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某个雨夜,这位老师的妻子出了交通事故,当时她可还怀着孕,一尸两命。”
“自此之后那位男老师一蹶不振,后来嘛,这位女士就趁虚而入了。两人有过一段甜蜜的日子,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连裕讲得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唇才继续。
“在那位男老师成为国会的议员后,渐渐查清了自己上一任妻子死亡的原因,原来正是出自那位女士的手笔,然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陷入了决裂的冰点。”
祝屿脑中接收完毕后,托着下巴看向连裕,“所以,他们决裂了吗?”
连裕左右摆动着食指,“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那位女士也就是依耶芙特,她的爷爷可是国会首相,怎么会让这种丑闻曝光,为了安抚住自己孙女的伴侣,老头子可谓是出了不少血。”
总而言之,就是个带着悲伤色彩的凄凉爱情故事。
算不上凄美,也算不上什么修得正果,基于活生生的人命之上的爱情怎么可能别称之为爱情。
只能是一个因个人情感而产生的扭曲的,一厢情愿的悲剧。
听完后,斯坦培克一针见血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位依耶芙特女士会同我们这等低级的公民发起进攻?”
连裕打了一个响指,双臂撑在餐桌台面上,“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
“很显然这位女,对自己伴侣的执念已经到了一个病态的地步,所以在发现自己的伴侣这段时间对一位女哨兵的关注度太过不寻常后,便开始犯病了。”
听他这么一讲,很多没搞清楚的事情突然就能够理清楚了。
“那位女哨兵就是小屿吧。”梁仞温润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深深,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所以垃圾星才会出现那一批四处打探她消息的人,所以才会查到我们的头上,然后在我们返回帝星的途中发起突袭。”
“你说得不错。”云拥川的声音幽幽响起,窗外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落进来,忽明忽暗地散落在他的身上。
“所以如何处理这件事,只能交给能牵制住首相的人了。”
他的视线移向梁仞与斯坦培克的身上,“你们做好准备,这次的袭击十有八九会被压下,顶多就是首相压着人和你们道歉。”
“这还是要梁老板重回自己本族后,才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毕竟,你们现在的身份与她天差地别。”
“怎么样,梁老板,考虑好了吗?”
在见到梁仞的第一面后,云拥川就亲自查了他的身份。
因而得知他是被逐出家门的贵族子弟,虽然这一族在帝星的势力并不强大,但却是历史最为悠久的名门望族。
不过,这几年来随着人丁的衰弱同无能,这个曾经一度辉煌过的钟灵毓秀之家,如今已经快被挤出了上层圈子。
这倒是梁仞重新回到族中,夺取掌权的好机会。
梁仞听他这么一问,便知道了对方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
他的眉眼虽然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柔和,但却染上了几分气势与凌厉。
“少将倒是提醒了我。”
“这个世道如今已经越来越弱肉强食,想要活下来,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看向连裕,“你明天有空送我一趟吗?”
因为上次塔中突发事件的处理不妥当,而在隔天被各个媒体争先恐后报道出虫族一事的连裕,已经被军开除,甚至军衔也被剥夺。
现在每天闲得很,爽快地应了声没问题。
随后餐桌上凝重的气氛才算到此结束。
祝屿擦擦嘴角,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给她准备晚餐的梁仞道:“我吃饱了。”
然后便离开了餐桌。
她甚至没来得及和云拥川说上一句话,只是和他微微颔首以表打了招呼。
她的脚步有些匆忙。
因为在城堡中乱窜一下午的黑魔法元素回来了,它还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个城堡的深处,有着一股带着与黑魔法元素有着强烈反应的东西。
那种散发着相同气息味道的未知东西,很有可能,会是还未被驯服的野生的黑魔法元素。
……
祝屿第一批治疗剂如期交给了前来收取货物的官方人员。
随后便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缘由搪塞过去塔中监守者的发来的问她什么时候返校的讯息。
云拥川还是同往常一样早出晚归,他这段时间好像很忙,总会在半夜时倒头睡在祝屿的房间里,也不做什么,只是单纯抱着她睡觉,然后天一亮在祝屿的额上留下轻轻一吻便又离开了。
他不想说,祝屿也不想问。
两人自从上次在温泉中发生了关系后没多久,他们就陷入了一种很微妙地想处状态之中。
谁也没有开口捅破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开口再提,就这么默默地享受着这一段短暂的温馨时光。
这也让祝屿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这个人也不是满脑子瑟瑟的人,他有着他的追求,也清楚自己的位置。
在别人面前或许是个无法企及靠近的一座雪山,但是在他面前却是一只哼哼唧唧喜欢黏着她的白毛巨型犬。
偶尔会在祝屿熟睡时将她弄醒,偶尔也会被祝屿欺负地发出细弱的抵抗声。
直到冬天来到,两人才好好地休息睡了一觉。
隔天精神气爽地互道了声早,看来彼此的收获都还不错。
闲下来后,两个人又不知不觉地黏在了一起。
甚至开始从厨房,书房,窗前留下他们曾经到访留下疯狂的痕迹。
他们逐渐熟悉了彼此,祝屿也愈发得心应手。
两人就这么轻松愉悦地度过了短暂的一个月假期,便又开始了塔中的学习生活。
这是祝屿自上次塔中遭遇遭袭后第一次返回塔中。
就塔里哨兵与向导们的反应看来,她似乎成了那种走到哪,别人的视线就会跟到哪的风云人物。
这让云拥川气得咬牙,恨不得在这些人面前标记了祝屿,告诉那些时不时同祝屿抛媚眼,假装摔倒在她面前的向导们,这个哨兵已经是他的了!
可惜,他现在成了向导,没有标记别人的能力,只有别人标记的份。
于是只好另寻他路,暗戳戳地开始搭配起两人每日的服装,鞋子,配饰,力求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却没想到,这一举动更是让那些已经拥有体会过哨兵身体力量的向导们更加疯狂。
好在祝屿的训练繁忙,每次都神出鬼没地,才没让他们真正地得逞。
不过,倒是让那些女向导们占到了不少好处。
谁让祝屿对女性向来都格外的宽容。
已经慢慢了解了她性格的云拥川不由得心生警惕。
怎么现在他还得开始防范与祝屿同性别的女性了!
一想到这些白天里的经历,他到了晚上,那些在祝屿看来像是不经意,实际上却是经过好几次彩排才确定的一举一动都自带风情的动作就愈发的大胆。
祝屿白天没想到自己白天被塔中的训练榨干后,晚上还要陪着花样百出爬进自己被窝的人胡闹。
一整天下来她几乎根本没有任何空闲的时间,因而便搁置了探寻城堡内那道熟悉气息的脚步。
这样的日子终于在夏天的到来时结束了。
祝屿要开始准备迎接毕业考核了。
按道理来说,她进入塔中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不应该会有资格能够参与这场毕业考核。
但是她的实力摆在那里,所有人有目共睹,因而她参加毕业考核的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又或是闲言碎语。
只是默默祈祷着,自己到时候能和她分到一组,可以抱个大腿,轻松混个毕业证然后无缝衔接到军部里。
在毕业考核开始之前,祝屿还有一件事需要完成。
那就是之前答应过云拥川的要求:陪他参加一个活动。
祝屿原本还以为是一个什么学术之类的小活动,却没想到,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由皇室举办的盛大的宴会。
第39章 绑架
皇室一年一度的晚宴就要开始了。
宴会举办的地址同往常一样, 选在了帝国皇宫的宴会厅。
晚宴当天,整个宴会厅灯火通明,原本空荡的平地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飞行器。
富丽堂皇的皇宫里, 极尽了奢华的一切。
走进这里, 丝毫感受不到任何为了生存而烦恼的问题, 有的皆是浪漫与庄严。
繁复的灯饰折射出冷冽的亮光,穿过宽敞铺就着红色地毯的长廊后, 一个镂空雕花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大门左右两侧站着衣着得体眉目清秀且精神抖擞的侍者们。
他们接过到访客人手中的邀请函, 确认无误后, 才将人带进了大门内。
大门后的风景与皇宫里那奢靡的气息全然不同。
繁密葱茏的翠竹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排在两侧,青葱的竹叶则在顶灯逐渐合拢, 形成一个圆拱形的屋顶,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尘嚣, 宁静悠远,令人不自觉地心神平静了下来。
穿过这片竹林后, 便能见到宴会厅。
宴会厅是一座标准的内庭式与围柱式院相结合的两三层复式院落。
前坪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小型的喷水池, 晶莹的水滴溅落在周围的玫瑰花下,在璀璨的灯光闪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祝屿同云拥川赶在人流高峰期之前就已经到达了内场。
云拥川知道祝屿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因而一路上尽量避免了与其他人进行不太必要的社交,将人带到一处偏僻的休息区后, 这才安心地重新回到厅中。
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他必须到场与这些宾客们寒暄。
这是他作为皇室一员的责任。
祝屿乐得清闲,在厅内流淌着的美妙乐符里,她坐在角落的阴影之中, 缓缓闭上了眼,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了扶手上, 手指跟着音乐的节拍轻声敲打。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察觉这里还有个人。
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她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淡的气息。
“你就是祝屿吧?”
随着她身旁沙发微微凹陷,一道犹如百灵鸟般的空灵声在祝屿的耳边响起。
祝屿这才懒懒地掀起眼帘,睨向了身旁的人。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看起来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女孩。
她的穿着一套银白色的吊带裙装,裙子是丝绸的质感,上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水钻,为她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华丽气质锦上添花。
耳坠上的珍珠流苏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有些摇晃。
祝屿默默地朝着边缘移动了几寸,却没想到身旁的那个女孩也随着移动。
看她这副样子只好出声问:“你是?”
女孩朝她伸出手,笑靥如花,“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云兰若,是云拥川同父异母的妹妹。”
祝屿并不是很想和她握手。
但见她不罢休的模样,只好伸出手,用指尖触碰了她一下,就当作两人已经握手了。
收回了手后,过来几秒她才补充说了一句“你好”。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叫作云兰若的女孩和云拥川的眉眼是有几分相似。
云兰若恍若没有看见她脸色冷然的神色,抱着她的手臂,小鸟依人地贴着她,随后眼中绽放着亮如星辰一般的光芒看着她。
“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哥那么一座大冰山会融化了。”
“嫂子,要是我也是向导的话,肯定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祝屿今天穿着一袭深紫色的晚装,勾勒出了她窈窕曼妙的身子。
那一头茂密卷曲的黑发只是简单慵懒地扎起,露出了耳朵上挂着的一对红宝石耳环,整个人看起来高贵纤柔。
而她身上常年带着的冷淡气息,更衬得她就像是幽谷中月下绽放的玫瑰,叫人想要采撷却又碍于幽谷的危险而无法接近。
她越是冷淡,越是让云兰若心里痒痒的。
不禁暗自感慨真是白白便宜自家兄长了。
祝屿对她的贴近有些抗拒,顾而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来。
恰好此时宴会开始了。
云兰若挽着她的手,一副亲昵之态,丝毫没有被她身上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所撼动,侧过头仰首道:“嫂子,宴会开始了,我带你去吧!”
说完不忘数落一番自己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