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双重生)——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10-16 17:13:00

  他挪开目光,执书的手愈发用力。
  她不过是做样子给他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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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氏从镇北侯府回去后,便一直坐立难安。
  自己女儿好好的不见人影,说是搬出去住,可是也不知道住在何处,她岂能安心。
  江濯下值回来,路过燕喜堂时,见母亲神色不对劲,察觉到定是出了什么事。
  唐氏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无话不说。
  江濯听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阿娘,既然慕慕还跟怀徵住在一起就不必担心了。”
  唐氏严肃道:“你知道什么,现在怀徵不让任何人见你妹妹,你还觉得没有问题?”
  江濯摸了摸鼻尖,细想这些变化,说道:“怀徵的占有欲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不至于连我们都不能见慕慕吧?我可不信。”
  唐氏瞪他一眼,“你成天就知道往大理寺跑,破那么多案子有什么用?都快二十了,儿媳妇也不带个回来,你妹妹的事也不见你操心,你是诚心想气死我!”
  江濯蹭的站起来,好声好气地劝道:“好啦,您就别念叨了,不就是想让我亲自去找怀徵,看看慕慕过得如何了?我明日就去,明日就去行吧。”
  唐氏还觉得不满意,“除了这个,媳妇也得赶紧找一个回来,你母亲也想抱孙子了。”
  听完这话,江濯一脸古怪,半天憋不出什么话。
  唐氏瞪他,“你这是不听阿娘的话了?”
  江濯揉了揉眉尾,迟疑了会儿,还是道:“阿娘啊,不是我不想让你抱大胖孙子,这不是江琰那小胖子还年幼吗?您那么想抱,去抱他不就成了?成天惦记我儿子做什么?”
  唐氏气得站起来,“江濯!你讨打!”
  江琰站在燕喜堂外,一双掌心撑在墙壁上,嘿咻嘿咻地对着墙壁锻炼。
  等听到里面传来母亲斥责哥哥的动静,他笑嘻嘻问身后的小厮:“如何,我是不是瘦了?”
  小厮望着江琰那圆鼓鼓的小肚子,面色为难嗫嚅道:“瘦,瘦了一点……”
  江琰顿时振奋精神,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斗志。
  “太好了,再过阵子,我就能瘦成哥哥那样,再就可以去找姐夫学武了!”
  江濯被自己的母亲一阵念叨,也等不了明日了,晌午过后便亲自去了一趟左军衙署。
  他特地挑了个好的时辰,就为了堵人。
  江濯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等到衙役说裴扶墨不在的消息。
  看来裴扶墨是摆明了不愿意见他,直到现在,他这才察觉,母亲的担忧不像空穴来风。
  江濯离开衙署后,衙役敲响了房门进去回话。
  裴扶墨坐在书案后,边处理公务边懒懒地问:“人走了?”
  得到衙役的回话。
  裴扶墨忽地停下手中的事,垂眸看依偎在他怀中的人,“许久没见你哥哥了,不想他么?”
  耳廓传来灼热的温度,江絮清低声道:“想……”
  她话未说完,一股力道忽然按紧了她的下颌,被迫扬起了脸颊。
  裴扶墨将脸俯下,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脸庞,目沉森冷:“不,你不想。”
  江絮清怔神,惶惶不安的目光与他视线对上,心里有片刻的紧迫。
  “可他只是我哥哥而已……”
  裴扶墨缓缓摇头,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她的耳垂,柔声轻语:“娇娇,哥哥也不行,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便证明给我看。”
  他没办法再相信她说的话了,她那双眼多么会骗人啊。
  只有人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身旁,他才能有安心的感觉。
  江絮清喉间微涩,僵持了半晌,才轻轻点头。“的确不想了,我还是想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很明显的感觉到,裴扶墨身上的冷意霎时间褪去了。
  下一刻,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廓,呢喃着一些她根本听不清的话。
  江絮清垂眸,敛住眸中的忧愁。
  如今她和他分明抱得很是亲近,却总觉得相隔很远,怎么都靠不近了。
  **
  夜色落在宫殿的琉璃瓦顶,浮华铺盖,显得格外辉煌。皇宫养心殿内,熏香袅袅升起。
  晋安帝坐在御案后,垂首批阅奏折,慢悠悠地问:“太子,卫国公的女儿你就这么看不上?”
  李谦回道:“父皇,卫姑娘蕙质兰心,才貌兼全,儿臣并非看不上,而是儿臣认为自己与卫姑娘不太匹配。”
  晋安帝扬唇笑了笑,缓缓抬起慈爱的双目,“那皇儿同父皇说一说,你觉得自己跟哪个姑娘匹配?”
  李谦一直低着头,本本分分地回答:“儿臣暂时也没想法,至于娶妻一事,可以再缓上一缓。”
  “还缓?怀徵都成亲多久了,你这个做人表哥的,看到人家婚姻幸福美满,难道就不曾艳羡?”
  李谦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晋安帝继续调侃道:“还是说,皇儿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那姑娘是不能嫁进东宫?这样,你告诉父皇那人是谁,也让父皇瞧瞧,看看能不能破例允了。”
  李谦心里猛然一咯噔,他确信李善的事父皇绝对不知情,但是他跟佳月公主的事,就不确定父皇有没有从别的渠道知晓一些。
  父皇会这样问,究竟是不是在试探他。
  “儿臣并无意中人,儿臣只是暂时不愿成婚,不是永远都不成婚,目前儿臣一心只想在朝政上做出一番成绩给父皇看。”
  晋安帝朗声笑道:“皇儿,你果然还是将朕的话听进去了,女人迟早都会有的,目前你最重要的还是要与朕一同将这大晋江山维护好,做出成绩这种事可不能总是嘴上说说,你得拿出真本事出来,否则父皇这脸面也挂不住啊。”
  李谦乖顺地回道:“是!儿臣定当不负父皇的寄望。”
  李谦从养心殿退出来后,正好迎面撞上了沈贵妃。
  宫檐下的灯光迎风摇曳,貌美的女子一身华丽的宫裙正款款行来。
  有瞬间,李谦
  都诧异了会儿,直到沈贵妃逐步靠近,唤了声“太子殿下”后,他看清了她的面容。
  这才恍然回神。
  她的神韵实在太像梅贵妃了。
  也难怪都发生那样的丑闻,即便二皇子并未真的下手成功,但作为后宫妃子与皇子牵扯不清,皇帝碍于颜面也会彻底冷落后妃才对,重则很有可能送入了冷宫。
  可即便如此,晋安帝对沈贵妃还是宠爱有加。
  这次父皇能动怒如此,究竟是为了沈贵妃还是那个女人,恐怕,只有父皇才是最清楚的。
  外界不知情的人都认为梅贵妃的宠爱只是一时,薨了后没几年便被晋安帝遗忘,可真正知情的人才清楚,晋安帝从未放下过梅贵妃。
  这是他千方百计得到的女人,怎能轻易忘怀。
  沈贵妃问候过后,便进入了养心殿。
  李谦站在养心殿的廊下,望着殿内晋安帝坐着的方向,讽刺地笑了声。
  薄情又深情的帝王,有多可笑。
  李谦从皇宫出来后,便去往了琼羽园看望李善。
  李善早就在玉嬷嬷的服侍下入睡了,这时候再进去担心会吵醒他,李谦便放下了这心思。
  约莫亥时,寂静的庭院只闻虫鸣声响。
  裴扶墨应邀前来,进屋后,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墙壁,神色有明显的不悦。
  “夜深了,殿下唤我来做什么?”
  听出他不满的语气,李谦笑了声,招招手就让裴扶墨坐下,便好声好气地给他斟酒。
  “陪我喝几杯。”
  裴扶墨不耐烦,“就几杯,我还得早些回去。”
  李谦皱眉道:“慕慕就这一刻都离不开你了?”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执起杯盏便仰脖饮下,垂眸讽笑:“是我离不开她。”
  方才他临出门前,虽说她一个字都没说,但那明显放松下去的情绪,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李谦啧啧一声,摇头道:“你会不会做的太过了?哪个正常人能忍受得了你这样。白天跟着你一起去上值,夜里还是跟你在一起,每天除了看你便是看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裴扶墨轻晃杯盏,“这样也好。”
  他实在怕了,倘若她再一次脱离他的视线,是否又会发生他意想不到的事。
  李谦始终不明白这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裴扶墨的秘密,他没兴趣探索,便说道:“你之前说有办法将佳月引回来,那个计划何时可以展开?”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时分。
  江絮清睡得本身便不太沉,忽然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湿湿稠稠的,很快又是温软的触感不断地在触碰她的嘴唇。
  就连腰间都感到被一股强劲地力道紧紧揽住。
  她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最终在湿软的东西探入她的口腔时,她轻颤着眼睫缓缓将眼睛睁开。
  裴扶墨的那双黑眸在床帏间也异常的明亮,好似含着朦胧的雾气,江絮清吓得身子一僵,便下意识地双手按在他的胸膛处推拒他。
  “裴小九,你做什么!”
  裴扶墨将脸俯近,湿唇微启:“娇娇,你说是跟我亲的感觉更好,还是他更好?”
  江絮清刚睡醒,还有些意识混乱,他不知何时回来的,还这样伏在她身上,又莫名其妙地将她吻得晕头转向,说一些她都听不懂的话。
  那湿润的气息传入她的唇齿时,江絮清诧异道:“你饮酒了?”
  裴扶墨扬唇轻笑,低醇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很快他眼神一凛,便又是凶狠缠绵的吻袭来。
  这次江絮清完全清醒,但也实在抵挡不住他的力气。
  一阵绵长的亲吻总算结束。
  裴扶墨将唇抵在她的唇边,醉酒似的又笑了笑:“告诉我,嫁给谁更好?”
  江絮清眨了眨眼,感到纤长的睫毛轻轻刷过他的脸颊。
  挨得实在太近了。
  直到现在,她才隐隐明白他在发什么疯。
  原来他一直都在在意她上辈子曾嫁给裴幽为妻过,现在把话说开了,他也不必隐藏了。
  他又笑了几声,气息喷洒出来带有很明显的酒气。
  “怎么,这么久不回话,是在回味他曾经如何亲你的?”
  江絮清蹙眉,“没有,他没有亲过我。”
  裴扶墨摇头一笑,帷帐外微弱的烛光透了进来,照亮他酡红的脸颊,他眼底还含着迷离的醉意。
  那显然方才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江絮清微扬脖子,凑到他身上嗅了嗅,停在他的脖颈处时心下猛地一沉,看样子他还喝了不少。
  裴扶墨果然醉得不轻,仍是自顾自问着。
  问她当初嫁给裴幽的心情如何,问她与裴幽同床共枕又是何种心情。
  即便江絮清耐心地解释说她与裴幽什么都没发生,他都完全听不清。
  “可是你知道吗,你嫁给他之后我有多心痛。”裴扶墨忽然往边上一躺,迷离朦胧的黑眸望着帷帐顶端,神志不清地说。
  没他压着后,江絮清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可身旁男人那悲伤至极的语调,使她心头一颤。
  江絮清侧过身去,想要伸手抱他,可还没挨近,便看到他眼尾的湿润一路流到了脖颈。
  她顿时感到心里,舌尖都是苦的。
  刚抬起的手,也悄然地缓慢放落。
  “那一年的时间,我多次不愿回侯府,便是看不得你与他出双入对的场景,每日在玉荣堂用膳,看到你与他并肩坐在一起一副恩爱至极的新婚夫妇的样子,便是拿刀子在扎我的心。”
  “你不知道,我嫉妒得险些疯掉。”
  裴扶墨满面醉意,意识模糊地将上辈子他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窝囊事都说了出来。
  没人能明白上辈子江絮清嫁给裴幽的那一年,他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
  那无数个夜里,她梳了妇人发髻站在裴幽身侧的画面,于他而言都犹如噩梦一般。
  那是他自小护着的姑娘,是他自从明白男女之情以来,便一直想要娶到手的姑娘。
  偏偏就在他离京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嫂嫂。
  是啊,他曾扬言要去江府提亲时,说过多么想娶她为妻时,她也曾多番拒绝说不会嫁给他。
  她也没做错什么,
  不过就是如何都不会喜欢他罢了。
  上辈子那些事情,只要想起,他就觉得自己痛得无法呼吸了。
  “江慕慕,你告诉我,重来一次你会这样转变,究竟只是因为愧疚,还是真的喜欢我。”
  语落,他低低笑了几声,笑声带着嘲意。
  含着泪的眼缓缓阖上,呼吸逐渐平稳。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裴扶墨像是彻底昏睡了去。
  江絮清侧卧一旁,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的流至床铺,哭得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听完他的那些醉酒之言,她才知道,原来前世的裴小九心里藏了那样的伤痛。
  难怪前世在牢中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他起先是不敢相信的。
  从幼时她便不止一次说过不会对他生任何男女之情。
  他本就难以相信她真的会喜欢上他。
  可在他好不容易尝试相信时,偏偏又出现了那样的事。
  她将手轻轻贴上裴扶墨充满醉意的脸庞,沉默地凝望许久,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头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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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光明亮。
  裴扶墨拧着眉宇坐起来,眼角余光扫到榻上只有他一人,他脸色顿时一变,直接赤足下榻出门。
  门外站在几个侍女,见到世子衣衫不整的紧绷模样也吓了一跳。
  “夫人呢?”
  其中一个侍女反应很快,“夫人前不久去小厨房了,说是给世子准备醒酒汤。”
  得到这个回答,裴扶墨仍是不满,冷声道:“你们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说了,没有我的允许,夫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几名侍女惶惶不安,连忙下跪求饶。
  江絮清刚回来就见到侍女跪在门前的景象,连忙就加快步伐过来了。
  裴扶墨在看到她好生生过来的那刻,眼里方才那抹杀气才稍微降下去。
  她走过来,取过身后侍女的醒酒汤,说道:“这大早上的,怎么让她们跪着?”
  说罢,她便做主道:“你们起来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侍女面面相觑,不敢起身。
  裴扶墨沉声道:“夫人说的话没听见?”
  侍女们这才敢起身,很快便散了。
  裴扶墨一把捉着江絮清的手腕,脸色森冷,“跟我进来。”
  江絮清亦步亦趋跟着他走,小心谨慎道:“哎呀你轻点,醒酒汤要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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