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梦里来(出书版)——陆茸【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6 17:11:21

  这样的死亡方式本就令众人不忍,如今一听是Ruin干的更是众愤难平。
  被扒光了吊死在这样的地方,真是狼狈又屈辱,Ruin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变态。
  王超骂了一句:“畜生,杀了人还要这么羞辱她。”
  宋景云站在另一处,居高望着东边初生的朝阳,嘴角笑意冷冷,“他不是在羞辱这个女人,而是在羞辱我们。”
  “……”
  气氛窒息般的静了片刻。
  宁朔自刚才那句话之后就不再说话,因为手受了伤,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指导助理开始更仔细地验尸。
  没过多久,苏羽和周晴带着被害者的资料走上来。
  苏羽说:“死者钟婷婷,26岁,湖城人,是悦来酒店的前台,据室友说她昨晚去月亮酒吧玩彻夜未归。”
  周晴补了一句:“刘副队已经带人去调查了。”
  谢宜修收回目光,转身从天台边缘走下来,“嗯。”他四处扫了一遍,见门口的警戒线外站着一个穿保安衣服的人,脸上神色惊慌,不安地朝他们望过来。
  “他是报案人?”
  周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小张,当下便点了点头,“对,他是商城的保安,昨晚是他值班。”
  谢宜修踱步过去,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你昨晚整夜都在?”
  小张显得很紧张,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回答:“是的,我一直都在值班室里,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所有的门都是你关的?”
  小张搓着手,“对的,我检查了两遍,门都是锁好了的,钥匙也都在我手里,不可能有人从门里进来的。”
  谢宜修俊眉微敛,想起刚才站在高处不经意瞥见的一个停车标志,于是问:“下面的地下停车场可以直接进到商场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到了晚上电梯都是停的。”小张回答着,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停顿了一下,然后叫起来,“有个通道!”
  小张说的其实是一个运输垃圾的通道,商城里的垃圾杂物平时都通过这里往外运。知道这里可以直接通道商城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工作人员,不过鲜少有人愿意往这里走。
  地下停车场很大,七拐八拐的极易走错方向,饶了好几处弯才终于看见那个隐蔽的通道,还未走到近处便能闻见一股垃圾腐烂难闻的气味。
  楼岩峰在外面查探一番,谢宜修却已经上了陡坡,直接走了进去,到了里面那股臭味更加熏人,直叫人作呕。推开一扇厚重的门,门后出现的便是商场一角,临近着一楼的卫生间。
  此时,楼岩峰带着人也走了过来,“我四下看过了,附近的几个摄像头基本都是坏的。”
  谢宜修稍稍皱眉,转头问小张,“这个停车场晚上没人看管吗?”
  小张摇头,“晚上8点之后就没人了,这是个很旧的停车场了,好多设备都已经坏了,也很少有人整夜停车在这的。”
  的确,天成商厦位于市中心,但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安保设施确实不怎么样,别说地下停如此,就连商厦里面都有很多的安全隐患。
  谢宜修脸色不大好看,冷然地吐出一句:“他挑的倒真是好地方。”
第52章 人脸拼图
  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宁朔他们已经初步验完了尸,正在吩咐两个民警将钟婷婷的尸体装进尸袋带回警局。
  谢宜修走进来,瞟了眼尸体,问:“怎么样?”
  “死亡时间在凌晨的1点到3点之间,和李露的死法基本一样,机械性窒息死亡,”宁朔回答,“不过她是被套了绳子扔出去吊死的,身上没有其他外伤,死前并未遭到性侵,Ruin只是单纯地扒了她的衣服。”
  宋景云一直蹲着查看地上的痕迹,很久才拍了拍手站起来,一边摘手套,一边说:“钟婷婷是自愿跟来的,或者说是是被控制了,整个天台都没有挣扎痕迹,只有她吊死的墙壁上有指甲的划痕。若之前李露的死我们怀疑是熟人作案才没有反抗痕迹,那么钟婷婷这个案子也许要推翻先前的猜想了,除了熟人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催眠。”
  大家静了一下,想起上次重提6·20案时分析的,Ruin这个极其恐怖的罪犯拥有着强大的催眠技术,不禁心底一寒。这样诡异莫测的精神控制术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刘副队很快从“月亮”酒吧回来,结果并不如意,酒吧老板记得钟婷婷是跟一个男人离开的,但是却没仔细看清那人的样貌,店里的监控因为设备老旧,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根本无法辨认。
  众人简短地讨论了一下搜寻到的线索,然后准备带着尸体回警局。
  谢宜修刚坐进车里电话就响了,是地方的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谢队,找到你们说的那部车了,”一个民警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和呼呼的喘息声传来,凝重无比,“还有一具尸体。”
  车门还来不及关紧,有不知名的花瓣被风卷携着飘进驾驶室,他的脸上沾了些,整个人生生透出一股子清寒冷冽来,他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对着后面的人说了个地址,一把拉上车门,猛打方向盘一下子就驶出了停车场。
  身后数辆警车快速跟上。
  车子是在城郊的一个自然村被发现的。
  这一片有很多自然村,离主城区其实并不远,驱车20分钟就能到达。发生命案的村子离居民的住处较为集中,只有少数人家住在田地另一头,还有很多都是已经荒废的房子,平日里人烟稀少。
  而车子就是在一幢废弃的二层楼房前,被一个14岁的小男孩在追自家小狗玩耍时无意发现的。死者名叫汪雅,25岁,Y市人,两年前和老公一起来湖城打工,之后就一直租住在这个村上,昨晚因为和老公吵架一气之下就跑出去了。因为夫妻俩常常这样,老公和邻里都没太在意,直到今天发现她的尸体才知道出了事。
  到了现场后,宁朔立刻开始进行初步尸检了,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好,行动不遍,很多工作都是助理代替做的,只见此时小助理大半个身子都探车厢,宁朔则站在一旁指导。
  谢宜修走过去看了一眼,后座的位置上一具女人的尸体斜躺着,垂下手臂的手腕处有一个小方形的窟窿,手掌上全是凝固的血迹。视线再往下,车座下也全部殷红一片,有的已经凝固。
  助理拨开她的头发,裸露的脸上青白交加,鼻子上刺着一个十字团案,而黑发遮掩下的耳朵已经不翼而飞。
  这次被带走的是耳朵。
  “汪雅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9点半到11点半之间,和杀死李露、钟婷婷的手法一样。”
  也就是说,汪雅是死在钟婷婷之前的。
  谢宜修轻皱了眉若有所思地默了一会儿,这才转头问老刘:“景云呢?”
  老刘回答,“去死者家了。”
  “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去汪雅家看看。”
  ……
  汪雅一家人租住在一幢老旧的二层楼房里,老公是收二手家电的,家里堆放了很多的旧冰箱、旧彩电。
  汪雅的老公正抱着他们年仅两岁的孩子呆愣愣地坐在院子里,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哭闹不止,苏羽和周晴在一旁安慰着。
  此时,在汪雅的卧室里,宋景云一直站在电视机柜旁,目光望着橱柜里。
  谢宜修走进去,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用的都是老式家具,电视机旁的橱柜里零零碎碎放着很多杂物,还有一些照片摆件。而宋景云看着的正是那几张结婚照片。
  汪雅不算漂亮,因为家庭并不富裕还要养活一个孩子,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工赚钱了,所以她的脸上早早的就染上了岁月生活的风霜。
  宋景云又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和谢宜修错身而过的时候轻悠悠吐出一句话,“他是在收集五官。”
  谢宜修沉着脸,如今已经死了三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少了一样器官,就像宋景云所说的Ruin是在收集五官,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这些器官直接有着什么联系?
  楚河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不过一直待在警车里查监控不肯出来,谢宜修叫了两个民警将他拖了过来,“你能不能将三个死者丢失的五官拼在一张脸上?”
  “小case。”他调出了三人的电子照片,然后敲键盘的声音快速响起。
  过了一会儿,老刘他们差不多勘察完现场也都过来了。
  “嘿,搞定了,”楚河朝他们挥了下手,“景云、宜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样看着有些眼熟啊。”
  绕到他身后,宋景云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合成人像忽然就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挑选受害者的条件了。”
  走到阳台上,即便没下雨,外面天空还是乌压压的一片,举目望去能看见田地另一头闪烁着的警铃。
  谢宜修看过屏幕后走到他身旁,低头点了根香烟,没有说话。
  楼岩峰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问了出来,“宋先生,他到底用什么标准来挑选受害者?”
  宋景云牵起嘴角,似乎是轻笑了声,但笑意不达眼底,“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众人都是一阵云里雾里,王超挠着头发,“啊?”
  却见他又说,“如果失去了最在乎的人,你们会用什么方式去纪念?”
  没等其他人回答,他已经看向谢宜修,“如果是浔音,失去她你会如何?心里的爱无法发泄,思念、遗憾像是细菌一般滋生,你会怎样做?”
  谢宜修眉头微皱,脸色沉沉,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假设,看了他很久才说,“你是说他爱蒋清婉?”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蒋清婉!”谢宜修提起楚河才猛然反应过来,当年他也是参与了6·20案的人员之一。
  宋景云已然转过头再次望向外面无边的水田,“当年我们怀疑凶手的杀人目的就是为了心脏,那时数起命案,死者身上的共同点就是被挖去了心脏。因此我们判断这种行为可能源于凶手对自己心脏的恐惧,也许他是有心脏疾病的患者,又因为别的原因就怀疑到了蒋清婉身上。但是,事实证明她并不是凶手,不过她的确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但不是我们认为的从犯。”
  “所以他是为了蒋清婉杀人的?”
  空旷的田地上,有风呼啸而过,宋景云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心里再扭曲变态的人还是会渴望人世的温暖啊。”
  谢宜修敛眉,“难怪他如此怨恨你我。”
  其实之前他一直不太理解,当初参与案件的警察那么多,但是Ruin却似乎格外恨他和宋景云,至此发生的种种都是围绕着报复他们的,直到现在才恍然,当年正是他失手击毙的蒋清婉,而宋景云则是将蒋清婉侧写出来的关键人物。
  其他人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谈话,王超被宋景云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此时简直要失声叫出来,“就因为这个杀人?”
  后背一阵寒意爬上来,众人心里早就不淡定了,变态的心理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楼岩峰张了张嘴,却一时没说出话来,心里忽然想起一句网上看到过的话:“后来,我遇到过很多人,像你的发、你的眼,却已不再是你的脸。”
  “即便他收集了所以相像的器官,那也只是零碎的器官罢了,不可能组成一张蒋清婉的脸啊。”
  宋景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将他爱的人做成人偶,不会老、不会变,永远不会有生死别离,不会有背叛抛弃,不是比本人更能长久地陪伴他吗?”
  “……”
  众人已经被恶心得面无人色了,谢宜修的脸色也并不好,这样子扭曲的做法,实在令人不舒服。
  同样的时间。
  天河集团顶楼的某间办公室里,许薇清正埋头处理着面前一叠厚厚的文件,她美貌的脸上倦色明显,眼圈深重。
  安静的氛围里传来敲门声,秘书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经理,这份文件必须要董事长签字的。”
  许薇清闻言抬头,想起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父亲,想起那个男人,不由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自从许薇朵去世,许震天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如今待在郊外的别墅不肯出来,而她又觉得那个唐教授古古怪怪的不愿过多接触,说起来自从上次匆匆离开之后,也有好些天没去过了。
  “知道了。”
  警队的走访调查工作继续进行着,但是汪雅死亡的地点离集中的居住点远,而村里人大多又睡得早,昨晚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一圈问下来几乎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大家都有些泄气,整合了一下目前发现的线索,然后准备先回警局。
  上车的时候,谢宜修的目光越过众人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山上,因为是夏季,山上植被茂盛,一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过隐约间能看见一座建筑物的轮廓,而阳台的位置正对着命案现场附近。
  “那个别墅里住了人吗?”
  旁边有个村民正巧路过插了一句嘴:“住了人的,说是天河集团的董事长哩。”
  天河集团?许震天?脑子里忽然冒出那天在医院遇见许薇清的场景,谢宜修沉思了数秒。
  “去看看。”他坐进车里甩上车门,朝着山上的方向驶去。
  沿着盘山公路没行驶多久,就看见半山腰一桩独栋的灰白别墅,院子里停着辆保时捷银色轿车,楚河本来是坐在警车里的,看见院子中的车立刻跳了下来。
  “那辆车昨晚11点20分前后出去过,往市区方向。”
  汪雅死于钟婷婷前,也就是说凶手在杀了汪雅后又回到了市区,而这样的郊区打车不易,凶手可能还用了其他的交通工具离开。但可惜的是,这一片都是自然村和新农村,设备设施都不到位,只有最外面的省级公路上有监控,因此给查找可疑车辆和人员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楚河知道监控上查不出什么来所以也没在意,但是这辆车他确是记得的,这样一片普通的农村里开出一辆不菲的车多少会让人多注意一眼。
  谢宜修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按了几声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女佣人,看到外面一群警察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掩了门只露出一张脸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谢宜修摸出证件亮了一下,“是许先生家吗?”我们有些事需要向他询问一下。”
  “是的,”佣人这才开了门,领着他们进了院子,“请跟我来。”
  “许先生昨晚11点半左右出门了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个钟点工,就是每天饭点来这里做顿饭。应该是在的吧,许先生精神状况不好,一般不常出门的。”
  “这里就住了许先生一个人吗?”
  “不是的,还有个唐医生。”说话间已经到了,她推了门进去一边喊,“先生,有警察来找你。”
  众人的目光望进去,许震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音放得很小几乎要听不见,听见佣人的话他有些不高兴地回头,“小声点儿,朵朵在午睡呢,别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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