,只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
因为不知道这一趟到底要在老宅待几天,时桑以防万一多带了几身衣服,还带了笔记本电脑,转眼间就填满了一个大行李箱,直到江辞深打电话让她下楼,她才全部收拾好。
接过箱子的时候,江辞深有点意外:“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他以为她顶多只带个包。
时桑跟在他身后走到后备箱,虽然知道这点重量难不倒他,但还是浅浅搭了一把手:“这不是不清楚要在家里待多久嘛,所以就把能带的都带上了。”
江辞深将行李箱放好,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家里?”
时桑最受不了他这种直勾勾的眼神,不自然地咳了两下,纠正:“你家。”
江辞深按下按钮,后备箱缓缓合上。他慢慢站直,语调虽然平静,但是笑得有几分雅痞:“也是你家。”
时桑的脸颊微微发烫。
与其说是被他的话撩到,还不如说是看他那张脸看脸红了。
他这几天穿衣打扮都比以前还要精致,举手投足间更显斯文败类的气质。冬日暖阳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光是近距离看着,就能撩得人小鹿乱撞。
时桑羞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抬腿便往副驾驶走,开门,坐下,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上了车后,时桑还是有一点不自在,一个劲地往窗户外面看,两个人好半晌没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萧予酥的短信,注意力被分散,开始摸起手机。
自从她告诉闺蜜那天雨夜她跟江辞深差点擦枪走火,但最终还是以接吻收场后,两天过去,萧予酥还沉浸在同一个话题上。
【萧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跟高中生谈恋爱一样啊?你家江总到底行不行呐?难不成禁欲久了憋坏了?】
【萧萧:或者是他真觉得你年纪还小,又或者是觉得还没到时候,所以才……看不出来呀,江总原来是这么传统古板的一个人?】
说江辞深古板,总觉得根本搭不上边,但又莫名很对味,意外戳中了时桑的笑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辞深看她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
时桑不禁又回想起那个雨夜。那天亲到最后她完全被欲望控制,还想更进一步时,江辞深却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明明生理反应暴露无遗,偏要克制地停下,最终又很绅士地只留给她一个晚安吻。
“就是突然觉得有一个词还挺适合你的。”
“什么词?”
“古—板。”
江辞深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她的形容有问题:“我古板?”
时桑坚持:“对。”
江辞深:“我哪里古板了?”
时桑只笑不答,给萧予酥回完消息后往椅背上靠了靠,慢慢地阖上眼睛:“我有点困了,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江辞深开着车,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复又收回,表情一如既往平静。
但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路上堵了好些时候,好在他们出发得比较早,赶在年夜饭开始前顺利抵达老宅。
车停稳后,江辞深才小声唤醒了时桑。
时桑这一觉睡得还挺沉,醒了后还有些恍惚,缓了几秒钟,熟稔地解下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啪”地一下,车门直接被锁上了。
她还没彻底缓过劲儿来,迷茫地转头望向“罪魁祸首”,只听江辞深沉声道:“再待一会儿。”
时桑逐渐清醒,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推车门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适合让江晨风和秦楠知道,既然回了老宅,就不能像在溱渝湾那样肆无忌惮,两个人终究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更不能再眉来眼去,甚至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也不会太多,家里虽然大,但是眼睛也不少,保不齐就被谁看出了端倪,总归有风险。
熄了火,车内陡然变得很安静。
江辞深适时开口:“晚上吃过年夜饭,带你去一个地方。”
稍微愣了几秒,时桑眸子忽然一亮:“猜对有奖励吗?”
江辞深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时桑下意识地往他那边凑近了几分:“稻禾村?”
江辞深哑然失笑:“看来给你准备惊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时桑一点不谦虚:“不怪你,只怪我太聪明以及反应太快了。”
江辞深凝视着她,静静地,时光仿佛一下子错乱,让他看到了四年前那个恣意不羁的时桑,没有隔阂,没有遮掩,那个最真实的她,也是自始至终最吸引自己的那个她。
“再过来一点。”他低声说道。
闻言,时桑心猛地一惊,说话也不利索了:“干、干嘛?”
“给你发奖励。”
话落,江辞深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后脑,目光如炬,不断描摹着她娇软的唇,人类最原始的贪欲在眼底肆意翻滚。
两个人挨得太近,时桑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土崩瓦解,濡湿的深吻也在同一时刻悄然落下。
时桑全身像过了电一样,四肢都酥软了,无力地趴在他怀里,依附着他,回应着他。
没过多久,江辞深主动结束了这个吻,拉开一点距离后四目相对,拇指似有若无地在她唇瓣上碾过,唇角微微一勾,说不上来得蛊惑。
他的呼吸也因为还没缓过来而显得略急促,声音喑哑:“这个奖励还满意吗?”
这么被他盯着,时桑的耳尖都红透了,下意识道:“……满意。”
“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江辞深忽地攥紧她手腕,揽着她腰的那只手慢慢往下,然后托住,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带。
时桑柔韧性好,起初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渐渐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刚重拾起来的理智又在一瞬间出走,意识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身体任由他摆布,甚至还配合地抬起了腿。
下一秒,她便跨坐在了江辞深的身上,后背抵着方向盘,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
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不断侵袭着时桑的四肢百骸,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车内暖气尚存,江辞深只穿了件薄毛衣,时桑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怕她不稳,江辞深大掌托着她的背,仰起头看她,下颌线崩得笔直。
从这个角度看他,最直观的想法就是更欲了,喉结稍稍一动都清晰可见,秀色可餐,性张力十足,时桑肾上激素飙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种时候,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半明半昧中,江辞深抬起了另一只手,指尖缓缓穿过她的发丝,迎上她的唇,再一次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