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做母后——晏央【完结】
时间:2023-09-12 14:37:53

  “萧铮,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她不知昭睿帝是何时有了这样可怕而疯狂的念头,为了短暂的留住她,什么都可以拿来做筹码,包括他的健康。兴许是在元宵节生病之事上,他尝到了甜头,这次便想着如法炮制
  可她不打算再顺着他的意思来。
  云莜走上前,将窗户掩上一半,另一半,则用她自己的身体堵住。如此一来,这风自然也就吹不到昭睿帝身上了。
  只是她算不得十分强健,站在风口上吹了一会子,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如此,你可满意了?”这会子,她的声音都开始打哆嗦了。
  “莜莜!”昭睿帝瞳孔猛然收缩,抢身上前,将云莜拢入怀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云莜身上冷得像个冰坨子一般,昭睿帝拥着她,竟也开始打起颤来。
  他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小心翼翼地抚摩着她的脸,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一般。
  “别再……别再这么做了……”昭睿帝嘶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祈求之意,不知何时,眼角已红了起来:“我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的痛……”
  “这是给你的惩罚。”云莜面儿上一派高冷之态,然而身子却下意识地轻蹭着他,犹如在撒娇一般。只有云莜自己知道,这是身体自动寻找热源的本能反应。
  “我想了想,你犯了错,总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真正给予你警示。你现在心里头不好受,是不是?那你也该明白,你做这种事时,我是什么心情了。”
  说着,云莜窝在昭睿帝怀中,连打了几个喷嚏。
  在她与昭睿帝说话的这会子功夫中,康公公已手脚麻利地将那窗户给关了个严严实实,且还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要不要给这窗糊上一层糯米灰浆,好让这害人不浅的窗彻底成为一个摆设。
  郝公公则带着底下的徒弟小钱子麻利地给云莜与昭睿帝一人端来了一杯姜茶驱寒。
  热腾腾的姜茶一入手,云莜便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意退却不少。
  同样手捧一杯姜茶的昭睿帝眼神仿佛黏在云莜身上一般,一刻也不愿离开。
  “不会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看着云莜受寒受冻,他当真心如刀割。
  不愧是他的莜莜,平日里瞧着温和无害,实则最是知道该往哪处扎刀子,才能让他感到切肤之痛。
  昭睿帝的声音中还带着颤抖之意,仿佛仍有余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一遍遍向云莜重复着,却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语苍白无力,因为他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让云莜相信他。
  云莜偏过头不去看他:“我不想听你保证,只想看到你的行动。”
  “若是再有下次,我们直接分手。毕竟,我可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
  昭睿帝愣了愣,黯淡的眸中一下子迸溅出耀目的火花来。
  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对,他当真恨不得抱起云莜原地蹦跶几圈。
  “你……你是说……你答应嫁给我了对吗,莜莜?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今晚上不过搞了点事,竟能碰上这样的好事,昭睿帝心中的激动之情实在难以言说,若是还有下次,他……咳咳,他肯定不敢了,生气的莜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莜莜方才的做法,也的确是吓到他了。
  不过,既然莜莜答应要嫁给他,往后,这样的手段,他兴许也用不上了吧。
  这般想着,昭睿帝的嘴角边止不住又上扬了几度。
  云莜见状,忍不住往他头上泼了盆冷水。
  “你莫要过度解读我的话。我只是想说,我未来的丈夫定要身强体健。似你这等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的人,我是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莜莜……”
  听到云莜的话,昭睿帝头上那对无形的犬耳瞬间耷拉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然而云莜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昭睿帝一面装可怜,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莜的表情,他见云莜这回是当真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这才收起了那副可怜之态。
  只见他对着云莜狠狠点了点头,在云莜面前深刻检讨了一番自己的错误,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再犯的决心,又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强身健体的计划对云莜透露了一二。
  最后,话题拐着拐着,不知怎么就拐到两人手中的姜茶上。
  方才姜茶是用滚水冲出来的,此时,过了一小会儿,姜茶已变得不那么烫嘴了,正好可以入口。
  昭睿帝一脸殷勤地将自己手中的姜茶喂到云莜嘴边,诱哄道:“莜莜,来,趁着姜茶还算热乎,快把它喝下去吧。”
  昭睿帝算盘打得极好,一人手中拿着杯姜茶,若是他的姜茶喂给云莜喝了,他不就能享受到来自云莜的投喂了吗?
  可惜云莜没让他如愿。她一眼就看出了昭睿帝的那点子小心思,偏过头道:“你自己喝自己的吧。”
  一杯辛辣的姜茶下肚,肠胃里总算是暖和了许多。
  云莜放下手中的白釉桃花杯,对昭睿帝道:“别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话,就是原谅你了。我这心中的气,没那么容易消。再者,上回咱们才说过,若是你再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便要罚你一个月不能见我。这项惩罚,现在也该兑现了。”
  她对着昭睿帝嫣然一笑:“明日一早,我就出宫。记住,往后的一个月,你不能来找我。”
  说着,云莜起身欲走。
  大晚上的,她赶来坤泽宫已是一件极为逾矩的事,可万万不能再在这里留宿了,否则,只怕会落下话柄来。
  “莜莜,你不能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出去,会冻着。”说着,对底下人吩咐道:“快去为莜莜寻一身合身的衣裳来。”
  然而坤泽宫中,哪里有适合云莜穿的衣裳?
  也唯有先皇后当初留下的衣裳,云莜还能上身。
  可能够被昭睿帝留在身边儿的旧衣,都是他用来怀念先皇后的,无比珍贵,哪里能够拿来给云莜穿?
  虽然昭睿帝口口声声说云莜就是先皇后还魂,可他心中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又有谁能说得准?万一康公公提议将先皇后旧衣送来给云莜应急,却被昭睿帝一口拒绝了,到时候,场面岂不尴尬?
  更何况,云莜自己也不一定乐意啊,现任穿着前任的衣裳,怎么想都十分别扭吧。
  康公公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回禀皇上,坤泽宫中并无适合云小姐穿的衣裳,不若把您新做的、还未上身的狐裘大衣取来,赐给云小姐?”
  昭睿帝摇了摇头:“莜莜还是闺阁女郎,这样不妥。朕宫中不是还收着几件先皇后曾穿过的袄袍吗?你去取来,让莜莜暂时穿一穿。”
  这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他说的时候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云莜一时不知自己该为昭睿帝看重自己、愿意将先皇后的衣裳借给自己穿而高兴,还是该为他这个提议而心塞。
  正欲开口婉拒,却听昭睿帝道:“只是用先皇后的衣裳应个急罢了,莫要多想。在我心中,你与先皇后同样重要。我珍视与先皇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同样也感激上苍把你送到了我的跟前……过去与现在,我看的清明。莜莜,我狂热地恋着你。”
  可以,这很昭睿帝,不放弃任何一个向云莜表白的机会。
  “莜莜,不要拒绝先皇后的衣裳,好吗?你尽可以把她的衣裳当成普通的衣服。我之所以会提议让你穿她的衣裳,并没有别的意思——现在只有她的衣裳合适。”
  康公公起初还有些担心,昭睿帝会不会再度惹恼云莜。
  听昭睿帝把话说得这般敞亮,他反而不担心了。
  康公公看向云莜,果不其然,在片刻的犹豫过后,云莜答应了昭睿帝的提议。
  片刻后,康公公与徒弟小钱子等人捧着几套衣裳,来到了云莜与昭睿帝的跟前。
  其中一套,是雨过天青色交领袄袍,花纹虽不多,却有一种雅致的味道;第二套是月白琵琶襟绣花鸟纹袄袍,一朵朵梅花傲然怒放,娇艳至极,透着股勃勃生机;最后一身,是红黑相间的立领袄袍,这套袄袍的风格与另外两套可谓大相径庭,与大夏战袍的款式有点儿类似,按理来说,深宫贵妇不会偏好这种款式的衣裳,但思及先皇后将门虎女出身,一切似乎又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不知怎么,在这一刻,云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先皇后率领一众命妇在城门之前为昭睿帝与大军送行的场景。
  她的手伸向了最后这一套衣裳。
  昭睿帝见状,眸光亮了亮,唇边带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就知道,纵使莜莜忘记了过去的记忆,但在面对一些旧物之时,仍会有些触动。
  正如她一眼便从这三套衣裳中,选出了对于她来说寓意最为特殊的一套。
  ……
  任性的后果,便是云莜第二日起来,哑了嗓子。
  昭睿帝在得知云莜寒气入体的消息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以身相替。
  朝廷中,云相看昭睿帝的眼神,简直可用森然可怖来形容。
  按照二人的约定,云莜本该在五日前归家,可因着他的缘故,却是硬生生又脱了几日。
  若是没有云莜生病这么一遭事,昭睿帝定会十分得意。
  能够从未来岳父手中抢走云莜、把她留在宫中,也是他的本事不是?
  可云莜着了凉,且这一切还是因昭睿帝而起,昭睿帝心中自然倍感煎熬。
  昭睿帝只一心想着把朝堂上的事给处理完,好赶紧会居安宫看一看云莜的病情。
  然而,云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对于昭睿帝那些含糊其辞的说法,他压根儿就不买账。
  下了朝,他直接堵在了昭睿帝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何时才能让微臣的女儿归家?微臣的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恐怕做不来这伺候人的活计,连着伺候了皇上一个月,还没将皇上的病给伺候好,可见微臣的女儿实在资质驽钝、不堪大用。还请皇上放微臣的女儿归家,另寻高明吧!”
第59章 第 59 章
  ◎离宫◎
  面对云相坚决的态度, 昭睿帝没法子,只好将云莜不慎染了风寒的消息告知了云相。
  云相一听女儿入宫没把昭睿帝的病给照顾好, 反倒把自己弄病了, 顿时愈发恼怒。
  昭睿帝见状,想到云莜这病是怎么来的,也有些心虚, 赶忙安抚道:“朕知道云爱卿思念莜莜,只是眼下莜莜病了, 当以她的身子为要。宫中太医云集,正好可以日日为莜莜问诊。待莜莜养好了病,朕自会放她出宫与爱卿团聚。”
  云相虽对昭睿帝生出了些许不满之情,但不会拿女儿的安危开玩笑。
  他听昭睿帝说得也还在理, 终于松了口:“希望皇上能说到做到。”
  顿了顿, 又道:“微臣这闺女,自幼便胆小得很, 如今虽说胆子比从前大些,但她病着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外头, 心中不知有多惶恐无助。还望皇上看在莜莜为您侍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对她多加关照。”
  “这是自然,爱卿放心,莜莜的事, 就是朕的事。朕心悦莜莜, 自会好生照顾莜莜。”
  昭睿帝向云相郑重承诺道。
  然而云相却是摇了摇头,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昭睿帝:“非是微臣有意要质疑您……只是,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谈何照顾莜莜?”
  若是在朝中大事上, 昭睿帝向云相做出这样的承诺, 云相一颗心立时便能安下大半来。
  只是涉及到私人之事,云相对昭睿帝还当真不放心。
  在他眼中,昭睿帝的自理能力是极低的,没见先皇后过世的这些年,他都把日子过程什么样儿了么?
  昭睿帝也曾被云莜用这般不信任的眼神看过,当时他并未觉得什么,可如今,被未来的老丈人质疑不能照顾好他的妻子,他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母后近些日子在万寿宫中礼佛,极少外出,云爱卿若是不放心莜莜的病情,可入宫探病。想来莜莜见了云爱卿,心情会更好,于养病是极为有利的。”
  昭睿帝想着,他这回得在云相面前好生表现一番才是,也好让云相放心地将云莜交给他。
  可惜,他想得很美好,云莜却压根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云莜养病的前两日,以“一月惩罚之期”为由,压根儿不肯见昭睿帝。
  昭睿帝只能站在居安宫外,看着秋棠将药端进端出,而后趁着四下无人之时,悄悄向秋棠询问云莜的病情。
  明明是在皇宫之中,他却像是在做贼一般。
  没法子,这回云莜是当真恼了他了,倘若他再高调地向伺候云莜的下人打探云莜的消息,惊动了云莜,回头云莜再对身边儿的下人们下个禁口令,他可怎么办?
  如今,云莜虽不肯见昭睿帝,好歹并未阻止昭睿帝向她身边儿的下人打探她的情况。
  秋棠见了昭睿帝这般模样,也颇觉好笑,堂堂帝王,沦落至此,倒也有几分可怜。
  只是,她想到昭睿帝做的那些事,又觉得昭睿帝受这惩罚是活该。
  “小姐咳疾并不严重,这回会病得这般严重,泰半是累出来的。”秋棠将空了的药碗放至另一侧,对昭睿帝道:“皇上您莫要以为侍疾是一件轻松的活计,云小姐每日要为您试药、研究菜谱给您滋补,想着法子哄您开心,得了闲还为您抄佛经祈福、为您缝制香囊。您每每病情加重,最着急的就是小姐,有时她甚至会半夜从梦中惊醒……这些,小姐都未曾对您说过,可奴婢们都看在眼里。”
  秋棠抿了抿唇,不满地道:“皇上您利用小姐对您的关心,让小姐在宫中多留了几日,您一定很得意吧?可要奴婢说,您实在是太过分了!您一点儿也不尊重小姐一个多月以来的努力成果!您也不曾考虑过小姐的感受!”
  昭睿帝未料到,竟会从云莜身边儿伺候的宫女口中听到这么多的内情。
  他心中原有五六分的愧疚,如今成了七八分。
  昭睿帝身边儿的一名小太监还从未见过宫中有人敢对昭睿帝这般不客气的,当即便要出面将秋棠呵斥一番,给她安上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才说了一两句,就被昭睿帝给拦下了。
  他叹了口气,道:“秋棠并未说错什么,朕如何能罚她?”听着秋棠的控诉,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更何况,秋棠会这般义愤填膺,说白了也是一心为主。
  他若是由着身边儿人呵斥了秋棠,往后还有谁敢在他面前对他说这些话?还有谁敢为了云莜出头?
  昭睿帝正是要让宫中的下人们都知道,云莜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这重要,并不体现在他平日里对云莜多么温柔小意,也并不体现在他给了云莜多少赏赐。他愿意站在此处,由着为云莜鸣不平的秋棠数落他,便是一种很好的诠释。
  秋棠方才仗着一时冲动将那番话语说出口,也担心会被昭睿帝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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