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久已是目瞪口呆,只是在他跪下去的那一刻,下意识喊了一声:“谈灼?”
芮蕤:“?”许长久跟他认识。
而且,这个名字还有点耳熟。
谈灼跪在地上,深呼吸几口,缓过神来,眼中瞬间盈满了怒火,猛地回头,看到了熟悉的人。
怒上加怒。
“芮蕤?!”
这个人还认识她。
许长久震惊地瞪着眼给她打着手势。
芮蕤这时才慢慢想起,眼前这个谈灼,好像是原主的某任前男友。
再接着就反应过来,这位应该是明天会出场的男嘉宾,并不是什么想对许长久不利的陌生人。
她不动声色收回了脚,真没想到,这次竟是她误判了。
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
那边的谈灼已经扶着树站起,忍着疼,隐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脏话:“你特么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踹人?还这么用力?!”
芮蕤对上谈灼充满质问的双眼,不露丝毫慌乱。
见她没有立即道歉,谈灼又阴沉着脸,再次发难:“芮蕤,你现在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芮蕤点点头,缓缓开口:“我这么用力踹你——”
“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
第24章
谈灼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他刚才好好跟许长久说着话, 芮蕤问都没问上来就踹,结果最后还倒打一耙?
“我说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芮蕤静静地说:“毕竟, 哪个好人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
谈灼:“???”
“那你怎么不说许长久?”
芮蕤看了他一眼:“许长久是过来追小野兔的, 怎么,你的别名叫小野兔?”
“……”谈灼一脸憋屈。
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芮蕤啊。
是那个恋爱脑上头的粘人缠人爱撒娇当初还说永远不离开他的芮蕤。
这样的芮蕤,竟然会踹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这么快?
就在这时, 身后亮起了手电筒的光, 还伴随着阵阵呼唤声, 看来是郑重带着人过来找了。
果然,他很快来到了跟前:“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 好好的在营地里待着。都能出来跑丢。”
再一看, 角落里还站着一个谈灼,一惊:“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谈灼冷声说:“郑导演, 我待的又不是精神病院,怎么,不能出来?”
语气与刚才芮蕤的问话如出一辙。
郑重听完只觉得头疼,也不知道谁得罪他了,说话还带刺的,只能嘟囔:“让你最后再好好享享福, 你还不乐意上了。”
“算了,都这么晚了,我马上把你送回酒店去。”
谈灼却对他的看轻皱了皱眉:“享福?郑导,我不是不能吃苦。”
拍电影的时候, 更艰苦的环境他也不是没待过。
郑重一瞧:“那行吧,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你自来,你就直接过来住帐篷吧。”
随后又看向许长久和芮蕤:“营地里的人还在等你们呢,本来也想出来找的,被我给拦下了,也赶快回去报平安。”
一行人回去。
谈灼动起来时,背上的感觉比刚才好些了,不过还是一阵隐痛,想到刚才芮蕤的倒打一耙,他冷哼一声。
郑重发现他脸色不对,神情也一变,紧张道:“你这是怎么了?出来的时候伤着了?”
粉丝不得撕了他。
谈灼看了看芮蕤,刚想开口说什么,又总觉得由自己说出口,好像是在打小报告,于是不屑地闭上了嘴。
身后的芮蕤主动承认:“是我踹的。”
郑重沉默了一下。
“哦,你踹的啊,那没事了。”
谈灼还等着他发火呢:“???”
郑重一脸淡定地解释:“你肯定是做了什么让她误解的事,小芮没事儿不会瞎动手。”
她确实会瞎动手。
她是直接上脚了啊!
但谈灼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沆瀣一气!
他不再说什么,冷着脸走到了前面。
在他转身那刻,郑重突然感觉手心里被人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管药膏。
再看旁边,是面色平静的芮蕤。
他又看了一眼憋着气走在前面的谈灼,明白了。
不过,居然随身带药膏……她平时都是随时准备踹人啊?
没有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动作。
芮蕤对于这位前男友刚才抓着许长久的行为无法认同,更何况他也没有跟许长久道过歉,那么她也不会道歉。
不过她毕竟踹错了人,还是会承担。
许长久刚才还一直耷拉着脑袋,一副都怪我引起了事端的丧气模样,直到离谈灼远些了,立即朝芮蕤竖起了大拇指:“好姐妹,你是真敢踹啊。”
她可以确定了,芮蕤对谈灼也没有感情。
芮蕤很淡定:“我只是以为你有危险,没别的想法。”
冲冠一怒为红颜,许长久十分感动,抓着她的手:“我刚才迷路的时候,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回程的路没走几步,许长久突然咦了一声。
旁边的人都看向她。
只见许长久指向了一个地方:“兔子!”
芮蕤望过去,一只棕灰色毛的野兔子正静静地躺在一棵树前。
许长久立刻跑过去,发现兔子的肚子还是动的,有呼吸。
像是刚才被她追着跑过来的时候慌不择路,撞上了树,晕过去了。
“蠢兔子,”许长久狞笑一声,撸起袖子:“小芮,这肯定就是刚才啃咱们菜的兔子其中的一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一把提起兔耳朵:“走,咱们把它带回营地里去。”
芮蕤提醒:“不能吃野味。”
许长久嘴角缓缓提起:“不,我不吃它,吃它真是便宜它了。”
“我要关着它,当兔质,把其他的兔贼都给吸引过来,然后一网打尽,全关起来,等菜种好了,就让它们蹲在一边看着我吃菜!馋死它们!”
郑重:“……你至于吗?”
“当然至于!那可是灌注了我们心血的菜园!”
确实,几人白天耕地,做篱笆,都花了不少功夫。
尤其是许长久,因为事是她惹出来的,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心里还是愧疚,所以事事卖力,冲在最前方,现在她的心血被偷,当然要更生气。
郑重也不想火上浇油,只好摆摆手:“那先带回去吧,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兔子养起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回到营地的时候,所有的灯都开着,灯火通明,大家都焦急地在原地等待。
见到众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尤其是关子欣,一路小跑到跟前:“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干什么一定要去追兔子呢?这么黑,多不安全啊!”
许长久嘿嘿一笑:“怎么会呢,别忘了,我们有小芮,那可最安全了。”
这话倒也是。
许长久还举起手让她看:“你瞧,我还捡到一只迷了路的蠢兔子。”
谈灼:“?”
总感觉这话不太对劲。
见到两人都没什么事,众人放下了心,这时才发现,后面还多了一个男人。
对于这张脸,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
郑重解释:“谈灼就是我们的下一位男嘉宾,本来想明天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结果他今天晚上出来瞎溜达,刚好给我们撞见了。也算是惊喜吧。”
蔺泊洲几人脸色各异。
除了心底升起的莫名警惕,最多的还是诧异。
毕竟,他的那些女友粉可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容忍他来参加恋综?
几人不知道,就在前两天,他的粉丝们已经在网上掀起了一波浪潮,这才刚刚被安抚下来。
郑重接着说:“小谈还说,想提前体验一下你们的艰苦生活,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几人心里并不相信。
“好了,时间不早了,具体认识的工作,等明天咱们开机了再说,现在就都去睡觉吧。”
随后朝谈灼挥了挥手,“让我来看看你的背,给你上点儿药,再给你发顶帐篷。”
谈灼刚才走了一晚上,这会儿一停下来,立刻感觉到了喉咙干渴。
郑重得知后想给他倒水,却发现水刚好都喝完了。
营地里贯彻自给自足风格到底,没有瓶装水,只有他们自己烧的开水。
“现在烧的话,估计要等……”扭头环视一圈,郑重突然看到盘子里有一片片切好的黄瓜,“哎,这黄瓜有人吃吗?”
芮蕤很自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没人吃。”
“没人吃,那刚好啊,”他一拍手,“小谈,烧水还要好一会儿呢,你要是渴得不行,不如就先吃黄瓜吧,那玩意儿也解渴。你们也真是小资,吃个黄瓜还特意切片。”
几人欲言又止。
该不该说呢?
犹豫之间,谈灼已经抬起了高傲的下巴:“好。”
好像不该说。
随后他还难得体谅了一下工作人员:“那就不用烧水了。”
接着,清楚黄瓜来源的几人就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端起了盘子,然后跟着郑重离开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
许长久笑了一下:“没事儿,反正毒不死人。”
关子欣嘴角也动了动:“对对,黄瓜是洗过的,小芮的脸也是洗过的,都很干净,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与郑重一起离开领帐篷的谈灼:“这黄瓜片,好像有点干。”
“是吗,可能在外头放久了,那还要烧水吗?”
“不用了。”
众人睡下,一夜过去。
酒店里的苏盈秀一直注意着谈灼房间的动静,却发现他似乎一夜未归,心中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退出综艺了。
直到第二天独自前往营地,才得知他昨天晚上就已经过去了。
苏盈秀一阵扼腕。
一方面,她本来还想趁着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再多拉近关系,毕竟等人多了,她就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了。
另一方面,他先去了那边,不知道跟其他几个嘉宾聊得怎么样,尤其是芮蕤。她慢了一步,落了下风,要再融入进去也增加了难度。
但所有情绪面上不显,她依旧微笑着,由工作人员带领,出现在了摄像机前。
谈灼也装得像是第一次来一样,顶着蚊子包,两人并排站着。
郑重:“好了,新来的两位,都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谈灼抬了抬下巴:“谈灼。”
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再说话。
许长久捂住耳麦,在底下跟两个小姐妹小声咬耳朵:“就他这狗脾气,经纪人居然能放他出来参加综艺,是对郑重团队的剪辑太自信了,还是交钱了?”
郑重:“你就没别的要说的了?”
谈灼摇头。
接下来,苏盈秀朝着镜头浅浅鞠了一躬,挥挥手,秀气地笑了笑,说:“各位男嘉宾和女嘉宾们,大家好,我是苏盈秀,是一名演员。”
“很高兴能来到这里,与优秀的各位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希望可以在这里可以找到一段真挚的感情,当然,最后找不到也没关系,重在参与,能交到朋友才是最好的。”
郑重听着简直要落泪,单从这自我介绍来看,苏盈秀是唯一一个心思在好好参加恋综上的。
许长久继续捂住耳麦,换了个坐姿:“小芮,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哪里长得像你了。”
芮蕤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盈秀,仔细看去,也觉得鼻子嘴和脸型有一点像。
许长久接着说:“我怎么看,她鼻子没你挺,唇形没你好看,脸也没你小呢。”
“她那帮粉丝居然还敢说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脸也太大了。”
关子欣是乖孩子,没敢光明正大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与她们站在同一阵营。
郑重没有管底下的交头接耳,在上头说了些好好相处的场面话。
苏盈秀看了眼底下坐着的芮蕤,眼睛闪了闪。
她不知道,为什么芮蕤出了这样的事,郑重还没有把她踢出去。
而且按她预想的,就芮蕤那样喜欢折腾人的娇脾气,另外两个女嘉宾跟她的关系不可能好得起来。
可是现在看来,却恰恰相反。
思及此,她突然笑了一下,看向坐在许长久和关子欣中间的芮蕤,“小芮——可以这样叫你吧?我看他们都这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