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养成手册(清穿)——天行有道【完结】
时间:2023-09-12 14:38:40

  哦,是她忘了,皇帝自然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一顿鲥鱼宴吃得火药味十足,玥容看着皇帝碗里剩下大半的粳米饭,心里很怀疑史书记载有误,老康真能拉得十五石弓么?这根本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罢。
  娜仁倒是美美饱餐了一顿,这回她学乖了,没再继续逗留,道过谢便颐然离开——今天跟表哥见了面,还说了两句话,很可以向姑母交差了。
  玥容交代宫人收拾桌上残羹冷炙,便自顾自到净房洗漱,哪怕老康不来,这也是必经流程,闷了半个月,人都快发霉了,总得去掉一身浊气。
  等她浑身清爽地出来,就见老康也沐浴更衣毕,整个人跟刚拔出的水萝卜似的,白里透红。
  她不免笑道:“万岁爷手脚真快。”
  玄烨二话不说,压着她就滚到榻上去了。
  玥容觉得他今晚分外卖力,难道是真被气着了?那她日后可得多气气他。
  次日起来,玉墨看着自家主子红艳艳的嘴唇,打趣道:“都不用上口脂了。”
  玥容叹息,难怪都说男人跟禽兽没什么两样,发起狂来还带咬人的。
  幸亏她皮糙肉厚,疼倒是不怎么疼,只是有点丢脸,早知道她就咬回去了。
  玥容仍旧练她的字帖,皇后最近又犯了胃气疼,诸位太医想方设法疗治着,坤宁宫汤药气味经久不散,故而请安也是能免则免。
  以前佟贵妃心血来潮,也会把嫔妃召到她宫里开些无聊至极的谈话,甭管人家乐不乐意,但今日显然没空。
  听说佟贵妃专门做了一桌鲥鱼宴要请皇帝过去品尝呢,还有上好的海参鹿茸熊掌当配菜,她是真不怕把老康补得流鼻血。
  可惜老康婉拒了,直言鲥鱼已经吃腻,请她内部消化。佟贵妃盼星星盼月月,盼来的只是一句皇帝有要务在身,气得连桌子都给砸了。
  宫中纷传贵妃娘娘画虎不成反类犬,这回可真成东施效颦了。
第11章 截胡
  玥容才懒得管佟贵妃是否真摔了桌子,这气撒的根本与她不相干,有本事到乾清宫门前骂去呀?又不是她拦着老康不去赴宴的。
  她只可惜那几条鲥鱼,好好的扔了纯属糟蹋粮食,还不如打赏给下人呢——也难怪佟贵妃不得民心。在她宫里当差不但要受气,还得不着好处,若非宫里规矩严整,怕是都赶着跳槽去了。
  玥容忙于正业,待将那几篇贺诗抄好后,又送到坤宁宫给钮祜禄氏过目。说是诗,其实更像是赋,洋洋洒洒一大篇,全是歌功颂德之语,抄得她手腕都僵了,胳膊上也贴了块膏药。
  钮祜禄氏因在病中,还戴着抹额,偏那式样奇怪,窄窄的一条黄带子,又异常凸起,仿佛加了铁丝固定,玥容看得目不转睛。
  钮祜禄氏也觉得了,咦道:“你盯着本宫做什么?”
  玥容笑道:“娘娘这额发上的一圈,猛一看倒像孙悟空的紧箍咒呢。”
  言毕才觉得有些失礼,赶紧低眉垂目表示抱歉。
  钮祜禄氏倒不讨厌她这种有话直说的个性,还特意与她解释,“你再看看。”
  用手指拨开了点缝隙让她细瞧。
  玥容才发现那是艾草制成的长条,用来提神醒脑的,讶道:“娘娘头风病又犯了?”
  那她还拿这些费精神的玩意打搅,她真该死!
  钮祜禄氏摆手,“无妨,这病总不见好,成日躺着也闷闷的。”
  因向玥容指点,哪几处尚需要修改,笔锋太飘逸了些,可以再斟酌斟酌。
  她出身大族,精通文翰,读书识字自不在话下。只玥容不曾想到钮祜禄氏对老康的性情也这样了解——相比起儿子孙子,雍正内敛克制,乾隆好大喜功,老康则好似二者的折中,虽然也乐意旁人将他比作尧舜,太浮夸当然也不行。
  玥容虚心受教,“还是娘娘慧智。”
  钮祜禄氏自嘲道:“什么慧智,不过是琢磨得久罢了。”
  她跟旁人不同,很早她就知道自己是要进宫的,彼时阿玛刚刚过身,一家子风雨飘摇,全部的指望都在她身上,她自然得多看多学,好好品悟万岁爷的性情,以期求得一处容身之地。
  但是天不假年,纵有雄心,也只能慢慢化作一抔黄土。
  玥容道:“娘娘当真不要出席颁金节吗?”
  她比钮祜禄氏还了解对方身子,不出意外的话,钮祜禄氏撑不过半年——因为历史上的孝昭仁皇后就只活了那么久。
  可以想见,她跟老康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钮祜禄氏轻轻摇头,“不必了。”
  她不希望最后留在皇上心目中的是这副枯朽衰败的容貌,她虽不敢与元后比肩,指望他夜以继日怀念自己,但,至少当他偶然想念起她时,是她年轻康健的模样。
  钮祜禄氏苍白的眼眸透出些微亮光来。
  玥容没再多说,服侍她喝完药便离开了。
  到了十月十三那日,众王公大臣与内外命妇齐聚一堂,嫔妃们亦早早来乾清宫赶场子。
  玥容穿得鲜亮,不过是有尺度的鲜亮,她容貌本就偏于清冷,上了妆也只是冷艳,一身翠绿如盖的旗装,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八爪菊,当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娜仁很是羡慕地摸着她的衣裳,“也只有姐姐敢穿这样苍郁的绿色。”
  她自己肌肤偏黑,再被冷色调的布料一衬,愈显得黑不溜秋了,青蓝紫之类皆不敢穿。
  玥容道:“不如试试橘红粉红。”
  娜仁朝她吐舌,“姐姐誑我呢,粉色更挑人。”
  “你年轻,即使往老气里打扮,也只有更显老气,何不大大方方显出本色来,黑一点怕什么?宫里弱柳扶风的嫔妃多了去呢,像你这样还更健康呢。”玥容说着就让玉烟去取一匹粉红绸缎来比比,看着果然不错。
  娜仁的五官不够出挑,肌肤也略显粗粝,但是眉眼生得好,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动人,嘴角两个梨涡跟带钩子似的。
  身材也好,肩宽腰细大长腿,多漂亮啊。
  可惜老康不懂审美,白白错过了一个超模料子。玥容只恨自己不是男子,否则怎么也得把娜仁供起来。
  两人就在乾清宫旁的暖阁里躲着换完了衣裳,还对着镜子照了照全身,玥容忽然想起那个粉色娇嫩的梗来,不自觉地偷笑了笑。
  娜仁就怀疑她恶作剧呢,硬逼着她吐露实话,玥容不得已,只得将玉烟玉墨叫来佐证,两人众口一词,都说娜仁这样穿很好。
  娜仁方才服气,美滋滋地出去炫耀了——得让太后姑母好好瞧瞧呢。
  彼时堂中已经张灯结彩,觥筹交错。而玥容也有幸见到传说中的几位阿哥。
  彼时的九龙才只出生了三分之一呢,只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和一个那拉贵人所生的万黼,因为年纪小又体弱多病,那拉贵人没敢带他出来见客,略站了站就回去了。
  玥容便细细端详起硕果仅存的三龙,都是奶团子一般的模样,气质倒是各有千秋。太子胤礽此时还不到四岁,面貌俊秀,小小年纪就有合乎身份的沉静,据说仁孝皇后崩逝,他是老康亲自带大的,自然爱之深责之切,这不打算过了年就给太子开蒙呢。
  大阿哥乃惠嫔所出,虽然也才五六岁,身量明显要壮得多,正不服气地看着在他前头的太子接受文武百官朝拜——三岁看老,难怪两兄弟日后会水火不容。
  三阿哥比起兄长们就略显平平无奇,看上去还有种朴实无华感,任谁都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可是谁知道呢,兴许荣嫔就是故意这么教导他的,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呵。
  玥容正看得起劲,忽然感觉一道凉凉视线落在自个儿身上,抬头瞧见,却见是举着酒杯似笑非笑的老康。
  仿佛不解她为何如此留意几个孩子。
  倒像她羡慕嫉妒恨一般。
  玥容恼火地转过脸去,当她多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呀,她才懒得掺和九龙夺嫡呢,真要是能捞个太后做做倒又罢了,偏偏老康还这样高寿,想等他两腿一蹬,不知得到猴年马月——还是安心当个狐假虎威的宠妃就够了。
  酒过三巡,宾客们也有了些醉态,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不胜酒力,便借口乏倦先行告退了,皇太后也紧随其后。她能当上先帝皇后全仗着太皇太后之力,虽然不及太皇太后那样明智,可她最大的优点便是安乐自足,这些年侍奉太皇太后勤勤恳恳,从无违拗,故而婆媳间相处十分融洽。
  佟贵妃烦透了两个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她的姑姑孝康章皇后在康熙二年便因病逝世,在宫中成为一桩谜案,佟贵妃很怀疑是那两人做的手脚,不就是怕佟家挡了路么?好给博尔济吉特氏腾位置,幸而表哥没叫这些个贪得无厌的得逞。
  佟贵妃假惺惺挽留了几句,便无比顺心看着两位长辈离开。
  接下来该轮到她表现了,她费心操持颁金节事宜,可不只是为了图个好名声的。无独有偶,她也准备了一篇贺文,要当场念给堂上的人听,自然啦,頌圣之语虽有,更多还得表现自己对表哥的思慕,如此,表哥今晚说什么都得去承乾宫歇息。
  她掂了掂袖中那篇经过润色的文稿,清清喉咙,正要开口,忽然感觉一只胳膊轻轻越过自己,笔直地走上前去。
  玥容双目湛湛,嘴角噙笑,并不理会面若寒霜的佟佳氏,而是响亮地说道,“万岁爷,臣妾准备了一篇诗赋,不知您可有兴趣聆听?”
  众人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安嫔莫不是疯了?
  她竟敢截佟贵妃的胡?
第12章 勾心
  宜嫔悄悄扯了扯惠嫔衣袖,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就连素来温厚的端嫔敬嫔都有些快意,今日之事,无论是佟贵妃丢脸或是安嫔出丑,都碍不着她们什么。佟贵妃仗着家世,甫一入宫就空降高位,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宫里仇恨她的可比爱戴她的更多,至于安嫔,她既然敢撕破脸,自然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佟贵妃见在场没一个帮她张口的,暗暗恼火,几时安嫔的气焰竟能宾服其他嫔妃了,还想跟她分庭抗礼?
  少不得亲自出面,她肃着脸儿,要笑不笑地拦住玥容,“安嫔妹妹,你怕是忘了规矩吧?”
  岂有她一个嫔抢在贵妃头里的道理!
  玥容表情无辜得像从雪地里捞出来似的,“娘娘所指何意?嫔妾听不明白。”
  你还装傻!若非大庭广众下,她真想狠狠抽玥容一个耳光。佟贵妃压低声音,向她露出袖里的草稿,“你当真不懂?”
  玥容恍然,这位也要献诗呀,立刻浓浓堆出一脸笑,“不碍事的,等我念过,娘娘可以再念。”
  反正又没找同一个枪手,还怕穿帮不成。
  说完也不顾佟贵妃铁青面容,雀跃着上前去了。
  康熙听着她那百灵鸟般的嗓子朗诵完一整篇枯燥无味的赋文,心思完全不在夸夸其谈上,就觉得安嫔果然是用了心的,瞧她熟极而流跟唱歌似的,多好听呀!
  他不免带了些笑,“是你自己写的?”
  玥容羞答答地摇头,“臣妾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代为呈交。”
  所以她并非有意与佟贵妃争锋,而是尊卑体统在那儿,贵妃也不能越过皇后罢了。
  玄烨翻开瞧了瞧,工工整整,的确是她的笔迹,与那日花厅所见并无不同。难怪这阵子闭门不出,原是下了苦功。
  遂龙心大悦,“赏!”
  玥容捧过梁九功递来的锦盒——这位御前大总管此时待她倒是热切多了,眼里的诚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果然宫里趋炎附势才是真理。
  玥容谢了恩,又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虽在病中,可是也时刻挂念着万岁爷,愿万岁爷龙体康健,长乐无忧。”
  玄烨感慨,“自然,朕也有数日不曾去看望皇后,梁九功,传旨下去,晚宴后摆驾坤宁宫。”
  玥容松口气,还好老康顺着台阶下,他若是拒绝了,自己倒不知怎么办好——尽管钮祜禄氏再三表示愿意清净,可身为妻子,哪有不思念丈夫的?
  玥容也不想白欠个人情,今日她虽是奉命献诗,可到底出风头的还是她,这份功劳也会刻在她名上。
  照着习俗给老康敬了杯酒,各自一饮而尽,玥容方才兴高采烈回到原位,又对着佟佳氏道:“贵妃娘娘,接下来该轮到您了。”
  好似她只做了个暖场一般。
  佟贵妃未免冷笑,你能拿出那么好的诗篇,叫人如何压得过去?这抛砖引玉,也得引出的真是玉才行,否则就成了自取其辱。
  她将袖中字纸揉成一团,不着痕迹道:“算了罢。”
  偏皇帝耳力惊人,“贵妃也作了诗?”
  佟贵妃忙道:“安妹妹同臣妾说笑呢,臣妾哪里懂得这些。”
  玥容快人快语,“可妾记得您分明有礼物送给皇上。”
  死丫头不说话会死吗?佟贵妃赶紧描补,“臣妾订了一尊赤金菩萨像,保佑我大清风调雨顺,岁岁安康,只是路上耽搁了些时候,未及送来。”
  玄烨笑得十足狡黠,“无妨,朕等得起。”
  佟家这些年贪墨的银两也不少了,只让他们稍微出点血,老康自觉十分厚道。
  佟贵妃一口气堵在心口险些没下来,跟贺文比起,这笔礼可太贵重了!要送给皇帝,还供镇宅之用,这佛像少说得有半人高吧?没有千两黄金恐怕拿不下来。
  可她本来不必如此破费的,都怪安嫔赶鸭子上架!
  玥容没理会贵妃幽怨的目光,自顾自回座位上去了,娜仁欣赏不来诗赋的妙处,正半托着脑袋打瞌睡呢。
  玥容轻轻将她推醒,才喝了酒,又积食,再一吹冷风,铁定得肚子疼。在宫里得宠还不是最要紧的,身体好才是王道呢。
  宴会散后,玄烨果然去了坤宁宫,虽未留宿,却也说了好一会子体己话,宫人们都说钮祜禄氏的气色好了不少。
  而玥容也得了皇后给的赏赐,一匣子颜色各异的贵重宝石。玥容就觉得钮祜禄氏真是个妙人,怕送的首饰样式不讨喜,干脆把原料给她,让她自己订做——太善解人意了。
  玥容看太多使不完,索性分了些到各宫,帮皇后广施仁德,承乾宫就免了,佟家什么好东西没有,哪稀罕这个。
  拿人手短,惠嫔等人也不好再嘴她,不过还是挺佩服的,又有些隐约的嫉妒,这安嫔几时跟皇后搭上线了?还叫皇后帮她争宠?
  宜嫔道:“姐姐还记得么?早两年这安嫔还闷声不响的,万岁爷多瞧她一眼她都打哆嗦,如今竟像变了个人般。”
  惠嫔道:“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呢。”
  谁知道安嫔有这份心胸,连佟贵妃都顶撞起来,要么是想取而代之,要么便是齐头并进——贵妃位上原可以有两个,如今佟家占去了一个,那一个会给谁?
  须知如惠嫔这般有所生养的嫔御,也只敢肖想一下妃位,安嫔倒是高瞻远瞩,奔着吃成个大胖子去了。
  “谁叫人家运气好?”宜嫔凤眼斜飞,吃醋的样子都分外妩媚,“偏偏就跟皇后投缘,咱们这些人反而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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