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3-10-14 14:52:06

  小毛团子。
  还是头回有人这么称呼他的心脏。
  她去云涟山,总不会是为了养小宠吧。
  他将嘴张了又合,终没忍住问:“你既然见着它放刺了,那可有伤着你?”
  “怎么会,它很听话的。”虞沛道,“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找它玩儿。”
  现在还不行。
  她怕吓死他。
  烛玉含糊应好。
  想来眼下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以免惊着她。
  “倒是你,你怎么会掉进这儿?”虞沛狐疑看他,“昨夜那人也找了你么?”
  问竹杀她情有可原。但烛玉与他无冤无仇,如何也会被拉入域界里。
  烛玉:“什么人?”
  虞沛便将昨夜的事与他粗略说了,又猜想道:“估计是你昨天来找我的时候,在惩戒室留下了灵痕,被那人一并引走了。”
  “或许。”
  比起他为何会掉进盘古域,烛玉其实更想弄清楚另一件事——
  她来御灵宗适才半月。
  半个月。
  十几天的工夫。
  依她的慢热性子,如果与人打交道,估摸着还处于拘谨生分的阶段。
  但她怎么就惹来了宗门长老的追杀。
  烛玉压下不解,看了眼闻守庭逃走的方向,问:“方才我还探到了另一人的灵息——他如何跑了?”
  “他是问竹化出的域核。我在他身上放了缕灵息,追踪灵痕就行。”虞沛看了眼天,“也不知问竹要打什么算盘,总之得快些找到他。”
  话落,两人便朝灵息所在的方向追去。
  但他俩刚动,地面就突长起尖锐密集的石刺。那些石刺宛若游蛇,在后面不断追击着他们。躲闪间,石刺尖端在地面砸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深坑。
  不光有石刺,身旁的高树藤蔓也像活了般,或砸或扫,阻挡着去路。
  虞沛踩过砸下的又一株巨树,正要跃跳而起,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所在的小部分空间竟在扭曲。
  失重感涌上,她下意识向烛玉伸过手。
  后者一把拉住她,将她甩至左旁的高树上。
  在树枝落定后,虞沛又将灵力凝为绳索,朝他掷去。
  烛玉抓住绳索,赶在地面陷落前跃至她身旁。
  虞沛扶着树干,抬眸看向远方。
  “灵息离我们不远,正东,十丈开外。”
  烛玉看她:“轸七?”
  虞沛想了想:“不,翼六。”
  烛玉应好。
  随即,他俩分南北两向跃下树。
  落地的瞬间,两人皆消失在原地。
  -
  溪旁山路上,域核化成的闻守庭快步跑着,热汗顺着抖动的颊肉滑落,沁入衣衫。
  他身后的地面正在加速塌陷,而他前面却何物也没有。随他奔跑,原本空荡荡的眼前才有山林树木不断拔地而起,快速构建出御灵山的景象。
  正当他转过山路拐角时,左右两畔忽落下人声——
  “陵光诀六,困。”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清澈干脆。
  他尚在思索该往哪边看,两腿就被迫并拢,双臂也被强力束缚住,紧紧贴在身侧。
  下一瞬,他便往前一跌。
  额头重重砸在了泥巴上。
  一阵眩晕过后,有人从身后揪起了他的领子。
  “抓到了。”身后那人嗓音明快,隐见笑意,“沛沛,我来杀他?”
  虞沛落在闻守庭身前,面容平静地点点头。
  见她点头,闻守庭脸色顿白,哀求道:“别杀我!我、我可以送你们出去,真的,只要别杀我!”
  “竟还会求饶。”烛玉低笑,“盘古域这般真实?”
  说话间,他拔出剑。
  剑锋抵着闻守庭的衣襟,并没挨着颈子——那颈上淌满了热汗,他不想沾在剑上。
  闻守庭浑身都在抖,说:“求求你们,饶我一命,我虽是域核,可也并非定要听他命令。”
  虞沛看着他百般求饶,心头忧虑未解。
  她总觉得奇怪。
  哪怕盘古域需要消耗巨大灵力,可追杀域核实在来得太轻松。
  而且方才袭击他们的那些石刺树木,似乎并不是为了杀他们,而是催促他们尽快找到闻守庭。
  烛玉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轻嗅了下,忽道:“沛沛,他身上有你的气息。”
  不是灵痕。
  而是更为复杂的、融缠在魂魄里的气息。
  虞沛一怔,倏然抬头。
  难怪。
  “这里……”她侧过身,看向身后白茫茫的一片,“是我的识海。”
  问竹是在她的识海里构筑了盘古域。
  换言之,若将闻守庭杀了,域界破碎会造成识海崩溃。
  死的将是她,而非问竹。
  就在这时,方才还满脸冷汗的闻守庭忽伸长了颈子,直直朝他面前的剑锋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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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虞沛掐断了与系统的联结。◎
  烛玉反应更快,手腕稍转,以剑柄击中闻守庭的脖颈。
  “呃——!”
  剧痛掐住喉颈,闻守庭躬蜷了身,捂着脖子疯狂咳嗽着。
  一掌将他打晕后,烛玉看向虞沛:“现下当如何?”
  虞沛:“你在这儿守着他,我去找问竹。”
  这域核是耍了阴招,有一点却没说谎。
  问竹用人来作为域核,灵活性更高,可也意味着放弃了一部分的控制权。
  至少现在问竹没法唤醒昏迷的闻守庭,只有等他慢慢苏醒。
  “好。”烛玉一手拎起闻守庭,将他拴缚在了树上。
  -
  虞沛将灵力聚于腿上,顺着石阶向东赶去。
  修者在脑中构筑盘古域时,可以直接用意识操控整个域界的变化。
  但问竹是在她的识海中造出了域界,他的灵识就必须跟着一块儿进来,附身在灵力浓度最高的地方。
  故此,找到他不算难事。
  但她搞不懂。
  如果真毁了域核,她确然会死。
  而问竹也定会身负重伤。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才会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就连原小说里,对于后期女二的反叛,问竹也只使了些阴招,而不至危及性命。
  正想着,虞沛忽望见了一棵巨树,被密林遮掩着,盘根错节地伏在地表。
  高可擎天。
  就是那儿了。
  虞沛正欲抬手结印,但脚下的土地忽然开始扭曲变形。
  地面逐渐裂开无数条丈宽的缝隙,隐见赤红岩浆沸腾翻滚。
  在这剧烈的变化中,她根本没法维持平衡,一个踉跄,便朝缝底坠去。
  虞沛缓缓吸着气。
  这么变着法儿地折腾她,问竹跟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有哪本小说是把男女主往惩戒堂一丢,让反派在背后互啄的?
  她奋力甩出一道灵力化成的绳索,就近拴住了一截露出的树根。
  背部径直晃打在泥壁上,震得她头晕目眩。
  但没过多久,那树根就开始急速枯萎,最后齐根断裂。
  脱手坠落的瞬间,身下的岩浆窜起丈高热浪,须臾便将她烤得浑身淌汗。
  虞沛心底的怒火也跟着直往上冲。
  啊啊啊!混账狗东西!
  她非要杀了他不可!
  眼见着离熔岩越来越近,虞沛再顾不得其他,往外不断释放着灵力。
  磅礴灵力与岩浆相撞,撞开的气流反扑向她,将她卷裹着狠狠抛出了深缝。
  像是被弹弓弹出的石头块儿,虞沛重重摔落在斜坡上,又朝下摔滚而去。
  地面陡然生出无数尖锐石刺,她来不及躲避,翻滚间,竟有枚石刺生生刺破了大腿。
  血一股脑儿地涌出,虞沛疼得心都在发颤。
  什么破仙君,真是冲着要她的命去的。
  为防失血过多,她只能先将那石刺从根部断开。
  断开时,粗粝的石头磨过,又疼出她一身冷汗。
  虞沛急促喘着气,忍痛唤出系统:“问竹也是剧情人物,会算攻击值吗?”
  到现在她都没听见过系统的播报音,要是不加攻击值,岂不白挨打了。
  “在加了在加了!”系统似乎也很急,“您受的攻击太多快加不过来了!”
  虞沛:……
  等等。
  她为什么听见了算珠碰撞的声音。
  “你……”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不会是在用算盘吧?”
  声响陡然停住。
  一片死寂过后,系统嘿嘿两笑:“为了配合小说背景嘛。”
  ……
  挺好。
  虞沛将全身重量倾压在左腿,踉跄站起。
  算盘也准得很。
  问竹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地面再度开裂,沸腾的岩浆顺着泥壁一冲而上,在半空化成火龙。
  那火龙身上零散分布着漆黑的岩石,内里火浪翻涌。它昂头长啸一声,随即朝虞沛急速攻去。
  龙头砸下,虞沛堪堪躲过。
  她回身看去——
  那火龙竟砸出了几丈深的焦黑大坑,烟雾缭绕下,它的脑袋又颤颤巍巍抬起,再次向她冲来。
  龙的两旁则拔生出十数根两人合抱粗的石柱,交缠着砸向她。
  虞沛的右腿伤得太重,即便躲得快,也有好几回都险些被砸中。
  浑身更是被飞蹦的石块儿弄出不少伤口。
  如此躲闪过几回,她不仅没接近那棵巨树,反倒越离越远。
  突然间,又一条石刺砸来。
  虞沛正要躲开,却因抽痛的右腿慢了一步。
  石柱斜砸在她的背上,尖利的石刺更是直接扎破了她的肩膀。
  就像是被粗针穿破身躯的蚂蚁,她摔躺在地,再难动身。
  远处,那株巨树摇摇晃晃。
  问竹轻声道:“你若安心赴死,还能留你同伴一命。”
  历经过一阵短暂的昏死,虞沛抬起沉重的眼皮:“到底是谁……与你说了什么?”
  问竹笑道:“你都快死了,关心这些又有什么用处?”
  话落,那赤红长龙摇晃着直起身躯,大张开嘴,朝虞沛扑去。
  可就在它快要吞了虞沛的刹那,却陡然僵停在半空。
  问竹没有下达过这一指令。
  他心生犹疑,但还是操纵着火龙继续攻击。
  火龙依旧一动不动。
  他甚至听见了微弱的哀鸣。
  哀鸣?
  问竹怔愕。
  他离得太远,瞧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的的确确听见了火龙在痛苦哀叫。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它缘何痛嚎——
  那灵修的灵力竟在急速暴涨,任何树晃草摇都在这强压下被迫凝滞。
  就连他也渐觉呼吸困难,心神难安。
  问竹眼皮一跳,忽觉不对,想要操纵火龙回到渊底。
  可已经晚了。
  龙头前端陡然爆开一片赤色灵息,眨眼间,就将整条火龙撕得粉碎。
  为了攻击她,问竹将域界缩至了小山尖上。
  周围景象不过十几里地,再向外望去,只见白茫茫的虚无。
  而现在,那白皑皑一片中,有四溅的金芒与赤光交织,如山兽破开密林那般,以不可阻挡的气势闯进视线,几要铺满半边天。
  烟雾缭绕,在这霞光绕残阳般的恢弘景象上蒙了层模糊的影。
  虞沛从中走出,一身灰白弟子服被血泡透了,远远望去,有如赤霞映身。
  她就像是刚迎得复生涅槃的小凤凰,哪怕身上还沾着脏污泥秽,也掩不住那身骄矜傲骨。
  虞沛抬起右手,挥开弥漫在眼前的烟尘。
  手中虚握着一小枚耳珰。
  她的步子迈得不算稳,踩过焦黑石块时还有些跛。
  没走两步,被烧掉一大半的面具就掉落在地,露出原本面容。
  这变化来得猝不及防,问竹错愕道:“你……你不是虞沛,你到底是谁?!”
  虞沛的脸上不见过多表情,瞧不出惧或不惧。
  唯那双猫儿眼里,见着明晃晃的怒戾。
  她没搭理他的话茬,只抬起手,两指并拢。
  “七星攒雪,朱目开——”
  打从她说出第一个字开始,问竹就心生慌乱。
  足有一人宽的高大石墙拔地而起,一堵连着一堵,挡在了巨树前面。
  又一堵墙竖起,虞沛落下最后几字:“——动星摧尘。”
  一束赤息从她的指尖迸出,再在半空散落成流星般的流弹,朝石墙打去。
  “轰——!!!”
  接连巨响之下,看似纤长的细流竟洞穿了所有石墙。
  不过几秒,挡在树前的石墙便被打成了筛子,最后轰然倒下。
  赤息破风而过,急速缠绕出树身,再倏地收紧。
  只听得一声痛吟,问竹的灵识竟被强行拖了出来。
  他被灵息拴缚着拽过断壁残垣,衣袍被石块沙土划得稀烂,印下道道血痕。
  虞沛往前一步,缓蹲下身,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现下可以说了么?”她轻声问,“那人是谁?”
  问竹无力感受着呼吸将尽的痛苦。
  他的四肢都被缚紧了,根本没法制止。
  只能气息奄奄道:“你……你……到底……是……”
  虞沛收紧手:“还不愿说吗?”
  被她死死掐住颈子,问竹的眼珠胡乱转动着。恍惚间,他忽瞥见她的侧颈竟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而那纹路间,隐能看见赤红色的气流在横冲直撞地游走。
  竟是朱雀印。
  他目露骇然。
  她竟已经蕴出了灵印。
  当修者的灵力突破高阶,便能炼化出灵印。而若身体难以承受,极有可能出现灵力失控的情况。
  目下她双眸泛有赤色,正是灵力暴走的征兆。
  问竹惊惧交加。
  暂且不论她的灵力如何会这般强大,若真等她失控,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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