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沈清萤十分感动,顺从的靠近叶酒阑的怀里。
“只是清萤,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叶酒阑非常非常好奇这一点,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前世清萤对自己的印象恐怕为零。
“你还记得那个瓷瓶吗?”沈清萤握住叶酒阑揽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慢慢的回忆起了前世那番往事。
沈清萤死后,并没有像书里说的那样去转世投胎了,她看见自己的灵魂和□□分离,她就飘在身体上方,哪里也去不了。
后来,叶酒阑来了,身后没有跟一个人,就那样孤身一人来将她接走,火化。
瞧着自己身体被火化那一瞬间,沈清萤是恨叶酒阑的,连个全尸都不留给自己。
最初跟着叶酒阑的那段时间,沈清萤用尽自己毕生听到的恶毒语言来咒骂欧阳耀杨瑟瑟以及叶酒阑。
后来,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每天晚上,叶酒阑都会摩擦着沈清萤的骨灰瓶子,跟他讲这一天发生的事,告诉她自己有多爱慕她思念她。
事实上,沈清萤最开始十分恶心一个人抱着自己的骨灰瓶子表达爱慕,最惨的是她还不能离开自己的骨灰太远。
有一天,叶酒阑喝了点酒,开心的抱着沈清萤的骨灰说:清萤,我给你报仇了,杨瑟瑟的孩子也没了,她再也不能生育了,欧阳耀也倒了,等几天,等几天我就让他们下去给你赔罪。
那天沈清萤十分错愕,这人,不仅是将自己的尸体带走了,还帮自己报仇了。
那段时间,是沈清萤最为纠结的时候,一个火化自己的仇人,帮自己报了仇,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感谢他还是恨他了。
从那天起,沈清萤开始关注叶酒阑每天说的话,知道了他一步步的从六部升至丞相,不是为了手握滔天权势,而是为了斗倒欧阳耀,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报仇。
那天,叶酒阑比平时早回来很久,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的骨灰走了出去。
这也是沈清萤来这儿之后第一次走出叶酒阑的房间。
沈清萤不知道叶酒阑要去哪里,只能跟在他身边,两眼好奇的瞧着街边的变化,看见杂耍甚至会像个孩子一样拍手叫好,一点看不出生前的痛苦绝望。
眼前的场景一点点清晰起来了,熟悉的大门出现在自己眼前。
安宁候府这四个大字依旧光彩夺目的挂在门前,丝毫不受尘埃的污染。
叶酒阑站在门口,摩擦着怀里的瓷瓶,轻声说到:清萤,我为你父亲平反了,带你来看看你的家,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我看见了。
沈清萤捂着嘴,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这人,为了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啊?为何之前的自己一直看不到呢?深夜不眠只是为了早早登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为自己的家族正名,为自己报仇罢了。
跟着叶酒阑走进安宁候府,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沈清萤激动的一直在叶酒阑身上蹭着。
故事讲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沈清萤恼怒的在心里骂自己,怎么什么都往外秃噜,这嘴怎么遇见叶酒阑就没了把门的?
叶酒阑闷笑着看着沈清萤,问道:“那你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吗?”
沈清萤沉默了,想了想自己离开的时间,决定还是别说了,免得这人得寸进尺。
结果叶酒阑把沈清萤的沉默当成了不知道怎么说什么时候离开的,所以就认定沈清萤一定早早就离开了,叹了口气,虽然有点遗憾,但是清萤上辈子能陪着自己一段时间本身就是赚了。
“胤王府的事情?”沈清萤询问到。
“胤王气数已尽,杨瑟瑟也不足为惧,你若是想亲手报仇我可以把所有事情一一讲给你,若是不想便放任就好。”叶酒阑揉了揉沈清萤的头发,淡淡的说,好像谈论的不是两条人命一样。
“那便算了吧。”沈清萤一想,叶酒阑上辈子帮自己报过一次仇,这辈子欧阳耀和杨瑟瑟也命不久矣,那边任其发展吧。
点点头,叶酒阑拥着沈清萤躺下,什么也没做,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日醒过来,两人依旧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夫君,起床了。”沈清萤手在叶酒阑腰上拍了拍。
“不想起。”叶酒阑咕哝道,头更深的埋进了沈清萤的脖子。
“起开。”沈清萤推了推叶酒阑,没推动,加大力气再推,依旧没动,便放弃了,任由他抱着自己。
昨儿晚上两人说了大半夜的心里话,到现在其实也没睡多久,沈清萤不过是因为习惯这个点起了,叶酒阑不让她起,她闭眼躺了一会儿,也入睡了。
快到中午了两人才懒洋洋的起身,叶酒阑突然来了兴致,吩咐下人今儿个不在家里吃饭,带上沈清萤便出门了。
两人相携来到醉香居的时候,被告知包间没了,只能等等,二人今天又是扮作普通人来的,所以只能在一旁坐着等候了。
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也过的很快。
沈清萤不经意间一个回头,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沈清微。
“夫君,你看看,那边那个,是姐姐吗?”沈清萤摇了摇叶酒阑的胳膊肘,示意他看向那边。
而叶酒阑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沈清微,而是那个叫做巴图的男子。
“别回头。”快速说到,叶酒阑便装作倒茶,凑近沈清萤解释到,“他身边那个男人是个胡人。”
胡人?姐姐为何会和胡人一起出现在酒楼?
这一刻,沈清萤甚至有些庆幸叶酒阑带自己出来了,不然,自己一家还要被沈清微瞒多久才知道?
第26章 宠妻二十六式
这日回去之后, 沈清萤一直茶不思饭不想,晚上,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夫君……姐姐和那个胡人……”沈清萤面对着叶酒阑, 满脸担忧。
“那个胡人的来历我正在派人查,只知道他叫巴图。”叶酒阑将手放在沈清萤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姐姐为何会和胡人扯上联系?二婶说她最近总是出门, 莫不是一直和这些个胡人见面?”沈清萤越发的忧愁了,“姐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沈清萤的这份担忧还没消去, 便被另一个消息砸昏了头脑。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沈清萤睁大眼睛看着吞吞吐吐的桃笙。
“小姐……”桃笙跺跺脚, “孟王上家里,求娶大小姐为侧妃。”
“孟王……”沈清萤卸下一口气,呆呆的念叨。
叶酒阑十分担忧沈清萤,今日在朝堂上,孟王求圣上下旨, 直言自己爱慕沈家长女沈清微,求圣上成全自己。
今上刚从皇后逝世的悲伤中走出不久, 乐意见到自己的儿子也是个深情种,便允了。
“哼, 深情?”叶酒阑当着曹慊的面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然后放下手上的茶盏,说,“家里夫人还在等着, 我就先走了。”
“啥?这就走了?”曹慊不可置信, “咱们兄弟上次见面还是在你婚礼上,好容易请你来一次, 你就一盏茶时间就要走了?”
叶酒阑一想, 自己确实和曹慊来往的少了, 这怎么办呢?
“下次给你引荐一人,你们一定会合得来的。”叶酒阑神秘一笑,也不顾曹慊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离开了。
叶酒阑刚回家,就有下人来报:“少夫人让给少爷带句话,她出去找陈小姐了,让少爷不必忧心。”
点点头示意下人出去,叶酒阑坐在书房查看这几日暗卫传回来的消息。
陈府。
听说沈清萤来访,陈步香匆匆出来迎接。
“清萤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拉着沈清萤到了自己的院子,亲自倒了杯茶水。
“我这也是事出有因,来不及事先递帖子了。”忧心忡忡的拉着陈步香的手。
“到底怎么了?”陈步香还不知道这件事。
“孟王上家里求娶姐姐为侧妃了,还求了皇上下旨。”沈清萤叹了口气。
“啊?那这岂不是无法拒绝了?”陈步香皱眉,她只知道沈清微当时和她说过,不愿嫁给权贵之家。
沈清萤欲言又止,看了看陈步香单纯担忧沈清微的脸庞,最终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告别陈步香,回到珩亲王府,沈清萤完全没了心情,她现在迷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你怎的还越活越回去了呢?”叶酒阑叹了口气,认命的讲人抱起来,轻柔的放在床上。
疑惑的瞧着叶酒阑,没闹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想你前世的时候,无论杨瑟瑟怎么欺压你,你都毫不畏惧,直面相对。”叶酒阑低头看着沈清萤,“你再看看你现在,犹豫不决的,那还有前世一点魄力?”
沈清萤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目光灼灼的瞧着叶酒阑。
叶酒阑眼神一暗,心爱之人这么看着自己,谁还能忍得住呢?没有马上化身为狼就不错了。
这是二人透露身份之后的第一次房事,心意相通之后,这场房事可谓酣畅淋漓。
瞧着沈清萤熟睡的面孔,叶酒阑轻柔的吻在她的头顶,神情暗淡。
前两天,他遇见了前世的一个神棍,那个神棍让他能回到现在来重新遇见沈清萤,所以他对这人十分信任佩服。
只是,这个神棍今生来找自己又是为了哪般?
“你的妻子,缺少一魄。”那神棍站在门口,眼神望向前方,“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与你有缘,故前来查探一番,也索性来了,不然你夫妻二人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了。”
“大师此话何意?”叶酒阑心里咯噔一下,他只是觉得清萤与前世有些差别,但是因为差别不大,所以他以为是因为前世二人不识的原因。
“夫人的眼神清澈,心思纯透,这明显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神棍叹了一口气,解释到,“缺少一魄之后,夫人的反应于常人便有了区别,你可以试一试,瞧瞧夫人和其他人的区别。”
叶酒阑不知道沈清萤那缺少的一魄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这一魄应该如何寻回,但是无论清萤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缺少一魄的沈清萤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她只是对自己重生归来一年时间,什么都做不好这件事十分的不满意。
三日之后,圣旨下来了,沈清微嫁到孟王府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只是,沈回壑一家到底要和沈回川一样中立还是站到孟王身后呢?
回想前世,沈清萤发现,孟王在自己的印象里可谓存在感极低,竟什么都没留下来,不得不去询问叶酒阑。
“夫君,这孟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沈清萤趴在叶酒阑身上,抬头询问到。
叶酒阑抚摸着沈清萤的头发,慢慢讲着:“孟王前世啊……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但是……”
“但是什么?”沈清萤换了个姿势,更加舒适的躺在叶酒阑身上。
“但是孟王绝不是他看起来那么纯良。”叶酒阑眯了眯眼,想起前世知道的事情,饶有趣味的笑了,“前世最后登上皇位的也不是七皇子,最后七皇子是死在了河道治理上,下手的便是孟王。”
“啊?那姐姐嫁过去……”沈清萤撑着手坐起来。
“别急,我想你姐姐也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叶酒阑按住躁动不安的沈清萤。
“此话何意?”
“前几天我派人去查了查你姐姐的事情,发现个很有趣的事情。”叶酒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沈清萤的发丝,“你姐姐幼时被绑匪绑架过一次,时隔半年才救回来,半年的时间,足够偷天换日了。”
“你是说,现在的姐姐,不是姐姐?”沈清萤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有这个可能,不然怎么解释,她会认识胡人甚至当着细作。”叶酒阑安抚住沈清萤,不让她乱动。
这段时间他也是发现了,其他的夫妻,即使再恩爱,也不会想自己二人一样,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尤其是清萤对自己的依赖,已经不是正常的妻子对丈夫的依赖了。
抱着沈清萤,二人带着完全不同的心情入睡。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沈清萤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但是她自己却没有丝毫发觉,依旧半月一次的回到安宁候府安排东西二院的诸项事宜。
叶酒阑怕事情兜不住,所以陪沈清萤回去的时候,会隐晦的透露一点,只是直到现在依旧没人发觉罢了。
甚至陆书彤觉得,这个姑爷选的真好,将清萤宠的像个孩子一样。
这次回去,陆书彤又一次向沈清萤提到孩子的事情,这一次沈清萤没反驳,满脸通红的听着,应着。
回到家里,叶酒阑看见沈清萤通红的脸颊,忙上前问道:“怎么脸这么红?生病了吗?”
沈清萤躲着叶酒阑的手,脸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没事,我没事。”
瞧见她其实除了脸红没有其他不舒服的迹象,叶酒阑才放下心来。
前儿个,叶酒阑刚被升为从三品光禄寺卿,最近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见沈清萤确实无事,便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了。
沈清萤回到房间的时候,拉着桃笙坐在榻边,充满憧憬的问:“桃笙,你说我和夫君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啊?”
“小姐…”桃笙捂嘴乐道,“若是个小公子,定是像姑爷一般英俊神武,若是个小小姐,定是像小姐一般美貌。”
说到这里,桃笙凑到沈清萤身边小声说到:“小姐,你不知道,前儿个,府里的丫头都去了演武场看姑爷练剑去了,那些个样子巴不得自己化作那把剑。”
瞧着桃笙撇嘴的样子,沈清萤乐了:“怎么,你就这么看不上你家姑爷?”
“哪里的事?”桃笙连忙解释,“姑爷是小姐的,自然谁也不能觊觎。”
噗呲一下便乐了,沈清萤打趣到:“没想到我家桃笙还有这般想法。”
骄傲的扬起脑袋,桃笙自豪到:“那是!小姐这么优秀,自然无人可及。”
这话,恰好被进屋的叶酒阑听到,接了一句:“这话对,有赏。”
主仆二人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叶酒阑,桃笙笑嘻嘻的站起来:“那桃笙便谢过姑爷的赏了。”
待桃笙离开后,沈清萤抱怨到:“你也不敲门,吓我一跳。”
叶酒阑憋笑,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怎么?你们主仆是在说我坏话不成?”
沈清萤突然就想到最开始的话题,脸一红,眼神飘忽不定。
“还真是在说我坏话?”叶酒阑故作惊讶到,他自然是知道这二人不会说自己坏话的。
“当然不是。”沈清萤果断说到,然后颇为羞涩的说,“我们在说,以后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
叶酒阑一愣,脸色温柔下来,上前拥住沈清萤:“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什么样都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本来可以早点的,然后和一个学医的朋友聊了会儿天,结果哭的稀里哗啦的,差点就没赶上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