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阿囤【完结】
时间:2023-10-19 14:36:51

  而后只留下贺耽一人留在屋中。
  夏添有些为难,左右看了一眼,并未直接跟上,而是走到了贺耽身边伺候:“老太爷,夏添送您回屋。”
  贺耽眯了眯眼睛,看向夏添道:“你今日做得不错。”
  夏添头皮发麻,没敢承认,是怕叫孟鹤之知晓是他故意所为,被秋后算账。
  贺耽又道:“你且仔细盯着他,若是他起了那心思,你切记即刻回禀我,你也不想你家公子这辈子无后吧。”
  夏添这回并未犹豫,连连应是。
  唐霜到邹家时,孟鹤之已驾快马提前到了,要迎她下马车,唐霜当没瞧见,避开了她要搀扶的手,自顾自进了府。
  唐烟都已经歇下了,脚步匆匆而来,就瞧见两人疏离地站在门前,孟鹤之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跟在身后。
  唐烟忙上前接着她问:“怎么回事?”
  唐霜委屈地喊了声长姐,抱着她不撒手,唐烟见了心头软了,也不猜,便知这两人闹了矛盾。
  她抱着唐霜,让身边蕊素安排她下去休息,转而挺着腰板质问孟鹤之:“你们怎么了?你欺负她了!l
  孟鹤之蔫蔫的,目送着唐霜进了府,再瞧不见身影才道:“她身怀有孕,劳烦长姐多照料,若是哪里不舒服,切记即刻来府上寻我,置于旁的,全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惹她生气。”
  话说完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唐烟惊愕待在原地。
  那话好似平地惊雷,将唐烟惊得外焦里嫩。
  唐霜有孕了!
  是夜
  两个姑娘上了榻,唐烟一双眼睛稀奇的盯着唐霜的小腹瞧,眼眸里带光。
  “我有侄儿了?”唐烟喃喃一声。
  唐霜听来却心里发酸,她记得那日染红白雪的那滩血。
  唐烟瞧出她眼里的忐忑,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下,好笑道:“你都当母亲了,还这么愁眉苦脸做甚?”
  她忽弯下腰,趴在她肚皮上倾听;眉眼弯弯道:“你这可是我的第一个侄儿,定要好好生下她,孩子虽小,但该准备的东西可不能少,明日,明日我便寻管事来操办。”
  顿了顿才又道:“我很高心,你有了孩子。”
  唐霜心里酸涩,闷闷道:“我倒是想这孩子是在长姐肚子里的。”
  若是旁人说,许会觉得是嘲讽,可唐霜确实是如此想的。
  唐烟听出不对劲来道:“什么话,我自然会有我的孩子,我近来喝了不少药,府医说我身子渐好,也好生养了。”
  唐霜闻声也放下心来。
  唐烟问道:“倒是你怎么回事?你与妹夫怎么了?”
  说起孟鹤之,唐霜的脸色便沉了一半,她却是也很心慌,恰好也与她商议商议。
  便一股脑的全说了。
  唐烟闻声立时便炸了,要不是唐霜拉着,许这深更半夜就去寻他算帐去了。
  “他,他是有毛病不成!你做的很对,就该好好凉凉他。”唐烟很是气愤,要知道自己与邹沢成婚以来,一子难求,现如今到唐霜他们,简单有了,竟然还不想要,她自是不能理解。
  “你如何想的?”唐烟问道。
  唐霜低声叹了口气:“我知晓他有事瞒着我,且非同小可,我只怕这事会伤着他……”
  瞧瞧,便是离家出走,这还思量着他。
  唐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若想弄清楚倒也不难。”
  她眸光微微一闪,看向唐霜道:“只是你要听我的,要狠下心肠来。”
  唐霜咬了咬唇,她来邹家为的就是如此,她肯定道:“我来便是这个打算。“
  唐烟点了点头:“还不至于方寸大乱,倒是清醒,你预备如何?”
  唐霜抿唇,看向唐烟道:“劳烦姐姐明日传封信给孟府老宅,就说我身怀有孕。”
  她思来想去,还是与孟文轩有关。
  唐烟没问为甚,点头应了声好。
  翌日一早,唐霜有孕的事,便传回了孟家老宅。
  许管事跑得鞋都要掉了,跑到膳厅气喘吁吁:“老爷!少夫人有喜了!”
  彼时饭厅除却孟廊之不在,其他人都在。
  闻氏为了孟文轩的脸面到底是将孟廊之的事和血吞下了,她只给孟文轩提了一个要求,在孟家,往后必不与孟廊之同桌,至于孟嫣浓,到底是孟家骨血,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是故如今用早膳,只三个人冷冷清清。
  闻氏闻声大喜,站起身来忙追问道:“可真!”
  许管事笑道:“真真的!老奴怕弄错还特地去孟家问了张茗,千真万确!”
  如今孟鹤之是孟家唯一传宗接代之人,闻氏如何不喜。
  连孟文轩在惊愕之余,眼底都有泪花闪过。
  一旁孟嫣浓瞧着心里发酸,近来的事,让她性格越发古怪,她啪地一声搁下了筷子道:“怀了有何了不起的,我母亲当初也怀了,还不是没了!二哥哥心怀,这孩子也坏!”
第92章
  谁也没想到,不过十岁的孟嫣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闻氏瞪大了眼睛,搁下筷子正要训斥,却听一旁猛然桌子被猛然的拍响的声音。
  “放肆!”是勃然大怒的孟文轩。
  孟嫣浓吓了一跳,本想叫屈,只是对上孟文轩的眼睛时,她就瑟缩不敢说话了。
  那眸光极其冰凉,竟还带着些许厌恶。
  “爹爹?”孟嫣浓喊了一声。
  孟文轩脸色赤红,看着孟嫣浓,眼底都是复杂,他如今看着她,犹如看见了高氏。
  他恍若未闻高声训斥道:“她是你阿嫂!小小年纪学的如此恶毒!这些东西到底是谁教你的!”
  孟嫣浓被吓哭了,她是被捧着长大的,自小说话随心所欲,更恶毒的话也不是没说过,却从未见过孟文轩发这样的大的怒火。
  想着就极其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许管事见不对,忙上前拉住孟嫣浓小声提醒道:“三姑娘还不认错!”
  孟嫣浓咬着牙被吓的瑟瑟发抖,孟文轩的眼睛太过可怕,她怕孟文轩动手。
  此刻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孟文轩扬鞭抽打孟鹤之的画面,那时她还沾沾自喜,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入一般境地。
  孟文轩眯了眯眼睛,显然也不想过给她机会,对着许管事道:“明日,送她上月戒吃斋,好好修一修心性!”
  月戒是山上寺庙,但与寻常庙宇不同,这处不添香油,只受香火,庙寺清贫,算是苦修。
  许管事心下无奈,只当孟文轩是为了小惩大戒吓唬她的,毕竟方才孟嫣浓的话确实算得上恶毒,忙应道:“是,老奴这便去安排,去小住几日也好的……”
  孟文轩眸光一冷看向许管事道:“没我的令不许下山!你去将她日常的东西统统送去!”
  闻氏一惊,也是有些意外,孟文轩此举,俨然是要把孟嫣浓直接丢到寺庙里。
  她面上有些复杂,看了眼孟嫣浓,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未讲。
  孟嫣浓彻底怕了,从凳子上摔落下去道:“父亲,那个地方破得很,你怎么能让我去那!我不去!不去!”
  许管事见状也有些不忍,正想劝劝,却见孟文轩神色巍然,一副冰凉,他的话就生生卡在喉间。
  孟文轩道:“把她拉下去!”
  许管事生怕晚了我一步,孟嫣浓再受旁的惩处,忙将她拖拽下去。
  等屋子里静下来,闻氏才低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这孩子我怎么瞧,都很像高氏,怕只怕她会跟着学,做出那不要脸面的事。”
  孟嫣浓像高氏,这在以往,是孟文轩最为欣慰的事,可眼下,却好似噩梦缠身,只怕个万一,真成了现实。
  孟文轩脸色,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拳发白:“那就改,什么时候改好了,我什么时候认她!”
  孟文轩这次是彻底狠下心肠来了。
  闻氏点了点头道:“先严加管教吧。”她顿了顿才又道:“若是改不了……只两条路让她走,要么形个尼姑庵让她一辈子为尼,要么,待她及笄后,寻个远支嫁了,莫要放在咱家跟前,由得她去做什么吧,若是真走了她母亲的路,就是闹也闹不到咱跟前来。”
  孟家因高氏蒙羞,这事闻氏是恨得很的,多少回梦里质问她,多少回掐着她脖子问,为何如此愚弄她们孟家,只是孟里的高氏,也不叫她顺心,冷着一双眼嗤笑她,是故,即便孟嫣浓确是孟家血脉,可她也亲近不起来,每每见她,就好像是瞧见了高氏,不牵连已经算她仁慈了。
  孟文轩没言语,算是默认了。
  老太太见此颇为满意,又想到了唐霜,开口道:“孙媳肚子里的,是我孟家唯一的嫡出,这孩子来的很是时候,明咱一定要表示下,恰乘此机会缓和关系。”
  孟文轩脸色有些难看,想到他这么些时日吃下的闭门羹,开口道:“他不会见的。”
  老太太闻声却很不赞成道:“我知道那孩子很倔,但人心总归是肉长的,明日我陪你一起,我亲自登门,他在如何都是要给我些薄面的,若是不给……那一日不见,咱就是去两日;两日不见咱就去三日……若不如此,如何能叫他看出你我诚心,你才吃几日的闭门羹就受不了了?可你可曾想过,他可是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
  孟文轩眼露惭愧之色,点了点头应道:“母亲说的是。”
  自打出了高氏的事后,孟文轩做事再不似之前一般,带着叛离的骨头,现如今对闻氏的建议,全然采纳。
  许管事送着孟嫣浓回屋,边走边劝道:“姑娘咱莫要顶着老爷的脾气上,你且受几日委屈,不会很久的,等过几日,老奴再向老爷求情接你回来!”
  孟嫣浓眼泪汪汪,什么也听不进去,恰转头瞧见了书房,眸光里瞧见了希望,许管事拦都拦不住,她拎着衣裙便奔跑过去。
  “大哥哥!”
  一声大哥哥,听得许管事如临大敌,忙追赶上去提醒:“三姑娘!如今是二公子了!”
  孟嫣浓什么也听不进去,推门就进。
  孟廊之彼时正在看书,听见动静,一抬眸就见孟嫣浓奔了进来。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
  就听孟嫣浓哭道:“大哥哥救我!”
  她扑进孟廊之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头埋了进去。
  孟廊之蹙了蹙眉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出现些许阴鸷,看向许管事质问:“怎么回事!”
  许管事有些局促,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孟嫣浓直接道:“唐霜那女人怀了,我不过说了几句话,父亲就要将我送去月戒庙,还不定归期,大哥哥,那样的鬼地方,我才不要去!”
  孟廊之神色一沉,他好似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眯了眯眼睛问道:“她有孕了?”
  孟嫣浓心里委屈,喋喋不休,胡乱点头。
  只是这话是问许管事的,许管事无赖点头道:“是如此,今早收到的信。”
  孟廊之抿唇,而后拉着孟嫣浓就出了书屋。
  许管事跟在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叹气,忙又跟了上去。
  栢家
  栢楼看了眼天色,有些心烦意乱,转头看向一旁小厮问:“还没来吗?”
  那小厮一怔,正要去寻人,转头就见管事领着孟鹤之进来。
  小厮欣喜道:“公子,来了!”
  说话时还看了眼内间,屏风散光下,能隐约瞧见一人身影来。
  栢楼忙站起身来,也回头看了一眼,眼底还有些犹豫。
  孟鹤之推门而入问:“寻我何事?”
  栢楼撇撇嘴嘴,眼底有些怨怼:“你真是好难请呐!”
  话刚说完,才瞧见他眼底的阴郁,愣了一下问:“出什么事了?”
  孟鹤之没言语,只是自顾自喝茶,他又看向夏添。
  夏添咬了咬唇囫囵道:“公子与少夫人……”
  话还未说完,便被孟鹤之眼下的寒光一扫,吓得不敢言语。
  栢楼看了眼他身后的屏风,捺了下嘴角:“闹脾气了?不应当啊,你待她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怎舍得叫她生气?”
  孟鹤之眸光不善的看向栢楼:“废什么话,若是没事,我就回了!”
  栢楼愣了下,可见这回矛盾不小,他开玩笑道:“不会是唐霜怀了你不愿意要吧。”
  话音一落,场面气氛一凝,夏添脸色难看,头点地好似拨浪鼓,手在孟鹤之身后摆了摆。
  栢楼见状都惊到了,瞪大了眼睛:“她真有了!”
  孟鹤之阴沉的看了眼栢楼,站起身来就要走,却听身后屏风忽传来一声椅子撞倒的动静。
  里间有人!
  孟鹤之的眸光一瞬不瞬看向屏风,眼底都是戒备:“是谁!”
  栢楼忙挡在他跟前,见他一副蓄势待发模样,心咯噔一下道:“你别急!”
  他忙对着屏风招喊道:“你出来吧!”
  呼应一落,便见里间有人影晃荡,隐约能听见脚步声。
  栢楼眯了眯眼睛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实在是之前的状况让我很难取舍,碰见他也是很机缘巧合……”
  话还未说完,屏风后的人已经走了出来,站在众人面前,夏添尤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公子,这位是……”夏添张大了嘴巴,好似能塞下拳头。
  孟鹤之瞧见来人,眼底也闪过惊愕,只是怔怔地看向来人。
  来人看向孟鹤之,上下打量了一眼才问:“她当真有孕了!”
  孟鹤之眼底都是冷淡忽道:“我还以为你死了,怎么就没死了。”
  转过又对着栢楼,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道:“你今日给我的;不是惊喜是惊吓,我实在不知是该谢你还是怨你。”
  栢楼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你不是一直在寻他吗?”
  孟鹤之已经转身往外头走;边走边嘱咐道:“你若不想让唐家人再陷入危机四伏之中,就老老实实待在栢家!”
  微微侧身又对着栢楼道:“你今日之举,坏了我半年筹划,眼下我只求你一事,看管好他,切记莫要漏半点风声,若是叫那位知道,你栢家许也有危难。”
  说罢拂袖便离去。
  只留下在场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是凌乱。
  栢楼有些错愕看向那人:“我可是救错你了?”
  那人不言语,只是脸色土灰,抿唇并未言语。
  栢楼低声叹了口气:“我真是见好奇,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能叫孟鹤之如临大敌,怕不是唐家此刻境地,皆是出自你手吧。”
  那人瞳孔骤缩,面上一副惭愧模样。
  栢楼指尖颤动,笑道:“不是吧……”
  可回应他的只是沉默。
  栢楼长吁一口气,低低道:“唐缇啊!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是的,栢楼救下正是唐缇。
  唐缇闻声反驳,只是眸光闪闪,失魂落魄的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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