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欲——槿郗【完结】
时间:2023-10-24 13:13:44

第29章 闲着
  明廷朝她挑了挑眉,轻轻应了声,“嗯。”
  南焉深感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廷故作深思了会,随后那双易蛊惑人心的桃花眼里漾开了笑意,“英雄救美,这样说,是不是会酷一点?”
  “……”
  “好吧,其实是来找个人,他之前一直不见我,这不打听到他会来参加这场宴会,来堵他来了。”接受到南焉颇为无语的眼神,他选择了坦白。
  “堵到了?”
  “当然,我是谁,你看有我想办却办不到的事情吗?”明廷昂首挺胸,说得意气风发。
  南焉没忍住失笑,“你也是够不要脸的。”
  明廷嘁了声,“你走不走?请我吃饭啊。”
  “???”
  看她满脸疑惑,他理直气壮,“我都没收你代言费,请我吃顿饭怎么了?”
  这点,南焉没法反驳,只是吐槽了一句,“合着明律师在我没委托你之前,你是都不吃饭的吗?”
  明廷笑着回,“帅,也是能当饭吃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会厅大门走去,留下这宴会厅里的一片喧嚣声。
  远处,宴景禹的目光紧随着南焉和明廷离去的背影。
  后槽牙都快磨碎了。
  她那顾盼生辉,明珠生晕的笑,尤为刺眼。
  心里衍生出一股难以分说的燥意,比上次在餐厅那次更甚,更烈。
  “景禹,人家问你话呢。”一道做作而又温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而那对俊男靓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
  他眉宇间拢着不悦,淡淡睇了眼沈织月。
  随后冷着脸,二话不说就走了。
  沈织月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神不宁,压了压那抹不安的情绪,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那个问话的记者俏皮说道,“等后面定了日子,会和大家分享这份喜悦的,谢谢。”
  她拎着裙摆追上了宴景禹。
  环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急忙喊道,“景禹,你去哪?爷爷的寿宴还没结束。”
  在他看着的方向,她其实看到南焉和明廷。
  心里对他一身怒气和阴骇从何而来也有了定论。
  很不愿意去承认,也不甘心。
  所以,才想拼劲全力去尝试,想将他的心从南焉身上彻底拉回来。
  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在所不惜。
  “沈织月,你越界了。”宴景禹的眼神是冷冰冰的,声音也依旧不带半分温度。
  沈织月瞳孔轻颤,溢着几分委屈,“订婚的事情是爷爷和我爸妈商量出来的结婚,我只是……”
  宴景禹轻嗤一声,“是吗?你放心,这场订婚,不会如约举行的。”
  “如果……如果和你联姻的对象是星星,你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焦灼的问,眼眶里闪着泪花,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怕被有心人扒出来,进行揣测。
  宴景禹皱着眉,面上的不耐和烦躁更甚。
  气氛陷入冰点时,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朝宴景禹微微颔首,“大少爷,老爷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话和您说。”
  宴景禹睨着中年男人,眸色愈发晦暗阴沉。
  他是晏家老宅的管家,跟着晏老爷子大概有三十多个年头了。
  在老宅,地位比他继母闵慧还要高一些。
  ――――
  南焉选了一家中餐厅。
  明廷睨着她,觉得蔫蔫的,像是被打击到了似的。
  “干嘛这么死气沉沉的,又不是世界末日了,稍微尊重一下面前的美食好吗?”他舀了一碗薏米雪梨汤给她,“实在不行,等会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两杯,解解心中郁气。”
  南焉笑了,喝了口汤,“不需要。”
  “和我这么客气干嘛?想要什么和我说。”
  她抬头,还认真思考了番,“我不喜欢黑天,喜欢白天”
  “……你真是个人。”明廷沉默片刻,‘啧’了声吐槽,“我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啥都能变。”
  “这形容,挺到位的。”南焉满意点点头。
  “……”
  “要我说,你这女人没有心。”
  南焉喝汤的动作一顿,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嗯,宴景禹好像也说过。
  她放下汤碗,夹菜往嘴里送,“挺好的,要心干嘛?没用又多余,还是累赘。”
  明廷望着她,眸色渐深,须臾才笑出声来,“说得也对,我向你学习。”
  “不用。”南焉淡淡道,“你已经够没心没肺的了,再学习就变黑心了,请明律师坚守最后仅剩的善良。”
  明廷笑了。
  最后的善良吗?
  也不是不行。
  吃过饭,已经八点半了。
  明廷问,“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想去江边走走。”她回。
  主要是不想那么早回那栋寂寥又没什么人情味的洋楼待着。
  明廷还是跟着了,南焉看他,“不是让你回去吗?你跟过来干嘛?”
  他轻哼了声,“那不是怕你想不开跳江吗?”
  “……”
  南焉剜了他一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映着两岸的灯火阑珊。
  自杀,倒真不至于。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为了一个男人跳江,不值得,再爱都不值得。
  她只是觉得很累,压在她身上的那千万斤枷锁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所以,才会选择站在这里平复心情,想稍微得到喘息。
  在江边吹了近一个小时的夜风,南焉才回去。
  明廷想送她,被她婉拒了。
  她不想被明廷知道自己还住在宴景禹的别墅。
  很狼狈,很没骨气,更没自尊。
  她是不想被人看轻的,可现在的处境,她好像连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
  洋楼的密码还是被换回她原先设定的那个了。
  进去后,屋子里的灯亮了。
  到客厅,才响起那道森冷的声音,“还知道回来?呵,我以为你今天不打算回来了。”
  南焉步子一顿,侧头看向局面昏暗的沙发处坐着一个男人。
  褪去了那身黑色西装高定,只剩一件黑色衬衫,没有领结。
  沉稳内敛,性感又禁欲。
  他话语间的嘲讽,南焉不是听不懂。
  “恭喜晏总,要订婚了。”她说。
  男人的脸色一沉,冷硬的轮廓陷入一片阴影中,起身走到她面前,钳住她的腰肢,“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找野男人?你倒是真不让自己闲着。”
第30章 反骨
  南焉被迫贴上他胸膛。
  不知道他是怎么能理直气壮说这样的话。
  她压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我不当三,既然晏总都要订婚了,还请晏总高抬贵手,能放过我,从此一别两宽。”
  “呵,着什么急,这不是还没订婚吗?算不上三。”
  南焉诧异地睁大瞳孔,心猛地下坠,落入深渊。
  万劫不复。
  那股疼痛感蔓延全身,连带着灵魂都好似在被猛兽用力撕扯。
  她咬牙,“所以,我在晏总眼里只不过是个玩物。”
  ‘玩物’这个词有点刺耳。
  宴景禹不爱听,他黑着脸拧起眉头,看着她,亲了下她的唇角。
  最后像是惩罚一般,重重咬了口。
  南焉痛呼出声,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胸腔里压抑已久的怒气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怒吼,“宴景禹,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是有病,病得不轻。”他笑,语调轻快,没将她的怒放在心上,只是捏着她的下颌,低声警告,“南焉,你别总想着离开我,想想你妈,想想言轻,再想想你的工作室,以及摄影展。”
  “医生不适合你,同样,律师也不会适合你。”
  南焉心蓦地微颤,抓住了重点,“宁煦阳是你调走的?”
  他掐着她腰肢的力道加重,低头吻住了她白皙的脖颈,狠狠吸吮着。
  在看到上面印有专属他的痕迹,他才满意的舒展开眉头,故轻描淡写地说,“阜江那边开了一家分院,缺人,正需要宁医生这样优秀的医生坐镇,给他涨了一倍工资。”
  他声线懒沉,缱绻留恋着专属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
  但说得挺骄傲。
  像是在说,看我多仁慈,人家觊觎你,喜欢你,我还大发慈悲的给他加薪涨工资。
  真是菩萨心肠。
  甚至还有一种等她夸奖的意思。
  南焉抿唇。
  宴景禹就是这样的人,手段毒辣阴狠,却偏偏有时候让你挑不出错来。
  阜江那边算不上富饶,显然是比不上星城这边的,可偏偏他还给宁煦阳涨了工资。
  带点威逼和利诱。
  宁煦阳没得选。
  伪善。
  这词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违和,更不过分。
  蓦地,她脖子上忽然被咬了一口,南焉再次倒抽一口气,气急之下,掐了他腰间的肌肉线条。
  过于紧绷,没怎么掐起来,但她已经用了浑身的力气。
  像是把所有的郁气和愤怒都倾注进去了。
  “属猫的,力气这么点?”宴景禹缓缓抬眸,唇角勾着抹坏笑,“喜欢掐,让你掐个够。”
  音落,南焉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抱上了楼。
  似是不太满足,更不太满意,一个晚上,除了她不能来的那里,能用的办法,他都来了一遍。
  凌晨三点多,南焉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一只大手穿过发丝,在她额头上落下较为轻盈的吻。
  与他之前的凶猛又霸道强势的吻相比,她愿称之为――温柔。
  是鲜少的温柔,仅存在床上的温柔。
  ――――
  翌日,有关宴沈两家联姻的消息漫天飞舞。
  包括有关宴景禹和沈织月的标题霸屏了整个热搜。
  里面两人的动图生图应有尽有。
  但同时有一个标题在所有热词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宣布订婚宴景禹冷脸#
  评论区下边有不少沈织月的粉丝在奋力补救。
  说什么宴景禹天生冷脸,并不存在不满意不愿意一说。
  两个极端,尽显热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痛也痛过了,到最后,好像也只剩麻木了。
  却依旧不太好受。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她手机抢了过去。
  抬头,映入的是男人那张棱角分明,情绪不明的轮廓。
  “下去吃早餐。”宴景禹瞥了眼她手机上的内容,直接退出,将其息屏丢到一边。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否的命令。
  南焉抿唇,心底那丝本就未平的不适瞬间被放大。
  也没说话,抄起自己手机,掀开被子起来,趿上拖鞋,面无表情地出门下楼了。
  宴景禹站在原地,睨着她的背影,丝毫找不到从前她温顺乖巧的影子了。
  九十多斤反骨,浑身是刺。
  想起昨晚她对明廷笑靥如花的模样,他眉眼里多了几分不悦。
  她多久没对他这样笑过了?
  桌上的早餐种类很多,南焉瞧着,都没什么胃口。
  但还是为了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勉强吃了一点。
  “今天在家待着,哪也不准去。”临近吃完,宴景禹冷沉的命令声再次响起。
  将客厅漂浮在表面的那一丝丝温馨拂散。
  南焉皱眉,“我今天有拍摄。”
  “推了。”
  “推不了!”她的态度很强硬。
  宴景禹的眉宇间拢着一层阴霾,夹带着一丝不悦。
  南焉心梗了下,气势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弱下来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僵持了半分钟,她道,“这次拍摄,是两个星期前就定好的,对方模特只有今天有时间,明天就要回米兰为秋季时装秀做准备了。”
  “只是工作?”
  “不然?”
  南焉觉得宴景禹这话问得没由来。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留下一桌子早餐让她收拾,穿上西装外套就出门了。
  南焉收好餐桌,接到了言轻打来的电话。
  问的是有关昨晚晏老爷子生日宴上宣布的事情。
  宴景禹没有和她解释过,当然,她也没指望他会解释。
  他向来专制自我。
  她应得随意,“嗯,既然是老爷子亲口说的,大概率吧,八九不离十。”
  言轻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焉焉……”
  “不怪你。”
  即便没有言轻,她想,只要宴景禹不愿意放手,会有无数种方法把她桎梏在身边的。
  现在,他只是采用了一种最直接,且威胁性最大的方法。
  而她,顾忌颇多,不得不受他的限制。
  她望着院落中盛开的洋桔梗,看似高贵优雅,纯洁素雅,实则脆弱孤单。
  这几株洋桔梗是她刚和宴景禹在一起一个月时,他命人移植过来的。
  只因她喜欢。
  她爱洋桔梗的原因,除了它自身的外表外,还有它的花语。
  真诚不变的爱。
  现在,倒像一场笑话。
第31章 要你
  周末那天,南焉预约了医院的产检。
  所有检查都很顺利,孩子也很健康。
  临走前,医生嘱咐她不能太过劳累,要多休息,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她犹疑了几秒,问,“怀孕初期,是不是不宜同居?”
  医生闻言,瞧了她一眼,随后笑道,“年轻人,干柴烈火的,能理解,但现在最好是忍忍,我看你这报告上写着,一个月前打过安胎药是吧?”
  她点头。
  “那就需要更加小心了,别因小失大,忍一忍,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就可以偶尔来一来,但不能为了寻欢贪度,我看你子宫内膜也比较薄,属于难孕那种,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天使。”
  医生苦口婆心的劝说。
  南焉听到‘难孕’那二字时,蓦地一怔,呼吸跟着乱了几分。
  原先还在思量着要不要流这个孩子的想法彻底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任由那股风吹啊吹。
  过了半晌,才压下那股不知其名的痛苦,动了动唇瓣,道了句‘谢谢’,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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