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开始积极思考狩猎天使的一百种方案。如果它单独一个眼球，也许还要担心一下难以对付过于凶猛的猎物。但它现在可不是一个球了，还有路西跟白蔷薇它们可以帮忙一起狩猎。它有信心捕获比从前更危险强大的猎物，哎，不知道天使发基础粒子是什么滋味？应该很多汁Q弹有嚼头？
白蔷薇果断屏蔽了黏黏这边传来的心电感应。它就不该在刚才回答的时候不够坚决，多加那么一个词！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37章 九翼天使
◎……◎
有资料跟没资料完全不一样, 大陆政府对于维度跳跃的研究一日千里。
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尽快制造出成品，如果不计较深度的理论研究，仅仅是制造出能进行空间跳跃的设备, 速度肯定要快上许多。
在这段时间，他们偶尔请求驻月办事处进行一些指定信息的查询——是的, 现在小眼球们竟然获得‘驻月办事处’这一抬头, 四舍五入也是公家球了！虽说眼球们不太懂这跟之前有什么差别，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 获得一个抬头还是挺新鲜挺有趣的嘛。
除此之外，大陆政府貌似也在研究一些对抗天使的武器。虽然无论谁，哪怕是进行开发研究的科学家本人都对此不抱希望，但他们总不能将自己的未来完全寄望于天使们对他们网开一面。挣扎一下总要挣扎，万一能管用呢？哪怕只是一种威慑也好,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还有一个备选方案，就是遇到紧急情况, 危机当头的时候，可以尝试让路瓦特跟莉莉丝再次‘联通’一下试试看，是否能干涉形天使。
这也是后期整体复盘整个事件的时候才注意到的问题，形天使为何落荒而逃？明明当时它已经占据了优势。恐怕是因为有那么一瞬，它的‘容器’失去掌控, 被莉莉丝又夺取回来。这令形天使失去安全感, 因此它才会躲藏起来。
所以在紧急时刻可以试着复刻一下，看能否再次动摇甚至夺取形天使的躯体。
当然这种操作肯定存在风险, 莉莉丝是人类, 不是真正的数据生命体, 与一个AI在数据层面高度融合, 是否会让她形成某种精神变异, 甚至损坏她的精神？上次没事是因为时间较短，而且一次接触没事不代表下次也会平安无事。一种可能是她的精神因为无法承担过于庞大的数据流而崩塌，失去莉莉丝这个自我，彻底成为AI的一部分。另一种可能就是她的自我与AI互相嵌合，成为数据流的一部分，形成一种‘奇美拉’，天知道这样的存在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到底是人类还是AI，又或者一种全新的存在？说不定这么做反倒给自己增加一个全新的敌人，这是人类方面不希望看到的发展。
现在大陆政府表面维持稳定状态，是因为出现了天使这一高维度物种，对大陆的所有存在都构成威胁。共同的敌人让AI跟人类团结起来，他们之间虽然存在各种分歧，但不意外他们全都生活在现在这个物质世界，且喜欢现在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但是，等天使离开之后，遥远的未来，谁知道又会怎样？如果没有天使入侵事件，说不定现在AI已经跟人类开始斗争跟革命。在这种情况下，创造一个结合人类跟AI双重精神构造的物种，显然不是个好主意，那会造成未来的巨大隐患。
基于种种考虑，这个方案被作为万不得已时的备选，无论是对莉莉丝跟路瓦特，还是对人类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高风险的决定。
人类方面处于焦躁的准备状态，月球这边也没空闲着。此时路瓦特已经完成了另一个数据空间的全部探索，他可以释放一部分的数据。但是他没有选择立即释放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人物数据，而是选择制造更多协助他工作的NPC。
“感情上我更希望立即见到大家，但理智告诉我，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帮助我重建秩序，协助我们共同抵御天使入侵的协助者。”
路瓦特冷静的解释道。
“等到一切平息，我们能够真正安全的生活之后，我再将大家释放出来。”
莉莉丝很为他心疼，他已经越来越倾向于以达成目的为优先的数据世界的‘神’，而非当初她所认识的路瓦特。但无人能责怪他，这是客观事实所导致的结果，他也只是希望能维护他曾经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也许，这就是‘成长’所无可避免的伤痛。
小眼球这里，反倒是菜菜获得了重大突破。
跟其他不断协助查资料的小眼球不同，它只是偶尔帮个忙，重心在于调查与天使等级上升有关的特定情报。在这方面，菜菜的功利心跟上进心一向很强。鉴于它的目的是提升实力，哪怕是雷米尔也没有对它的行为质疑，任由它深度挖掘这方面的信息。
很快，菜菜表示：大师，我悟了！
菜菜：〖现在有几条新发现要跟大家更新一下。首先是育种者——不知道你们是否记得女巫玛丽？〗
听到这个名字仿佛是很遥远的事，大家想起来它们最初在玛丽的店铺被销售出去，还有最后在月球上，曾与这位玛丽——或者说是，声天使‘玛丽安娜’正面冲突，被对方打得屁滚尿流只能落荒而逃。
菜菜：〖从情报显示，构成玛丽安娜的基础粒子本来隶属雷米尔，可以担当雷米尔基础粒子的备用替换。但由于声天使因一些原由缺乏基础粒子，因此将这枚基础粒子补充道声天使的队伍里。〗
用人类能听懂的说法，就是本来是雷米尔的部下，却被调转到其他队伍的后勤科去了。声天使由于属性的原因，本身的固定职业就是育种者，也就是说无论是有何等功能的基础粒子，只要调转到声天使的组队之中，就会成为育种者。
众小眼球恍然大悟，这解释了很多问题，比如声天使与它们发生冲突后没有赶尽杀绝，还有声天使明明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却没有给上级打小报告，导致上级天使完全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菜菜：〖在知道它的真实全名之后，白蔷薇应该能通过真理树联系上声天使，可以考虑与它沟通，问问看它们是否能站在我们这边。〗
这是很冒险的行为，但有一个体系内的天使站台，肯定要比它们这些小眼球更容易获得天使们的认可。
白蔷薇：【听起来可以尝试，我会去询问一下看。】
它准备先跟负责真理树系统的萨拉莎聊聊看，了解一下这位声天使的事再做决定。
菜菜：〖第二件事，是我偶然发现的，露西之前用过的那招，记得吗？让那个长翅膀的狮子一下子变成粒子的那招，好像叫做‘深层崩解’，是六翼以上的能天使才能使用的特殊招式。这一招的杀伤力极强，如果能在现实世界使用，相当于我们可以使用六翼天使的强打击能力，对天使也有一定伤害。〗
哇哦！这招听起来厉害啊！众眼球羡慕无比，露西真牛！
露西：【我没有在现实世界使出来过……我看不到现实世界的‘代码’。】
菜菜：〖你多尝试一下就好，努努力，一定能做到，你看我都这么努力，你也得加油！〗
露西不抱太大希望，但菜菜既然都这么说了，它只能表示自己尽力而为，会努力尝试一下。
菜菜：〖第三件事，就是我根据情报确认了，天使的体系之中，军方是完全独立的体系，且在很多事上有优先权。我们现在已经被作为‘菲路拉纳’录入军方体系，获得六翼的部分权限，看样子还被分配了个长官。也就是说，严格来说我们其实可以向我们的‘长官’汇报情况，请求援助。〗
众眼球一片寂静。
雷米尔否决：【风险太大。我们的身份不经查，到时候说不定会被派兵歼灭的对象是我们。】
没错，雷米尔它就是眼球之中的通缉犯，军方发现它身份恐怕真会发动重兵围剿。
菜菜：〖但你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办法，如果形天使获得了其他天使的支持呢？它毕竟是体系内的天使，谁能确定审查人员不会被它动摇？〗
白蔷薇有了想法：【直接去联系这位长官的确风险很大，但是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狐假虎威。从系统登录的内容来看，我们的确是军方直属，那样的话我们也等同有一定的话语权，见到了审查的天使时候，可以利用一下这个身份。让我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菜菜，这的确是个有用的情报。你知道那位长官的名字吗？我们需要调查一下它的相关信息，这样未来利用这些情报的时候，可信度更大。】
狐假虎威么，当然要弄清楚老虎是哪个山头的，叫什么名字。
菜菜：〖祂叫‘米额尔拉（Mikhael）’，是九翼高阶，军事体系的最高领导。顺便一提，形天使还有声天使它们的最高层级老大也是九翼，名字是‘塔菲拉（Taphila）’，是座天使跟世界树体系方面的最高管理者。还有一个九翼叫‘拉法西欧（Raffallezio）’，管理的是‘主物质世界审判权’，这个没太看懂。我记得雷米尔，我是指最早的那个雷米尔也是九翼？当初它掌管的是什么？〗
雷米尔：【前任雷米尔又叫做‘坠天魂王’，如其名号，所负责的是‘精神与非物质世界’的管理权。这不是你们现在需要关注的事。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度过危机上，而不是什么天使权限。】
众眼球装作明白了，内心却在腹诽，雷米尔独享资料不给大家八卦。只是吃前任的瓜，又不是吃你的瓜，你激动紧张什么，真是小心眼。
第138章 难以描述之物
◎……◎
寒冷。
孤独。
恐惧。
从未想过这种来自低维生物的意念, 会影响到自己。
是因为现在使用着一具过时的，早该淘汰的躯体吗？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极为特殊, 与自己所以为的‘一具能使用的容器’相差甚远？
联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那一瞬间曾被对方意识所篡夺, 取回身体控制权的精力, 令形天使感到恐惧。
只有一个基础粒子的现实，令它缺乏安全感, 仿佛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突然冒出自己的敌人，轻易将它消灭。
是的，它……如果早点承认就好了，曾经高贵位于六翼的自己, 现在只有一个基础粒子。
形天使没有去反省，现在的情况全都是它自己所造成, 如果它对自己的‘同伴’们，哪怕是对于其他的基础粒子更平等看待一些，而非尽情利用，为了保全自身而不惜去牺牲它们，那么现在自己无需以如此弱小又无力的形象, 依附在一具过时的躯体之上, 恐惧周围的一切，乃至这具躯体本身。
但它不得不带上这具躯体, 这个世界的人类虽多, 匹配它的型号人种, 能找到的只有这一个了。如果没有躯体, 它只会以更虚弱, 更无力的形态存在，这样会大大降低自己的生存几率。
它藏身于一个无论是人类，还是心情眼球都难以想到，乃至去寻找的地方——两个世界的交界处。
之前提到过，另一个维度世界发生类似潮汐的现象，曾将另一个维度的生物通过海平面带来到现实世界。也就是说，那片海域是维度混乱与交界之处，对于双方的世界来说都相当危险且不稳定。大陆政府封锁了海岸线，虽然也有进行一些调查，却不敢太过深入。他们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对深海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这里不会有追击者，是整个大陆最安全的地方。
形天使找到了这里，深入这里，隐藏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之处。
作为维度生物，它本来就对维度变化之处极为敏感。同样它也知道这里的信号跟感应都会变得混杂不堪，哪怕是有侦查性质能力的天使都很难对这里进行彻底又全面的扫描。
这也是，它曾经从九翼天使雷米尔手中逃走时所采用的手段。
虽说，当年仅仅是六翼的它，甚至可能没有被雷米尔单独当做值得重视的对手；但能成为与雷米尔正面冲突还得以逃出生天的六翼，它显然有着丰富的逃生知识，并能将其灵活应用。
……就这样等待救援前来？为什么支援没有按时前来？本该派给它的基础粒子呢？
形天使操纵着躯壳，用尖锐的虎牙啃咬着手指，在指甲盖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总不可能，连上层都出了问题？明明它留在这里是为了执行任务！明明错的是雷米尔，是大陆的人类，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继承了雷米尔意志的心情眼球，为什么唯有它遭遇？又不是它想要摧毁一个个文明，夺取星灵体，那本就是身为天使的它们所必须完成的任务！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只有我，现在却没有任何支援前来，为什么？
也许形天使还是遭遇了某种看不到的‘损伤’，令它的意志混乱又偏执，它现在恐惧一切，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怀疑。
然而……
……哪怕是藏在维度的罅隙之中，本该没有任何心情眼球感应能够触及之处，还是有‘谁’找到了它。
那是一个人形，类似幽灵的存在。一个女性的侧影，有着银色如月光般丝絮似的长发。一枚蝴蝶发卡别在她的头发上，如同随时都会从这太过柔顺的发丝上滑落到地上。她就像传说中的海中妖精，从深海之中，从更深的维度向上缓缓漂移，在即将出落‘海面’之时突兀停下。
潜藏在交界之处，平躺在水面之上的形天使不得不从‘海水’之中坐起来，它惊讶又恐惧，因为它难以确定这个东西……这样看起来来自更低维度的生物，到底如何做到离开自己理应生活的‘水域’，上浮到接近交界处的地方？
就像看到一个明显来自深海品种的鱼类，不仅出现在浅滩，甚至准备步行来到陆地一样令人惊悚，这甚至让它难以判断，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它所以为的‘深海鱼’，还是其他的什么？
女人，在它面前停住。
她抬起头，碎发朝两边滑落，露出她的眼眶之中，翠绿色的眼球。
【啊——啊啊啊啊！】
形天使难以遏制的流露出恐惧的情绪。
因为那只眼，那只眼的上面……有类似半透明带有荧光的蠕虫一样的东西在蠕动！
只要是生命，必然有其弱点。
对心情眼球来说，它们成为强大的天使之后近乎无敌，但在它们还是幼体时期，它们自然也有所谓的‘天敌’。
这种东西，正是当初露西它们探索地下时发现的奇妙头骨内，那种会吃心情眼球的奇妙荧光体的‘幼虫’！
对于每一个心情眼球来说，只要曾经在幼体时期遭遇过它，就会将对它的恐惧深深扎入本能之中。哪怕成为了天使，不再需要惧怕这种看似弱小的生物，这种本能依然会时刻提醒它们，这是曾经威胁它们存在本身的可怕‘猎食者’。
形天使倒退几步，毫不犹豫的展开空间跳跃再次逃走！
未知往往令人恐惧。
本该是更低维度的生物，身上竟然寄宿着心情眼球。
而且看那状态，心情眼球没有死掉，而是维持活性状态，被那种‘虫’当做苗床，半死不活的生存着。
难以辨别其中最根源的寄生关系是何种情况，控制那类似‘幽灵’一般形态的到底是心情眼球，还是‘虫’，又或者它们都被宿主所利用，借用提供养料来使用它们的力量，它们互相克制，形成恐怖又微妙的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