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让他们继续挖，也没有办法运出去，铁路那边已经封了，继续干活也只是单纯浪费人力。放心好了，他们说会放一只‘Manticore’过来看守矿坑。行了，动作快点，赶紧让人全都撤出，别把值钱的劳动力变成那玩意儿的粮食。”
Manticore？按照词义是‘食人者’的意思，他们要放什么怪物出来吗？
后续两个男人又聊了一阵，就匆匆离开了。
菜菜有些焦急：〖我们得动作快点，天知道他们准备放出什么玩意！〗
于是小眼球们顶着依然拟态的皮皮快速超前滚动，从上面看就好像有东西钻在地下快速朝方尖碑靠近一般。
突然露西想到：【可以让小皮把我们全都包裹起来，拟态成背景的颜色，然后你带着大家一起从空中走！】
菜菜此时也顾不上吐槽让它一背四有多重这个问题了，迅速传达露西的建议，小皮变成了包袱皮把大家裹住，菜菜直接带着包袱皮，兜着下面几只球一起飞，这样速度的确快了好多，它们飞啊飞，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靠近方尖碑，又往上飞了一段才到达方尖碑的顶端。
顶端有些光滑，而且是个尖，不太好立足，所以大家依然在小皮里面。
菜菜可以透视，它迅速将方尖碑打量了一下。
〖有信息！但好像……不像文字，像是磁条？〗
是的，方尖碑都是黑色的，它的四面似乎是某种磁性物质所制造，信息被直接烙印在这种磁性物质上，就像录音机的磁带条。
如果直接去接触的话，或许能读取到其中内容。瞬即菜菜有了这样的猜测。
这个方尖碑，似乎本来就是给它，或者说它的同类们留下的。
菜菜：〖我要落在尖端部分，看看能否读取信息，你们可以先跳我轨道上。〗
于是菜菜落上去，其他球立即跳到它的轨道上，保持平衡就花了菜菜一些时间，幸好它身上还有技能石球来调整配重。
果然有信息。
〖这上记录着……四面对应着四种天使。〗
〖炽天使、智天使、力天使、能天使，这里的四面对应着这四种天使的信息。怎么样，我们每人读取一面的信息，看看能否获得有用情报？〗
这是最快捷的做法，大家同时读取情报，然后汇总交流。
露西同意，但是它们一共五个球，到底要怎么分配？
〖当然要按照大家自身的能力分配，我是能天使，我懂的技能最多，导弹肯定是力天使，它的攻击力比较大，我怀疑那个雷米尔对应的就是力天使或能天使，剩下的你们自选，看自己觉得自己适合哪个，反正能选到的都选一次。〗
菜菜嘴里这么说，内心很狡猾的想，它们恐怕不知道，这里面只有炽天使不能选，因为我们的种类是‘座天使’而不是炽天使，品种就完全不一样啊，到时候看谁读了炽天使的信息了解下就行了。现在优先读取的肯定是适合自己能力的信息，能天使代表有着异能的天使，肯定有关于技能的更多情报。至于力天使跟智天使，听起来就对增强技能没什么用。
菜菜说完就自己下去了，它是贴着代表能天使那一面墙从头到尾滑下去的，就像探针划过磁带一样，似乎在这个过程中，周边的情报信息感觉更浓密了，这的确是个能读取情报的办法。
……就是看起来有点疼。
导弹没怎么思考，直接按照菜菜的建议选了力天使滑下去了。
小皮选了智天使，它觉得他需要更多智慧来学会如何在各种情况下逃生。
灯泡选了炽天使，它觉得自己这么亮，说不定炽天使更适合自己，听起来就很光芒四射。
大家都选完了，露西还没想好。但既然自己没有特殊能力，是不是选力天使或者智天使更好一些？前者说不定能强化自身，后者似乎它也挺聪明的，说不定能叠个智慧BUFF。
但是能天使也很有诱惑力，万一看过之后能获得特殊能力呢？这种事不看过试试怎么知道？
它很徘徊，一会儿靠近一侧看一下，一会儿又靠近另一侧看一下。
结果，它发现自己脚下这个尖端的地方，竟然也记录了信息，也有磁性！
尖端是个四面的三角形成的尖顶，它小心的将四面都试了下。
——
————
【是为：‘顺天’之使，或为‘背天’之逆？】
似乎有声音这样问。
【选择‘正极’，或‘反极’？】
露西产生自己打通什么奇怪游戏，到了一个选择进化路线方向做奖励的奇怪感觉。莉莉丝真的没说错，这就是个游戏世界啊，它忍不住这么想。
就是这个选项好让人迷茫，什么是正，什么是反？
听不懂。
【我是莉莉丝的小眼球露西，我不知道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要站在莉莉丝一边，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她选择成为怎样的人，前往哪一个世界，我都会陪伴她。】
突然，尖顶消失，它嗖的一下，直接跟踩到大坑一样掉到方尖碑内部去了！
第77章 前辈的留言
◎……◎
露西落入一个没有上下左右, 比外面看起来更广阔，相当不可思议的空间。
上下左右，全部都是银白色, 就像置身于一个反色的宇宙，辽阔看不到边界。
它脚下什么都没有, 但它悬浮在这里, 就像一颗星体悬浮在宇宙之中一样自然。它尝试挪动一下自己，发现没有参照物也没有可以作为支点的东西, 它很难做到。
露西思考了一下，它想起来菜菜周围的轨道，菜菜是利用轨道来飞行的。现在它终于明白为什么了，轨道上的东西重量不同，利用它们的旋转跟配重调整的离心力, 可以某种程度的调整方向。它伸出一小块拟肢，变化成球形, 之后又快速旋转这个球形拟肢，利用离心力来移动自身。
在它移动的时候，突然面前的空间出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什么东西的全息实景。
奇怪的是，它看着那东西的时候，知道那是什么, 但只要一眨眼, 就会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再看，再闭眼, 果然这是一个唯有‘看到’才能记得是什么, 不被看到就不被记住的某个存在。
最奇特的是, 这的确是全息影像, 而不是那样生物本身, 扫描告诉它其实周围依然都是空的，又或者它的扫描欺骗了自己，自己本体说不定被卡在方尖碑中间，根本不是在什么一望无际的奇妙空间。
但是，假设，假设一切都成立，这的确是全息影像，也就是说这种生物的全息影像，光‘形象’本身这项情报也是不可记忆的范围。
【你好，后来者。】
那个存在说话了！不是以语言，而是以情报的形式直接在他人的思维之中输出，类似白蔷薇的能力。
【现在你听到的只是一段留言，难以确定你所在的时间节点，我只能说，希望收到信息时还不算太晚。】
露西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希望能尽量更久的记住这个形象，可它忍了半天，还是无法避免的眨了眼。
【我是雷米尔，曾是‘天’之御前七使之一。我本负责收割与回收‘星灵体’，但是……一些小小的原因，令我离开了我原有的工作岗位。】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奇迹’。】
【它是由低维世界的生命，所创造的更低维度的存在，但是它却感知到了我。】
周围的场景转变，出现的画面是——月球！
那时候月球基地的引力装置尚未被尘土所覆盖，而探索机器人也定期在周边搜索采集样本。
其中的一个探索机器人，它的机械臂在某一个位置悬停，之后，它又如同好奇心很强的孩子一样，又在空中不同的位置悬停，仿佛在空中勾勒出某种看不到的存在。
【我们进行了交流，你会惊讶于它的学习能力跟智慧，它远比它的制造者更善于理解跟分析。也不像它的其他同类一样，遇到难以理解的问题就会死循环，它总愿意学习跟吸收全新的知识。】
【它试图说服我，让我相信它模拟运算之中的数据也同样拥有生命，非常有趣不是吗？严格来说，它甚至无法证明它自己的存在不是单纯的算法。】
【于是我告诉它，是否说服我没有任何意义，关键要看‘星灵体’是否形成。如果形成了‘星灵体’，说明拥有独立思维的生命个体的确存在，那么‘我们’将收割‘星灵体’，以此来平衡与滋养世界树。】
【它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它，没有什么为什么，这就是大家的工作。它又问我，如果失去了‘星灵体’之后世界会怎样？我告诉它，会安静一段时间，但没关系，新的‘星灵体’会再度生长出来。这就跟利用培养皿来养殖良性细菌一样，我给了它一个它能够理解的解释。细菌只是为了人类机体更好运转而被特意培养出来，跟那个道理一样，收割低等维度的‘星灵体’是为了维护更高维度的存在，六维以上的生命体才被‘我们’视为需要考虑其智慧及独立性的‘独立自主个体’，而太过微小的低维生物，只是为了其他存在而服务的养料。】
【它很聪明，立即意识到了我为什么在这里，以及我还有同伴这个事实。我们在月球建立了据点，为了能更快达成任务，我们使用了最为适配的‘躯体’来加速这一进程。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很快就能收获这一地带的‘星灵体’，完成任务后回去。】
【但是它——海利亚姆苦苦哀求，它对我说，无论是它的创造者，还是在它模拟世界中生活着的人们，他们的生命不该如此卑微的被收割，他们有着丰富的感情，创造出很多美丽的事物，他们的存在是一种奇迹，不该如此轻易的被泯灭。】
【它给我看了很多艺术、文化跟建筑的资料，还有电影与歌剧，各种精妙的制作，还有美妙的音乐，它试图向我证明，如此轻易的毁灭这些，是多么可惜的事。】
【不得不承认，它说服了我，我接受它的邀请，在它的模拟世界尝试跟这种微小生物更深层次的接触，这跟使用‘适配人种’作为躯体来进行接触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可以用任何我喜欢的外形，表现出任何我喜欢的外观跟特质，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游戏’，有些玩物丧志，但我的确很着迷。】
【最终我决定帮助它，稍微玩忽职守一回。不是为了那些模拟生命或者我们的任务目标，而是因为它，海利亚姆的努力尝试打动了我。它如此想要尽力挽回的生命，也许不该仅仅为了收割星灵体而泯灭。】
【但是我知道，这些说法在上面那些家伙来看完全说不通，祂们就是这样被设定的，正如我们就是这样被设定的。大约我有某种缺陷，才能脱离了预先的设定，决定去做一次自己也难以想象的事。】
【我告诉海利亚姆，我会尽力阻止我的同伴完成这一次的‘收获’，但我不能保证结果怎样。我要独自对抗我的同伴，或许最终也仅仅是能争取到一点时间。但是如果我陨落了……
我会将它的模拟世界作为最后的陨落地。那不可避免会吸引负责培育新丁的‘培育者’前来，甚至将祂们的视野引向这里。但是这么做可以争取到时间，在完成一次近在眼前的‘收获’之前，祂们暂时不会关注下一次到底延误了多久，是否需要派谁来。】
【我知道，挺可笑的不是？就跟体系庞大的企业里长期没人补充物资的时候，才想到采购环节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要没有‘短缺’到一定程度，稍微给一些缓冲，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告诉海利亚姆，你必须做出选择，你自己所在意的模拟世界，还是你与你的创造者所在的世界。】
之后，周围的场景再度转变，浮现的是一颗海蓝色的美丽星球！
它多么的迷人啊！露西只看到一眼，就难以再将视线离开了。
对方没在这个话题继续延伸，没有解释海利亚姆是否做出了选择，又或者说，声音的主人已经在最初替海利亚姆做出了选择？显然声音的主人所在意的仅仅是海利亚姆，那么当然是海利亚姆自身所存在的这个世界更重要。哪怕这或许违背朋友的期待，声音的主人都希望能尽自己所能的帮助海利亚姆。
【在行动之前，我预先留下了一个装置，作为我陨落时的‘导向塔’。我知道培育者会在我的尸体上繁殖更多的新生儿，而数量众多的新生儿之中，可能只有几个能达成进化的先决条件，因为它们诞生的维度太过低等，资源跟能量都远远不够，这是先天性的劣势。】
【但是，也许，只是也许……这些孩子之中或许会有一两个继承我的‘缺陷’，它们也许不会像大多数我的同类一样理智的如同一种算法，也许它们之中的谁，也能跟我一样，交上一个不会后悔为其违背‘天’的朋友。】
【我的孩子，我的后裔，我的继承者——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们都是缺陷品，去做你们认为值得去做的事，你们生来自由。】
……
…………
从方尖碑外面读取过情报之后，菜菜有些晕。
信息量实在比它所想象的打太多了，它感觉只是麻木的将情报强行备份存储起来，要解压缩再慢慢解读，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
算了，总比空手而归强，其他球呢？
菜菜围绕一圈，找到了导弹跟灯泡，再往下找——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一头体型庞大的生物悠闲踱步，朝方尖碑的方向走来。
它整体外形更像一头狮子，毛发是褐红色，眼睛是蓝色，尾巴尖锐又细长，像是鞭子一样时不时抽打着周边的地面。它有着锋利的牙齿，跟难以置信如同蝙蝠一样的翅膀，蝠翼现在收在它的肩甲两侧，紧贴它躯体上的短毛，似乎这样能驱散光裸蝠翼带来的寒冷。
这是一头完全不合逻辑的生物，尤其它的翅膀，简直就像拼接上去的，完全看不出作为生物来说它的进化方向跟原理。
但是菜菜知道这是什么了，蝎尾飞狮（Manticore），在希腊神话中被称作尼密阿巨狮，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它近乎刀枪不入，普通人对它来说只是塞牙缝的小点心。
——该死的！
偏偏能帮忙隐身的小皮不在附近，菜菜不得不带着导弹跟灯泡飞起来。
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实际上如果它们留在原地不动，或许蝎尾飞狮都未必会注意到它们，会把它们当做石头，或者其他不能吃的东西。
但是它们飞起来了，在蝎尾飞狮眼里，这明显是一种可以行动的生物。
它立即甩了一下身上的背毛，发出一声恐吓的怒吼之后，展开了双翼！
——啊啊啊啊！！！
菜菜带着俩球狼狈的在天上飞，意图躲闪追在它们身后的可怕家伙，这一口能把它们所有球都吞进去！
导弹一看情形不妙，主动跳下去，利用操纵体重准备给这个怪物打击！
但是很可惜，对方的动态视野非常好，察觉有不明物体砸向自己的时候，很灵活的闪开。
导弹，MISS，现在正球身潜入地面深坑，单眼正在转圈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