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潮——耿其心【完结】
时间:2023-09-12 14:37:03

  《夏潮》作者:耿其心
  文案
  夏乔的择偶标准很高:要绅士专一,要有钱有品位,学历和家境还得与她匹配……
  晁晟一条都不符合。
  夏乔却一眼沦陷。
  夏夜的潮热爬满她的皮肤与心脏,这是来自基因的本能沦陷。
  ※男主姓晁cháo
  ※一个始于欲望,以爱结尾的故事。
  “他化身夏夜的潮水向我涌来。
  夏潮褪去,我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原来,我的人生是一片旷野。”
  【排雷,一定要看!!】
正文第一人称,放飞自我的短篇
  熟男熟女双非c,女主会钓,男主会撩
  内容标签: 都市 近水楼台 成长 轻松 日常 钓系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乔,晁(cháo)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场荷尔蒙与理智的争战
  立意:爱情是始于基因的沦陷
第1章 初见
  我和家里那层表面和平的遮羞布彻底烂掉了。
  放假第一天早上,夏教授冲进我房间,质问我为什么要和他精挑细选的相亲对象分手。
  他扯开我的窗帘,掀开我的被子,把床上的猫摔在地上。
  我被彻底激怒了。
  “因为我下不去嘴!”
  我穿着睡衣跳起来:“我讨厌他碰我!”
  想起昨晚相亲对象那张索吻的油嘴,还有企图碰撞我的更油腻的肚腩,我没法不发疯:“我不想和他上-床!没法和他生孩子!”
  夏教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明显没料到他饱读圣贤书的博士女儿会说出这种话。
  他的脸倒先红了:“你,你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这样的话,羞不羞?”
  “你有把我当女的吗?”我大声反问,“大早上不敲门就进女儿的房间,你羞不羞?”
  夏教授叫我滚。
  滚就滚。
  我没收拾行李,装好猫包直接出门,一脚油门开上高速。
  降下车玻璃,夏天的风与逃出生天的快意一起涌进来吹散我的怒气。心情开始美妙的原因还有一个:暑假来了。
  这学期的b班就上到这里了。
  今年是我升讲师的第一年,饼画得很大,工资几乎没动。
  我的课被排得散,通勤就很麻烦。平时除了上课,还要忙活各种活动,会议,学生事务。没办法,论资排辈我最末。
  海城毗邻平城,开过来两小时。不到中午,我的车就停到陈嘉奕公司楼下。
  她没空理我,匆匆把门禁卡送下来就继续工作了。
  亲闺蜜不计较这些,也不会跟她客气。我直驱她家,吃空她的冰箱,敷完她的前男友面膜,美美补了个眠。
  再醒来,正是夜幕降临时。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刚从落地窗外撤退,房中只剩下黯然。
  我坐在一片黑暗里。周遭越安静,越有种独在末世的迷茫与空虚感。
  我讨厌,也恐惧这样的感觉。
  好在这种午觉emo综合征很快被微信消息驱散。陈嘉奕给我发来一个地址,让我过去找她。
  我没带行李,从陈嘉奕的衣柜里随便扯了条衬衫裙套身上,连妆都懒得化就出了门。
  傍晚,暑气不散。这里气温和平城差不多,临海的空气里多了潮湿和黏腻。
  海水在夏夜中无形涌动,我耳后的发丝,方向盘上的手指都是暧昧不清爽的。
  目的地在大学城旁的酒吧一条街。我停好车,却怎么都找不到酒吧的大门。原地转过两圈,最后七拐八绕进一条小巷,我才发现入口。
  跟周围几家相比,这家酒吧显得沉默不起眼:灰扑扑的门面上只有霓虹灯做装饰,半人高的蓝色灯管有两段是短路的,拧出明明暗暗一个字:潮。
  踩着吱吱呀呀的旧地板穿过一道廊,看见第二道门,我才确定自己来的真是酒吧。
  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泄出,随后是烟草与酒精的气息。
  这家店外面看着一般,里面人倒不少。五颜六色的光斑在一具具纵情的身体上流淌,群魔乱舞。
  “乔儿,乔乔!”
  我扭头,看见陈嘉奕在卡座里朝我挥手。她一个人坐在U型大卡座里,面前都是酒瓶酒杯,看来已经喝过一轮了。
  我过去坐到她旁边:“你怎么不去玩?”
  她倦怠摇头:“年纪大了,蹦不动。”
  陈嘉奕在一家老牌保险公司当销售总监,今天签下大单带团队来酒吧庆祝。手下小年轻们喜欢泡吧,她却玩不起来,毕竟只要带队就算上班。
  上班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她问起昨晚被我毙掉的相亲男:“怎么又不行了啊?之前不还说挺好?”
  挺好?
  嗯,条件是挺好的。
  他妈和我爸在一所大学里当教授,他爸和我妈一样是造火箭的。他的学历,职称,收入,住房也都恰到好处地比我高一个台阶,是长辈和同事会说般配的那种。
  只不过――
  “看见他就没有世俗的欲望。”我干巴巴道,“真的不行。”
  “你还是过不了外貌那关呗。”陈嘉奕一针见血,“那就下一个。”
  “不想相了。”我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不想和男人doi.”
  十八岁的卧谈会,我们低声谈论暗恋对象的名字都会脸红。
  二十九岁,淑女变熟女,早荤素不忌。
  我盯着头顶流光溢彩的光束,水泥封心。
  “你说,我是不是已经干了啊,不到三十就性冷淡了。”
  “冷淡个屁。”陈嘉奕捻起酒杯里的橄榄,“我看你是太久没do了。”
  她凑到我耳边:“你现在需要一个身体健康的帅哥,然后大do特do!”
  我笑:“哪有帅哥?”
  陈嘉奕瞟了眼舞池,撇嘴:“没办法,基本盘太差。”
  “认清现实吧姐妹,现在就是,条件能和你对得上的男人肯定其他方面有短板。你这样的美女呢,很难找到和你一样好看的。”
  她吐出橄榄核,口齿不清:“你只能找到河童。那话咋说来着――奥,每个美女都有属于她的河童。”
  “……”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那个crush呢?就港城总公司调来那老帅哥,你之前不很上头。”
  “别提了。”陈嘉奕撂下酒杯,动作和语气都恨恨的,“他是个mac.”
  “什么mac?”
  陈嘉奕深深乜我一眼,从身侧包里掏出一只子弹头的mac口红,放在掌心重重的,别有意味地握了一下。
  我秒懂:“不会吧哈哈,一米九的健身男也这样?”
  “中看不中用呗。”陈嘉奕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连夜逃跑的好么。”
  “没事儿,想开点。”我安慰她,“其实看脸他也一般,就是衣品不错。”
  “我觉得他很帅。”陈嘉奕幽幽道,“就是很在我的审美点上。审美是主观的。之前追你那个医生,我觉得他挺好看的啊,气质很斯文。”
  “是么。”我淡淡道,“那可能他不在我的点上吧。”
  “对,所以我说审美是主观的。有这么一个说法――”陈嘉奕抿了抿掉色的唇,“说有的男人不是主流审美意义上的帅,但你一见到他,就会很有感觉。”
  “这种感觉不理性,也不是思考过后的衡量选择。他挑动到你的生物本能,是你的基因选择了他。”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基因选择,哪有那么玄乎。”
  “这不就一见钟情么。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么。”
  “可以这么说吧。”陈嘉奕耸耸肩,“但也不完全是。”
  舞池那边有人大声在喊“嘉姐”,陈嘉奕又从包里掏出那支mac,飞快补口红。
  “总之,你现在需要的,就不是你爹妈给你相的那些门当户对的精英男。”
  她“哒”的合上口红盖子,轻轻拍我素面朝天的脸:“得来一个,能让你基因大动的男人。”
  我反手拍她后腰:“你先动去吧。”
  总监朝我抛了个媚眼,晃着腰肢舞动去了。偌大的卡座只留我一人。
  大概是我这身形似工作服的衬衫裙和酒吧太格格不入,落单后也一直没人来搭讪。
  倒乐得清闲。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一瓶鸡尾酒。我接过酒盘,转头道谢。
  目光却收不回来了。
  酒色氤氲,烟雾缭绕,我眼前的画面仿佛都被放慢,又聚焦在吧台旁边的男人身上。
  他的打扮比我的还要随意: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下搭洗旧的工装裤。
  这样一身随便,甚至有些简陋的装束,将男人的身形轮廓如实展露:强健的宽肩和双臂,向下利落收出胸肌与腰腹,坚-挺,强硬,无一丝赘肉。
  工装裤裹着的腿也是结实饱满的。腿长身高。
  他在搬酒筐,三个装满玻璃瓶的酒箱叠起来,在他的怀里仿佛没有分量。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我的眼睛逐帧拆解,放大:
  强壮的臂膀抱起箱子,肌理与荷尔蒙一起喷薄;放下酒箱,脖上的银链摇摇晃晃往锁骨上撞;弓身起身,脊背沟拉深的轮廓透出背心……
  我眨眨眼移开视线,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跳之快,连握着酒瓶的手心都在发热。
  重新转回目光,他身前多了一个女孩,长发红唇,眼妆闪闪,短裤小背心,漂亮又热辣。
  他背对我,微微塌陷的宽肩几乎将娇小的姑娘完全笼罩,抄兜的样子带着股懒劲儿。
  应该是男人说了句什么,女孩略微夸张地笑起来,抬手娇嗔拍他胸膛――手拍上去就没落下来,柔柔挂在男人胸口,整个人也跟失掉重心般往他怀里靠。小鸟依人。
  他没有抗拒,也不是迎合的姿态,只有兜里的手抽出来,不紧不慢搭上女孩腰身。
  很大的一只手,轻易横亘女孩后腰。
  虎口卡着腰节稍一用力,她便跟提线木偶一般被扶正,后退半步。
  男人搭在吧台上的另只手已经提出瓶酒,轻轻在台沿一磕。
  瓶盖无声掉落。
  冒泡的酒塞进女孩手里,也在他们中间造出阻隔。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风流又老练。
  女孩亮闪闪的眼影都黯然了,唇也嘟起来。
  我不知道他又说了句什么,她转瞬就不气了,勾翘的眼尾白过男人一眼,拿起酒离开。
  一步三回头。
  而他,他毫不在意,整个人更为懒散地倚在吧台旁。
  那只大而有力的手从扁扁的软盒里抽出一支烟,斜斜咬进嘴里。
  我望着他低头拢手,擦动火机,火苗跳出。
  下颌被照亮的瞬间,男人的颊侧微陷,随后缓而慢地吐出一口烟。
  烟雾还未散,他便迈开长腿,三两步走过吧台,转身不见。
  我依旧怔然。
  看着那团越来越淡的白烟,突如其来的,我的四周起了大风。
  这场无名的风暴无声无息,无休无止地吹向我,将夏夜特有的温度与湿意,密密麻麻地贴在我的皮肤与心脏上。
  我听见了。
  ――她们躁动着,叫嚣着,想要被释放,被包裹,被融化。
  就在我的身体里,在我每一个基因深处的本能中。
第2章 算了吧
  来海城的第一个夜晚,我凌晨三点多才睡着。
  不到八点就又醒了。
  之后的记忆都是匮乏,空白,混沌的。那一天真正开始,是从陈嘉奕晚上拎着宵夜回来。
  我拨弄着面前的米线,兜了个比米线还要长长绕绕的圈子:“你们今晚,没去聚会吗?”
  “没事瞎聚什么啊,下班就该躺平。”陈总监暴躁嗦粉,“昨天那是为了稳定军心。”
  “你们团建一般干什么啊?”
  “那群小孩嘛,都社牛人来疯。”陈嘉奕抽过一张纸巾,“喜欢蹦迪喜欢喝酒。”
  来了来了。
  “那你们经常去昨天哪家酒吧么?”我神色如常,“你跟里面的人熟吗?”
  陈嘉奕擦嘴的动作顿住,眼睛慢慢盯住我。狐疑的,嗅到八卦的。
  如果她有猫耳朵的话,现在已经在头顶竖起来了。
  “你,老实交代啊――”她语气严肃,嘴角已经笑开了,“昨儿是不是碰上什么人了?”
  飘忽一天的心有种被狠狠戳中的酸爽感――我其实很盼望能够和人聊起他,谈论他。
  “就是……”开口即语塞,我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描述他。
  该怎么去形容呢?
  就是那个个子很高,身材很好,力气也很大,我虽然没看见脸,但直觉很帅的男人?
  “就是有个……在吧台边上搬东西的人。”对上陈嘉奕困惑的表情,我又补充,“穿了个黑坎肩。”
  “奥――”她立刻了然,“他啊――”
  “潮老板。”
  我愣了下,脑中晃过酒吧门口的霓虹灯:“那个酒吧是叫‘潮’吧?”
  “对,是‘潮’。老板也姓潮。”
  我惊讶:“有这个姓?”
  陈嘉奕夹起一筷子粉进嘴,拿出手机摁了几下,递到我眼前。
  “这个cháo。”
  我探头,看清对话框中的字:晁。
  “好罕见的姓。”
  “是啊。”陈嘉奕应道,“他好像是叫――”
  她在手机上给我看:
  晁晟。
  不知道是不是同音字的缘故,默念出声时,我的心口也抽-动一瞬――类似“朝圣”的震颤。
  “哎呀呀。”陈嘉奕笑得像狐狸,“真看上啦?”
  我睫毛动了动,伸手摸耳尖。
  真是稀奇。
  我俩动不动就飙上高速,互飞苦茶子。在这个我早都抛掉羞耻心的女人面前,我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你和他熟么?”我问,“觉得他人咋样?”
  “不太熟,每次也就打个招呼。对了,我应该有他微信,不过貌似没说过话。”陈嘉奕点开微信,快速划动屏幕。
  “晁老板吧,看着就挺……”她唇边浮起一丝模糊又暧昧的笑意。
  “带感的。”
  带感。
  我还是第一次听陈嘉奕用这样的词形容一个男人。
  从她尖锐苛刻的嘴里出来,应该是个挺高的评价。
  “没想到呀小乔乔。”陈嘉奕打量着我,一副重新审视的意味,“你居然好这口?”
  我睫毛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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