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她还是在靠近阳台的地方站住脚步,一个身形很高大、西装笔挺的男人背对着她,在阳台外边抽烟。
风灌进屋内, 宋舞发丝被吹乱, 模糊了她此刻的视线。
就在她把发丝撩到耳后时,对方仿佛发现了她的到来, 已然正面对着宋舞, “谁?”
宋舞惊讶地看着男人,对方脸上的面具把他的容貌挡去大半,衣领上夹着一个类似于微型麦克风的东西,说出来的话音如同有电流一样, 语调怪异。
宋鸿芸可没说过J有什么特殊癖好, 宋舞其实除了最早跟过席岳, 就一直在他身边,相当于被保护得很好,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这时见到对方这样的阵仗,不免心生疑虑、惴惴不安。
“介绍给我的人,可没说你是哑巴。”高大的男人走进屋,手里的烟还冒着星火,宋舞压力不小地仰望对方,闻言回神过来,道:“您是‘J’?抱歉,我刚刚以为屋里没有人。”
然后宋舞发现,男人抽的烟跟季骁虞居然是同个味道的牌子。
想起季骁虞,宋舞不禁有片刻失神,直到男人一派从容地在沙发上落座,然后抖了抖烟灰,透过面具用深邃的目光打量她。
“叫什么名字。”
“宋舞。”
“知道来干吗的吗。”
“知道。”
男人很有兴致地道:“展开说说。”
宋舞就像被老师突然点名提问的学生,有一阵尴尬,要怎么说才显得合适而不自取其辱?
对方闲坐着,比起她的不好意思,时不时抽一口香烟,很是坦然大方。
宋舞这时很想看一看对方面具下到底长着什么模样,但又觉得不看也好,虽然感觉怪异,可比面对真人的相貌和五官,面具带给宋舞更多的是轻松,不会太有压力。
“不想说,还是不好意思说?”男人问。
那当然是后者了。
宋舞不是会调情的类型,她决定把掌控权给男人,由他来做主,“我不知道,但今晚先生您说了算。”
男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像是在衡量要将她怎么处理才满意一样,喃喃重复,“我说了算……呵。你还挺有觉悟?”
“就算上床也行,是么?”
这太直接了,宋舞不知道该怎么回,但男人很强硬地要求她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是来找开心的,不是来找哑巴的。”
“你是来陪我开心的,更不是来装贞洁烈女的。”
男人把烟蒂丢进烟灰缸里,手搭在腿上,拍了拍,忽地嗤笑着说:“光说什么都不做,以为1.5亿这么好挣吗。我可不想当冤大头。”
宋舞看懂了对方的暗示,他要她坐到大腿上去。
宋舞指甲掐了掐手指上的肉,将携带的皮包放到一旁,然后缓步靠近沙发,以俯视的目光看着注视着她的男人,“您说得对,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求的话。”
宋舞想坐沙发,坐大腿还是太冒昧了,她感到羞耻。
然而,男人在她屁股刚要落下时,抬手盖了上去,宋舞一惊,刚要抬腰离开,就被一只手揽了过去。
她最终还是坐到了男人腿上,“我看你不像是会出卖身体的人,怎么想到干这一行。”
男人的说法让宋舞意识到,他应该把她当成这种职业人员了。“我不是……”她张开的嘴,说到一半又顿住。
其实解不解释又有什么所谓,她现在的处境跟行为,与那些出卖自己的人又有什么高低之分。
为了母亲换取投资,难道就不算是男人说的那种人了?
对方诱导她,问:“不是什么?继续说。”
宋舞:“没,没什么。”
在男人眼中,宋舞面上浮现出拘谨羞涩的红晕,她低着头,仿佛不适应来自陌生人的触碰和靠近,手也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偏着脸神情讪讪,乌黑湿润的眼珠总是不好意思看他。
宋舞:“您,真的愿意拿出1.5亿来投资吗。”
男人:“或许。”
这是什么意思?宋舞终于看向男人,她看到那双充满复杂意味,又欲壑难填般的眼睛时,莫名心悸无比,有一丝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
男人:“我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做赔本生意。”
宋舞以为他是反悔了,连忙道:“我母亲应该有跟您协商清楚……”
“你母亲?”男人重点好像弄错了,居然纠结让宋舞来的人,竟然是她的母亲,他嘲弄道:“介绍人可没说你是她女儿,这算什么,卖女?”
宋舞:“是我自愿的……”
为了保住姨婆的房子,她自愿帮这个忙。
她也想知道,自己还能在与宋鸿芸的关系中坚持多久。
大概是被她说的话给惊讶住了,男人搂着她,防止她逃离般,手圈在宋舞的胸前,无比讽刺地道:“是吗。你母亲不知道礼义廉耻,你也不知道吗。”
宋舞脸颊涨红,浑身都臊了起来。
男人不过说的是实话,宋舞却如同被唾骂了一顿,难以抬头。
她想从他身上离开,而箍着她的手力气太大,宋舞动弹不了,她窘迫地解释,“只是,确实有难处……”
这是宋鸿芸的办法。
宋舞确实可以不去理会,但是关系姨婆,她又过不去心里那关。
所以面对羞辱,和对方嘲讽地看着她的视线中,宋舞放弃了表明这里面的言不由衷。
说再多也没用,不是谁都能理解她,说不定再旁人看来不过是场笑话,她确实作践了自己,被言语冷嘲都是应该的。
再开腔时,宋舞眼里隐隐有了湿润的水渍,显得她眼神越发明亮,莹莹有光。
她竟还拉开嘴角,微笑了起来,只有眼眸才看得出她的悲伤忧郁,“您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懂礼义廉耻。”
“那今晚您还想要,我这样没有礼义廉耻的人陪吗?”
这一刻,仿若郁郁寡欢的宋舞有着非同凡响的风情,她坐在男人身上的分量又轻,没有放浪不堪的言语勾引,浑身就已携带吸引人娇怜的气息,让人有想要将她就地发落的冲动。
“宋鸿芸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男人眼中并没有怜香惜玉的神色,他捏住了宋舞的下巴,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逼问,“你就没有为你自己打算过?做个明白是非,不自甘下贱干干净净的人很难吗。”
宋舞不懂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他们今晚不过是见的第一次面,为什么还会看不惯她的作为呢,即使这样,于他又没有损害,男人为什么这么在意?
宋舞怔忪地问:“你是谁?我能不能知道您的名字。”
男人冷笑:“一夜情还需要知道什么名字。”
不是的,是他给她的感觉越发熟悉,但看不到脸,声音又有改变,宋舞根本不能确认,她甚至试探地想要伸出手,摘下对方的面具。
手很快被男人一把拽住,“别乱碰,该你碰的,也不是这个地方。”
宋舞明显感觉到对方有反应,登时僵硬地停下动作。
“你喜欢陪男人是吗。”男人不再多与她废话,打了下她的臀,示意宋舞起身,“去洗澡,房里有备用的衣服。过了今晚,我会让人把钱打到你母亲公司的账户上。”
“该你讨好我的时刻到了。”
男人:“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值得我花上一亿的本事。”
宋舞强忍难堪,被对方推了一把,在男人威逼利诱的注视中,缓缓朝着房间里的浴室走去。
就在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上目光,“您刚才问我为什么不能做个不自甘下贱、干干净净的人。”
宋舞说:“我早已干净不了了,不是所有的花都生长在阳光下,在黑暗中活着也挺好的,您会是我第二个男人。”
“第一个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宋舞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场无法避免的□□即将发生。
她没有退路了。
在浴室里,宋舞脱光衣服盘好头发,站在花洒下方冲刷身体,白雾一样的蒸汽很快笼罩整个空间。
就在她涂抹沐浴液的时候,门锁开了,宋舞恍惚听见有人进来,耳边水声不断,脚步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下,但她不敢扭头去看。
就像明知道背后有人,宋舞在此刻浑身光溜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鼓起勇气去面对。
她忘记锁门了,也是大意了,以为对方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进来浴室。
然后宋舞就听见皮带落地,衣服脱落的声音。
男人把淋雨的门拉开了,跟着脚步沉稳地走进来,宋舞心跳加速,仿若冲出胸膛,一双手紧接着环住她的腰,贴着宋舞的后背道:“一起。”
第38章
男人刚说完那句话, 宋舞就感觉到一双手摸到她的脸颊,然后很快双眼被蒙住了什么东西,材质是丝质的, 有点厚重。
随着捆束的动作加剧,宋舞才意识到那或许是男人的领带, 对方虽然没有露脸,今天却打扮得跟商务会谈一样,非常西装革履十分尊贵气派。
宋舞一时不知道,他是想搞一些情趣,还是依旧不想让她知道真容是什么样子。
男人看她呆呆木木的模样, 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仗着宋舞看不见他,肆意低头用目光描摹她的眉眼,“没跟前男友一起洗过澡?”
对方冷不丁提起席岳,宋舞怔然着张嘴,唇色饱满嫣红,“太超过了。”
她在这方面一向羞涩, 不是没有一起过, 但比现在要温情得多,席岳会带她一起待在浴缸里, 而不是像这样紧密无缝地贴在一块。
这样显得身后的男人越发有强烈的攻击性, “那就是有过了。”男人话语里听不出高不高兴,总之变声器里的电音使得他讲话嗓音颇为怪异。
宋舞胸前被掐了一把,她疼得抽气,男人冷哼一声, 像是为这样在她身上撒气, 感到快意, “继续洗。”
宋舞被蒙着双眼根本看不见,她的脸上的布被水打湿,显得分外沉重,然而在男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不得不听从命令将沐浴液都弄干净。
自从男人进来这后,淋浴间就变得窄小,宋舞急于摆脱这样的地方,一反刚才享受热水的状态,匆匆将身上泡沫都冲刷掉,便急急忙忙道:“洗,洗好了。”
她想伸手摘掉脸上的布,很快手就被拍开,男人厉声呵斥:“谁让你碰它?”
宋舞呆呆地以脸望着对方,如同瞎子一样在,找不到方位:“不摘,看不到,出不去。”
出去说不定就会摔跤,宋舞更不适应这样的黑暗。
“等着。”男人命令。
宋舞感觉得到,对方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就在说完那一刻,男人给自己冲洗的动作似乎加快了,就在她凝神感受空气中变化时,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拦腰抱起。
在被丢到床上时,宋舞如同置身一朵云,微微被弹起。
她眼睛上的布有松动,在预感到被男人骂之前,宋舞自己将其盖住,“它要掉下去了。”
不着一丝一缕躺在白色被褥上的宋舞,小腿微屈,一手搭在脸上,同男人汇报的样子看上去乖巧极了。
“把眼睛闭上,我重新捆一次。”
“可以不捆吗。”宋舞话是这样问,却没有乱动乱碰,“我不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
男人那边忙完了似的,丢开擦干净水珠的浴巾过来,床很明显地有下陷的感觉,宋舞纵使闭着眼,仿佛也能描绘出男人的体型。
“不能。”男人拒绝了她,谁知道她看到他的样子后,会不会吓得花容失色,又扮演出一副誓死不从为人守贞的情态。
那太扫兴倒胃口了。
宋舞没有说话了,她咬嘴唇,表现得有点不安,面容看起来还有一丝不如愿的委屈。
趁她被蒙着眼看不见,男人借此大胆而热烈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该看的他其实上回已经看过了,只是这次有些不同,就如得偿所愿的新婚之夜般,在即将要占领的人面前,男人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热血、兴奋。
他眼神炙热地盯着宋舞,首当其冲抚摸她的嘴,“果然花了钱的,才会主动送□□。”
“你要天天都像现在这么乖就好了。”
“我也乐得对你好些,想我怎么宠你都行。”
宋舞对他的感觉越发熟悉,她不禁慌张地捉住男人的手腕,“谁?你到底是谁?”
她想亲耳从对方口中听到男人的姓名,可是男人十分恶劣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抬起宋舞的腿,把自身嵌入进去。
在这种时刻,他不会自报家门,哪怕宋舞发现端倪,男人都不会让她发现他的真面目。
宋舞就如一团海绵,无处伸张,她在想要说话,念出她心中所想的那个名字时,关键时刻男人占有了她。
在跻身进来那一刻,宋舞如鲤鱼打挺般,整个腰脊向上抬,受惊的想要躲开,结果只是让给两人的上半身离的越近。
她无助地攀附着男人的肩膀,嘴里的话语烂成零零碎碎的字节,成不了腔调,“轻,轻点……”
宋舞太久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了,男人强势,不听她的请求,宋舞只能自己学会放松调整状态。
就是这样简单的过程,她眼眶已经红得像擦了腮红一般,睫毛和眼眸湿润得如同有星星在闪。
这是她经历过的第二个男人,强势到蛮横地闯入她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的世界。
“跟过去告别吧,宋舞。”男人匍匐在她身上,用力拥紧她,他的变声器早已在两人厮缠中掉到床下。
而在得逞后,对方似乎也不想再装了,即使看不到脸,季骁虞的声音也如雷贯耳的在她耳边响起,“永远记住今晚,是我重新占有了你,是我在你身体里烙下新的痕迹,今后你不再是席岳的女人,而是我的。”
“——我季骁虞的。”
宋舞这时再想后悔,已经晚了。
她真的跟季骁虞做了,他明知道她是席岳的前女友,为什么还要这样千方百计算计她?
“为什么?”宋舞迷茫地问。
季骁虞沉浸在愉悦中,喘息两声,才沉声嗤笑着回应宋舞,“什么为什么?”
宋舞:“你,瞧不起我,为什么还要碰我。”
季骁虞没吭声,仿若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选择了最漫不经心的话:“那大概是在我眼里,你比较马蚤吧。”
“放轻松,你情我愿的事,别弄得我在强迫你。”
“投资款你还想不想要了?”
宋舞一经提醒,果然乖觉下来。
季骁虞寻到她的嘴便亲了上去,宋舞像海里的鱼,时而感到窒息,时而变幻成诡谲不定的海浪,连意识都在季骁虞的侵略下,渐渐模糊不清。
季骁虞跟宋舞做了近三小时,在十二点的时候偃旗息鼓,他抱着已经疲软不能动弹的宋舞去浴室清洗一番,然后用浴巾裹着她,两人换了一个房间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