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完结】
时间:2023-10-19 23:01:22

  “只是如何?”文湙似笑非笑,道:“怎么宝玉你觉得我不是清白的,是两位陛下都错了?你倒还真是挺信任忠顺王的啊。”
  王夫人一下子将贾宝玉拉到一旁,忍着怒气道:“宝玉本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好心。又不是他叫你受审的,何必如此夹枪带棒地刺他。”
  “哦,是吗?”文湙转头对黛玉道:“玉儿,你也很久没和姐妹们聚了,在这儿也拘着你们,不如你们另找个地儿好好说话吧。”
  黛玉心知哥哥是有意将自己支走,听口信儿,恐怕是因贾家与昨日之事有关,怕伤了自己脸面才如此安排。便也不说什么,起身准备和姑娘们离开。
  贾母却道:“大人们说事儿,宝玉也去吧。”
  适才文湙拿话将贾宝玉,贾母岂有不生气的。但想到今早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便只强忍着。此时这样好的机会,岂能再留宝贝孙子在这儿受委屈。
  文湙却没打算叫她如意,他此举本就不是为了正事,和他们能说什么正经事呢。只是这贾家实在脸皮厚,昨日对着亲外孙女儿都不闻不问,就是派人去打点一下羽林卫叫他们不给黛玉气受,能牵连到他们?实在是可气,今日既然来了,不戳他们心肝儿肺一下,怎么对得住自己。
  于是他便摆出副古怪模样,问道:“我记得我刚说的是姑娘们,怎么,二舅母是因为缺儿子,把个闺女儿充儿子养了这些年?”
  这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虽说贾宝玉平日里是娇得和个女儿一般,但也从没人怀疑过他是否男儿身啊。
  尤其是贾琏,他甚至有点想笑。同是亲孙子,他还是长房嫡长,可与贾宝玉的待遇简直是天与地隔。如今见有人敢当面奚落他,岂有不快意的。
  王夫人反应过来便勃然大怒,道:“你信口胡吣些什么?”
  “既然知道我胡说的就别心虚,好好儿的儿子偏要往姑娘堆儿里钻塞,也不怕弄假成真。”文湙也大声道:“你们怎么教儿子我不管,但别叫他坏了我林家的规矩。”
  又对贾宝玉道:“你还是留下来吧,我有话问你。”
  贾母想起贾宝玉昨日说的话,心里一跳,道:“他小孩子家家知道个什么,你和我们说就好了。”说着便向王熙凤使脸色叫他带贾宝玉离开。
  王熙凤虽然一直没插话,但察言观色向来是本能,便笑着道:“我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宝兄弟不如来和我做个伴,我还有些账没记全,也要劳烦你帮个忙。”
  王熙凤才要拉着贾宝玉的胳膊走,文湙便开口道:“老太太,今日您若是让我将事情问清楚了,那便也罢了。可若是不叫问,本侯就只能按自己的想法来做了,届时若是错了,也别来喊冤就是了。”
  贾府虽然自恃门第高贵,不惧一小小侯府。但这林家小子不仅爵高,且明显深受陛下信任,连忠顺王借着太上皇都没能搬动他,可见其手段了。
  贾母虽心下恼怒,却也只好将贾宝玉留下,只是使了个眼色与贾琏,叫他出去报信儿。
  姑娘们便起身出去了。
  刚一出贾母院子,薛宝钗便笑着过来牵起黛玉的手,道:“妹妹好长时间不过来了,怪叫人想念的。我那儿有昨儿下面才送来的瓜片,还有吉祥斋的点心,都去我那儿坐坐吧,姐妹们玩闹也宽敞些。”
  也没人与她争这个,大家便去了梨香院。
  待姑娘们落座后,薛宝茶便笑道:“本来都是很久没见的,林表哥非得将宝玉留下。何苦呢,他是个能知道事儿的人呢?不如留我们一道喝茶自在。”
  立春回话道:“薛姑娘,我们林家可没有表哥往表妹身边凑的规矩,若是宝二爷要过来,我们姑娘怕是得受戴嬷嬷罚的。”
  即使知道这丫头在呛自己没规矩,但皇后娘娘身边的教养嬷嬷都搬出来了,她又能如何。更何况,并非她不懂规矩,只是又有谁来体谅她的难处呢?
  薛宝钗笑道:“原是为这个,我说呢,宝玉性子再惫懒不过了,和他有什么正事儿。”
  “那可不见得,”黛玉喝了口茶道:“昨天虽是御史首告,忠顺王主导,但散播谣言的人还没下落呢。我哥哥从不无的放矢,怕是宝玉知道些什么吧。”家里的明前龙井还没来得及喝,要跑这儿喝陈茶。
  在座的姑娘们谁不是玲珑心肠,刚刚
  文湙那番话,分明是贾宝玉有嫌疑。贾母又一直找借口让他走,恐怕心里也是有分数。
  惜春性子傲,冷言道:“背后说人,是个什么君子,有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正如林表哥所说,当面说开了还能有点亲戚情分。若真撕开了叫外人看了笑话,谁脸上有光。”
  贾宝玉毕竟是探春兄长,不好叫人再指摘他,便笑着道:“这都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听不着也管不着,不如喝茶来的自在。”
  又对黛玉说道:“我们家前些日子也派人去江南置办果树花卉,准备用在省亲园子里。听采买的说,你们家也有人去了。这么些日子,园子可是收拾好了?我们都还等着呢。”
  黛玉心里虽有气,可也不是对着姐妹们的。她们自小要好,便也笑着道:“湖泥早就清好了,花卉也种下去了。只还有些路没清干净,订的画舫也还没妥当,暂时便不好游玩。待过些日子都得了,给你们下帖子。”
  听说还有画舫,惜春便更是高兴了,道:“那林姐姐可一定要记得,我就等着你的帖子呢。”
  黛玉点点她的额头,道:“就你爱闹,不过话说在前头,哥哥说果子种园子里,等熟透了容易招虫子。不如放庄子上,取了自家用的,剩的给雇户们补贴家用也是好的。是以我们家除了我院子里有两棵图吉利的橘子树,果子估计也酸涩得紧,再没别的果树招待你这猴儿了。”
  惜春扭着黛玉只是不依。
  薛宝钗笑道:“林表哥这主意好,既轻省了,又能示恩于下,所折损的不过几个果子罢了。”
  真是什么事儿到了她那儿,都得先衡量比较一番。
  姑娘们的谈话还比较和风细雨,文湙那边就没这么和善了。
  文湙站起身来,问贾宝玉道:“那日我与国舅公子在敬安楼喝茶,听说你也在隔壁。那么宝玉,你可否告诉我,为何我们的谈话,忠顺王爷知道得事无巨细?”
  看着文湙越走越近,贾宝玉吓得抓着王夫人的胳膊,直往背后缩,道:“这我怎么知道,不是我说出去的。”
  饶是贾母也得无奈叹气,这不就是明摆着承认自己那天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嘛!如今是不是你说的,都洗不掉嫌疑了。!
第17章 安排
  “不是你还能有谁?”文湙听得贾宝玉矢口否认,竟红了眼眶。
  慢慢走向贾宝玉,满面悲愤,说道:“其他在场的几位公子与我根本就是素不相识,何苦来害我。只有你,宝玉。每次我过府,二舅舅都愈发觉得你不上进,必要罚你。我既’不知好歹’驳过你的话,又’不自量力’对你动过手,所以你记恨我是不是?故而你听到只言片语便想,终于有机会一解心中郁气了,是也不是?”
  终于走到贾宝玉与王夫人面前,文湙更是伤心欲绝,几要落下泪来,颤声道:“我们平日里再多不和,也只是兄弟间小打小闹。就是宝玉你再不喜欢我,几十万赃款的贪污,你怎么就敢往我头上扣?你这是要我林家家破人亡吗?”
  文湙这几句话简直戳着贾宝玉心窝子说的,他向来自诩重情义,哪怕不喜文湙,两人却也是“表兄弟”,他怎生受得了人说他“无情”。文湙又说得这样伤心伤心,一副“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要害我性命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模样。激得贾宝玉直道:“我没有要害你,不是我,你问琪官去,他是忠顺王府的人,他定然知道。”
  贾母见孙子难过,连忙上前拉着文湙温声道:“湙哥儿,宝玉是你兄弟,他又一向看重你们兄妹,怎会去害你?定是那什么琪官没错的,这起子小人不仅害你,还要伤了你们兄弟和气,实在可恶。”又回头训斥宝玉:“多次说与你不要与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只是不听。偏又不肯多长长心,只当他们是好人。好在你表哥吉人自有天相,若是真叫害了,你怎么对得起你姑丈。看我不告诉你老子,叫他治你。”贾宝玉诺诺不敢语,被贾母牵着坐到了上首榻上坐了。
  文湙见贾母来说和,便也不再纠缠,转身也在王夫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了杯茶在手上,道:“原来是他啊!那倒是不用我再费心了。听说他被忠顺王打得半死,一早就丢出城了。”说完又看了贾宝玉一眼,道:“不过宝玉,他又不认得我,怎么会知道是我在隔壁说话呢?舒庭从来不叫我全名的。”
  贾宝玉听得蒋玉菡被打,已是心神不宁,如今又听得文湙如此问他,想起那日冯紫英问他隔壁是不是他表哥,他以为人家认识,并没有否认,更是哑口无言。
  正是心虚不知如何答话,却听得外院着
  人来人传话,说是二老爷等着表少爷,请他快些过去。
  看样子贾琏虽然不满贾宝玉比他受宠,但该清楚的时候也不糊涂嘛,还知道找借口将他支走。
  文湙放下茶盏起身,笑着道:“那我就先去舅舅那里了。”正要出门,又想起点什么,回头对贾宝玉道:“别说我做表哥的不疼你,我今天便教你个乖。所谓隔墙有耳,那一日,我们隔得可是是同一堵墙。”说罢放声大笑,大踏步走了。
  贾宝玉才有血色回转的脸再次惨白。
  王夫人也气的脸色铁青,终是忍不住了,道:“老祖宗,这小子今日明显来者不善,他不过一小小侯爵,如今又无官职,我们为何要这样三番四次地容忍他?”
  贾母沉着脸道:“今日一早宫里便传出了消息,昨夜忠顺王在圣寿宫外跪了一夜,今日城门一开便以放诞无礼、昏聩无能被送到安国寺思过去了。适才他说的话,摆明了是告诉我们,他那话是故意说给隔壁宝玉一行人听的。这样胆大包天又神鬼莫测的人,不是我们轻易得罪得起的。”又问贾宝玉:“那日你们可还说了别的?”
  贾宝玉早被吓破了但,哪还记得自己骂过人家的话,只道:“没有,我们只是自己喝酒。”
  如此贾母才松了口气,对王夫人道:“如今史家侄子和你哥哥都在放外差,连一向护着我们的忠顺王都被暂时遣离京城。清流早便欲削弱我们勋贵世家,恐怕要趁机生事,如今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他虽在守孝,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将来必受重用,他又是正经科考出身,看在他面上,清流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贾家。”
  王夫人却不以为然,道:“我们家还有娘娘在宫里呢,用的上他的助力?”
  “我们满府里都指望着娘娘,那娘娘靠着谁去?”贾母疾声问道,但想起贾宝玉还在身边,又缓和了脸色,道:“哪怕是娘娘,也需要有个人在前朝照应着,多个出息的表弟,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会高看他三分。是以为娘娘计,不管是林文湙还是玉儿,我们都需得客气几分。”
  你再看不上我外孙女儿,如今也要靠着她来扶持你的女儿。
  王夫人虽仗着娘家位高权重的兄长不把文放在眼里,但儿女向来是她的眼珠子,是以并不反驳贾母的话。况且,若日后女儿
  诞下皇子,确实是需要林家小子的助力的。
  便笑道,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到,如今妹妹、妹丈皆早逝,正是需要我们两家相互扶持的时候儿。
  听了这明白话,贾母嘴角方带了一点笑,抬头看着微风晃动的门帘道:“哪怕林文湙不是我的敏儿生的,但以他的聪明,定然不会看不出与我们交好的益处。只是他清流出身,不惯我们勋贵家的作风也是有的。他今日之所以如此无礼,不过是为昨日之事生气罢了。但他再无礼也只是对着小辈们,他舅舅一召,他不马上去了?再一个,他们兄妹上无长辈,日后玉儿出门子,他还有的是仰仗我们的时候儿。”
  文湙是没看到贾母这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否则他一定很高兴告诉她,不要脸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只可惜,此时对着贾政,真的很难作出多余的表情。大概对话如下:
  贾政:“昨日两位陛下与你说什么了?”
  文湙:“问我有没有谋反,我说没有,留我吃了顿饭就回来了。”
  一旁的贾琏:骗谁呢?都闹到羽林军封府了。
  贾政:“你何时开罪的忠顺王殿下,叫他这样误会你?”
  文湙:“舅舅说笑了,我怎么会开罪忠顺王殿下呢?”
  贾政:“如此便好!”
  一旁的贾琏:胡说八道,没得罪人家他告你谋反!
  文湙:“明明是忠顺王殿下得罪我啊,舅舅你可要帮外甥出气啊。”
  一旁的贾琏:林兄弟你从哪里看出我们有这本事,何况你不都出过气了吗?
  贾政:“放肆,我们既受皇恩,便要恪受本分,忠君爱国,你怎能对殿下如此不敬。”
  文湙:“就是因为我足够忠君爱国,太上皇和陛下才送忠顺王去礼佛,给我出气啊。”
  贾政:“。。。”
  一旁的贾琏:我大概是没有得罪过你的吧,别找我出气才好。
  从头到尾,贾政都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文湙虽则一脸恭敬,说出来的话简直不要太多余。至于贾琏,腹诽虽多,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全程微笑。
  这样尴尬又无趣的对话,一直持续到用了午膳,文湙带着妹妹愉快地回家才结束。
  到了家
  里,文湙送了黛玉回院子,却叫紫鹃跟着去了书房。
  “如何处置你,我犹疑了许久。”文湙坐在书桌后面,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紫鹃半晌,快把人家吓得脸都白了,才开口道:“你是贾家的丫头,我原本并不想将你留下来。听说荣国府常搭戏台子,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道理只怕你也是懂的。”
  吓得紫鹃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大爷明鉴,奴婢向来对姑娘一心,并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文湙无奈笑着摇头,叫岑武给她扶起来,道:“你听话怎么不听重点,我都说了是’原本’,你这样怕做什么。”
  全然不想想哪个做人奴才的敢担“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岑武想抱个不平,被文湙一眼瞪回去了。
  文湙接着道:“前些日子我托了戴嬷嬷和立春,叫她们留心你平日的行止。从戴嬷嬷和立春的回报来看,你也确实担得起忠心耿耿四个字,尤其是昨天,你做的很好。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贾家太夫人对于妹妹终身的那点想头你怕是早就知道的,但我看你前后态度有所转变,这是为何?”
  为何?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而已。
  往日姑娘独自寄居在贾府,孤苦无依,紫鹃只知贾府诸人对黛玉处处宽和,老祖宗更是待姑娘一如宝玉。姑娘在府里,有姐妹们一处玩耍,又有宝玉小意招待,自然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可如今从那府里走出来才看得清楚,宝玉待人虽好,可是他待哪个姑娘都不差,甚至袭人在他心里都和姑娘差不多地位。老太太虽说表面给姑娘和宝玉的一应份例一样,可宝玉那边还有二太太的补贴,若说心里对姑娘的前程有了打算,但是一无信物,二无定礼,只把个姑娘家和宝玉一起同居同食六年,这又哪里是真正为姑娘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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