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秦枝和冯倩云是好友,两家的男性长辈也有了交集。
安雯和孔文鸿计划着怎么拿捏秦枝的事情,倒是让这两人又重归于好了。
孔文鸿接受了安雯的说辞。
她说自己还没有从离开安家的打击中回过神,没有心思考虑婚姻大事。
就算现在是鲁沛哲向她提出结婚的请求,她也不会答应的。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通过掌控秦枝,重新回到安家。
那里是她的家,有她的亲人,她不想离开他们。
孔文鸿信了。
两人就怎么约秦枝出来谈判,跟秦枝说话的话术讨论了很久,最后定下了方案。
两人之前的生活都有人遮风挡雨。
他们没有经受过社会的捶打,以为这世上的人和事,都是他们用些不入流的法子能左右的。
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天真?
可是,安雯作为曾经安家最宠爱的小孙女可能有这种认知上的天真。
那孔文鸿呢,他是孔家用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孔家人已经给他铺好了路。
他也会有这种认知混乱的天真吗?
显然不是的。
他只是打从心底看不起秦枝这种他眼里的底层人,以为可以随意掌控罢了。
当然,他对上安雯,恋爱脑上头,多少也影响了他的智商。
安雯身份曝光后,被很多家庭从联姻与交好的名单中剔除是理所应当的。
而孔文鸿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也尽心尽力替安雯筹谋。
他的行为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也在心里划掉了他的名字。
他们想用进入所谓的圈子来诱惑秦枝,殊不知,他们俩已经开始被整个圈子排斥了。
况且,以秦枝疏懒的性子,她根本不会主动去融入什么圈子里。
这从她给严安华的留言就能看出来,她说的是:不日即归。
很明显,秦枝这回北上只是认亲和短暂的居住,以及看看安雯的笑话而已。
其他的,长期的打算,她没有考虑过。
也是安雯和孔文鸿从前太过一帆风顺。
因为家世,他们总是被人高高捧着,连一句不中听的话都听不得。
这从孔文鸿教训说安雯不是的女生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两人的性格中都有种唯我独尊,尔等皆要臣服的偏执与别扭。
这种别扭,让他们听不见周围真正的声音。
安雯从安家出来后,宁可住在招待所也不愿意回秦家也是这种别扭的表现。
别看安雯之前对秦家人似乎产生了向往,还给秦梦送了结婚礼物,但那是种上而下的施舍与好奇罢了。
她内心深处的认知里,自己是安家人,并且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破坏这个设定。
所以,她会毫无缘由的对付秦枝这个意外。
简而言之就是有病,自私自我到极致罢了。
说起秦家人,他们在安琼离开后,有过短暂的惊慌失措。
之后,他们竟然就淡定了。
他们淡定的等着秦枝给他们汇钱过来,淡定的等着安家拿出个章程,他们好拿些养育秦枝的补贴钱。
秦枝从小到大都太温顺无害了,从不计较得失。
别人家里的姐妹因为一件新衣服打的你死我活,嚎得整个大杂院都知道。
秦枝不会,她就老老实实穿着旧衣服,秦梦买了新衣服,她也不会嫉妒争抢。
隔壁家里姐妹因为谁洗碗,谁扫地争执,秦枝也不会,有那争执的时间,她早就把事情做好,专心看书去了。
连秦家父母不惜减少大半的家庭收入,也要让秦梦和秦兴耀接了他们的工作,避免下乡,却一点挣扎也没有直接让秦枝下乡。
秦枝都没有计较。
秦枝的表现让秦家人以为她被紧紧捏在手里,让他们有恃无恐。
可是,善良不争,自得其乐的人就活该被欺负被亏待吗?
重生回来的秦枝会用行动告诉秦家人:不是的。
她不计较是她良善,她要计较了,秦家人吃了多少,都要给她吐出来!
第24章
一辆绿色军用吉普从京城东城门缓缓驶入。
开车的是, 安琼。
原本,安琼说秦枝回京城要有个仪式感,让她亲自开车经过城门入京。
但,秦枝拒绝无证驾驶。
安琼很意外的看了眼秦枝, 没想到秦枝有这样高的觉悟。
她认识的人里有不少没有驾照直接开车上街溜达的。
当然, 他们的开车技术都很好,都是经过家里长辈亲自指点, 或者让人特意教过的。
只是考驾照的周期很长, 有几个耐不住炫耀心思的, 就会偷偷开车出去。
当然也会有些盲目自信, 没什么技术偷偷开车的, 不过, 这样的人很少。
这些, 都不能被长辈抓住,抓住一次,腿不保。
她的妹妹有这样的觉悟,真好。
其实, 她本来的意思也只是让秦枝开经过城门的几十米, 有个仪式感就好的。
秦枝的车技已经经过她的鉴定,独立开车,完全没问题。
不过,秦枝拒绝是对的,是她不对。
回去要写个检讨!
安琼嘴角微微翘起,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不计后果的偏爱的。
安家, 安立信, 安御,韩染乔都在家里等着她们的回来。
韩染乔作为家里唯一与秦枝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因为吕念禾常常夸赞秦枝,又因为自己亲手帮着布置房间,买日常生活用品,衣服等,对秦枝的到来非常期待。
当然,她也想念很久没见的女儿。
“怎么还没到啊?”她又一次站起来往门口看去,“安琼在电话里不是说今天会到的吗?”
安御也不看报纸了,他比韩染乔好点,没有站起来,但也同样往门口张望。
“是啊,这个时候该到了,不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吧?”
“爸,要不让小孙去看看?”安御问道。
“再等等,别动静太大,吓到秦枝了。”
安立信面上很稳得住,其实心里也有些急躁。
再等两分钟,两分钟后就让小孙去看看。
好在,门口很快出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警卫员孙宏小跑着进来,满脸喜悦地说道:“回来了,安琼和秦枝都回来了。”
“太好了,我得去看看。”韩染乔忙往外走,正好迎面碰上并肩走来的两姐妹。
恍惚间,她竟然有些认不出谁才是自己的女儿。
两个人站在一起给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然后,仔细一看,又发现两姐妹长的完全不一样。
真神奇!
怪不得安琼在见到秦枝的第一时间就怀疑起了她的身世。
安琼看到很久没见的亲妈,堆起满脸笑快走几步,正要给她亲爱的妈妈一个热情的拥抱。
韩染乔同样伸出手做拥抱状。
秦枝笑盈盈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一幕,下一刻,被拥入了一个暖香的怀抱中。
安琼:······
合着她是自作多情了呗。
“孩子,欢迎你回家。”韩染乔真心说道。
“谢谢大伯母。”秦枝是两辈子第一次被女性长辈抱个满怀。
这感觉,有些新奇,有些感动,心里也有些软软的。
“快进来。”韩染乔很快收拾好激动的情绪,把秦枝迎进家门。
安立信和安御也已经走到了门口,见她们进来异口同声说道:“孩子,欢迎你回家。”
他们不像韩染乔那么情绪外露,用一个大拥抱表达自己真心的接纳与欢迎,绪情都比较内敛。
但秦枝看出了他们脸上的忐忑和眼中的惊喜与期待。
“爷爷,大伯父。”
“好好好,好孩子,快过来坐。”安立信笑着说道。
韩染乔见他们都坐下了,去厨房端了几杯糖水过来。
“来,喝点糖水润润。”
“谢谢大伯母。”
“不用谢。”
韩染乔越看秦枝越喜欢,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即使单独看秦枝的时候,找不到和安琼相似的任何一个地方,但她就是莫名喜欢秦枝。
一家人聊了几句后,安立信就让韩染乔陪着秦枝去房间休整一下,等吃饭了再下来。
一路风尘仆仆的,秦枝确实很想洗个澡休息一下。
韩染乔最知道这个,每次长途跋涉,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最想的就是放松洗个澡先。
把秦枝领到房间里,大致介绍了下房间的格局后,她就下楼准备晚饭去了。
今天晚上吃的是团圆饭,她要亲自动手准备。
秦枝目送韩染乔下楼后,关上房门,进了卫生间。
看得出来,卫生间是用了这个时代最新的产品,抽水马桶,淋浴头,洗脸盆,还有旁边地上的几瓶热水壶。
准备的很用心。
秦枝把这些用心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厨房里,警卫员孙宏帮着韩染乔洗菜摘菜。
书房里,安立信和安御正在问安琼往返京城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安琼没有隐瞒,把端了个人贩子窝,又遇上漏网之鱼的事情说了。
“这么说秦枝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安御好奇问道。
“看不出来”安琼老实回答,“凭我的经验来看,她动手的时候是收着的。”
“那人贩子对战经验丰富,下手狠辣,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沉吟了一下后,她又继续说道:“秦枝功夫的路子,大开大合,下手果决,都是往命门去的。”
“我怀疑她收着打,是怕直接把人给打死了。”
书房静默了下来。
不久后,安御高兴说道:“咱家这是又出了个将门虎女了啊。”
安立信也很高兴,秦枝的表现非常符合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善良大气,仗义正直,还有不俗的身手可以自保。
两位长辈都没有怀疑秦枝有这样惊人的身手有什么问题。
不约而同的,他们的眼睛看向书桌上安弈和嬴澜的结婚照上。
嬴澜的女儿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实在太正常了啊。
安琼有些看不懂,不过秦枝的实力远不止这些,她是知道的。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却神同步的感到了欣慰。
刚刚的聊天里,秦枝表现出的,都是自己过的很好,很适应下乡的生活,大队的人都很友好和善。
她不喜欢见长辈的时候诉苦难,除了让长辈内疚补偿外,没有其他的意义。
这辈子,她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确实过得很好。
出来了这么一遭,她的心态更是变了很多。
从前在九山生产大队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偶尔还会回忆一下前世的事情,骂安雯几句脏话。
现在,她就单纯想给自己讨回公道,各归其位,再不时给安雯送些小礼物给些教训。
之后,就看着她自取灭亡好了。
曾经,她刚重生回来没多久的时候,她对安雯的怨恨达到顶峰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要不干脆往安雯身上贴个定身符,再贴个烈焰符,把安雯弄死算了。
但她始终记得师傅说过,斩杀妖魔也要辨善恶,对待人就更应该慎重。
安雯就算真的罪该万死,也不应该由她来断定她的生死。
一个人即使再强大,若无视世间律法,最后,必然会迷失自我。
她对生命有天然的敬畏,她有亲人,有友人,有全新的,美好的人生,不想自己为了安雯这样的人脏了手。
回京城的这一路上,安琼不经意间也会说几句关于安雯的事情。
说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真好,如果安雯在,她肯定会不依不饶云云。
通过安琼,她第一次了解了安雯的性情。
她发现,自己可能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安雯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噶了。
在路上想通,定下复仇小目标后,她特意花了些时间避着安琼画了几张九品织梦符,又叫美梦符。
顾名思义,贴了这张符的人,会梦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期待的事情成真。
盲猜一下安雯现在最想的事情是什么?
回安家。
然而,有秦枝在安家的一天,她都别想!
织梦符,主打的就是一个现实与梦境的割裂。
安雯,就自求多福吧。
秦枝离开九山生产大队后,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