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的不重,但是声音挺响。
尤其书房氛围静谧,就更显得清晰。
也只有她能这么冒犯江聿。江聿抓住她胡闹的手,无条件低头。
“好好好,看你,你最好看。”
“这还差不多。”
夏知笙贴近些,舒服的眯起眼眸,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汲取气息:“不许乱动,让我好好靠靠,之前大着肚子都不能这么抱。”
孕期后两个月,夏知笙只能被他从背后揽着,根本不能面对面抱抱。
她几乎占据他所有的视线。
像个八爪鱼缠着,霸道的挡在电脑屏幕前,手腕上的菩提子艳红醒目。
江聿捏了捏她鼻尖,耐心问道:“突然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一般他办公事,夏知笙很少来。
但这次,夏知笙的确没什么事,她微微仰头,视线里最先看到是他的下巴。江聿比她高许多,俯下身,两人才能平行。
“你低一些。”她在他下巴上挠了挠。
江聿矮下身,唇上忽然一热,就见夏知笙偷腥似的,捂住嘴巴,眼睛弯成两个漂亮的月牙:“陪完孩子,来陪你呀!”
第144章 小话痨
这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江聿安静两秒,唇上触感犹在,他忽而笑了,听上去有被取悦到。
“可以,还能想起我。”
男人音质偏低,近距离响起,胸腔上下起伏间,气息呼洒在耳畔。
夏知笙耳朵有点发痒,还有点麻。
被撩已经成常事。
她抬手揉揉耳朵,嘀嘀咕咕:“所以,你还要不要继续?”
夏知笙很喜欢宝宝。
但不会顾此失彼,冷落江聿。
“继续什么?”江聿瞧了眼屏幕方向,邮件界面还开着:“不继续了。”
‘啪——’的一声。
夏知笙把笔记本电脑扣上,气呼呼的瞪着他:“不是这个,是——”
“是什么?”
“……”
夏知笙不说话,一个劲儿干瞪他。
江聿眉梢上挑:“说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
行。夏知笙盯了两秒,从他身上下来,哪知脚尖还没落地,就被扣着腰捞了回去:“你不是不——唔,你放开——”
江聿将人抵在办公桌边亲。
那双纯黑的眸漾着点点笑意,夏知笙忽然就明白了,好啊,这个坏家伙刚才在逗她!她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你——”
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完全。
开始还推着江聿的胸口,到后来身躯都酥了,推拒的手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姿态,攀着江聿的肩膀,整个人没什么力气。
软软的被江聿捞着才能稳住身形。
呼吸喘喘。
江聿拉开点距离,鼻尖和她相抵:“江太太难得邀请,怎么能拒绝?”
“你……”
夏知笙失着神,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许久才从他话语中意会过来:“江聿,你都是从哪学的?怎么变得这么坏……”
“夫人教的好。”
彼此彼此,夏知笙总是使坏调皮。
江聿偶尔兴起反将一军。
书房该是‘静’的。
这一日,却不怎么平静,原本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被合上,桌面上的资料散落一地,文件夹、厚厚薄薄的书本册子错乱分布。
呜咽和喘息的声音自办公桌前,挪至书架后,不多时,又到了窗前,窗外枝叶害羞的弯下根茎,只有阳光见证这一切。
一个小时后。
江聿抱着夏知笙,离开书房,怀中人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头埋在肩膀。
两人回到主卧浴室内。
夏知笙懒得动一根手指,嘀嘀咕咕一会儿骂两句,一会儿又后悔的亲亲江聿的下巴,说着一大堆喜欢的话,任由江聿帮自己洗澡。
“江聿,你这叫白日宣淫。”
“你混蛋,无耻。”
“……可是我好喜欢你。”
“算了,不能骂你,嫁鸡随鸡,我骂你岂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帮我揉揉,不许停。”
夏知笙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在他怀里,声音越来越小,梦里也不忘念叨着他的名字,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抓挠着。
江聿不由失笑:“小话痨。”
跟山上那会儿一样,小嘴叭叭的没完。
但谁叫江聿栽了呢。
“所以,要做个好梦。”
他放轻声音,抱着她出了浴室,把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安置好。
这才离开,去收拾书房的烂摊子。
-
比婚礼更先到来的是孩子的满月酒。
之前光是在医院就耽搁了一个多月,其实早就过了日子,但江老太太讲究,也还是想补齐仪式,说是商量倒不如像是通知。
“嘟嘟嘟……”
夏知笙扭过头,跟江聿面面相觑:“奶奶挂了……所以……”
江聿叹口气:“听她的吧。”
人上了年纪,也就这么点追求,除了这些重要的日子,平时江老太太倒是很少干涉他们的生活,偶尔顺从就当哄老人开心。
提到满月酒,夏知笙就想到虞宁。
夏知笙的朋友不多,殷晴算一个,后来出国遇到的虞宁学姐,也算一个,除此之外,其他的多多少少都因曾经的变故断了联系。
她如今也不是很在意人际交往。
挺悠闲的。
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足够了。
“纪潇白不来?”
“嗯……”
殷晴也觉得奇怪:“平时甩都甩不掉,突然就跟我说有事,不能一起。”
夏知笙仔细想了下,大概也能想通其中缘由,估计是因为江纪两家的隔阂,但这些隐情殷晴不知道,她也不好往外说。
“没事,你来就行了。”
“正好到时候介绍你认识一个学姐,我在国外认识的,她性格挺爽快利落的,拍照特别好看,说起来,也算我和江聿的月老。”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愉快的结束通话。夏知笙又翻开另一个号码,拨通虞宁的电话。
去年别后,其实偶尔也有联系。
但不多。
毕竟她们并不是同一座城市的,只有电话能联络,并不能出行相约。
幸好虞宁不是个见外的人,每一次联系三言两语就暖热了话题,没什么陌生感,所以夏知笙这通电话拨的毫无心理负担。
“学姐,我想请你——”
夏知笙的话被打断,那头传来另一道声音:“抱歉,不是本人,她现在接不了电话。”
她眨眨眼睛,拿开手机看了看屏幕。
没打错。
但那边好像是个男人……
“那能麻烦您帮我转告学姐,有空给我回个电话吗?”夏知笙说。
“谁啊?不许听!”
这又是另一道醉醺醺的吆喝声。
“……”夏知笙沉默。
如果她耳朵没问题的话,刚刚那个在撒酒疯的,好像是……虞宁。
学姐跟那男的在一起。
而且……
这个男人声音怎么好像有一丢丢耳熟?
“好,那先挂——”
男人一句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响,伴随着他的闷哼声,和扩音器传来的刺耳声,像是手机掉到了地上。
“嘶——”吃痛的倒吸凉气声。
“都说了让你不要听。”
“不是,那是你朋友,你听我说——”
解释的声音被打断。
“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我才不听你的话,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姓谢的,我那个时候,找了你半年,半年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我找不见你了……你是不是,又,要,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夏知笙好像听到虞宁哭了。
她从来没见虞宁哭过。
然后就是漫长的一阵静默,手机里传出窸窸碎碎像是扯衣服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任何挣扎的动静,随着挂断的忙音。
“嘟嘟嘟……”
再没了下文。
夏知笙傻眼了,吃惊的张开嘴,没想到一通请人的电话,撞到这种事。
谢医生和虞宁学姐???
国外同住近半年,夏知笙十分清楚,虞宁的酒量非同一般,千杯不倒。
唯独有一点——她醉奶。
牛奶中含有酪蛋白,虞宁沾不得一点。
所以……是喝奶了吧?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夏知笙提起谢溪辞的时候,虞宁分明没有半点反应。
夏知笙迷迷糊糊放下手机。
算了,之后再联系说满月酒的事吧。
第145章 抓到一只小醉猫
第二日上午。
夏知笙接到虞宁回拨过来的电话。
出于隐私,夏知笙并没有询问昨天关于谢溪辞的事,只是将用意说明。
换来虞宁的惊讶:“满月酒?”
“什么时候?”
她像是刚坐上电梯。
隔着电话,夏知笙能听到电子提示音。
“下个月初八。”
“可以呀~这效率,去年才说孩子满月酒请我,今年就安排上了?”
“咳……所以学姐你来吗?”
“当然。”
-
满月酒定在宝宝满一百天的那一日。
就当两个日子一同举办。
虞宁本来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结果当天还是没能来。她回国后参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前段时间外出拍摄,异城,取景地发生地震,把人困那了。
“抱歉啊,知笙,手头现在一大堆事叠在一起,实在脱不开身……”
“啊?没关系的。”
“安全第一,学姐你自己小心。”
“好的好的。”虞宁那边传来其他人的声音:“那我先挂啦,来事了。”
“嗯拜拜。”
挂上电话,夏知笙叹口气。
回头看殷晴,无奈道:“没办法了,本来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下次吧。”
其实虞宁并没有事先通知。
满月酒都已经过去一半,夏知笙迟迟不见虞宁来,打电话过去问,这才知道实情,对方估计是遇到变故,事多中忙忘了。
现下大厅已经差不多走到尾声。
夏知笙之前参与过江聿的生日宴,对这种场合已经不是很陌生,倒是初来这里的殷晴有许多的不自在,这会儿两人就在楼上。
过了前半场。
江聿立刻就让她上楼休息了。
宝宝在江老太太那边高兴的带着。
殷晴离开大厅那种窒息的上流气氛,总算舒了口气。她离得近,有听见一些手机里泄出的两人对话,当即不在意的摆摆手。
“没事,人没事就行。”
“对了,笙笙。”
殷晴想起另一件事:“之前你不是说补办婚礼吗?怎么变成满月酒了?”
提到这个。
夏知笙就不自然,慢吞吞的道。
“那不是怀孕吃胖了嘛,我就想减减肥,再办婚礼,不然穿婚纱不好看。”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筹备婚礼?”
“……明年。”
“明年??!!!”
殷晴拔高声音,意识到自己嗓门太大,连忙捂住嘴,小小声的问:“不是,怎么就到明年了?有没有搞错?”
“现在已经九月底了,江聿说,等明年四月刚好是第五个结婚纪念日,到时候一起,打算婚礼和结婚纪念日一起进行。”
“就算是这样,那也太……久了吧。”
还有半年呢。
“我也想早点。”夏知笙也很郁闷,努努嘴:“可是……再过不久就是冬天,江聿不让我穿裙子,说天太冷,就……”
“……”殷晴:“行吧,暗藏狗粮。”
夏知笙叹口气:“不说这个,你呢?”
殷晴一口狗粮吃的撑,没好气的道:“我什么?”
“你跟纪潇白怎么样了?”
夏知笙有点好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我这都当孩子妈妈了……”
殷晴扁扁嘴:“没怎么样,还那样。”
夏知笙:“……你还冷着他呢?”
“关我什么事!”殷晴炸毛,不背这个锅:“是他!他说要靠自己。”
殷晴一边哼笑着,一边掰着指头数:“买房、买车、买戒指、不想靠家里,就算他现在收入还不错,起码也得到明年。”
又是‘明年’。
夏知笙沉默。
殷晴说完,也沉默了,郁闷片刻道:“他不求婚,我怎么答应?”
许久,两人对视,双双叹气。
各有各的愁。
“生活太苦了,只有酒能借我消愁。”殷晴喃喃道:“笙笙啊,今天这个日子,咱们不喝点酒,是不是太不应景了?”
她的牢骚注定得不到支持。
夏知笙泼凉水:“江聿不让我喝酒。”
“他还管这?”
“倒也不是……”
夏知笙回想当初江聿说的话:“就是他说,他不在的时候,不让我喝。”
“……行,别虐我了。”
殷晴嘴一抽,扭开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把头扭回来,暗搓搓的撺掇道:“可是他在呀!”
夏知笙:“?”
“你看嘛,他不是在楼下?在楼下也是在呀!而且这二楼也不给别人随便上来,你说对吧?出不了什么事!”
“好像也对。”有点道理。
夏知笙莫名其妙的被她说服。
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当即把休息室里日常备好的酒瓶子给拆了。
于是等江聿再上楼,就逮到一只小醉猫。
“?”
殷晴也不太清醒,但或许是江聿这张冷隽的脸杀伤力太大。她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原地坐直,没坚持两秒就又晃了晃。
“就一杯!”
“真的就——嗝,一杯!”
傻子才信。
江聿瞅了瞅桌上空空如也的酒瓶子。
眉心突突直跳。
她是夏知笙的朋友。
江聿自然不会拿她怎么样,面无表情的拨通纪潇白的电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