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很明显。
南焉觉得这狗男人不要脸到了极点,偏头避开他的吻,恼羞成怒道,“我们已经结束了,晏总要是生理需求,大可去找别人。”
男人伸手掰正她的脸,“它只要你。”
第14章 哄她
男人此时的眼睛太过专注认真,以至于让南焉差点产生错误的幻觉。
以为,这是出于喜欢更或是爱。
但仅仅一瞬,那天的钝痛让她幡然醒悟,眼底的起伏归于平静,连带着那丝怒意都消失殆尽了。
活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了无生气。
宴景禹一看到她这副表情和眼神时,心里的燥意止不住的攀升,但还是耐着性子吻着她的唇,逐渐延伸到耳后。
两年的亲密贴合,他太了解她的敏感点在哪。
“摄影展,我已经帮你和墟无里艺术馆打过招呼了,你这几天可以过去直接签约。”
他声调温沉,试图融入她早已成霜的心底。
但不得不承认,她有动容过。
摄影展,是她心底的结,亦是她奶奶对她的期待,更是遗愿。
老太太咽气之前,还拉着她的手说,“囡囡,你别难过,奶奶老了,早晚是要走的,就是放心不下你,是我们南家拖累了你,摄影展,是你的梦想,一定会成功的,奶奶会在天上和你一起见证的。”
她那时候哭得不成样子,抱着老太太的手低声恳求,“我会的,奶奶,我们拉钩,但您再坚持坚持,别离开我,我只有您了,我还想带您去参观我的摄影展,还想……”
一肚子话还未说完,老太太便停止了心跳。
自此,再也没有人能倾听她的喜怒哀乐了。
那个,唯一爱她,疼她的人,走了,永永远远走了。
那种痛,延续至此,空洞缥缈的眼瞳里泛起一片水色,晶莹缓缓溢出,从眼角滑落。
宴景禹皱眉,心底的烦躁又乱了几分。
南焉并不是个爱哭的人,反而很坚强,他记得,老太太过世后,整个葬礼期间,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淡问,“感动得哭了?”
南焉觑了他一眼,觉得他脑子有泡,才能问出这么脑干缺失的问题来。
她侧过去,蜷缩着身体,没搭理他,心底那股悲伤的情绪压制不住,眼泪也是越掉越凶。
好半晌,屋子里的灯关了,她背部贴上一具温热而又结实的胸膛,一条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捞进怀里。
下一秒,一张纸糊在她脸上,很随意的擦拭了一圈,也不管擦没擦到,纸巾就已经被扔出去了。
“……”
他脾气和耐心向来不是很好,但这两年里,她闹脾气时,还是会用他的方式去哄她。
比如像现在这样。
她看似不为所动,但实则心底那股负面情绪确实有被他这细微的举动安抚到。
动荡越来越小,哭声才慢慢止住。
睡着后,她做了个悠长的梦,梦见了小时候在乡下和奶奶在一起的所有美好时光。
次日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就连睡过的褶皱都没有,让她怀疑,他昨晚压根就没在这里过夜。
不过,他没留下来才合理。
南焉掀开被子起来,出了房间,径直去了浴室洗漱。
只是一开门,一池春色映入眼帘。
男人全裸立在花洒下,头发上还在滴水珠,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
宽肩窄腰,腹肌贲张,背脊沟壑分明。
很完美的身材。
“醒了?”许是清晨的缘故,男人的嗓音透着几分低醇沙哑,喉间滚动间,有种说不清的性感。
南焉懵了下,在蛊惑和清醒间徘徊了片刻,回过神,“你没走?”
“赶我走?”
“你快点出来,我要洗漱。”南焉蹙眉,态度一如既往地的冷淡。
在转身要离开之际,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了,一股淡淡的沐浴清香混杂着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将她笼罩住。
她眉头越蹙越深,隔着薄薄的睡裙面料,她能清楚感知到男人的体温。
烫得灼肉。
“让开!”她想退,却退无可退。
男人不由分说捏起她的下颌,在唇上轻点了几下,搂着她的腰肢,恨不得将其揉进身体里。
他翻滚着喉结,手指在她腰间细细磨着圈,“不想我吗?”
南焉咬牙不语,眸子里蒙上一层迷离,夯筑起来的铜墙铁壁,在他一番挑逗下,溃不成军。
性,是男女之间最基本的欲望。
即便怀孕了,南焉也不例外,到深处时会有渴望。
她曾经不止一次为他这具身体缱绻着迷过,他们在欢愉里,确实足够默契,足够贴合,能完美的取悦对方。
事后,宴景禹坐在沙发上抽烟,整个人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南焉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才觉得那股粘稠劲没了,换了衣服出来,他已经穿好西装外套,一丝不苟的站在门口处等她了。
她倒没说什么,一起出了门,等电梯时,宴景禹接到特助靳梁打来的电话。
进电梯前,她只听宴景禹说了句‘照常’就挂了电话。
自怀孕后,南焉没有开过车,她本来想叫车的,但刚打开APP,耳边响起男人冷冽的声音,“我是死的?还要你打车?”
“你要送我?”南焉看他。
“顺路。”宴景禹收回视线,径直走向自己车,“上车。”
“……”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工作室和宴氏集团总部大厦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压下情绪,坐上了副驾驶室。
早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开了四五十分钟才到。
“多谢。”她淡淡撂下这句话下了车。
走到办公室,手机忽然‘叮’了声,她低头查看。
发现是宴景禹发来的。
他把她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内容是一串号码,加一句简短的文字。
‘墟无里艺术馆。’
她望着那串号码许久,脑海里有两个小人正在极力拉扯打架。
一个说,为了奶奶的遗愿,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工作室所有人的心血,她不应该那么快放弃。
另一个劝,她应该活得轻松点,不应该再被这些枷锁束缚,既然已经想放弃了,那就不应该再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莉娜走了进来,见桌上的早餐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问,“南姐,是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吗?”
南焉垄断思绪,看她,“没有。”
默了会,“莉娜,你去联系一下墟无里艺术馆的负责人,询问一下关于摄影展合作的事宜,号码我V信发你。”
莉娜眼前一亮,“姐,摄影展有眉目了?”
“嗯,先去联系问问看吧。”
虽然决定放弃那一刻,是轻松了不少,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它已经不单单是梦想那么简单了。
思来想去,既然宴景禹都松口了,就没有不办的理由了。
第15章 吃瓜
墟无里是南洋四大著名艺术馆之首,比拉里尔和印象坊的名气还要大一些。
许是宴景禹打过招呼的缘故,和墟无里艺术馆的合作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确认下来了。
合约签完,墟无里的馆长邀请她一起用晚餐。
作为首次合作,一起吃顿饭是应该的,她没有拒绝。
等应酬结束,南焉打了辆车回小区。
“南老师。”
在进小区时,保安室的窗开了,保安大叔叫住了她,“你有个快递包裹。”
说着弯腰从地上抱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盒子。
“我的?”南焉错愕。
她这段时间没有网购啊。
“是啊,傍晚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送过来的,说是你的包裹。”
南焉走过去,认真看下上面的信息,收件人确实是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寄件人是虚构的网名。
她浅浅一笑,“谢谢。”
箱子很轻,包装也不是很精致完美,她晃了晃,里面有轻微的撞击声。
她拿出手机给言轻发消息,“轻轻,你是买什么东西寄我这里了吗?”
电梯到了楼上,言轻都没回她消息。
通常情况下,言轻给她买了东西,都会事先和她说的。
犹疑片刻,她点开了宴景禹的对话框,打字发送,“你给我买东西了吗?”
一开门,屋子里的灯都亮着,一双熟悉的黑色高档皮鞋摆放在鞋柜旁。
她皱眉走进去,见宴景禹穿着深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你又来干什么?”
“刚把艺术馆使用权给你,就对我这个态度?”宴景禹淡淡睨着她,态度依旧高高在上。
像是施恩者,等待她感激涕零。
显得特别不要脸。
她没理他,抱着箱子去了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听他问,“想要什么礼物?”
南焉一顿,回头,目光包含不解。
“不是要礼物?”宴景禹晃了下手机。
她恍然,知道他指的是刚刚那条微信,也误会她是要索要礼物的了。
在一起的两年里,她看上了什么,都是直接开口和他要的。
当然,他偶尔也会买东西充当惊喜送她。
两年,他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情人。
所以,这个包裹不是他买的。
她放下水杯,找了一把小刀片,将胶带划开。
入眼的是一只眼瞳带血的恐怖娃娃。
“啊!”
南焉呼吸一滞,吓得尖叫出声,连着后退两步,眸底充斥着恐慌和害怕。
下一秒,一抹背影闪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宴景禹睨着箱子里的东西,蹙紧了眉头,回身看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这包裹哪来的?”
南焉脸色不太好,红唇轻动,“保安室,保安大叔说是傍晚一个黑衣男人送来的。”
后面宴景禹打电话调了监控,画面中,男子穿了一身黑,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长相。
南焉莫名觉得这抹身影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警察来做了笔录,折腾到了零点才安静下来。
宴景禹冷声说,“收拾东西。”
南焉抬头看他。
“在东西没查出来是谁送的之前,这里不安全。”
南焉抿唇,想想也是,这是恐怖娃娃恐吓,那下次又会是什么?
她不敢想,也不敢赌。
“嗯,晏总说的是,不过,也不敢叨扰晏总,我等会搬我朋友那里去就好。”
刚说完,言轻的电话就打来了。
知道南焉要来,她甚至把床单被罩都换了套新的。
到言轻家时,已经两点多了。
“宴景禹送你来的?”言轻接过她的行李箱,问。
南焉没说话,回想起刚刚自己执意要来言轻家时,宴景禹臭着一张脸,冷嘲热讽了一句,“呵,南焉,你真行。”
随后就臭着一张脸离开了。
她耸了耸肩,“我自己打车过来的。”
“靠,这男人真他妈冷血绝情。”言轻爆了声粗,愣了下,“不过……大晚上,他为什么会在你家?你俩……”
“没有。”
对上她那暧昧的眼神,南焉淡淡的回了俩字,“我明天上午有拍摄,先去洗漱了。”
言轻没再追问,“好。”
――――
周末,南焉穿了条黑色的吊带裙走出来,把言轻看得一愣。
“哇哦,焉焉,你穿这么好看干嘛去?”
“下午有场时装秀。”对上言轻疑惑的眼神,她解释,“不是去工作的,单纯去看秀的。”
“你和我一块去吧?”
言轻摆手,“打工人,不配看秀,我得赶稿子,明天要交,不然那老秃头又不知道该出什么幺蛾子整我了。”
南焉皱眉,“他还为难你?”
“可不,自从我拒绝当他情人后,他一双眼睛就跟长我身上似的,成天就等着捉我错处。”
言轻幽叹一声,催着她出门,“你快去吧。”
南焉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禾鼎举办的这场时装秀备受媒体关注,她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有好多记者和时尚圈的名人。
她在摄影圈的名气也不小,一进去,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寒暄。
南焉是个喜静不喜社交的人,再加上性子比较寡淡,让人看上去很不想相处的样子。
界内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但从未有人质疑过她的专业性。
她在T台下第二排中间的位置落座,后面坐着几位穿着华丽的名媛,不大不小的攀谈声随着现场的律动一起飘进她的耳朵里。
“沈织月作为今天这场秀的压轴女主,外面的广告牌放的全是她的照片,太夸张了吧。”
“好像是沈氏安排的,禾鼎和沈氏一直有合作,也不奇怪。”
“沈家倒是把这个乡下丫头当成宝一样宠着了。”
“沈织星死后,沈织月可是沈家唯一的后了,能不宠吗?而且人家两三岁就丢失了,几年才找回来,沈太太肯定当眼珠子疼。”
“我听我妈说,沈家有意和晏家联姻。”
“沈家和晏家本来就有婚约,联姻也正常。”
“沈织月偷妹妹的未婚夫,也是够不要脸的。”
“但我怎么听说,起初这桩婚事是沈家大小姐和晏家那位太子爷的,只是后来沈织月不是丢了吗?婚事才落在沈织星身上的。”
南焉坐在前面,不动声色,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她好像吃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瓜。
正聚精会神要继续听下去时,后面的议论声忽然全都听了,一道身影坐在了她身边的空位上。
她侧眸,正好对上男人幽冷晦暗的眼。
第16章 很像
南焉眼底闪过一次讶异,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她一个摄影师都能被邀请来,宴景禹这个资本大佬出现在这一点也不奇怪。
恍惚间,她好似都能听见后面几位名媛内心放烟花秀的声音了。
她皱了下眉头,好心提醒,“晏总是不是坐错位置了?您的位置在第一排。”
宴景禹的余光淡淡扫过去,眸子里映着她清冷的精致面容,再往下,是她线条优美皮肤细腻的下颚线和锁骨,以及如羊脂玉般白皙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