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情——沈不期 【完结】
时间:2023-10-08 23:12:57

  半夜情
  作者:沈不期
  简介:
  昏暗,狭窄的弄堂里,林白被人堵在那里表白。
  路过的席以星抱臂倚在巷子口,面无表情的看完全场。
  然而当晚,她和林白恋爱的帖子便上了学校论坛。
  *
  知道自己是替身后,林白提了分手。
  席以星不甚在意,当晚就干脆的删了林白的微信。
  就在她以为林白会后悔时,却不曾想,之后的某天他大庭广众地牵着叶楚楚的手,旁若无人的从她面前走过。
  席以星点着烟,隔着薄薄烟雾,盯着林白背影半晌,最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林白,你行。”
  后来,一别经年,席以星发现,她始终对林白念念不忘。
  【一句话简介:真香女主追夫记】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姐弟恋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席以星林白 ┃ 配角:温尔尔徐宁澈 ┃ 其它:徐清礼
  一句话简介:真香女主追夫记
  立意:有事者,事竟成
第1章 初见
  -01-
  2017年的12月25日,穗和第一次遇见傅令絮。
  那天是英国的圣诞节,街边垃圾桶堆满了红玫瑰,圣诞颂歌和恋人的玻璃誓言,没能传到上帝的耳边,南安普顿市在这一晚,暴雨突发,冲断了最后一班回市区的七路公交,像极了泰坦尼克号在伯尔法斯特港起航前那一晚。
  Jack赢得了一张船票,人声穿过呼噪的小酒馆,意气风发地喊着。
  ——有些人的人生将会因此改变。
  雨量充沛,人声鼎沸,灰暗潮湿的监控室里。
  一整晚她的身边来来去去好多人,无意经过,却有意停下目光去看清她的脸。他们穿着得体而统一,肆意聊着东方女性,西方经济,甚至提到二〇〇三年美军对伊拉克宣战那天的股票价格。
  他们像是这个世界的大娱乐家,今夜一切都与他们相关。
  只有电话铃声尖声刺耳响起时。
  他们才会想起只是在做一些边角料的工作,现实总像打开木柜时满地飞蹿的蟑螂和冲上脸的樟脑丸霉味,令一位警官慵懒的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扫着,目光最终下意识停在角落阴暗处。
  她长发松松垮垮地绑在脑后,黑色毛呢大衣放在墙角,不着痕迹地被酒水打湿了大半部分,连拎起来都费劲。里面穿的却是一条符合圣诞气息的酒红色针织长裙,领口不低,却因为太贴身,而恰好勾勒紧致的身线。
  手腕上系着小熊发圈,毛绒材质的,跟她本人明艳的气质并不相符,肌肤藏在暗处也能白得发光,令人挪不开眼,像是从泥泞中吐放的野山莓。
  她并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困惑着举起手,声音明确,“我想打电话。”
  “这位女士,您已经打了多数个电话了。”警官突然扬声,一惊一乍地回答她,“您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您提供的学校,正在合理放假,无人接听。”
  她轻轻皱着眉,神色警惕,“其他人呢?”
  “您的家人已经知悉情况,但没有再次来电。”
  “那……”
  警官厉声打断她,“那你或许可以耐心等一等!我十分相信中国大使馆的办事效率,可是我仍然要不幸的告诉您,他们核实身份也需要时间。”
  她垂下双眸,微怔半晌,像是只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警官用力拍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以作确认。
  “那么,我再问最后一遍,在场各位是否确认没有保释人?”
  几个霸占座椅的男孩无所谓地挥了下手,落下时甚至停在额前,冲着警官敬了个礼。
  警官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提了下腰间的钥匙,说得是端正低沉的英式口语,优雅却被不耐烦顶替,“很好,依然祝你们今晚在这里过得愉快。”
  话音未落,迎风起声。
  “陈穗和!”
  这是她一整晚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她的中文名。
  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可以将陌生人的名字念出诗意。
  虽然一点都不符合她此刻狼狈的境地。
  她背影一怔,隔了几秒才下意识转过身来,欣喜触达神经时,脸上却仍然是茫然的表情,唯一的气色是被夜风吹红的鼻尖。
  他逆着光走向她,比从他身边经过的男生都要高,浅褐色长款风衣迎风敞开着,深灰色西装的严谨沉重感被细纹设计削弱,原本的金属袖扣被一颗翠虬宝石取代。
  光从样貌和衣着来看,很难辨别年龄。
  但气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相比奢华高调,他更显讲究清冷的矜贵感。
  他停在她面前时,低了下眼睑,迅速打量了她全身一眼。
  只发觉她在冬夜穿着一双夏天的泡沫拖鞋,完全不合脚。
  停了几秒,他好像想到什么,才平淡地开口,“穗和。”
  见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更多余的反应,傅令絮先越过她一步,高大峻拔的身躯正好将她藏于身后,径直上前跟警官对话,“我要带她走。”
  “那我不介意再重复一次,这位女士缺乏身份证明,她不能……”
  “建议和你的上级确认。”傅令絮冷淡地说,“立刻。”
  警官将钥匙从腰间扯下,用力扣在桌上,正欲开口,却被一阵急急响起的电话铃打断,他只好冲傅令絮伸出食指,却被他更为阴冷的眼神镇住,迅速转向另一边,对着无辜看热闹的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另一只手用力抓起话筒。
  不到二十秒的通话。
  警官的眼神便从怒意变成了困惑,说话时情绪里都带着郁闷。
  “你们可以走了。”
  傅令絮没有接话,旋即转身,看向穗和时,她惊讶着开口,“可以走了吗?”看向的却是更为不解的警官,他重复了一遍,“你可以走了。”
  “哦……”
  “能在这么短时间联系到学校负责人,找到大使馆在英留学生名册,甚至还取得了出入境记录。”警官不可置信地看向傅令絮的背影,“想必先生是位大人物。”
  警官还在他身后絮叨,“银行家?或者……律师?我想其他人没办法这样无所不能。”他越说越不自信,“难道是私家侦探?”
  穗和闻言轻轻一笑,发觉他疑惑时眉毛会变成八字形,忍不住越过傅令絮的肩膀,对着警官说,“先生,您知道他是大人物就行。”
  警官还是继续猜测,“难道这位先生是……”
  傅令絮的神情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了,摩挲袖口的动作却是慢条斯理的,他转身瞥了警官一眼,下巴冲着穗和一扬,“我是她的家属。”
  警官微微张口,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穗和在他背后亦是。
  “可以走了吗?”
  不等任何人回答,傅令絮已经将大衣脱下来,一把罩在了穗和的身上,他的手指不小心穿过她后颈的长发,带着温热,惊得她微微缩了下肩膀。
  他手上用力往里一拢,让她整个人窝进他风衣的余温里。
  转身离开,警官看着他们两个人交错着渐行渐远渐的身影。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嘟囔了句,“原来这个小女孩才是个大人物啊……”
  不然怎么会搬得动他这样的人。
  /
  一前一后走出警察局。
  傅令絮在前,只相隔半步,穗和在他身后深深吸了几口下鼻子,这一动作令傅令絮停住脚步,回过头望向她的脸,“哭了?”
  穗和想撩开被风吹挡在眼角的头发,却很像是在欲盖弥彰,她只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明朗,至少不那么疲倦,“没有。”
  傅令絮将视线上移到她的眉心,避免长时间对视,“不害怕?”
  “不害怕。”穗和觉得有必要强调今晚的事情,她才是受害者,“我又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只是觉得很麻烦,特别烦。”
  傅令絮见她生气又带点委屈的神情,不易察觉的笑了下。
  “您笑什么?”
  傅令絮见她拧着眉仰头紧紧看着他,像是非要一个答案,开口说,“没笑你。”
  “虽然您刚刚救了我,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应该先谢谢您!但是我必须跟您解释清楚,这是我第一次去酒吧,我是被熟人陷害的……”
  他想起几小时的一通国内加急电话。
  来自陈闻鸢。
  国内当红流量女演员,也是英年早婚上了无数次热搜的阔太。除此以外,傅令絮是她的高中同学,跟她的丈夫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平时接触不多,只在陈闻鸢深陷解约风波时,替她摆平了经纪公司霸王合同纠纷。
  来电显示的是她先生的号码,傅令絮接通时却是陈闻鸢的哭喊声。
  她只问最关键的问题,“傅律师,你人在南安普顿吗?”
  傅令絮没有否认。
  得不到准确的回答,陈闻鸢抢着说,“那你有认识的律师在南安普顿吗?”
  傅令絮直接问她,“你有事直说。”
  好在陈闻鸢出道多年有丰富的影视剧拍摄经验,凭借平时记台词的超强记忆力,她几乎一字不落地将穗和的求助电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穗和高中毕业后,考完SAT,顺利进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就读与环境与地理学院,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国外过圣诞节,趁假期便来南安普顿看望闺蜜姜慧。
  第一天便相约去了一趟泰坦尼克号的起航地。
  南安普顿不是非常多景点的城市,最大的乐趣是在静谧的公园里欣赏会打架的白天鹅。撑到第四天,也就是今晚,穗和已经打算回伦敦找其他同学逛街。
  她原本正在酒店收拾纪念品,姜慧却打来电话。
  接通时发现是姜慧男朋友的声音,穗和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但也谈不上坏印象,只是在出国读大学之前吃过几次饭,听他说姜慧因为一点小矛盾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他才打电话来打扰,希望她过来陪陪姜慧,在南安普顿多留几天。
  穗和没作他想。
  立即带上装好所有证件和卡的戴妃包,轻装上阵打车去了他发来的酒吧地址。
  到了才发现,姜慧确实跟他闹了些矛盾,却没有不省人事。
  酒吧卡座上也不止他们两个人,年轻男女交缠在一起,时而喂酒,时而接吻,甚至可以轮流换着来,这让穗和立即想离开,却被人一把扯下了背包。
  喧闹又躁郁的昏暗环境里,她甚至分不清是谁趁乱灌了她一杯酒。
  她越挥手阻挡,那些人越来劲,几乎让她背对着舞池无法动弹脚步。
  挣扎几步连珍珠皮鞋都被人踩掉,一脚踢到了不知道哪一处黑暗里。
  一左一右趁她大口喘气时扯下了她的大衣,酒红色刺激着血液里的征服欲,手覆到她腰上时,穗和清醒得一把抓住桌上的红酒瓶,哐当一声任其碎在地上。
  极快地引起了安保的注意……
  赶到的警察带走了相关干系人,在监控室反反复复问询时,唯一真正认识穗和的姜慧却缄默,在被警官严明后果时,甚至矢口否认实际情况,谎称穗和是一起参加聚会的好朋友,并没有人强迫她做任何事情,有也只是在开玩笑。
  比这更让人觉得绝望的是,穗和的背包也在酒吧不翼而飞。
  所有的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物件一并蒸空消失。
  …………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否则会格外后怕。
  穗和言简意赅将傅令絮在电话已经听过的内容,又陈述了一遍。见傅令絮静静看着她,突然有一些紧张,双手交叉在身前,郑重跟他说,“我应该正式谢谢您。”
  见他没有说话。
  穗和问他,“不知道您怎么……”
  “我跟你姐夫是好朋友。”傅令絮说,“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你姐姐的律师。”
  穗和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是对于他的职业,好像律师在她的认知里就是这样。“猜到了,我们家只有姐姐和姐夫可以找到人帮我。”
  “嗯。”
  她淡淡地冲他笑着,“我是想问,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傅令絮也笑了下,与人交谈时,极少有的预判错误。
  他望向她,冬天的路灯将她的睫毛染上颜色,瞳孔是黑茶色,她盯着一处看时显得深沉,转过来看人时又格外灵动。
  她恍然抬起头,稍微发愣,好似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其实如果他早一点在监控室看见她的脸,他大概不必要喊她的名字。
  就像他答应帮忙时让陈闻鸢将穗和的照片和信息发送给他,陈闻鸢一口咬定的那样——不用照片,十个人里面她最漂亮,一千个人里面,她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穗和有点困惑,“……先生?还是其他什么称呼比较好?”
  这样的分神,让他顿了几秒,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傅令絮。”
  穗和“哦”了一声,认真在想,稍有为难。
  虽然不辨年纪,但既然是姐姐和姐夫的好朋友,多少得大她个八九岁,没有更好的称呼,还是以他的意愿为准,很快尊敬地说了句,“谢谢您帮了我。”
  傅令絮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将此当成什么值得感谢的大事。
  他转身去开车,穗和有点迟疑,但很快跟上去。
  傅令絮像是察觉她的身影超过他的,顿住脚步,穗和也跟着停下。
  傅令絮没有什么表情,回头跟她说,“你不用跟着我。”
  穗和微微一怔,她很想说她丢了证件,也没有现金在手边,可能还需要他的帮助,但一听见他冷淡的声音,只好讪讪收口,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被关在监控室像做错事一样反复问询时,她都没有此刻觉得狼狈。
  她垂下眼帘,在想要不要先去对面灯火通明的商场找人借一下电话,好打给伦敦的大学同学,但见到傅令絮也是往那个方向走,立刻侧过身,背对着走。
  对面却是黑黢黢一条小路。
  她越走越慢,人影却拉得老长,她泄气似的垂下双臂时,才发现这不是她的影子,回头惊讶得发现傅令絮正大步朝她走来。
  他面色一沉,却很快轻笑一声,“让你不用跟着我,也没让你自己乱走。”
  “……我以为您走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却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将手上的盒子递给她。
  “给我的?”
  傅令絮不是要给她什么惊喜,也不擅长卖关子,直接告诉她,“换上。”
  穗和眼神不敢乱瞄,低着眼眸将盒子打开,是一双银白色的尖头高跟鞋,放在月光下都藏不住的细闪着,“……是给我的?”
  傅令絮轻描淡写地回答,“难不成是我的?”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这张脸上除了惊艳还有什么其他解读,傅令絮直接从她拖着鞋盒里拿出那双高跟鞋,看了她两秒,俯下身放在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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