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送到后,你先回去。”
连裕的军服穿在云拥川身上有点紧,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混进地牢,因为他的军衔,在他成为向导后就被取消了。
星际不允许向导上战场,也就更不允许有军衔向导的出现。
这就是为什么云拥川要穿上连裕的军服外套,他需要靠着这层“皮”混入其中。
他的预判没有错,那辆军用车停在了郊外的军部郊外门口。
为了不引起注意,连裕将车开走,直到下一个路口才重新掉头回来。
等他们的车停在监狱门口处,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扶着方向盘的连裕总觉得有些不安,他转过头望向后座准备起身下车的云拥川,“少将,要不我陪你去吧?”
一只脚已经跨出车外的云拥川侧过脸,看向他,目光笃定。
“连裕,我虽然变成了向导,但是因祸得福,精神力在前段时间就冲破到了3S,你觉得里面谁能够伤到我?”
他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流光。
“能私自与军部对接,将向导送到这里来,我到是要看看,塔里的人究竟目中无人到了什么地步。”
听他这么说,连裕只好说了声注意安全,然后驱车离开了。
而淡定自若成功走进军部监狱大门的云拥川,在和一名狱警打探清楚消息后,便将人放倒,沿着隐蔽的台阶,走下了地牢。
......
地下一直三层的地牢空无一人,静谧地不太像话。
空荡的牢房中血迹明明都还没有干透,但人影却不知所踪,这一切太过反常,更让云拥川觉得奇怪。
刚刚那一名狱警只是告诉他今天有名哨兵进入了成年期,发生了信息素泄露的事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些不知所踪的哨兵很有可能已经被转移走,接受向导的精神治疗。
为了不被发现,云拥川并不打算出现在那些向导面前。
一无所获的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身上有些拘谨的军服,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后,原本打算就走的人,不知怎么地,鬼使神差地踏入了一间铁门敞开的牢房中。
借着手里打火机微弱的光,他在那墙上看见留在上面密密麻麻,乱七八糟中又带着些一定规律的手掌印。
他将自己的手掌贴合在了上面。
很明显,墙上尚且完整的血手印比自己整整小了一整圈。
云拥川意识到,这是个女人的手。
地牢中会出现女哨兵并不稀奇。
之所以引起云拥川注意的是,墙上那些血手印下,好像掩盖了什么。
就在他凑近几分想要看清的时候,走廊上传来的交谈声让他熄灭了手里的打火机,只好闪身离开这里,将身子隐匿在了黑暗中。
走廊上出现了两道人影。
“啧,那个女哨兵真他娘有够难搞的。”
“怎么了,她不是已经被关到最下面了吗?难道又出什么事了?我听说她可是搞死一个预审员才进来的。”
“嘘,你小声点。这件事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哎呀哥,你就告诉我呗,我保证一定管好嘴巴,一个字也不多说!”
随着稀稀拉拉锁门的声音响起,那个声音才又开了口。
“那个女哨兵,是被圣塔的警卫逮捕回来的。”
在另一个声音说了,“这有什么,不就是正常操作吗。哥,你到底说不说啊。”
“急什么,我这不还没说完嘛。”
将铁门锁好后,两人的身影来到了祝屿所在的牢房门口处,声音低了几分,“她啊,可是在没有逮捕令的情况下,由国会上面的人直接下的命令逮捕的。”
“甚至还没有接受审议团的审判就被关到这里了。”
一道风突然刮过,两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说了声奇怪怎么会刮大风后,便陷入了沉默,不敢再多少一个字。
刮起那阵风的正是从两人身旁溜走的云拥川。
两人之间的谈话让他愈发的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竟然国会都出手了,那他就更加要去看看,被关在最下方地牢里的那个女哨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被打了抑制剂的祝屿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侧方之前烫的吓人的地方,却意外地,没再传来任何不正常的温度。
就好像是她之前的错觉一般。
但却在站起来从对面墙上的一面小镜子中看见自己脸上佩戴者一个黑色的东西。
不像是之前带过的呼吸罩。
它的构造有些奇怪和特殊。
整体向外凸起,由几根金属纵横排列构成,中间的缝隙很大,就像是特意要防止嘴部的动作,牢牢地将整个唇部及下巴的位置框在了这个东西里面。
她有些烦躁地拽动着被铁链锁住的手,想要把这个东西取下。
尝试几次未果后,心中愈发狂躁,等她好不容易触碰到自己脸颊便上的两条黑色皮质带子时,却被上面的机关给电晕。
然后再次醒来,又再次电晕。
反复经历了十来次,她才歇了心思。
而原本被抑制剂暂且缓解控制住的腺体,此时经由电击,竟然隐隐有了再次复苏的迹象。
一股浪潮席卷祝屿全身。
这陌生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坐在了屋中的小床上。
牢中右侧墙体的三米高处有一个插着几根钢铁的小窗口,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了祝屿身上。
只见她有些虚弱地斜斜依靠在墙体上,黑色丝缎般光滑柔软的长发自然地披落在身后,发尾还沾了不少暗红之色。
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在月光下透出淡淡的粉色,呼吸微沉,半阖着眸子上长睫微微抖动。
身体中叫嚣的奇怪渴望,让她止不住地有些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只离岸缺水的鱼,身体就快要燃烧起来。
迟迟没有得到舒缓的结合热让她胸口处袭来了密密麻麻的痛楚,她的脸庞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无助而破碎。
可她的眼中却不是凄绝之色,反而是翻滚着如同黑云般的狠厉。
她不愿就此屈服!
祝屿的信息素已经彻底将整层地牢包裹,就连角落也没有放过。
甚至还有爬出楼梯口,往外攀爬的趋势。
等云拥川拾阶而下来到她坐在的楼层的那一瞬间。
他身体中的向导素就被空中浓烈的信息素入侵。
还没几步,云拥川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隐约有些不太对劲。
他停下脚步,呼吸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冰冷堕落气息,原本他以为这只是地牢里的气息,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在这抹浓郁极富攻击力的气息中,他嗅到了其中夹杂着坟土幽暗气息的玫瑰味。
这让他的腺体迅速灼烧了起来。
云拥川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腺体,企图让手掌的凉意让它冷却下来。
但是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多的信息素注入了他的体内,充斥满他的腺体,隐约在尝试勾起他的向导素。
云拥川知道腺体的灼热意味着什么。
他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每次都是依靠着抑制剂然后泡冷水澡硬撑过来的。
可是今天,他没有带抑制剂。
并且,他变成了向导,那个结合热只能依靠与哨兵结合才能度过的向导。
该死。
倚靠在墙壁上捂着胸口调整呼吸同心跳的云拥川咒骂了一声,他低垂的睫毛在月色的银辉下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他眼角有一道凌冽的寒光,如同匕首一般。
他带着有些急喘的呼吸,看向了拿处被锁上的牢房。
眼中情绪几经变化,最终还是挪动了脚步,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来都来了,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随着距离越近,他鼻腔中的玫瑰味愈发浓烈,除了这个味道,似乎还有不少血的味道。
这一段路上,他的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就连外头忽然下起的沙沙雨声,都清晰可听。
这是祝屿的信息素在悄无声息地诱导着他,故意让他放松警戒,好趁虚而入,然后占据他所有的理智,将人狠狠拽入深渊。
似乎是这道信息素太过霸道,云拥川的呼吸越来灼热,他的眼下的那枚痣甚至都被染上了些许红潮,整个人妖艳无比,哪还有半点从前清冷的模样。
他站在了牢房的门口,与里面的人仅有一道铁栏杆门之隔。
里头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过脸掀起眸子扫向了他。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被铁链紧锁扣住,带着止咬器的女人。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让两个人向来平稳有力的心,莫名地漏了一拍。
随后便是一阵狂跳。
噗通噗通噗通。
快速跳动的心脏似乎就要卷走身体里沸腾翻滚的血液。
大脑中席卷而过的酥麻感,让云拥川浑身犹如被大火烧撩过一般,身体瞬时滚烫起来。
他的向导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和空气里幽暗冰冷堕落的玫瑰味纠缠在了一起。
空中又多了一些冰雪清透干净的气息。
祝屿站了起来,她拖着长长的锁链走到了门口,伸出手指透出了栏杆,拂过眼前带给她身体奇怪感觉男人的颈脖,描绘着他肌肤的纹理,随着男人喉间吞咽的动作,却是扯住人的领口将人拽到了面前。
她的声音没有寻常女孩的甜美,而是同她的信息素一样,冰冷,幽暗,还带着些许沙哑,像是一条盘踞于黑暗中的毒蛇。
“你是谁!”
云拥川望她那张脸,恍惚了几秒。
随后才反应过来,有些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对方身手散发出的信息素。
躲在镜片后的一双眼,炽热而疯狂。
他伸出手,反向握着祝屿的手掌,随后伺机撑开祝屿的手掌,同她十指紧扣抵在了冰冷的栏杆上。
看起来像极了他把祝屿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了对方的耳畔。
“你进入成年期了,哨兵。”
随后他的手钻入了栏杆,环住了祝屿的腰,他微勾起唇,眼眸深邃又认真。
似乎是看出来对方的挣扎,他松开自己环住对方的手,在黑暗中摩挲着指尖还留有的余温同柔软,嗓音便得又轻又哑,像是揉碎了天边卷着的云。
“你好像很困扰止咬器。”
祝屿看着云拥川,似乎在分辨他话语中的真假。
落进来的月光给他渡了一层银边,目光看起来既直白又坦荡。
只有云拥川才知道,他现在究竟有多么的失态,几乎就是在之前两人视线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完了。
向来自诩清高的人,竟然沦陷在了一个刚迎来成年期的女孩身上。
也许有些龌龊与羞耻的罪恶感,可现在他就想趁机而入。
霸占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明白成年期是什么但又格外聪明警惕的女哨兵。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眼前的女孩发现出自己的任何异样,否则一切就会落空。
云拥川像是个耐心极好的猎人,等待着猎物一步一步落入自己的群套,随后才缓缓而来收取自己胜利的果实。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是他自己。
“止咬器?”
祝屿看着眼前整理自己的衣服的男人,随后伸出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点了点佩戴在自己脸上得东西。
“你是在说这个吗?”
没想到她连止咬器都不知道,云拥川眼底又更深了几分。
“对。”
祝屿轻轻看了他一眼,随后平淡地啊了一声,像是在回答他之前得问题。
然后扯了扯那两根会带来电击的带子,“它很烦,你能解决吗?”
云拥川的笑在祝屿耳边响起,轻轻痒痒的,就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无畏。
“可以。不过,你得让我进去才行。”
祝屿看了眼被锁上的大门,她耸了耸肩,很是随意,“我没钥匙。”
见她这般坦率地模样,云拥川地心脏又快了半拍。
他扯了扯让他呼吸有些不畅的领子,不小心地扯掉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他将扣子握在手心背在身后不让祝屿察觉。
低垂着眸子,暗中劝服自己,这样可不行啊,还要再耐心些。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他抬起头来,祝屿以为他刚刚再想办法,于是问道:“你想到办法了吗?”
云拥川看着对方眼中虽然被情/欲覆盖,但依旧保持着纯粹的清澈,身体有些战栗。
他的声音暗哑了几分,“有一个办法,可以恢复你的精神力,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祝屿没有什么不敢的,以前一个人挑翻一直上古巨龙的事情都做过了,她不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