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剑——疯丢子【完结】
时间:2023-10-07 23:04:19

  徐心烈这下倒是对亓舒音有些刮目相看了,本以为说到“睡服”问题会吓到她,却没想到她心态转换那么快。
  ——这可是江湖里出了名的“千金小姐”,是公众场合江湖人连骚话都不好意思提的对象。
  “我说,你不会真要睡他吧?”
  亓舒音把点心一盘盘放出来,居然有绿豆糕和荷花酥,虽然卖相不是很精致,但确实是南方的特色了,她神色平淡:“人说当断则断,你以前就说你不是多聪明,只是习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可能比你更不聪明,所以只有拿更多的东西,去换与你差不多的本事了。”
  说罢,她抬头一笑:“对吧?”
  徐心烈眨眨眼,突然笑了,起身挽着她的手,亲亲热热道:“哎呀,这才多久不见,我舒音姐怎么这么棒了!”
  “时移世易,没办法。”亓舒音拿起一块绿豆糕塞她嘴里,“快吃,我还要去寻我爹。”
  “那你告诉亓伯伯,这次只要他定下心与我合作,我肯定会回报他的。”
  “行,就等你这句话。”亓舒音把所有点心拿出来,收拾了食盒正准备走,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唤她:“小姐,小姐!”
  “什么事?”徐心烈和亓舒音同时应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徐心烈真的是习惯作祟,但此时一点也不尴尬,笑着耸耸肩,冲亓舒音摆摆手,管自己吃起点心来。
  亓舒音走出屋子,来找她的麒山弟子一脸紧张,压低声音道:“世子和屠青莲一道去找江逐客了!掌门已经过去了,他让我请你赶紧过去!”
  “什么?!”亓舒音头皮一麻,听说当初屠青莲带人去救世子时,里面的人一听说是他来,就都放弃了抵抗,待他们进去了才明白,是因为没法把江逐客一起带走,所以干脆都留了下来。
  也幸而如此,他们得以在心狠手辣的屠青莲那全员存活。
  江逐客算是屠青莲此行的最大收获,这两日一直是屠青莲在江逐客那,但听说他也没问有关献王的事,而多是交流些武功心得,他们本还担心屠青莲对江逐客动刑,那时候还松了口气。
  可现在李再安好些了,若是他与屠青莲一道去找江逐客,想到他因为江逐客遭的那些罪……
  亓舒音咬牙,要与徐心烈合作,要投靠朝廷,知道献王很多事情的江逐客是他们麒山派甚至江湖人如今最大的倚仗,若是连他都护不住,那别说今日和徐心烈白谈,便是以后,他们门派,甚至这个天下的命运,都岌岌可危了!
第100章 徐心烈的带娃方式
  亓舒音一走,小院中又只剩下佟六和徐心烈两个话搭子。因为天冷,又没别的取暖的地方,看守的两个麒山弟子便经常在另一侧厢房中烤火,并不是很在意他们跑不跑的样子。
  这一点上徐心烈倒确实被亓家父女拿捏住了,她是来洗白自己的,而亓家此时也正有此意,她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去越狱,耐心等着自己被洗白就行。
  唯独不放心的反而是在外流浪的十三他们,虽然事先有商讨过各种方案,但是谁都没想到会有屠青莲这个变数在,又偏偏逃出去的是十三,就是她也想不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喂!徐二!”佟六又耐不住寂寞了,“江先生有危险吗?”
  徐心烈打着呵欠,拨弄着面前的点心——其实她并不是很爱吃,一边道:“说不上来,我都不知道屠青莲怎么想的,反正让他们狗咬狗去呗。不过现在亓盟主是肯定不希望江先生死的,毕竟他手里也得有点底牌嘛。”
  “哎,就是不知道十三他们啥时候来救我们。”佟六很愁苦,“我还想干完这票,赶回去吃个年夜饭呢。”
  “年夜饭啊……”徐心烈有些怅然,上辈子年夜饭对她来说就是修罗场,不是被问工作就是被催婚,恨起来她都想掏出弓一人给一箭。但是现在,大概是古代无聊的时间太多了, 新年当真是一件热闹又美好的事情,又又帅爹美娘憨憨哥,一众亲戚轮番祝寿,搞得她也想天天过年。
  “今年……应该能赶上,的吧。”想到自己的处境,和可能处境更惨的徐绍均,她的底气也有些不足了。
  与此同时,远在麒山下的十三,竟然也被迫想起了在徐家过年的事。
  只不过他的回忆就不那么美好。
  彼时奚泽刚给他诊完脉,一边准备针灸一边道:“照这个速度,约莫过年的时候,就能有感觉了。”
  十三已经大概明白了奚泽所谓的“感觉”是什么,他面无表情:“只是感觉吗?”
  “别太贪,成年男子的大小也是随着年龄慢慢长成的,即便十二三岁已经定了型,也比你多长了十多年,要到正常尺寸,还有的熬。”奚泽答得毫无慈悲,“再说了,就算你到那时候完全正常了,你用得了?”
  “用……”十三一僵,脑子里瞬间过了好几个画面,脸立刻红了,“不,不用。”
  “什么用不用的,”奚泽瞥了他一眼,一针扎下去,又按了按旁边的穴位,皱眉,“你心不静,快静下来。”
  十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可这样反而让方才脑子里残存的画面越发清晰,他仿佛仰躺着,徐心烈趴在自己身上,笑靥如哈。
  她的脸比现在的还要稚嫩得多,可笑容一般的狡黠明媚。
  ——那是她十三岁的时候。
  徐家过年,十三另有任务赶不回去,那一年便留在了徐家。但是他的存在本就是来膈应徐家的,为了让他们过个好年,他很自觉的留在自己的客房中,用着膳房特地送来的菜。
  美味,却如嚼腊。
  徐府并不大,他很容易就能听到外面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玩闹声,那些都是徐家和徐心烈母亲娘家卢家的亲戚小孩,都比徐心烈小,毕竟再大些如徐绍均这一群,都已经要承担起陪客的任务了,还要留在大人身边被考察一年的课业。
  所以带孩子的苦差就落在了徐心烈身上。
  他近乎有些贪婪的攫取着她的声音,她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也不喜欢小孩,可又不得不管束着他们,是以每每出声,不是吼,就是骂,反正很不悦耳,可就是不断往他耳朵里钻。
  “让你别去你还去!摔了吧?熊怎么死的?笨死的!”
  “行行行,你想玩就玩,你是我祖宗!”
  “咱家祖坟得冒多粗的青烟才能出你这么个奇葩啊小兄弟!”
  “啊啊啊啊你嘴巴有洞吗这都能漏一身!?”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锐哥儿!锐哥儿!你替我管会儿弟弟妹妹,我头痛我要歇一歇!”
  那个叫锐哥儿的响亮的应了,于是再没有她的声音。
  十三这才回神,默默的落筷,夹了一口菜。
  突然,孩子们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到他的门口。十三放下筷子,转头看着门。
  “是这儿吗?”那锐哥儿的声音响起来,口气倨傲。
  “是,是这儿,表少爷。”
  “哼!开门!里面的死太监!开门!”在锐哥儿的带领下,一众小孩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嚷着开门。
  十三并不理会,但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他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外头小孩叫了许久,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十三刚暗自松口气,忽然听到嘭一声,本就不结实的木门,竟然被人一脚踹开!
  门口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他喘着粗气,挤在一起的五官竟然还依稀带着点儿卢家家传的精致,尤其是那双被挤成眯缝的眼睛,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居然还带了点徐心烈的神采。
  十三看愣了一下,他放下杯子,站起来,冷声道:“有何贵干。”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他戴着面具,一人一灯一桌一座,在夜色中看起来格外瘆人。
  跟在锐哥儿身后的小孩都瑟缩了一下,却反而打消了锐哥儿眼中刚出现的一丝畏惧,他清了清嗓子,大步走上来,抬头没好气道:“你就是那个死太监十三?!”
  十三心里有些沉,他没见过他们,可他们却张口闭口“死太监”,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舌,如果是心烈……
  他没有回话,锐哥儿气焰越发嚣张,他冷笑道:“就是你,欺负我大表哥和二表姐?!”
  十三没法否认,他只能低头冷冷的看着他们,看似满身煞气,可心里究竟有多期盼有人能出来拉走他们。
  如果伤了他们,心烈肯定会为难。
  忍一忍,忍过就行了。
  “不回答?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哥!他刚才说了话的,他不是哑巴!”旁边一个小男孩提醒道。
  “哦!哼!那肯定是心虚!”锐哥儿神色更阴狠,“死太监!你们为什么缠着我们表哥表姐不放!大过年的还赖在这,要脸不要!”
  “……”
  锐哥儿瞥了一眼旁边的菜,冷哼一声:“欺负我大表哥,还有脸吃我们家的菜!?厚颜无耻!猪狗不如!”
  “……”
  “不说话是吧!?好!你不动口!那有种你也不动手!兄弟们!上!打他!给大表哥报仇!”
  “打他!打他!”
  喊罢,锐哥儿带头撞了上来,小胖墩儿像一块巨石,埋头一冲,正砸中十三的胸腹,他闷哼一声,本也站得住,可转念一想,硬撑着只会让他们纠缠不休,不如让这群孩子撒够了气,自己还少挨点打,便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却反而助长了对方的气焰,小孩们凶性大发,残存的畏惧消失殆尽,反而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打在他全身每一个他们能够着的地方!
  十三弓在那儿,心中平静无波,出身以残酷训练著称的隐龙卫,这点拳脚对他来说简直和挠痒差不多,徐母的娘家卢家并不习武,这些孩子顶多也就会些防身的拳脚,连正确使用力道都不会,更不懂人体身上的弱点,他甚至觉得在打痛自己前,他们首先自己就会累了。
  但是,这些孩子虽然不会武,却也不笨。
  很快,锐哥儿就发现了他们的殴打对十三来说不痛不痒。他忽然大叫一声“停”,随后站起来,拦着其他还没过瘾的小孩,狠声道:“这死太监皮糙肉厚的,根本打不动!”
  十三还是一动不动。
  “你们!把他掰开!”锐哥儿突然下令,“快点!掰开!”
  十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咬着牙,在有人抓住自己手腕往外扯时,猛地收回了手,抓他的小孩啊的一声,居然被他收手的力道硬生生往前带了个跟头,一头撞在桌腿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呜哇哇哇!”
  “老幺!老幺!好哇!你居然还欺负我们老幺!”
  “告表姐去!”
  “对!赶紧告诉表姐!他欺负我们老幺!”
  十三心里一紧,他猛地起身,望向那个捂着头大哭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转头对锐哥儿道:“你要做什么便做,这点小事,何须告状。”
  “等等!”锐哥儿喊住了正往外跑的小孩,冷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行,你别缩着,摊平了让我们打一顿!我们就不告状了!”
  十三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仰天平躺在了地上。
  他这么一躺平,其他小孩儿反而不知如何下手,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但锐哥儿已经到了初通人事的年纪,他阴笑着,站到了十三的腰边,抬起一只脚,对准了他的胯部。
  “嘿嘿嘿!”锐哥儿的笑声阴森,恶意昭显无疑,“反正你已经是个太监了,再怎么也踩不废,这一脚,该偿还我们大表哥吃的苦了!”
  十三脑中轰的一声,隐龙卫与太监差不多,大多很忌讳谈论子孙根的事,他可能确实什么都不懂,但却也知道那个部位的重要性和脆弱程度!
  他万万料不到,这些和徐心烈流着同样血脉的人,这些小孩,竟然会如此恶毒!
  就算他未来注定要走那一步,但这种奇耻大辱……还是在徐家……如果让心烈知道……
  ……她多半会一笑而过吧。
  “等下!先扒了他裤子!”锐哥儿突然收回脚,“你们不好奇太监下面什么样吗?”
  “对哦对哦!”旁边还有小孩儿拍手,急不可耐的跑上来,伸手就来扯十三的腰带!
  十三面如死灰,此时他不确定自己若是出手,还能不能控制住力道,若是杀了他们,或者只是伤一根毫毛,徐家都有可能以此为由头将自己打发回宫——或许这对徐家来说是好事吧,毕竟隐龙卫中很难再找出自己这般年纪能压制住徐绍均的人了。
  可自己怎么办,他只是想偶尔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而已,仅此而已!
  小孩们已经七手八脚的过来扯他的衣裤,十三急促的喘息着,脑中天人交战。
  就连旁边没动手的小孩都在嘀咕了:“他怎么这样都不动呀?”
  “疯了吧?”
  “肯定是疯的。”
  “活该,谁叫他欺负表哥表姐……”
  十三闭紧了眼,身心皆冰凉。
  “你们……干嘛呢?”突然,一个疑惑的声音出现在院门口,十三猛地睁眼,他都没注意到徐心烈出现在了院门口,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橘子剥了一半,此时正目瞪口呆往里看着。
  所有的小孩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站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锐哥儿。
  锐哥儿低着头,眼神漂移。
  徐心烈多聪明一人,一眼看明白当下的情况,但她不说,她就是要问:“卢宏锐!你说!怎么回事?”
  “……嘿嘿,表姐!”卢宏锐居然扯出个笑,颠颠的跑到徐心烈面前,撒娇道,“我们给你撒气呢!”
  “撒气?”徐心烈也笑了,“你们管这叫撒气?”
  “那是!不是他欺负你们吗!”
  “哈!”徐心烈走进来,也不理睬十三,坐在桌旁,大马金刀的,问,“说吧,打算怎么撒?”
  她这架势很是鼓舞了卢宏锐,他起劲道:“我们打算扒了他的裤子,踢他子孙根!”
  “他都是太监了,踢了什么用?”
  “额。”
  “我告诉你们撒气该怎么撒!”徐心烈突然抄起一盘菜,往桌沿一拍,嗙的一声,盘子稀烂,她手里攒着一块尖尖的碎片,直接伸到卢宏锐面前,冷声道,“要废了他是吧?拿这个,扎他眼珠子里,噗,一进,一出,眼球带出来,再塞他嘴里,然后抻他下巴,逼他咽下去,记住,要两只眼,如果嫌瞎了不够,简单,还是这个瓷片,扎他手腕脚腕,对,就是挑断手筋脚筋,还不能简单挑,要一点点磨掉,让他知道什么叫特么生不如死!懂不懂?来!”徐心烈把瓷片往卢宏锐手里塞,卢宏锐不接,她硬塞:“来!去啊!撒气啊!”
  卢宏锐艰难的躲着,快哭了:“不!我不!”
  “这点胆儿都没有还欺负什么人啊!”徐心烈把瓷片砸在地上,拍桌而起,终于开始发火,“欺负个不能还手的人有意思吗?!知道你们刚才半个人都进棺材了吗?!知道这瓷片到他手上你们什么下场吗?!大过年的能积点德吗!?咱家的仇还要你们报要不你跟我姓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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