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捧一踩一的,要我说,你买的这帽子也不咋地,还好我们十一长得帅,能用颜值撑起来。”
言轻没好气地横了眼她,问,“出院手续办好了?”
“嗯。”南焉环顾一圈,“肖阿姨人呢?”
“她拿东西下去了,十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拿了好几趟呢。”言轻将十一抱起来,“我们要回家咯。”
“妈咪,凶叔叔和干爹为什么没有来?”
刚走到门口,十一糯叽叽地问。
南焉愣了下。
说起来,宴景禹先前是天天都会来一次医院,这一个多星期里,都没见到他来。
她垄断思绪,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一个多星期没看到明廷了。”
他这几天倒是都有发微信过来问十一的情况,但就是没现身。
“他没和你说?”言轻惊讶。
“怎么了?”
“他律师所好像出了点麻烦,和好几个大集团的合作都终止了,就连海林银行的法律顾问一职也被无缘无故解约了,这段时间,都在处理这些事情。”
南焉的脚步一顿,“怎么回事?”
言轻抱着十一往前走,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前两天公司有点法律问题要咨询,就去了趟他律所,才知道的,多的,我也不好过问,他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不过,我看着像是被人针对了,不然以明廷自己在律界的名声,以及他家的背景,谁敢给他穿小鞋。”
说完,她往身侧一瞥,发现南焉并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焉焉?”
南焉回神,“没事。”
就是这行事风格,怎么就那么像宴景禹那个人渣能干出来的事呢?
自上次回来睡了一晚后,南焉就没有回来过。
前天知道十一能出院后,她特意回来收拾了下,还把隔壁的房间置办成了儿童房。
是十一喜欢的模样。
屋子里的陈设都和四年前一样,连沙发这些家具都没有变过。
衣帽间里,她也分出了一小半的区域,摆放十一的衣服。
只是一想到原先那个柜子里放着的是好多套套花枝招展的睡衣和内衣,她就想骂宴景禹。
骚包!
管得太宽了,衣服鞋子包包这些就算了,连内衣这些东西都一应俱全。
到了家,南焉抱着十一在屋子里都转了一圈。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十一喜欢吗?”
十一乖乖点头,“喜欢的,只要和妈咪在一起,十一都喜欢。”
言轻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哎哟,我家宝贝儿怎么那么懂事呢,你看,你妈咪都要感动哭了。”
“妈咪不哭。”
南焉轻笑,抱着他到客厅坐下,“妈咪没哭。”
“南小姐,我制订了一个营养餐,是专门针对十一的,是十五天的定量,后面可以每个月调一次,你看合不合适。”
保姆肖阿姨这时候走过来说道。
南焉有些讶异,笑了起来,“让肖阿姨费心了,就按上面的来就好了。”
“行,那我就先去准备中午饭了。”
肖阿姨的手脚很麻利,十二点半准时就做好了五菜一汤。
虽然看着清淡,但莫名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其中有两道菜倒是吸引了南焉的注意力。
藕蒸肉,糖醋荷包蛋。
这两道菜是从小时候开始,她奶奶最常做给她吃的。
“肖阿姨,这两个菜……”她带着疑虑开口。
“哦,宴先生说你爱吃这两样菜,我就试着做了。”肖阿姨笑着道。
南焉神色微怔。
就连言轻都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吃到最后,南焉才对这两样菜下筷子,她眼神忽的变得空洞了起来。
这味道,好像和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的味道渐渐重合了。
“肖阿姨,您是哪里人?”
“我是宁漳人。”肖阿姨犹豫问,“怎么了?南小姐?”
“没事,菜很好吃。”
“哎,你们喜欢就好,我还怕不符合你们胃口呢。那你们吃。”
言轻低声问,“这人是宴景禹给你找的?”
南焉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心底倒还算平静,没起太大的波澜。
言轻下午是有工作的,不能久待,所以吃过饭,她就走了。
南焉陪十一午睡了会,后来是被明廷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倒是晚上吃饭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十一看见他很高兴,笑眯眯的喊道,“凶叔叔,你来了。”
南焉看着一个多星期没见的宴景禹,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她蹙了下眉,神色漠然,收回视线,继续给十一夹菜。
“先生。”肖阿姨和他打招呼。
宴景禹走到餐桌前,“加副碗筷。”
随后,坐在了南焉的对面,“我去外地出了趟差,刚下飞机。”
南焉没理。
“我问过医生了,十一这次的化疗效果还可以。”
南焉依旧没理,导致餐桌上的氛围有些尴尬。
肖阿姨把碗筷放下,就退回厨房了。
没在南焉这里讨到便宜,宴景禹很识趣,看向那只奶团子。
药物的缘故,让他比原先胖了一圈。
“十一,有没有想我?”
“想啦!”十一笑着说,“妈妈也想……”
话还没说完,南焉塞了口菜到他嘴里,听她幽幽道,“食不言,寝不语。”
第62章 同床
小奶团子嘴里被塞了一口菜,没说完的话连带着菜一块咀嚼下了肚。
宴景禹的眸光凉凉的,没带什么情绪,落在南焉身上。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同时也很凝固。
与中午那顿饭的气氛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肖阿姨将碗筷洗完,厨房收拾妥当,便解下围裙,走到正在给十一洗手的南焉面前,“南小姐,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七点再过来。”
“好,辛苦你了。”南焉回头说。
等她把十一的小手和小嘴洗干净,又给他换了套睡衣出来,发现落地窗前站着一抹身姿挺拔的俊影。
正在打电话。
她蹙眉。
正巧男人侧身,眼眸不经意地瞥了过来,对电话里头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你怎么还没走?”
很不耐烦的语气,大有‘你都已经蹭了一顿饭了,还不走等明早的早饭吗?’的鄙视感。
宴景禹收起手机,走到她面前,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走?”他声语淡淡,眼睛示意了下立在沙发旁边的黑色行李箱。
南焉顺着视线瞥了眼,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打算住下来?”
“我家。”他理直气壮。
“那我……”
“远山临洋楼也行。”宴景禹漫不经心打断她的话。
这是在提醒她,她只有两个选择。
他抬起手,捏了下十一的脸庞,“他挺可爱的,也不认生。”
南焉心里一惊,搂紧了十一,“宴景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
“十一要睡了?”
十一摇头,“没有,十一还不困。”
“那叔叔陪你玩会?”
说罢,便去抱十一,可南焉不肯撒手,冷眼睨他。
他无法,只好朝十一摊手,“我抱你?”
十一伸手往他身上爬,让南焉不得不放开了手。
南焉咬牙,看着他的背影,却依旧无可奈何。
九点一过,小奶团子就开始揉眼睛了,看向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的南焉,“妈咪,我困了,想睡觉觉。”
南焉将书合上,正准备起身,宴景禹忽然抢先一步,“我带你去睡觉?”
“那叔叔会讲故事吗?”
宴景禹皱眉,默了片刻,眼看着这奶团子又要去找南焉了,他说,“会。”
下秒,十一就被他抱着进了儿童房。
南焉觉得还蛮糟心的。
以宴景禹现在的角度,是已经有要当后爹的觉悟了?
几分钟后,她给十一冲了杯奶进去,见一大不小坐在床上,还在挑选故事书。
她走过去,将牛奶放下。
宴景禹手里拿着一本《7号梦工厂》的绘画本,看她站在那不动。
冷冰冰的眼里泛着丝丝戏谑,“你要一起听?”
十一倒是很懂事,一听这话,连忙用小手拍了拍他的左边,“妈咪,你趟这边,叔叔那边,十一睡中间,我们一起听叔叔讲故事。”
“不用,你听吧。”只要和十一说话,她的声音和眉眼总是柔柔的,“晚安,宝贝,妈咪爱你。”
十一拉住她的手,“可是我也想和妈咪睡。”
他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对陌生的环境有害怕之意,没有安全感。
思及此,南焉的心就软了下来。
就是旁边有个庞大的障碍物略显碍眼了。
“你出去。”她下逐客令。
“十一,你妈妈赶我。”宴.绿.景.茶.禹看着十一,还叹了口气,“叔叔不能给你讲故事了,下次再给你讲。”
“不要,蜀黍,你别皱(走)。”
十一鼓着腮帮子,抓着宴景禹的手不放,“妈咪,十一想听蜀黍讲故事。”
南焉不可思议地瞪了眼宴景禹,心里大骂他是个神经病。
又耐着性子对十一说,“妈咪给你讲也是一样的呀,以前不都是听妈咪讲吗?”
“可是……我今天想听蜀黍讲。”十一委屈道
“但是,妈咪和叔叔不能睡在一起。”
“那为什么爹地和妈咪可以?”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冰了。
宴景禹的脸色沉了下来,眸子凌厉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刀向了南焉。
南焉:“……”
南焉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无视他的视线,对十一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挺好奇的,南小姐不妨演示给我看看?”宴景禹似笑非笑地问。
南焉不想搭理他,但十一还是很坚持。
“还想浪费多久时间?他已经困了。”宴景禹也失去了耐心,抓住她的手臂,往床上拽。
南焉被迫躺在了床上,看十一揉眼睛的可怜模样,忍住没起来。
时隔四年,两人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
只是不一样的是,两人中间隔了个小十一。
宴景禹将屋子里的大灯关掉,打开微弱的暖灯,低沉的声线依旧冰冰凉凉,朗读起来也没什么情感,略微有些生硬。
南焉皱眉,嫌弃道,“你这是在讲绘本故事还是在讲鬼故事?十一胆子小,不怕他晚上做噩梦?”
宴景禹默了片刻,重新读,声线徐徐,比之前缓了许多。
南焉知道十一这会很困了,也就懒得再挑刺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徐徐沉沉的声音里,旁边两道平缓的呼吸声蔓延开来。
他侧眸瞥了眼,发现不仅小的睡了,大的也睡了。
他将书合上,起身绕过床尾,走到南焉这边,弯腰将她轻轻地横抱起去了隔壁的主卧。
南焉难得睡得沉,但在被他放到床上时,还是醒了。
她脖颈下面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抽出去,一抹黑影就覆在上方。
“你干什么!”
她瞳孔一颤,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发现是在自己房间,便去推他。
宴景禹眯起狭长的眸子,不为所动,“你和明廷,到底什么关系?!”
“和你有……”
她脱口而出,但宴景禹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答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以绝对占有的姿势霸道侵略。
大掌掐着她的腰,撩开衣角,明目张胆地探了进去。
南焉睁大眼睛,去摁他的手,“宴……唔……”
刚出声,呼吸声被夺了去,手也被他挣脱。
剩下的,只有闷闷哼哼的反抗声。
“小点声,十一还在隔壁睡着,这房子,没有那么隔音。”
宴景禹咬着她的耳垂,喉间滚动,暗眸浑浊,声线沙哑地呢喃着。
第63章 报复
南焉身体一颤,仿若划过电流。
她的敏感点,宴景禹了如指掌。
四年没经过情爱浇灌的躯体,在他的一番挑拨下,渐渐起了反应。
“你是想因强暴进监狱上头条吗?”她咬牙,努力克制着那番情动。
宴景禹一顿,下秒,唇角微勾,不甚在意,手还不安分地往下面探去。
南焉一凛,“宴景禹!”
“房间不隔音。”他又低声提醒,吻住了她的唇,“身体倒是比嘴诚实很多,流挺多。”
南焉顿时被一股羞耻感包裹,死死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宴景禹一边轻抚着她,一边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没想过和你重新在一起,四年前那种生活,我已经过够了,宴景禹,你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
“那明廷就能给你想要的?”他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嗓音冰冷。
她抿唇,“我和他只是朋友。”
宴景禹冷不防,“能睡在一张床上的朋友?”
“……”
见她不说话,宴景禹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直视自己,“你和他,几次了?”
南焉怒道,“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没有过?”宴景禹敛眸,“那十一说的……”
“爱信不信,我没有要和你解释的必要,滚开!”她再伸手去推。
宴景禹眸子里的已经漾起几分不显的笑意了,依旧不为所动,下边的手微微一动。
“嗯……”
南焉猝不及防地颤着身体娇吟出声。
“还想让我停下来?”
南焉那双妩媚上扬的狐狸眼愈发迷离,脸颊似是抹了腮红,泛着绯色。
妩媚又勾人。
宴景禹喉结滚动,仅有的那丝理智,也彻底被勾走,只剩欲念迷惑心智,将这秋日夜晚的浪潮彻底推翻,被暧昧春迟盘踞。
久散不去。
――――
翌日一早。
南焉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旁边的褶皱睡痕却能清晰描绘出昨晚的疯狂和翻云覆雨。
枕头上还弥漫着专属他身上的那股淡沉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