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也有那么多天没看见他了,她是真的想那个奶团子了。
所以,明知这是宴景禹故意骗她过去所用的借口,她还是过去了。
南焉到远山临时,在门口就听见了十一的哭声了。
她迫不及待地输入密码进去。
看着那个小家伙坐在地板上哭着打滚,宴景禹则蹲在旁边耐心哄他。
可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南焉连忙走过去,轻唤了声,“十一。”
十一哭声停了瞬,回头看向她,那模样委屈得不行,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哒哒哒’就跑过去了。
“妈咪……”
浓重的委屈哭腔,让南焉的心跟着软了下来。
她将他搂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妈咪在呢,妈咪在呢,十一不哭了好不好?”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让十一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吸着鼻子,打着哭嗝,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宴景禹直起身子,与她对视,淡淡道,“一回来就问怎么没看到你,哄了一个白天,晚上实在哄不住了。”
又轻笑了声,“别说,这犟脾气,和你还挺像的。”
南焉:“……”
她没理会他这番调侃,抱着十一径直上了楼,给他擦洗了下,就去了儿童房。
第96章 冠冕堂皇
好多天没见,十一也异常粘人,依偎在南焉的怀里,小手抓着她的衣领,睁着个大眼睛望着她,一瞬不瞬的。
南焉摸了摸他的头,垂眸,笑问,“怎么不睡觉?这样看着妈咪做什么?”
十一笑眯眯道,“好久没看见妈咪了,想看着妈咪,不然妈咪等会又跑不见了。”
南焉微愣,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家伙,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心疼地吻了下他的脸颊,轻声细语道,“不会,这次妈咪会陪着你,不会走了。妈咪这么多天没见你,也很想你的,现在能和我家十一在一起,才舍不得走呢!”
“那十一只要不去太爷爷那里,妈咪就会一直陪着十一吗?”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机灵地问。
南焉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还是犹豫了下来。
过几天,十一就要开始第三期化疗了。
她要一直陪着他的话,就说明要在远山临住下来。
那她前些天搬出去可不就白搬了吗?
简直是瞎折腾。
但看着他那满脸期待又高兴的劲,她实在没法拒绝。
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还泛着红,哭过的痕迹都没缓过去。
她要是拒绝了,这家伙指不定又要怎么哭闹呢!
可要把他带到公寓那边去,想必,宴景禹也不会答应的。
“嗯,对,妈咪陪着你。”她应了声,便岔开了话题,“这些天在太爷爷那里玩得开心吗?喜欢那里吗?”
十一点头,“开心,喜欢。要是妈咪也在的话就好了。”
“太爷爷还带我打高尔夫球,还说要给我建一个滑雪场,教我下棋,给我买了好多好多玩具,太爷爷还夸我聪明,比爸爸还聪明呢。”
“还有奶奶,每次都带我去厨房吃好吃的,还和我躲猫猫。”
他说得津津有味,“我还见到了小叔叔,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呢。我就跑过去问小叔叔了,他说喜欢我,我可高兴了,让小叔叔带我放了风筝,还举高高了。”
“还有,还有,小叔叔可厉害了,他会说好多好多种声音。”
南焉愣了下。
他口中的奶奶自然指的是闵慧,小叔叔嘛。
那估计指的是宴景禹同父异母的弟弟,宴景珩了。
她没见过。
只知道那位是个声优,因为闵慧的缘故,和老爷子和宴景禹的关系并不和睦。
她挺意外,没想到这个小社牛,还能把宴景珩拿下。
居然跑过去问人家是不是不喜欢他。
厉害死了。
想来,宴景珩当时很懵吧。
说喜欢也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
就是……
她心里有些疑虑,宴景禹和这两位的关系都不好,儿子和他们俩这么亲近,真的好吗?
想想那天十一突然叫闵慧‘奶奶’时,他的脸色就知道了。
到底是他们家的家事,称呼上,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教十一才好。
“爸爸。”
忽地,小家伙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循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门口处。
宴景禹立在那,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只看得清一个熟悉的身影,轮廓都隐在了阴影中。
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十一的那些话听了多少。
“怎么还没睡?”
他信步过来,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躺进去,和南焉对视了一眼。
南焉移开了目光,落在了十一脸上。
十一平躺着,小手分别抓着他们两人的,笑道,“我喜欢爸爸和妈咪陪我一起睡。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吗?”
宴景禹扬了扬眉梢,说了声‘行’起身在书架上挑了本绘本,重新躺下。
一家三口,这个时候倒是挺温馨和谐的。
宴景禹讲故事,南焉则轻轻拍着十一,哄他睡觉。
结果,哄着哄着,把自己哄睡着了。
十一中午睡了好两个多小时,到现在一点不困。
“爸爸,妈咪睡着了。”十一压低声音,笑呵呵道。
宴景禹轻笑了声,睨着她熟睡的模样。
安静,恬淡,眉宇温和。
他道,“妈咪累了,让她睡。都快十一点了,你是不是也该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可不能和你妈咪一块吃早餐了。”
和妈咪一起吃早餐、。
十一眨眨眼,也有好多天没和妈咪一起用餐了,他还是很期待的。
便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
十一化疗的前一天,住进了医院,相比前两次的抗拒和恐惧,这次十一只是委屈的瘪瘪嘴,并没有哭闹出来。
可他越这样懂事,南焉心底就越难受。
只要回想起前两次化疗的过程,她都觉得煎熬,更别说十一了。
上午,老爷子就亲自过来了一趟。
瞧见十一换上了病服,他苍老的神色上有片刻的怔愣。
显而易见的心疼从眼眶中流露出来。
抱着安慰了十一好一会,又是说建滑雪场,又是游乐场的。
恨不得什么东西都给他的宝贝小曾孙。
宴景禹去办手续和找医生去了,南焉就在旁边默默看着。
过了好一会,老爷子才将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这是进病房开始,他看她的第一眼。
他给一同前来的何管家使了个眼色,随后对南焉道,“你出来,我们聊两句。”
见她在看十一,老爷子又道,“老何看着,出不了差错。”
南焉随他一起出了病房,到没什么人的拐角处长廊尽头处。
“听说,你和十一都住在景禹的那栋别墅里头?”
老爷子的声音沉沉的,具有压迫感,并不像是聊家常那般。
南焉知道他不喜她。
“只是为了照顾十一而已。”
“呵,这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听着老爷子的冷笑,她不反驳。
在她看来,这的确像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斟酌了下,语速不快不慢,“我从来没想过要用孩子来拴住宴景禹的心,更没想过要利用这孩子做点什么,不然,也不用等到现在,四年前就做了。”
这番话,其实更冠冕堂皇。
但也的确是实话。
老爷子睨着她,似是在打量,随后笑了声,依旧显得威严。
试探问,“我要是让你现在离开景禹和孩子呢?”
第97章 一语双关
长廊里亦是被暖气包裹。
但身穿一件针织衫的南焉,还是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了头。
去母留子。
古时候的说法,但在现代这些豪门世家里,也是有的。
这样的结局,她其实早就料想过的。
所以也并没表现出任何慌乱之意,只淡笑,“我知道老爷子的想法,十一是我怀胎八个多月生下来的,也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我不拦着他认祖归宗,但老爷子如果要隔断我们的母子情,我也不会答应的。”
“您要是想给宴景禹找合适的妻子人选,我不拦着,也没权干涉,同样,你们也没资格干涉我作为母亲的探视权。”
她也想清楚了,老爷子是个强势的主,可能不会和她说那么多大道理。
但,十一是她目前最后的亲人,寄托和希望。
她不可能真的彻底抛下他的。
即便日后要打官司,哪怕机会渺茫,她也会力争这个探视权的。
况且,没有哪条法律是能够剥夺一个作为母亲的探视权。
长廊里,安静了下来。
越是这样,南焉依旧不动声色。
知道这是老爷子在和她打心理战。
好半晌,远处传来脚步声,南焉抬眼看过去,就见宴景禹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眉宇紧蹙,面色冷沉不悦。
目光在南焉身上梭巡了番,又看向了老爷子,沉沉地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知道自己这孙子要说什么,哼了声,双手背在身后,横了眼他,直接走了。
南焉紧绷着的神经松动了下来,肩膀也垮下,起身也要走。
宴景禹却拦在她面前,“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
让我离你远点呗!
但她又不能真的说出来,不然显得是在挑拨他们爷孙俩的关系。
“问了些十一化疗的情况。”
思来想去,她和老爷子唯一能聊的,好像也就十一了。
所以,她随便扯了个理由。
也不管宴景禹信不信,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去了。
宴景禹当然是不信的。
瞧刚刚的氛围就知道,何况,要问十一化疗的情况,老爷子大可来问他,何必去问南焉呢!
他蹙了下眉,快步跟上,拉住了她的手臂,“那你怎么和他说的?”
“十一还小,脾气也犟,病情也没稳定,离不开人。”
一语双关。
宴景禹倒是听懂了,原本蹙在一块的眉头瞬间扯平了
语调也轻快了不少,“确实是,我都还搞不太定他,还是少不了你。”
南焉睨了他一眼,将手抽了回来,“老爷子说要给你物色宴太太的人选了,晏总现在有个儿子,可不比之前那么容易说亲了,所以,为了不破坏你的终身大事,以后,请自重些。”
“等十一这回出了院,他要是想我了,就……”
话还没说完,南焉的手臂再次被钳住。
步子因重力所迫连连倒退,直到背部抵在了墙上。
抬眼,一张冷漠的脸覆在她的眼帘之中。
“故意气我呢?”他咬牙问。
南焉,“我说的是……唔……”
话至一半,唇间的呼吸被夺了去。
她刚刚口中的‘自重’,很刺耳,他不爱听,就偏要反着来。
对于南焉,他向来势在必得,从不有失。
更何况,他现在是真的起了要娶她的心思。
可她不愿意。
不愿意!
想到这里,他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就有气。
发了狠地咬了口她的唇角。
南焉‘嘶’了声,猛地去推他,但推不动,便气急败坏地抬手要挥过去。
宴景禹也料想到了,稳准快地抓住了她的腕间。
“又想打我?”
“你有病啊!”南焉恼怒骂道。
“怪谁?”
宴景禹轻嗤了声,望着她红肿的唇,敛着眸光,迅速啄了下,牵着她的手往病房走。
南焉挣脱了几次,都没挣脱开。
以至于到了病房,老爷子看到的是,他孙子强行牵着人家的手不放,另一个虽然表情淡淡的,但能看得出来是不情不愿的。
他脸一下就黑了。
心里直骂这臭小子没出息。
但嘴上终是没说什么,当做没看见,陪十一玩了会,就和何管家一块离开了。
宴景禹这才松开了南焉的手。
他这分明是做给老爷子看的。
表决心。
――――
翌日,化疗正式开始,十一虽然接受了些,但针扎上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哭。
老爷子也来了,瞧着自己的宝贝曾孙受这样的苦,他心疼得不行。
一个劲的在旁边说让医生们慢点,轻点什么的。
最后被宴景禹支到了门外,免得影响医生和护士。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但还是横下心没进去。
主要是看着十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就难受。
同样难受的,还有南焉。
宴景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南焉才上前去哄十一。
没多久,十一就哭累睡着了。
老爷子进来看了一眼,也没多留,就走了。
下午看十一情绪都稳定了,宴景禹便去了公司。
前脚走,明廷后脚就到了。
拎了一些吃的,还有一套玩具。
“干爹。”
一看到他,十一笑眯眯的喊道。
明廷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现在看到这样,泛起丝丝心疼,过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又和他来了个碰拳的仪式。
他笑问,“有没有想干爹啊?看,干爹给你买的。”
“有。”十一乖巧的点头,望着他手里的玩具和甜点,“谢谢干爹。”
和十一说了几句,明廷看向南焉。
一看眼睛的红肿,就猜到应该是哭过的。
南焉笑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么久没来看我干儿子,可不得抽时间过来看看才行。”他问,“言轻今天没来?”
“她这几天在外省采访呢,没空。”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宴景禹了。”
南焉抬眸,笑道,“怎么了?”
明廷见她眼底漾开笑意,也就没说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我听圈子里已经有传言说晏老爷子曾孙的事了,晏家这几天在为曾孙建滑雪场和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