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么难——寄秋【完结】
时间:2023-10-14 14:56:03

  章皇后这时听不下去了,直接发威,「皇上,您太纵容璃郡王了,仗着昔日的一点旧事目中无人,连您都敢冒犯,依臣妾所见先打上五十大板吧!以示惩戒。」他算是什么东西,敢和皇上攀亲带故,她娘家兄弟先前在皇上面前自称国舅就被斥责。
  「五十大板,这是要打死人呀!呜呜……好可怕,皇上伯伯,您怎么娶了毒蛇当皇后,人家不要被打五十大板,好痛的,我爹娘都没打过我,皇宫果然会吃人……」风灵犀捂着脸呜呜抽泣。
  一看她哭,夜梓就慌了手脚,全无平日的威严,「嘘,不哭,没人挨打,谁敢打你,朕先让他挨板子。」
  他一说完,怒视自做主张摆架子的章皇后。
  风灵犀边哭边抽噎,「她说打夫君板子……皇上伯伯,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喊您皇上伯伯了,要像他们一样跪在地上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章皇后脸色铁青地暗恨,阴险的贱蹄子,居然反将她一军,演得一副幼稚无辜的样子告状,明眼人看着都觉得假,偏偏男人就吃这一套,跟她的贱人娘同个德行。
  目光一垂的司贵妃嘴角微勾,看到章皇后丢脸,她比谁都高兴,可心里也暗暗警惕,这个小丫头不简单,有乃母之风,短短的几句话便风云变色,让皇后的名声由红转黑。
  能在后宫如鱼得水的女子有一定的手段和心计,司贵妃头上压个章皇后,她行事再张狂也会收敛三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从不相信皇上会护她,必要时,她会是第一个被牺牲的人,因为皇上不是她的男人,他是帝王。
  章皇后和司贵妃的想法正好相反,她是正妻,皇上的元后,在地位上是平起平坐的,身分相当,所以他必须给予她身为皇后的尊重,认为自己贵为皇后有什么事做不得,她要谁死谁就得死,哪有二话。
  「没这事,朕是皇上,朕允了你喊朕皇上伯伯,朕就是你的皇上伯伯。」夜梓若有似无的看了章皇后一眼,似在说:皇后好大的威风,朕在此,你没瞧见吗?朕都没开口,你凭什么做主,是不是连朕也不放在眼里。
  「真的吗?皇上伯伯比皇后大吧!这事能做主……」风灵犀问得小心翼翼,一副怕说错话的样子。
  「怎么说?」看她一副为他担心的神情,夜梓忍不住一问,她的反应有点……深奥。
  看了眼夜梓,又用眼角余光一瞄面色不善的章皇后,她「善解人意」的安慰夜梓,「在风家,我爹说了不算,娘点头了才成,我爹说宠妻,我娘脾气大,要让着她,男人怕老婆才是大丈夫。」
  夜梓一听,嘴角抽了抽,管不住妻子还挺骄傲的,得意的四下宣扬,但是……
  「你认为朕畏妻如虎?」她说那么多,这才是重点吧!
  「不是吗?」她眼神怯怯的看着章皇后,一手捉住司徒风绝的袖子,好像眨个眼章皇后就要暴起虐杀她,她得自救。
  夜梓眼神深沉,语带警告,「皇后,这丫头还小,你别吓她了,虽说你贵为后宫之主,可是璃郡王乃朝中大臣,朕的臣子,不得干政的你无权责打他。」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有些过了。
  「皇上,臣妾是为了维护您的君威,要是人人都能随意和皇上认亲,那普天下还有君臣之别吗?」章皇后不认为自己有错,司徒家父子太不识相了,她和太子多次招揽皆未果,以各种理由塘塞,简直该死。
  章皇后坐在高位久了自然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自比为万民膜拜的天后,她只接受顶礼膜拜,以她为主,听不进别人的拒绝。
  风灵犀抢先开了口,「咦?公爹不是靖王吗?还是亲王封号,连他都不够资格称皇亲国戚,莫非天下人要姓章才是皇上伯伯的亲人。」人的忍耐是有底线的,一再得寸进尺就别怪她出招。
  一句「莫非天下人要姓章」让所有人的脸色为之一变,章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女官、嬷嬷们面无血色的跪地求饶,就连章皇后也惊骇的站起身,差点也向皇上跪下来。
  这一招用得真毒呀!
  「皇上,臣妾绝无此意,您别听她信口雌黄!」章皇后先是否认,接着看向风灵犀又咬牙切齿,「孽种,你要害死本宫!」
  这一刻,章皇后本来因为温颜的迁怒,转变成了对风灵犀的憎恶,她,留不得。
  「皇后娘娘请慎言,臣的岳父岳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还不居功,不该受到一国之母的言语羞辱。」为了护妻,司徒风绝一跃而起,请章皇后收回不当言词。
  「皇后,你该道歉。」夜梓沉声道。
  知妻者,莫若夫。
  蕙兰是好皇后没错,打理后宫不遗余力,让他无后顾之忧,但也是善妒的女子,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只要她感到威胁便会赶尽杀绝,永除后患。
  夜梓在年轻时曾经对风灵犀之母温颜有过那么点心思,虽然在江山美人之中,他选择了前者,可是人的心态就是那么奇怪,因为得不到才会烙印更深,那抹倩影成了他心口的一颗朱砂痣,怎么也抹不掉。
  这事皇章后和司贵妃都知情,也为此成了受害者,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独守空闺,心中有人的夜梓碰也不碰她们一下,像是摆设,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只是女人向来只为难女人,明知罗敷有夫,夜梓的单相思不会有结果,这些后宅女子却怪罪无心的温颜,认为她狐媚诱惑了君王,导致她们走不进君心。
  「皇上要臣妾道歉?」夫妻一场,他竟不给她面子。
  「做错事、说错话就该为自己的言行欠妥而反省,听说承恩公府近年来仗着皇后的势做了不少事,像是强抢民女、侵占良田,府中子弟因争风吃醋而打破平昌侯三子的头,还有……」没闹出人命,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但若皇后再胡闹,他随时都可治罪。
  章皇后心冷,「够了,不用再说,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了。」无非是以她娘家人恶行为条件,逼迫她低头!这天底下哪对夫妻会如此,抓着把柄威胁?还是为了一个贱人。
  夜梓却是颇为欣慰的笑了,「很好,皇后的识大体朕很满意,至于你们俩……」
  「有赏?」司徒风绝偕妻上前。
  「你倒是想得美,朕是想做个顺水人情,明儿个就正式下旨封犀儿为郡王妃,赐金册、诰命,见朕可以不下跪,免得她万岁万万岁喊个不停,朕替她累。」
第七章 抱牢皇上的大腿(2)
  连面圣都不用跪,那么后宫嫔妃敢让她跪吗?
  这是给风灵犀莫大的特权,也是告诉京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世族高门,这丫头他罩了,以后留点心眼,别欺负人。
  章皇后、司贵妃神色各异,八皇子也面色阴沉,有皇上当靠山,一个外臣之女,臣子之媳,凭什么享这等殊荣?在京中都能横着走了,比皇子、嫔妃还要威风。
  「一会儿你们到朕的凌霄殿,陪朕用个膳,朕和你们好好聊聊,不许淘气,皇后毕竟是你们的长辈,朕的元后。」
  夜梓话中有话地提醒两人,朕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看在你们各自的爹娘分上,这次陪你们玩一回,没有下次,朕也要一碗水端平。
  这些年章皇后为了替太子铺路,私底下做了不少天理难容的事,夜梓看在眼里虽有不快但未阻止,早年他也是一路杀出来的,提早让太子磨磨刀也好看出他是真龙还是蛟。
  只是章皇后的手太长,还想伸进兵权,因而他借着小辈之手给她些教训,警告她莫要野心过大,他肯给的才能拿,他不给就别想痴心妄想。
  司徒风绝跟风灵犀自然恭恭敬敬地应是,见好就收,毕竟眼前的是帝王,怎么可能真的被玩弄在鼓掌中?知道如何拿捏分寸,才不会弄巧成拙。
  夜梓这才带着一干下人以及司贵妃、八皇子离开,司徒风绝跟风灵犀却留了下来。
  「皇后娘娘,本郡王的郡王妃正等着您的话。」司徒风绝恢复原本的冷冽神色。
  「你真敢叫我……」咬着牙,她怒火直烧。
  「这是对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回报,猴儿山一战,血流成河,您以为死去的人没有爹娘和妻小吗?」
  章皇后脸色一白,忽地明白,对方什么都知道了,那么皇上呢?是否已经知情,才会帮这两人治她?
  她脸色越发难看,终究是低了高傲的头颅。
  *
  夜梓回了凌霄殿,司贵妃没有被留下用饭,便也识趣地回了寝宫,八皇子自然跟了上去,要针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好好商议。
  坐在椅子上,八皇子眉头拧紧,「母妃,棘手了,遇到难啃的骨头。」靖王府原本就不好对付,只能徐徐图之,没想到因为一名女子而突生变故。
  「嘘!慎言,咱们先别掺和,静观其变,真正有麻烦的是皇后。」那女人得意了二十余年,终于有人能治她了。
  司贵妃也曾用尽一切办法想拉拢拥有兵权的靖王府,却屡次被拒于门外而起了杀心,多次在皇上耳边吹起枕头风,想着靖王府倒台了,司徒渡父子四人手里的兵权自会旁落,自家就有机会将兵权夺到手中。
  不过她对司徒渡本身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不惯他的死脑筋,自以为是保皇党而不肯对她卖好,她才想要杀鸡儆猴,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看看,选择要趁早。
  如果能顺势扳倒皇后就更好了,一直压在她头上的皇后是她心头大患,若有人将刀斩向皇后有何不可。
  可是看到神似温颜的风灵犀,她才蓦然看清楚自己的心,原来她最恨的人不是皇后,而是温颜,那个什么也没做便抢走她所爱男人的女人,让她甘愿共事一夫的付出成了心底最深的伤痛。
  「听说损失了近三千多人。」八皇子压低声音。
  对太子,当然是希望他越惨越好,一败涂地,可是相对地,他和母妃也讨不到便宜,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会让人心生惧怕。
  司贵妃露出讶色,「这么多人?」
  「母妃该说的是太子从哪儿得来的银子,瞒着父皇偷养私兵,而这些还不是他的底,具体有多少儿臣还在查探。」他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外祖那边训练了一批死士为他所用。
  八皇子的外祖便是司相爷,他利用权柄将儿子弄入兵部,掌握部分的军中要务,还从兵册中挑出勇猛善战的兵士编列到死亡名册,让死人「复生」成为杀人工具。
  她一嗤,勾唇冷笑,「盐、铁、粮就独占了两个,还能不富吗?尤其是盐,那根本是暴利,而圈地自肥不就为了囤粮,有了粮食还怕养不了兵吗?章祈良侵占良田便是为了驱使农民种粮。」
  章祈良,承恩公府的当家主事者,外人喊他国舅爷,为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虽说没有继承父亲章太傅的脑袋,读书不成,领了个闲职,但却颇有经商头脑,凭借爵位和皇后,敛财敛得荷包满满。
  「父皇知道这件事吗?」他思忖着翻出来,给予太子阵营重击,至少削下一块皮。
  司贵妃睨了他一眼,觉得儿子的历练还是太浅了,「你别想从中动手脚,皇后还没触及到你父皇那条还能容忍的线,他不会对承恩公府动手,虽然他对后宫女子没什么感情,但是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十分纵容。」
  也许是愧疚,皇上给不了他的女人们想要的,才有所补偿,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危及社稷,他们捞钱夺权他都会睁一眼、闭一眼。
  「母妃,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等着太子坐大?」就因为他不是嫡出,晚生了两年,就和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错身而过。
  八皇子是不甘心的,也没那度量拱手让人,有能力一争为何不争,他不信太子得了皇位会放过其他兄弟,因此他对那位置是誓在必得。
  司贵妃意味深长地说:「你糊涂了,不是还有靖王府。」那是一把刀,若是用得好便可砍掉皇后羽翼,少了阻力。
  司贵妃能忍,一忍再忍,她像躲藏沙里的毒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倏地举起蝎尾一刺,让人死得无声无息。
  「母妃的意思是……」眉头微拧的八皇子猜到母妃的用心,是想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可真能如她所愿吗?
  一个司徒风绝已经够难缠了,他的郡王妃看来也不好对付,她一人对阵皇后都无所畏惧,还能毫无损伤的拿下一国之母,让她不得不低头,可见非寻常人也。
  想到一辆接一辆马车运进靖王府的嫁妆,身为皇子的八皇子也眼红,若是他也能娶进腰缠万贯的皇子妃,加上富可敌国的岳家,有用不完的财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以皇后锱铢必较的性子,她不会当没这回事的揭过,肯定接下来还会出手,我们只需隔岸观火,何况皇后对……恨之入骨。」那人是后宫女子心中的一根针,时不时的刺痛。
  「母妃,您说什么?」怎么到了关键字就含糊不清了。
  不想儿子知晓太多当年旧事的司贵妃扬手一挥,「目前先按兵不动,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另一虎也不会太好过,看好时机一箭双雕,一网成擒。」
  风灵犀,本宫与你并无仇恨,可惜你投错胎,母债女偿。
  *
  正如司贵妃所预料的,章皇后寝宫是一片凌乱,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该打骂的太监、宫女一个也没漏掉,连被打得像猪头的斐女官也折了一条腿,一跛一跛的安抚怒 不可遏的主子。
  可是砸也砸了、打也打过了,章皇后一口怒气依然消不下去,像是不断蠕动的虫子堵在胸口,噎不下也吐不出来,在她身体里钻动,让她既愤怒又伤心。
  皇上的作为太伤人了,因为风灵犀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所以要她委屈!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他已经忘了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了,但是她错了,一看到靖王府的新媳妇,她就知道这事没完,瞧那神似的容颜,该放下的又重新提起了。
  其实章皇后想差了,被妒嫉蒙蔽了双眼。
  夜梓的确对温颜动过心,也动过强抢人妻的主意,但是他晓得他爱的女人不爱他,而且当时需要风家夫妇帮忙打江山,百转千回的自我纠结后,他决定成全。
  虽说心中还有一份情,却也只是对过去的遗憾,多疼惜晚辈几分,弥补心中遗憾,也就足够了。
  不过他也没有爱过后宫女子,对他而言,后宫妃嫔是对臣子的制衡,帝王心术,他可以有宠却没有真心。
  「母后,您让人找儿臣来有什么……」最后一个「事」字被太子咽了下去,这是怎么了?满地的碎片,连想落个脚都相当困难,得小心翼翼的捡空处踩。
  「哼!你这太子之位还要不要了,让你办点小事反而把自己的人折进去,你知不知道养那些兵需要多少银子。」因为想要捞足银子才会被捉住把柄,让她受尽屈辱。
  听到母后语气不悦的责骂,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太子脸色一冷。
  「母后,您以为儿臣愿意折损数千人吗?原以为不过是数十艘的嫁妆船和护行船罢了,不用费多少功夫便可拿下,谁知人家早有防备,用的箭比我们好,一箭三穿,船上高手如云,个个以一敌十,还有敌百的……」
  他说得太急,停下来喘口气,才又继续道:「您只会数落儿臣不中用,没能照您的安排斩草除根,拿到那笔足以招兵买马的嫁妆,呵!您该自个儿去瞧瞧,双层船身能升高成三层高,我们的人根本上不了船,还有火炮从船侧掷出来,一落在我方船上立即爆开,没人能逃开,全炸得肢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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