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腾了她一晚上,本来林闻清不打算再做什么了,怕真的把她给累坏了。
这人在那事上总是喊累喊困喊不舒服,真真假假的,林闻清有时候都分不清。
可回回他心软之时,她总是不要命地撞上来,有意无意的撩拨他。
“干嘛?”陈霜意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林闻清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目色幽深地看着她。
陈霜意反应很大,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领口,骂他:“你这个大淫,棍!我说你怎么好心给我擦头发!”
林闻清没说话,伸手去剥她的衣服。
陈霜意不让,挣扎之间,不知是谁,手下没轻没重的,随着一道嘶啦的裂帛声响起,陈霜意的寝衣,碎了大半,堪堪只能遮住她身前的一点春光。
她气极了,站起身,踩了林闻清一脚:“你这个登徒子!”
林闻清站直了身子,一副清冷无情的模样:“我登徒子?你衣服湿了,我担心你穿着湿衣入睡,会生病。”
“你在想些什么?”
往日里都是陈霜意倒打一耙,今日,林闻清学了过去。
陈霜意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句句在理,但句句都是狡辩之词。
“你……”陈霜意气得想拧他耳朵,“你有本事说你刚刚没动歪心思?没动歪心思你脱我衣服的手往哪摸?”
林闻清面无表情:“哦,不小心碰到了。抱歉。”
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叫陈霜意差点恍惚以为,自己真的是冤枉他了。
但是,她刚刚明明感受到身边人的异样,如果说手碰到她是意外,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他刚刚怎么会那样!
陈霜意跟着也站了起来,也顾不得此刻自己衣服都破了,用手指着他:“你骗人,你刚刚明明,明明就有……”
林闻清死不承认:“有什么?你感觉错了。”
陈霜意没法子向他证明自己刚刚的感受,她明明感受到了后腰有什么东西硌了她一下,但她没法说,这也太难以启齿了一点吧。
“你……”
陈霜意咬着唇,被林闻清这副死不承认的模样气得不轻:“那你有本事,一直站着别动,我看看你是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说完,陈霜意便再也不管自己被撕碎了的寝衣了,凑了过去,踮起脚尖,在林闻清的唇上,啄了一下。
她又往林闻清身上靠了靠,笨拙地将唇再次递了过去,凑在林闻清的嘴角,亲了亲。
那日沐浴时她明明做的很好,可今日被气晕了头,倒显得她手忙脚乱了。
陈霜意将一双手搭在了林闻清的肩头,小脸凑近了林闻清的脸颊,小猫似的,在他的脸上蹭了蹭。
“这也是话本子上学到的?”林闻清淡淡开口。
“啊?”陈霜意的思绪被打断了,下一步该做什么,抛诸脑后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林闻清低眸看她,眼底带着数不清的热意。
“你的技巧,真的很拙劣。”他开口嘲讽她。
然后,又给她找补回来:“但我偏偏很吃你这一套。”
听到他这话,陈霜意蹭的一下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然后在林闻清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人连推带拽的,推到了门外。
“砰。”陈霜意关上了房门。
“哼。”她站在屋内,得意洋洋地看着房门外的人,“怎么样,我就说,你刚刚明明动了心,非不承认。”
“你今晚别想进屋,别想上我的床。”
陈霜意的话因还未完全落下,林闻清便转身就走了。
她原以为林闻清会站在门口求自己一会儿呢,结果,她话都还没说完,人就直接走了。
陈霜意傻眼了。
“咚。”
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陈霜意循声望去。
林闻清刚好翻窗进入,施施然站在了屋子中间。
“你,你怎么翻窗!”陈霜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为何不能?”林闻清抖了抖衣袍,将刚刚在窗台上沾到的灰尘掸了下去,“我又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君子什么楷模。”
“我翻窗寻我的王妃,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陈霜意动了动脚步,想走过去踢他。
人还没站稳,便被林闻清拉进了怀里,捏住了腰肢:“别动了,今晚真不碰你,好好睡吧,不是很累吗?”
这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一下子,便让陈霜意觉得心里头痒痒的。
她的后背靠在林闻清的胸膛上,微微发湿的长发垂到了林闻清的腰间,鼻息之间,皆是林闻清身上淡淡的苦茶味。
陈霜意凑过去,吸了吸。而后抬手,抓住了林闻清的衣领,问他:“你刚刚明明动了情,为何不承认?”
“你不是累吗?”林闻清反问她。
陈霜意再反问:“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为何不承认?”
林闻清轻轻笑了:“看来,你一点也不累,都是装的。”
林闻清低眸看着她,眉眼动了动,低着头用唇轻拂她的嘴唇,而后伸手抬起了陈霜意的下巴,深吻了一下。
陈霜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很快又闭上了,尽情享受着此刻。
一吻闭,林闻清淡淡开口:“说吧,今天你这个小脑袋里,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陈霜意摇了摇头:“没有。”
深深看了她一眼,林闻清继续问道:“没有?没有你找我茬?”
烦死了,陈霜意抬手,捶了林闻清一下。
“说了没有!”
她虽然瞪着他,但是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好似初生的小鹿一般,满心满眼,都是他。
林闻清的心软了,眼神微暗,拉着她靠近自己一些,又低头吻了上去。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直接说,不要自己闷着。”林闻清松开了陈霜意,看着她开口。
“是不是在担心今天那个人的话?”林闻清就像是陈霜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次次都能猜中她心中所想。
陈霜意没出息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光是那个小沙弥的话,从昨日到现在,她其实一直都有所思虑,他们之间,好似真的隔着血海深仇。
林闻清揽住了陈霜意的腰肢,带着她坐到了榻上,他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来自于所有亲人的利用和狠心,与陈霜意无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林闻清揽着陈霜意的身子,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里。
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陈霜意的耳边响起。
“非要搞连坐那一套?”林闻清的声音轻松,听上去并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地方,“我若是因此而恨你,未免太牵强了一点。”
“那事发生在二十年前,你都还没出生。旁人做的事情,为何要迁怒于你?”
“没能力的男人,才喜欢迁怒房中人。”
林闻清慢悠悠地说着,边说还边用手慢慢摩挲着陈霜意的后背。
他其实挺怕陈霜意胡思乱想的,倒不是怕她误会自己,而是怕她因此而整日惴惴不安,觉得欠了他什么似的。
他俩之间,若真是说有谁欠谁的,那也是他欠了她的。
“真的吗?”陈霜意抬起头,瓮声瓮气地问他。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林闻清摇了摇头:“真的。这些事,本就与你无关。真相到底如何,我自会查明,即便是有人要为此事担起责任,那也不该是你。”
“你又何错之有?不过是嫁给了我而已。”
陈霜意听着林闻清这番算不上情话的话,莫名的,感觉眼睛鼻子都酸酸的。
她将头窝在林闻清的怀里,低沉着声音:“你人真好。”
林闻清揽着她,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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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封皇子的旨意便下来了。
但仅仅是将林闻清认了回去,林闻清变成了谢闻清。府邸未变,爵位未变,也没有如同言官们猜想的那般,直接封为太子。
林闻清领了旨意,便要进宫谢恩。
他到达御书房时,平宁长公主也在,林闻清向隆顺帝和平宁长公主一一行礼,而后站在一旁,等着隆顺帝说话。
“闻清。”
隆顺帝温和开口,他向来对林闻清都是这样的态度,从前是,如今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待他便更加温和了。
“朕知你心中愤愤不平,其实二十年前,朕刚刚知道你的存在时,便想过要立你为太子,只是那时候太子已经有人做了,朕便没有下旨更改。”
“如今,朕还是想着,传位于你的。只是,这皇权之路,难走的很,没有十足的手段,恐怕很难坐稳。”
林闻清抬眸,看向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隆顺帝摆了摆手,示意太监赐座,而后慢条斯理的同林闻清分析:“原本皇位只在几位皇子中选出,大臣们也早已有了站队的苗头,你突然冒出来,朕若是直接封你为太子,恐怕大家心中会有微词。”
听到他这话,林闻清噗嗤笑了一声。
“陛下,您何时也学会与臣说这些客套话了?”
“不论臣是什么身份,当初答应过陛下的,都一定会办到。”
“臣会替三皇子扫除一切障碍,当然也包括臣自己,您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同臣说这些话?”
许是没料到林闻清会戳穿自己,隆顺帝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愤怒地拍了一把桌案:“放肆!你就是这么同朕说话的?”
林闻清蹙眉看向他,而后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跪下:“臣做陛下手中的刀,不好吗?陛下何必要同一把刀,产生其他多余的感情?不累吗?”
“若他日臣沉溺于这虚假的感情之中,但真以为自己也可以同您心尖上的儿子争一争。若是真刀真枪的,伤了他,可如何是好?”
林闻清字字句句,皆往隆顺帝的心肺上插。
隆顺帝看着他,难以置信地指着他的脸:“你,你怎可如此说话!”
平宁长公主站在一旁也受了不少惊,且不说隆顺帝是皇帝,便只是林闻清的父亲,他也不该如此同他的父亲说话啊。
她走到了林闻清的身边,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同隆顺帝道歉。
林闻清偏偏不看。
瞎了一样。
“陛下想要臣如何说话?”
“呵。”他轻笑出声。
“刀,只需要快准狠,就行了。”
“怎么用,用得好不好,会不会伤到持刀人,这些事,陛下没必要顾虑太多。”
“毕竟,这把刀,您也用了这么多年了。就没必要,再去特意寻些磨刀石来了吧。”
隆顺帝坐回了龙椅上,似是难以置信一般,看着林闻清,他指着林闻清,艰难开口:“你非要这么同朕说话吗?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对你们,一视同仁,绝无偏袒。”
林闻清懒洋洋地开口:“哦。那臣日后便争一争,争了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的一视同仁。”
隆顺帝被他气得有些气息不稳,坐在位置上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竟咳晕了过去。
这一日,大梁朝野上下,又沸腾了。
听闻才被认回去的皇子,不满隆顺帝的安排,非要做太子,将隆顺帝给气晕了过去。
两人在御书房大吵一架,险些动手,要不是平宁长公主揽着,这自小没人管教野性难驯的秦王爷,说不定要弑君弑父!
第七十五章
流言传的沸沸扬扬, 甚嚣尘上。
之前就不看好林闻清的言官们纷纷站队,也不管是荒唐的三皇子,还是懦弱的五皇子, 或是平庸的六皇子了, 总之不是林闻清就好。
隆顺帝明明春秋鼎盛,身体康健,可这次却像是真的被林闻清气得不轻,已经连接数日不曾上朝了。
原本隆顺帝身子康健,如今也不过才四十出头, 大梁还几位皇子还并无争储的苗头,可经此一事, 言官们明里暗里的, 都开始游说自己看好的皇子。
坊间甚至开始有人私设赌局,赌哪位皇子最终能坐上储君之位。
还有一波人, 赌林闻清何时会被赶回北疆。
押不出一个月的人,极其的多。
更荒唐的事情是,也处在流言漩涡之中的三皇子谢洛,毫无反应, 依旧是往日里那副插科打诨的模样, 甚至也跟着下了注。
他反其道而行之,赌的林闻清不会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