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霍当我爹,汉武帝追悔莫及/迷人的老祖宗都是我爹(汉)——鸦瞳【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0 23:06:13

  这一点,完全可以参考明清常用的扶植措施。
  采取巨竹,凿通中节,插入煤层上部,利用“瓦斯轻于空气,集中在煤层上部”的原理,将浓度过高的瓦斯含量通过竹筒引导出去,便可以有效且大量减少矿井中瓦斯的含量。
  卫小四疏通个中关窍,睁开眼时,眸中闪耀着异常的光华,将这一系列安排迅速吩咐下去,以便抓紧时间开始救援。
  这件事说来容易,要实施却不简单。
  整个矿场很快就按照吩咐完全封闭起来,太原郡的郡守也赶来了,派了驻兵把守。
  等到查验过禁止明火之后,在卫无忧的强烈要求下,南风他们都拦不住,只得允许小公子进去矿井边上,但只能瞧上两眼便离开,不可逗留。
  卫小四趴在矿井边只看了一眼,便觉出不对劲。
  这汉代的直井之下,比他想象中的更为狭窄。
  顺着一点点天然光照望进去,也只能窥见一点形迹。卫无忧索性命令那管事再给自己讲讲。
  那人擦着额间的汗:“云中王有所不知,矿井之下直井两侧有许多小巷道,因煤层和巷道高矮不同,那挖矿者能采用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的……”
  卫无忧眯缝了眼:“怎么说?”
  “挖高处的巷道,有时候还得踮着脚;挖低处的则不然,有的要坐在地上挖,有的要像螬一般趴着挖;而运输者则要在巷道之间来回奔走,或弯腰背篓,或像龟一般拖着煤筐缓缓爬行……”
  “总之,这底下的情况复杂,也没有什么舆图。所以……”
  卫无忧心中为下矿的普通百姓感到悲凉一片。
  他直视面前之人,冷笑:“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救人了?”!
第115章 115(二合一)
  场中鸦雀无声。
  卫无忧见自己这话镇住了一群人,连忙开始吩咐众人做事。
  煤矿与瓦斯的突出事故营救,若是按照后世的救援标准,必须得准备好救援物资和装备。
  像是局部通风机、电抽动排风机等物,当下的西汉属实没办法提供,不过,风筒倒是有类似的。
  除此之外,砖、灰、砂、木石和钢铁器等物也能就近寻来。
  检查过封锁区域的明火之后,需要第一时间恢复灾区的通风。
  这个通风还有讲究,不可停风,但也不能是反风。为的就是防止风流紊乱扩大灾情。
  另一方面,矿井救护队已经从另一回风侧开掘绕巷,这个时候,卫无忧便十分庆幸自己带了顿钻来。
  救援队统共二十余人,都是行伍出身。
  他们东西准备的不多,除了挖掘用具,绳索,一点随身干粮之外,还要将淋过水的布巾携带在身上,以保证发生小型坍塌时能护住口鼻呼吸。
  烟雾初消中,天色逐渐放晴,不缠身的春风悄悄刮过,仿佛也在为这场忙碌助力。
  挖通的这条绕巷,会直接通到某一处巷道之内,因而,越是靠近煤层,他们下顿钻和锄头的力气便越仔细,生怕伤到了被困的百姓。
  没多久,便有声音从绕巷内传来:“有人!还活着!快拉绳索。”
  这声音距离不远,听起来是靠近煤层最外层的地方。
  卫无忧知道自己此刻帮不上忙,只能攥紧了拳头候在外围。大约过了小一刻钟,土绕巷中才拉出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这人应当是从土里扒拉出来的,指甲和身上还带着许多煤渣,头部可能在坍塌时受了伤,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很快,便有郡守带来的疾医上前查看伤情。
  卫无忧看着疾医们撩开他的衣袖,一只小臂已经完全血肉模糊了。
  他只来得及看一眼,便被卫伉捂住了眼睛。
  卫伉将人护在怀中,轻声道:“忧儿,你还小,有些场面可以不必非要去看。”
  他越来越担忧,自己哥仨若是还追不上忧儿的步伐,往后,便都要叫他独面这种场合了。
  那他宁可忧弟还是从前那个只会吃吃喝喝,挥着小胖拳打哈欠,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稚子。
  卫无忧察觉到兄长们对自己的关心,小手覆上卫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示意他放心。
  视觉被阻塞的时候,人的听力总是格外灵敏。
  他耳部微微一动,听那些疾医压低嗓音叹息:“这条胳膊保不住了,好在命算是捡回来了。”
  卫伉也听到了这句话,心情有些沉重,又担心卫无忧的状况,小心翼翼问:“无忧,你……”他没能再说下去,总觉得说什么都稍显苍白。
  小萝卜丁向来能从困境中寻到一点希冀,然后以此为动力继续做事,倒是天生有些乐观在身上。
  他温和握了握卫伉的手,道:“大兄,我们救回来一个人了,多好啊。”
  卫伉愣了一瞬,眼神从地上那人废了的胳膊上滑过,释然了。
  是啊,矿井下还有一百多人等着救援,现在就是跟死亡比赛抢人的恶时候,可没工夫叫他们伤感。
  救援的小队继续下探,从绕巷中继续向侧边和深井探索;
  地面之上,疾医们也招呼着人将送上来的伤患抬到旁边草棚子里头,进行简单的救治。
  煤场的管事被卫无忧盯着,硬着头皮正与郡守在核实矿井下被困的人员名单。无忧在旁边监视了一会儿,小身板总归是有些支撑不住,轻轻咳了两嗓子。
  这可叫卫伉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卫伉打眼色道:“现在,一切都已经进展的有模有样了。这地方全是浊气,危险性太高,忧儿不能总呆在这儿,对长身体没什么好处。”
  卫不疑和李陵对视一眼会意,很快一左一右上前捉住了小家伙,将他送去车驾上。
  卫无忧凌空扑棱了两下,发现完全挣脱不开,趴在卫不疑肩头向他大兄吼:“阿兄,一定要督促他们,有什么情况快来找我!”
  卫伉摆摆手:“放心吧。去吃点东西睡一会儿。有大兄在此帮你守着呢。”
  马车孤零零立在一片不毛之地。
  清风吹拂,刮起一阵尘与土。
  因为先前封锁的缘故,车驾这才被仆役们停到比较远的地方。卫不疑见状,索性带着卫无忧去
  了晋阳(今太原)城中,想让他好好吃点东西,放松神经休息一下。
  卫无忧坐在马车上,这才察觉到腿乏了,瘫在柔软的毛毯上伸了个懒腰,无力道:“我没什么胃口,二兄,你们吃吧。”
  “这可由不得你。”卫不疑说着看向李陵,“这小子都能吃得下,你有什么吃不下的!”
  李陵挑眉,眯着眼瞥了一眼卫不疑。
  他们俩从前就不对付,后来因为放学小分队的交情,倒是勉强能忍住。只是他们这帮人一同宴饮庆贺时,两人向来选择坐在对角线上,井水不犯河水。
  卫无忧其实心中门清。
  他知道这两个小子不对付,却仍然放着随他们去。少年的憎恶与喜爱才是最纯粹的,在长大成人之前,他们就该这般肆意挥洒才是。
  摇摇晃晃的车驾上,卫小四今日难得插了句嘴:“陵阿兄,别跟他一般计较。这里不大好。”
  卫无忧指的是脑壳。
  卫不疑听了当即炸毛:“忧儿,我才是你兄长!你怎么还帮着李陵这个冷面阎罗欺负阿兄呢?”
  卫不疑一脸震惊的样子,难得叫李陵都跟着扯了扯嘴角。虽然只是一瞬,卫家这兄弟俩可都瞧得清清楚楚。
  卫无忧心情一改沉闷,真诚对李陵道:“陵阿兄,你往后就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啊,能叫人心头变得宁静,很治愈,很祥和,很……”
  卫不疑打断:“你那是被张骞伯伯说的‘身毒和尚’开光了吧?”
  三小只同时沉默了,对视之后都扬唇笑了起来。
  卫不疑道:“你就放心吧,大兄和南风他们都在那里,我们来还带了许多你从前的发明不是?一步步来肯定能救出很多人的。”
  卫无忧点点头。
  李陵也难得开口:“现在能做的都做了,从前你告诫我‘尽人事,听天命’,如今我将此言送还给你。你就当……此行我们去晋阳城中,是为了给卫伉他们带些吃食回去。”
  这是李陵跟他们认识以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听李禹说,他平日在家中也是这般寡言寡语,特别容易被人误解,还总是不开口解释。久而久之,连大父大母也觉得这孩子叫人头疼。
  卫小四忽而
  有些怜惜起李陵来。
  那个在历史上奋勇战过匈奴之后,最终选择投降的李家儿郎,是不是也如从前在家中一样,从未想过开口解释,与大汉再做沟通,这才酿成了李陵全家被处以族刑,而他自己居于匈奴二十余年未归的悲剧。
  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再无从得知。
  只有那段历史中的李陵与汉武帝才能够清楚一二。
  卫无忧看着李陵,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带来的一些细小的改变。他想,正是这些细枝末节宛如支流般星星点点汇聚在一处,最后才能产生更大的力量吧?
  ……
  晋阳城的主食多以饼饵为主。
  出门在外,这些食肆里头的吃食,虽然比不得诸侯邸内厨娘们的手艺,倒也算有些特色。
  卫无忧用过饭食之后便容易犯困。
  卫不疑等的就是这时候,带人回了郡守安排的住处,照顾着在床上睡好盖严实了,这才轻手轻脚往外走。
  他给李陵交代:“我去给大兄他们帮忙,顺便送些吃喝。你在屋中照看好忧儿。”
  李陵:“你就这么把人交给我?”
  “你废话变多了。”
  卫不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李陵默默坐在独榻之上,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卫无忧。
  屋外春光正好,瞧着是个能得好消息的日子。
  矿井的救援工作陆陆续续又进行了几日。
  被困地下的百姓确实存在着最佳救援时间,但是技术有限,卫无忧只得叮嘱救援队一定要率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坍塌的直井道已经陆续清理出来了。
  因而,除了救援的展开,还得安排矿上的人将煤层中的瓦斯排出来才行。
  高浓度瓦斯需要绕过人员集中区,从直井的总巷道处,通过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空心竹管排出。
  这项工作,卫无忧只出了一份图纸。煤场的事情他不熟悉,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才好。
  在晋阳城中逗留数日之后,太原北部这起石墨矿事故终于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被困的一百余名矿工中,有八十多人生还,虽然不少人伤情较重,缺胳膊断腿的,却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
  最痛
  的莫过于已经断裂,却还黏连一小部分的残肢。
  像这样的状况,须得进行截肢,才能避免余下的整肢被感染坏死的可能性。
  疾医们处理这些伤口的时候,都严格按照云中王的吩咐,用酒精给器具消过毒,在密闭且消过毒的大帐内完成这一系列操作。
  从前,这种残酷的法子之下,能活过来的人并不多。
  可此番,因为有了小云中王的指点,外加酒精、手术专用器具和麻药的应用,竟然有一大半的人都活下来了。
  知道消息的卫无忧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很能给自己宽心,如今能达到这个结果,已经叫他相当满意了。
  回到云中之前,他还特意叮嘱太原郡将这种竹管通风排瓦斯的方式严格执行,又命人给西河郡也送去一份。
  晋阳向北回云中城,便没有来时走的那般急了。
  卫伉、卫不疑和李陵都是闲人,见卫无忧有意逛一逛自己的封地,也乐得慢慢晃荡着回都城。
  这一路耽搁下来,到达云中城,已经是大半月之后。
  正是春夏交接,草肥水丰,芒干水(大黑河)和武泉水(小黑河)已经入了高发汛期,卫无忧的马车到了芒干水边便变缓了速度。
  这还是小家伙头一次距离都城边的河水这般近。
  他看了看河流的流向,再瞧了一眼云中城的方位,后知后觉道:“这是……要绕道才能回都城呀?”
  卫不疑奇怪地看他一眼:“那不然,飞回去?”
  卫无忧咋舌:“桥呢?!”
  他记得长安渭水之上便有三座桥梁,有一座还是刘彻十多年前命人刚架上去的呢!
  如今的西汉,虽然没有产生东汉才有的拱桥,也不必两宋时期的桥梁建设之巧妙,产生了叠梁结构虹桥、石梁结合的开关活动式浮桥等物,但至少还是有古老的梁桥、浮桥、索桥等。
  顾名思义,“梁桥”便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堤梁;而“浮桥”则是用船之类的漂浮之物代替桥墩,浮在水面上的桥梁。
  在战国时期,梁桥在黄河流域的使用和建造便已经十分普及了;浮桥也多被用于大型河流之上的建设。
  索桥多与巴
  蜀之地相匹配,想来,也是与他们的地形地势有很大关系。
  在桥梁发展的如此多样化的情况下,竟然都没传到云中城,在黑河水上架它一座桥?
  卫无忧小朋友觉得这属实是离谱了。
  刺儿在外头亲自赶着车,闻言忍不住道:“小公子,边塞之地,能懂得桥梁修造的有几人?又能有谁愿意掏银子修这座桥啊!”
  卫无忧琢磨片刻,觉得刺儿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大汉时期的经济和币制改革,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刘彻为了制住这些豪商想出来的。
  而这些人中,有不少是靠着战争发家的。发了以后,在刘彻想要继续攻打匈奴的时候却一毛钱也不想掏,这才越发激化了矛盾。
  卫小四趴在安车的窗边,笑道:“这桥我是肯定会修的。不过嘛,等云中城外作为互市之地发展起来了,这些途经桥上的商贾就不要想免费通过了。”
  他开个收费站,收点过桥费总是可以的吧。
  卫不疑被这想法惊得呛了水,咳嗽半晌追问:“那百姓们过桥呢?你要是还收费,可能就没人走你这座桥了。”
  卫无忧挑眉道:“普通百姓当然分文不收啦,贩夫走卒拉了肉菜进城卖的,也只是一个月象征性收一点,主要还是看货物的价值。”
  卫伉反应过来:“吃大户?”
  卫无忧扁嘴:“大兄,什么吃大户,我们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孩子,免费修桥,要一点维护桥梁的费用,这不过分吧?”
  三位年纪稍长的兄长们对视一眼,重重点头:“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
  不过,这造桥可是技术活,你手底下还有人能弄得了这个?
  卫不疑表示十分怀疑。
  ……
  卫无忧确实无人可用。
  但他打算从光幕上找找合适的桥梁形态,画出图纸,然后交给墨家人去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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