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说说话吧。”陈霜意忽然坐起了身,将自己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侧着身子看着他,“你为何要故意安排我去公主府啊?还找那么蹩脚的理由。”
刚刚两人玩闹间,陈霜意的一双鞋早就不知道被林闻清脱了扔去了哪里,脚上的袜子也已经被他脱下,此刻她晃荡着一双洁白的玉足,坐在床榻边上,长发披散,莹白的小手搭在床边。
怎么看,怎么好看。
林闻清站起了身子,走到她身侧,替她整理乱了的发髻:“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能想见母亲,又有顾虑。”
其实早就猜到林闻清定然是懂自己的小心思,才会刻意那样安排,可真的听见了,她忽然觉得,心里头暖暖的,好似有一泓温泉悄然流入了她的心田。
所以是春日,但乍暖还寒,屋里没有烧炭,陈霜意有些冷,侧着身子,往林闻清的身边靠了靠。
“谢谢你啊。你人真好,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陈霜意抬头,看着林闻清,语气坚定。
林闻清的手顺着陈霜意的发丝游走,将她乱了的发丝重新盘好,低着头,看向她,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好。”
陈霜意怕他不信,转过了身子,抱住了他的腰,将小脸埋在了他的腹部:“真的!我可以对你很好很好的!我有很多钱,还有很多铺子,庄子,我可以给你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好。”林闻清低低地笑出了声,宠溺地摸了摸陈霜意的脑袋,“好。都听你的。”
两人靠得很近,往日里他们总会聊着聊着便滚到榻上去了。今日,陈霜意这样抱着他,林闻清的心里,反而比任何亲密时候都还要愉悦。
陈霜意的外衫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此刻她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里衣,素白色的单薄里衣根本遮不住她身前的春光,映着里面那件绛紫色心衣凹凸有致的模样。
陈霜意抱着他的腰身,仰着头看他,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林闻清忍不住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锁骨。
她莹白的锁骨之下,是那处绛紫色的隆起,林闻清的手,不自主地便滑了下去。
“啪!”陈霜意打了他的手。
眼神幽幽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有些莫名的生气。
“怎么了?”林闻清出声问她,往日里,她并不抗拒自己碰她,这是,怎么了?
在公主府的这几日,有什么事情,是他错过了的吗?
陈霜意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咬着唇看他,眼睛里满是不满。
林闻清心里头很纳闷,正欲开口再问,便听见了陈霜意在她心里骂他。
“狗贼!果然是觊觎我的身子!母亲还是他喜欢我!他不过是,馋我身子罢了!”
“呜呜呜,我刚说完会好好对他,可以给他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不感动的,他只想睡我!”
听到她这么想,林闻清立马收回了手,顺势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又整理了一下自己乱了的衣物。
“狗东西!”陈霜意又在心里骂他,“果然!我不让他碰了,他便要离开!”
“真是后悔嫁给他!怪我太年轻不懂事,看着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原来,除了只是长得好看,心脏死了!只想睡我!”
林闻清,沉默了,进退两难。
“他居然不喜欢我,我如此貌美又善解人意,他只喜欢我的身子!”陈霜意还在心里骂骂咧咧,一会儿功夫,林闻清已经被她换着花样骂了好几遍了。
“果然男人都是食色性也,我如今风华正茂,他自然喜欢。等我老了,恐怕他得寻十个八个小妾回来,夜夜挑银枪,日日当新郎。”
隔了好一会儿,林闻清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问她:“饿不饿?”
骂人骂这么久,应当很消耗体力吧。
陈霜意的思绪被打乱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不饿,但忽然又想到了平宁公主的嘱咐,换了套说辞:“王爷,您饿了吗?”
娘亲说了,凡事不要直接回答,多多反问,将问题,抛给对方。
说实话,听着她骂自己骂这么久,林闻清确实是有点饿了。
而且他觉得,他们确实应该,找点旁的事情做做了,不然小祖宗恐怕能在心里骂他骂到明晚。
不过想到陈霜意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他倒是一点也不气她骂自己。
骂得挺好。下次可以继续。
她开始在意他对她的想法了,虽然她想错了,但这便是很好的开端。
不知道这几日在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林闻清觉得,他得备份厚礼去谢谢平宁长公主。
“嗯,是有些饿了。”林闻清坐到了陈霜意的身边,将一双长腿随意的撂在地上。
“我听廷尉府幕僚们常说,他们偶尔查案回去晚了,深夜归家,妻子总会在炤台上替他们备上酒菜。”
陈霜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想起自己刚刚信誓旦旦地说,会对他好,立刻便开了口:“想吃韭菜?这好办!本王妃亲自下厨!”
虽然她不懂,韭菜有什么好吃的?值得下值了,大半夜还得吃上一口?
不过她还是去了厨房,想着随便用水煮熟了捞起来便是了。
可真进了后厨,她傻眼了。
她连生火也不会啊!
第五十五章
陈霜意有些头疼地看着完全陌生的厨房, 她甚至不知道该先从哪里下手。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现在就反悔吧。
没办法,她只能另辟蹊径。
“去如意楼, 将他们店里所有带韭菜的吃食, 都买一份回来。”她将红杏拉到了一边,吩咐她偷偷溜出去。
一边吩咐绿梅关上了厨房的门,假模假式地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王妃。咱们这是不是骗人?”绿梅一边将刀在砧板上胡乱地切着,边老实巴交地问她。
陈霜意皱了皱眉头,将一双白嫩的手递到了绿梅面前:“你看看, 我这双手,每日光是浸泡的玫瑰水都需五两银子, 更别提还要涂抹珍珠霜, 定期还要敷上芙蓉蜜。”
“我如此精心养护着的手,是用来干这些粗活的吗?”
绿梅附和着点了点头:“对!王妃的手, 可不能下厨!”
“那你刚刚为何说要下厨?”绿梅反应了过来,问她。
陈霜意也有些懊悔地叹了口气,用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哎,还不是前些日子看的那个话本子。话本子里面, 写本王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刚刚脑子一热,便说出了口。”
“哦……”绿梅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那个话本子还是她去买的,如今金陵城最时兴的话本子,《绝恋风华—我与王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总共三册, 她当时问过陈霜意几册, 陈霜意正泡着澡,慢悠悠地说:“三册都买, 各买两本,送一本去王爷书房,王爷也爱看。”
绿梅很是震惊,但也没说什么,许是主子们的闺房之乐呢?自己问了,反而自讨没趣。
但是她买好了册子,送去给王爷时,王爷却看都没看,直接丢在了书房的博古架上。
如今,或许都落了灰了。
想到这,绿梅忽然就有点替自己主子鸣不平,这秦王爷也太难相处了一点,主子送过去的小册子不看也就罢了,这深更半夜的,还闹着要吃韭菜。
也就是主子宠他,还真的来厨房。
当真是,难搞的很。
难怪主子背地里,老爱骂他了。
越是这么想,绿梅手起刀落的力气便越大。
林闻清被陈霜意关在门外,正站在院子里看着天际高悬的明月,听着厨房里越来越大的声响,隐隐有些担心。
担心她,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用这么大力气?
过了半个时辰,厨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陈霜意抬手煞有介事地用衣袖擦了擦额前根本不存在的汗,气喘吁吁道:“咱们快些回屋里,外面冷。
到了屋里,她又抬手,捶了捶自己根本不酸的胳膊,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你快趁热吃,我忙活挺久呢!”
绿梅和红杏在她身后,端着几个盘子走了出来,搁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清一色的,绿。
韭菜蒸蛋,韭菜炒鸡蛋,韭菜肉丝,韭菜饼。
林闻清的脸,霎时间,变得像韭菜一样绿。他有些无力接受,问她:“全是你做的?”
他感觉,她在暗指什么。
陈霜意怕他拆穿自己,立马走过去,将筷子递到他手中,用强行将他按坐到了椅子上:“别说话了,快吃,吃完睡觉。”
林闻清坐着没动,猛地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陈霜意没站稳,一下子便跌坐在了林闻清的腿上,双手下意识地攀在了他的肩头。
绿梅和红杏早已不知去向,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彼此交缠着的呼吸声。
陈霜意慌乱无措地抬起头,正对上了林闻清那张俊朗的脸,昏黄的灯光下,林闻清扯了扯嘴角,好看的眼眸里闪着光芒,他俯下身子,凑到陈霜意的耳边,声音暧昧地问道:“你知道,韭菜什么功效吗?就敢让我吃这么多?”
不是他自己要吃的吗?
陈霜意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可能会错了意。
“啊?”她迷茫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单纯又可爱地看着林闻清,“什么?”
林闻清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将她往自己身边又带了带,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情和欲。陈霜意一双小鹿般的眼眸忽闪忽闪,双唇微张,饱满而红润的唇上挂着些水意,林闻清心猿意马。
他要死了。
被她无意识的,撩拨死了。
“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林闻清的手掌缓慢的在陈霜意的后腰摩挲,他低着头,将脸埋下了她的胸前,用牙齿咬着她写侧边的衣带,一点点地扯开。
“你。”陈霜意的身子有些发软了,她的眼里带了些湿意,湿漉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闻清正咬着她衣带的嘴,“你不吃一点吗?”
林闻清松开了她的衣带,手掌从后腰绕到了身前,探了进去,冰凉的手指划过她寸寸肌肤。
“嘤。”陈霜意忍不住地,嘤咛了一声。
“真要我吃?”林闻清低声问她,“你别后悔?”他的声音千回百转,似初生的小猫一般,一点点地,挠在陈霜意的心头。
她心里发痒,身子也跟着痒了起来。
“你不是饿了吗?”陈霜意的声音,都碎了。
林闻清没说话,只看着她,而后俯身,在她的唇侧亲了亲,见她没有再次推开自己,又尝试着亲了亲另一侧的唇瓣。
然后,他哑着嗓子,目光如炬地看着陈霜意,问她:“行吗?”
陈霜意没来得及反应,短暂的走神了一下。林闻清全当她默认了,含住了她的唇瓣,慢慢细细的品尝。
过了好一会儿,林闻清睁开眼,看着她,陈霜意的唇色红润泛着光泽,双眼迷离正靠着自己微微喘息。
林闻清眼底多了一抹笑意,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强烈。
他再一次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在陈霜意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陈霜意还未来得及惊呼,声音便被他吞没了,她双腿离地,没了支撑,整个人被他架在了腰间,陈霜意下意识地便用双腿盘在了他的身上,搂着他脖颈的手,也收紧了些。
林闻清抱着她,走了几步,却没有去榻上,而是将人抵在了墙上。
他松了陈霜意的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荡漾着光芒,声音里全是暧昧:“不用吃,我也能喂饱你,不是吗?”
陈霜意的脑子,轰的一声清明了。
她突然,就明白他刚刚为何这么问了,也突然就明白了,韭菜是做什么的了!
呸!肮脏!
陈霜意攥起了拳头,敲着他坚实的臂膀。
“我无耻,我浪荡,我放肆,我龌蹉……”林闻清替她骂了出来,“我爱你。”
他的情话混在一堆污言秽语之中,陈霜意一时半刻,没有听清。
“我都承认,你别推开我。”林闻清将她抵在墙上,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又吻了上来,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已经去解自己的衣带了。
地上凌乱的散落着两人的衣物,春光泄了一地,陈霜意被他带着,荒唐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屋里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陈霜意累极了,连连求饶,连声音都哑得不像样子,眼皮沉得几乎睁不开,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屋里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林闻清穿了身月白色长衫,坐在廊下练剑,看见陈霜意醒来,只抬头望了她一眼,又转过身接着练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