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秧捧着梅月窈递过来的热茶,附和道:“陛下可真宠爱娘娘。”
梅月窈笑得羞赧,抬手抚上腹部,室内穿着单薄,乐秧终于看见了梅月窈稍微凸起的肚子。
那里面是启元帝与梅月窈的孩子。
每当梅月窈说到孩子时,整个人就格外的柔和,乐秧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娘娘,何不开门见山。”
此话一出,温馨恬静的氛围消失殆尽,梅月窈笑容微敛,她的贴身嬷嬷将窗户一关,隔绝了外间的风雪,便对旁对她虎视眈眈。
“乐秧妹妹这是打算做什么?”梅月窈轻轻拨弄着茶盏。
乐秧避重就轻:“什么打算做什么?”
“乐秧妹妹,你既说开门见山,又何必藏着掖着,我们都心知肚明,”梅月窈冷笑,眼里划过一丝鄙夷,“失去了前朝皇族身份,陛下是妹妹唯一的依靠,牢牢抓住依靠本宫理解,但万万不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才好。”
这是敲打她不要试图勾引启元帝吗?
乐于笑了,反问道:“娘娘,有件事情乐秧一直想知道,不知娘娘可否告知?”
“你问。”
“小时候,乐秧可是有哪里得罪过娘娘?”
梅月窈在表面上明明对所有人都很好,为什么单单对她不好,小时候梅月窈还没有熟练的掩藏情绪,所以她总能看到梅月窈眼底的敌视。
她很想知道这股敌视从哪里来的。
梅月窈听见她的问题愣怔了一瞬,随便苦恼地思索:“没想到乐秧妹妹还记得这些小事,这得让本宫想想……”
半晌,梅月窈作恍然大悟状,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本宫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有一年前朝太子过生辰,在所有人的生辰礼里面,他最喜欢乐秧妹妹送的那个木头玩具。”
说到那个木头玩具,乐秧也想起来,那是前朝太子过生辰时,母后领着她一起做的木头小马送给太子当生辰礼,太子那时也是个不大的孩子,木头小马还能活动四肢,在一众字画珍宝里一下子就吸引了太子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只是因为太子更喜欢我送的生辰礼?”
只是因为前朝太子更喜欢她送的生辰礼,梅月窈就一直针对她,就想方设法地将她母亲留下来的玉佩丢到了湖里。
可分明梅月窈不喜欢前朝太子,为何会那般在意。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梅月窈贴心地给她解答:“说来也是幼稚心性,从小爹爹就与本宫说,本宫配得上最好的,那还是第一次被比下去,就闹了些笑话,孩童时不懂事,还望乐秧妹妹别介意。”
“都过去了,娘娘也别介意。”乐秧开解道。
她笑得很淡然,仿佛那些真的过去了一样。
梅月窈放下茶盏:“既然是本宫有愧,那本宫就给乐秧妹妹些忠告。”
“陛下可以糊涂一次,”梅月窈目光泛着冷,“但乐秧妹妹却是一次都不能犯,否则……”
乐秧当然知道否则后面是什么,她还道:“多谢娘娘指点,乐秧谨记教诲。”
等到启元帝到延福宫时,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梅月窈起身去迎启元帝,启元帝也一如往常地去扶梅月窈,一同入座用膳。
用了膳后,梅月窈拿出自己绣的孩童衣裳给启元帝看,又在一起谈论着未来孩子的长相。
“还是希望长得像陛下些,好看。”
乐秧撑着手在旁边一句话都插不上,所幸没说多久启元帝就要去甘露殿议事,梅月窈自是不会阻拦。
她跟着启元帝回到甘露殿,乐秧让刘保宁等宫人都出去,启元帝一个眼神,他们就躬身退下。
“何事?”启元帝以为她有事与他说。
乐秧上前环抱住启元帝劲瘦的腰,等到启元帝微微低头时,她认真问道:“陛下我能咬你吗”
第102章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启元帝问:“想要咬哪儿?”
乐秧在启元帝全身上下逡巡片刻,伸手扯了启元帝脖颈处的衣袍,结果那衣襟系的很紧,乐秧扯了次还没有扯动,启元帝便主动扯开了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以及线条流畅的锁骨。
她的眼睛定在那里,启元帝又把衣襟给拉开了一点,他稍微一附身,将锁骨送到她跟前,他蛊惑道:“咬这里。”
乐秧也没有客气,盼着启元帝的肩膀咬上了那锁骨,人体特有的咸味从她的舌尖传递,她还没有咬,启元帝的手就鼓励性文地放在了她的后脑勺,她张嘴就咬了下去。
她咬的很用力,启元帝却没有闪躲,她咬了多久,启元帝就抱了她多久。
直到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儿,乐秧才终于松开,她垂眸一看,白皙的锁骨处,除了她留下的口脂外,还突兀地出现了抹不断渗血的血红牙印,乐秧终于意识到她咬得多狠。
启元帝也低头看见了那伤口,手指从牙印上方一一抚过。
他说的轻松:“秧秧的牙口倒是跟狼崽子一样尖利。”
乐秧有些心虚,她咬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梅月窈说话时轻松快意的脸,结果没有控制好力道。
“看来秧秧还是对朕有些怨气。”
启元帝说着,乐秧抬手阻止他扯衣襟掩盖的动作,见她还盯着锁骨位置,启元帝调侃道:“怎么?狼崽子还真想从朕身上撕块儿肉下来……”
剩下的话被他咽下喉咙,气息大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舔舐着伤口的人,像个真正的狼崽。
乐秧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锁骨处的血迹,她正要擦拭干净,抬起的手就被人逮住,同时她的下颌也被人钳制着往前方带了带,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侵袭而来。
启元帝的吻太强势,恨不得将她吞噬下去的狠劲儿,让她忍不住后退,后腰却又被启元帝空出来的手猛然扣住,将她撞进了他的怀抱。
这样窒息霸道的亲吻,是乐秧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云起温柔在这方面都是她主动地多,就连薛放都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但是在最初那股很劲儿缓过去后,乐秧就发现启元帝霸道归霸道,但技术是真的不行,他只知道一味的进攻,两人的牙齿却是不断地磕碰。
乐秧推拒启元帝的胸膛,换来启元帝更加凶猛的进攻,她只好张嘴咬了启元帝的嘴唇,他闷哼一声,终于被她推开。
两人狼狈的分开,乐秧虽然气息不匀,但还是狠狠地瞪向了兀自笑着的启元帝。
因为她咬的那口,启元帝本就艳红的唇冒着血光,浓稠的鲜血缓缓滑落,在启元帝冷白的面上留下一道暧昧的血痕,平添一抹旖旎之色。
启元帝后宫众多,亲吻都不会,乐秧当然不会明着嘲笑启元帝,所以她用眼神表达了她的愤恨与疑惑。
启元帝没有解答的她的疑惑,用指腹摸干净的她被吻的乱七八糟的口脂:“咬脖颈不明显,还是嘴唇明显,秧秧不感谢我吗?”
“我给陛下处理伤口。”
她没有选择直接道谢,而是婉转地想通过给他处理伤口的方式表达感谢,但启元帝拒绝了。
“处理了伤口好了怎么办?”启元帝压低了声音,问的模糊不清,“再咬一口吗?”
最后他们也没有处理伤口,只是擦了擦各自嘴上的血,只是启元帝一边擦嘴唇上的血,一边散漫地拉着被她扯开的衣襟,漫不经心却极致的魅惑,乐秧竟然觉得有些面热。
她错开眼。
启元帝面貌长的却是太好了些。
等到刘保宁进来,见两人在各自的桌前端正的坐着,明明隔了些距离,但刘保宁却觉得有条无形的线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哎呦,陛下您的嘴怎么破了?”刘保宁眼尖地瞧见陛下嘴上的伤口,顿感担忧。
“可是上火?”
乐秧安静地待在一边瞧着,刘保宁的视线跟着启元帝的视线往这边瞧了眼,见她嘴上也是红肿的样子,老脸一红,抬手自己巴掌:“瞧老奴这眼力见,陛下千万别怪罪。”
晚膳时,启元帝照旧要去延福宫,乐秧没去,启元帝临走前,乐秧仔细检查了他嘴上的伤口,依旧明显。
“不用回来也可以。”乐秧交代。
启元帝骂她:“小没良心。”
天越发的黑,外间的风雪就愈发的大,白日里还称得上风平,现在就是狂风大作。
她在未央宫里等着,终于听到了外间的响声,她里间跑到外间,果然看到风雪夜里归来的启元帝。
她站在原地没动,启元帝解下大氅和外衫快步而来,他双手抱住她将她放到了一旁的榻上,面露不悦之色:“怎么不穿鞋?”
乐秧一低头,才发现她是赤脚跑出来的,未央宫的地上垫着厚厚的绒毯,加上烧着的地龙,她竟然没发现:“地上都是热乎的,不冷。”
启元帝没有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擒住了她一只脚踝,顺势握住了她的脚,乐秧被冰的一缩,启元帝立刻就放开了手。
“我就说了不冷,陛下还不信,”乐秧撇撇嘴,又问,“怎么样?”
“朕都信不过?”
乐秧闻言,仔细瞧了瞧启元帝,发现他换过了衣衫,启元帝解释道:“喝汤时不小心撒了一身,就在那换了一身。”
所以不仅是嘴上的被看见了,锁骨也被看见了。乐秧大喜。
在宫里风言风语兴起之前,她管启元帝让他赐了宋翩然可永远不嫁人的身份,为国祈福,就算是亲生父母都不能逼迫。
这道圣旨的赐下,众说纷纭,虽然表面上没有触碰到任何人的权利,但未婚女子不成婚,这可是戳了天下默认的伦理纲常的底线,有很多人站出来不满觉得动摇了国之根本,因着被启元帝套上个为国祈福的名头,又找不出名头去骂。
“这是小妹让微臣递给郡主的。”宋景在甘露殿外递了张纸条给她。
乐秧拆开看,被一团乱麻给攻击了眼。
宋翩然平日是不着调了一点,但字体也绝不是能够与她媲美的程度。
“小妹有些激动,所以这字写的有些……潦草。”宋景也看见了信上的内容,不苟言笑的节度使也觉得面上无光。
乐秧也不勉强自己,她只问:“翩然开心吗?”
“开心,都快把屋顶给掀了。”宋景回忆着小妹激动到在将军府发疯的场景。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妹这般开心了。
自从家里面决定给小妹说亲,小妹就一改往日大大咧咧,开始伤春悲秋,他有心想给小妹拖延,却被自家老母亲拧着耳朵,说就是因为他们这几个哥哥总是纵着宋翩然,才把宋翩然留到这般大,不知不觉间翩然已经成了这彧都城里的老姑娘了。
虽然碍着将军府的权势,没人敢当面嚼舌根,可背地里总说他们家耽误女儿,所以这次母亲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一个都不许管,非要给小妹说亲。
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儿,启元帝突然搞了这一出,小妹起初愣怔过后,就当着母亲的面高兴到发疯,直到他这次进宫,小妹托他送信给宝珠郡主,他这才明白是宝珠郡主求了陛下。
这下母亲也不可奈何了。
“那就好。”乐秧将信揣到自己怀里。
今日没有下雪,路面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乐秧远远地就瞧见了太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身影。
她站在原地,等到了太后走进这才规规矩矩行礼,宋景还在一边没走,宋景的身份使然,太后也不敢轻视了去,及时铁青着脸,也好声好气道:“宋大人找宝珠郡主可是有事?”
宋景看了两人一眼,回答无事后便主动告退,太后的笑容顿时消失。
太后身后的嬷嬷将她围住,未央宫身边的宫人想要上前阻拦,却碍着太后的身份不敢动,小刘公公看到这情景,只能支使那机灵的偷偷溜走前去报信,他则是硬着头皮上去。
他不敢不上啊,他是陛下的人,干爹交代过,要是宝珠郡主在他跟前出了事,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他。
“太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小刘公公笑容勉强,太后身边的嬷嬷则是上前给了他巴掌。
“狗奴才,太后娘娘也敢阻拦!”
没人敢拦太后,小刘公公被喝得退后几步,等咬咬牙再上去时,郡主已经被太后身边的嬷嬷给挟持着进到未央宫里面了,大门从里边关死了。
小刘公公暗道不好。
一进去,那嬷嬷就压着她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阿福想要来扶她,却被太后身旁的嬷嬷给架住。
太后进到未央宫后,径直走入了未央宫的寝殿,四下环顾后勃然大怒。
她皇儿沉闷的寝宫里不知何时多了些女儿家用的东西,有解闷儿用的小玩意儿,也有妆奁上堆满的胭脂水粉珠宝簪子。
再看地上铺满的绒毯,她都不知她的皇儿何时这般怕冷。
未央宫的床榻从未有嫔妃留宿过,但这里的桩桩件件都说明着有女子在这里与启元帝生活,而这位女子除了整日与启元帝形影不离的宝珠郡主,太后想不出第二个。
竟然是真的,太后僵硬转身回到外间,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她抬手扇了过去。
“啪——”
乐秧被太后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她耳中嗡鸣。
“小主子——”阿福在那边连踢带打都未挣脱那些嬷嬷的手,只能无力地大喊。
“小畜生,居然还敢勾引皇帝,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太后气急。
说着还不够解气,太后又扇了她另外一边脸,乐秧自嘲地想着,这下对称了。
太后扇了两个巴掌解气,见她不言不语,想到月窈所说,更加恨透,她颤抖地指着手道:“扒,给哀家把这小贱蹄子的衣服全给扒了,哀家要把她扔到外面,让世人看看这宝珠郡主是如何不要脸勾引自己舅舅的!”
得了太后的命令,那些嬷嬷毫不手软地动起手来撕扯她的衣衫,冬日的衣衫厚,但也架不住那些嬷嬷人多,三两下就把她的大氅给脱掉,又开始撕扯她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