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迟知暖发现他消失了这么一会儿,更不想让迟知暖担心他。
千司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该回去了,暖暖会担心。”
他不想被迟知暖发现他的不对劲。
玉成拉住他:“你别犯傻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千司玄这是在玩火自焚,他做不到坐视不理。
“只有我能解开她身上的封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就算你顺利解开她的封印,你以为你魂飞魄散了,她能和神主斗吗?”玉成激动,“她斗得过吗?”
争论没有答案。
千司玄和玉成很快回到小院。
连着好几天,玉成都没怎么和千司玄说过话。
迟知暖和吡铁都看出来他们吵架了。
傍晚时,迟知暖问千司玄:“你和玉成怎么了?吵架了吗?”
千司玄:“没有。”
“那为什么这几天你们都不说话?”
“暖暖,我们不要管别人的事好吗?”
迟知暖蹙眉。
千司玄唤她什么?
暖暖?
迟知暖已经被千司玄话带跑:“你叫我什么?”
千司玄笑:“暖暖。”
迟暖暖。
迟知暖有点不适应千司玄这么叫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千司玄楼住她的腰把她勾到怀里:“我们已经成亲,不这么叫该怎么叫你?”
迟知暖觉得脸上有点热:“……就,就和过去一样啊。”
千司玄贴到她耳边:“可我不想。”
他贴着她的侧脸一点一点吻到她耳侧。
迟知暖被他吻得脸上痒,心里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她耸了耸肩想躲:“天还亮着呢。”
和千司玄在一起久了,他只是一个动作,迟知暖已经能明白他隐晦的暗示。
但是白日宣……不太好吧。
千司玄看都没看窗外:“这不马上就暗了吗?”
迟知暖身上的衣服已经褪了大半。
千司玄像是有意蛊惑她,嗓音又沉又低:“这几日你修为提升了不少,我们继续。”
迟知暖待要说点什么,只是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抱到床上。
千司玄欺身压上来吻得她章法大乱,只能被动地被他引导着继续。
千司玄平日里看着是多么谦谦温润的公子,可一到这事上他对迟知暖的占有欲就会展露无遗。
他喜欢听迟知暖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名字。
在她最愉悦的时候。
第二天迟知暖不出意外起晚了。
千司玄进屋催迟知暖起来用早点,她不耐地翻了个身,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
“小懒虫,起来吃饭了。”
迟知暖声音里卷着浓浓的困意:“我再睡一会儿。”
千司玄坐在床边,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你看看外头都日晒三竿了,再不起你都能吃午饭了。”
迟知暖不管,她还没睡饱,于是她耍赖:“那我一会直接起来吃午饭。”
千司玄:“不可。”
“可。”
千司玄被迟知暖耍赖不讲道理的样子气笑了:“不管你怎么说都是不可。”
迟知暖:“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千司玄没办法,只好用杀手锏:“你要是现在起,我们一会儿还能去集市看看,买好吃的。若是迟了,可就没有好吃的了。”
迟知暖瞬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好吃的?”
“嗯。”
迟知暖让千司玄转过去,她起来换身衣裳。
千司玄把衣裳都放在床边,迟知暖就坐在床上换衣裳。
千司玄背对迟知暖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迟知暖有新的动静:“迟暖暖,我转过来了?”
沉默。
带着几分怀疑,千司玄转过身。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迟知暖抱着衣裳又倒头睡了过去。
千司玄无奈叹气:“这怎么开了春,你还这么贪睡?”
迟知暖呜呜咽咽“嗯”了一声。
千司玄走过来:“瞌睡虫,快换衣裳,否则真赶不上了。”
迟知暖睡得迷迷糊糊:“那你帮我换吧,我再睡一会儿。”
千司玄迟疑,他觉得迟知暖应该是谁迷糊了,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虽然他和迟知暖已经把所有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一遍,可在换衣裳这事上迟知暖不知为何还是很害羞,总要躲着他。
迟知暖主动提出让他帮忙换衣裳,他当然不会拒绝。
就是不知道等迟知暖清醒过来会不会难为情。
千司玄挑眉:“当真?”
迟知暖:“嗯。”
千司玄低头笑笑,拿起他挑的衣裳帮迟知暖换衣服。
起初都还好好的,但后来事情慢慢变得不受控。
迟知暖本来迷迷糊糊打着盹儿,恍惚中她感觉被人捏住了某个地方。
迟知暖浑身酥麻,她一激灵,睁开眼睛才看到千司玄本该帮她换衣裳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到她衣裳中了。
身上衣裳半褪,虚虚挂在手臂上,露出肩头。
脑子里轰的一声,迟知暖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她一哆嗦,往后挪了挪:“你干什么?”
千司玄一脸无辜:“帮你换衣裳。”
迟知暖紧张到磕磕巴巴:“这,哪有这么换衣服的?你刚刚明明,明明……”
千司玄逼近她:“明明什么?”
迟知暖把褪到手臂上的衣裳提上来,顺便拍掉千司玄的手:“你明明不是在帮我换衣服。”
千司玄继续靠近:“那我是在干什么?”
迟知暖的脸越来越红,她又好气又好笑:“你,你自己清楚。”
千司玄故作认真地想了想:“我不清楚,还请夫人赐教。”
迟知暖掩盖不了唇角似有若无的笑:“……你,你明明是在欺负我。”
“是么?原来这是欺负。”千司玄一本正经,“多谢夫人赐教,我们继续?”
“继续?”
“欺负夫人。”
千司玄欺身过来的那一刻,迟知暖真的很后悔。
她就不该多嘴接话。
第二十七章
临近中午, 迟知暖和千司玄才赶到集市。
他们到的不算晚,但也不早。
集市上的人比起早些时候已经少了许多。
迟知暖一路吃过去,没一会儿就撑着了。
他们找了家茶馆喝茶, 顺便歇歇脚。
迟知暖喝着茶,视线频频瞟向方才他们在一家摊子前买的那些糕点。她趁千司玄不注意,伸手刚要抓起一块儿往嘴里送, 没想到还是被千司玄发现了。
在迟知暖把糕点放进嘴里之前, 千司玄的手已经伸过来虎口夺食。
迟知暖一声哀嚎:“我就吃一小块儿。”
千司玄知道这一块是她没吃过的口味,特意把糕点放回去:“一会儿再吃。”
他担心她撑着,等会儿难受。
迟知暖虽然不甘,但还是应下:“好吧。”
他们在茶馆二楼坐了一会儿,忽然楼下街市有人闹了起来。
迟知暖定睛看了眼, 似乎是仙门的人在抓妖兽。
碰巧, 为首的那个人迟知暖也认识。
江山海。
发现底下的人是江山海,千司玄第一反应是看迟知暖。
迟知暖也在留意底下的动静。
江山海要抓的是一只已经成年的妖兽。
起初江山海尚且可以应付, 但成年妖兽力量野蛮,过了一会儿江山海便有些支撑不住, 被妖兽对着胸口狠狠挠了一爪。
妖兽的爪子即将穿透江山海胸口之际, 迟知暖提剑跳下茶馆。
一剑把伤江山海的妖兽劈成两半。
看清来人是迟知暖之后, 江山海愣了很久。
刚才迟知暖那一剑,灵力强大,与其说那妖兽是被迟知暖劈成两半的, 倒不如说那只妖兽是被她断魂剑的剑气生生劈开的。
迟知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的修为怎会进步如此神速?
迟知暖回头确认江山海没事就打算离开。
江山海捂着胸口的抓痕追上迟知暖:“知暖, 跟我回去, 师父很担心你。”
迟知暖:“他不担心我, 只是想找机会杀了我而已。”
“你在胡说什么?”江山海震惊,视线一转看到迟知暖身后的千司玄,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不是那个魔给你用了什么魔族秘术?”
迟知暖:“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没有他,我早死在你眼里疼爱我的父亲手中。”
“江山海,今天我救了你,算是报答当日你去荒冢为我求来魂草的恩情。”迟知暖有意停顿,“今后你我两不相欠。”
迟知暖不担心江山海回到上清就把她的行踪告诉迟仲远。
她和迟仲远之间的恩怨总要清算的。
后来的某天夜里迟知暖做了一个噩梦,她惊醒以后发现身边空了。
千司玄不在她身边。
迟知暖慌了神,她穿上衣服出去找千司玄,可她没找到他们,就连玉成也不知所踪。
恰在此时后山那儿突然蹿出来一段妖异灵火。
迟知暖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御剑冲向后山。
鬼王伏苍竟然冲破万鬼窟的封印找到这儿来了!
千司玄似乎受了伤,玉成挡在他前面和伏苍交手。
伏苍来的这日正好赶上神罚之期,伏苍看着单膝跪地的千司玄仰天大笑:“你也有今日,真是大快我心。”
他顶着鬼王伏苍的脸,声音却是墨狐浩生的。
伏苍和浩生竟融为一体了!
“若不是你我怎会被困与万鬼窟几百年不得出?今日新仇旧账一并算了。”
伏苍飞身向前,这一次他的目标直指千司玄。
玉成抵挡不住,伏苍攻向千司玄。
迟知暖飞剑穿透伏苍胸口。
伏苍一心只顾眼前的千司玄,满心也只想着大仇得报的快感,以至于他一时疏忽,竟然忘了无论何时,他身后才是最该设防的地方。
被穿胸而过的伏苍在回头看到迟知暖的一瞬灰飞烟灭。
伏苍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死在一个几个月前还是废物的小丫头手上。
迟知暖接住飞回来的断魂剑,跑向千司玄。
迟知暖担心:“你怎么样了?”
千司玄摇摇头,让她放心:“我没事。”
玉成没拆千司玄的台,他扶起千司玄回去。
后半宿玉成一直在给千司玄疗伤。
第二日天亮之后,玉成才从屋里出来。
迟知暖:“玉成,他怎么样?”
玉成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他没事。”
迟知暖看玉成的样子也不太好:“你呢?”
玉成撇头:“哟,还知道关心我,算你有良心。”
迟知暖:“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直觉得千司玄很强大,很厉害,可为什么昨夜的千司玄看上去那么虚弱,怎么会被伏苍伤成那样?
“伏苍说百年前是因为千司玄才困在万鬼窟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玉成:“他可真是什么都没对你说啊。”
迟知暖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他瞒了我什么?”
“当年千司玄还只是修士的时候,伏苍为祸云洲,是他把伏苍封印于万鬼窟,所以伏苍怀恨于心。”
“千司玄曾经是修士?”
可他不是魔吗?
迟知暖感觉玉成是在她说一个让她完全陌生的千司玄。
“所以他是后来堕魔的?”
玉成:“多的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一会儿等他醒来你可以问问他为何堕魔。”
这一刻迟知暖忽然觉得或许她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了解过千司玄。
可他们明明是夫妻。
他们本应该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她应该他的过去,现在都很了解才对。
玉成:“帮他疗伤耗了我不少灵力,我现在要魔域休养一阵子。他醒来之后交给你照顾了。”
玉成离开了。
那天傍晚千司玄醒来。
迟知暖在屋里坐了一整天。
千司玄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记挂给她做饭。
迟知暖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你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迟知暖给他倒了杯水。
他们坐了一会儿,等千司玄气色好了一些,迟知暖才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玉成没有告诉你?”
“没有,他让我问你。”
“你想问我什么?”
千司玄不确定玉成和迟知暖都说了什么,所以也无从确定迟知暖想问他什么。
“我听玉成说你曾经是修士?”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