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鸾镜【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24 13:31:21

  她心里有些难受。
  到底乖乖巧巧唤了这么多年“祖母”,她在这世上无亲人,从前也是真心将裴老夫人看做自家亲祖母对待。如今却闹成这副模样,不成恩反成仇。
  “记恨便记恨。”
  裴琮之抚摸她尚还湿着的发梢,“妹妹有我便足够了。等我们成亲,我带妹妹出府去住,见不到了说不定时日长了怨恨也就消解了。到时妹妹若想见祖母,我再带妹妹回来。”
  他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她只能听话服从,低着头,闷闷“嗯”一声。
  裴琮之又道:“还有无沁斋和西院,妹妹也远着些。”
  江婉不是善茬,裴景明又曾觊觎过她。
  这承平侯府里,于沈清棠来说,实是龙潭虎穴一般。
  “那我不是哪儿都不能去了?”她有些气闷,忍不住顶嘴嘟囔,“哥哥不如拿根绳子来,将我绑在衔雪院里好了,也省得千交代万交代。”
  “妹妹怎知我想拿绳将你绑起来?”
  沈清棠不服气地抬眸看他。
  正撞上他看过来,深幽不可测的眸,她顿时泄气,一瞬间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
  沈清棠知道,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当真想要绑她。就像不听话的纸鸢,唯有给她系上绳子,折去翅膀,才能永久将她攥在手里。
  沈清棠抿着唇,低低垂下眸去,眼睫微颤。
  裴琮之还有要事处理,眼见得她并无大碍,略坐坐便起身离开。
  临走前交代她,“妹妹腿脚不便,就在衔雪院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事让蒹葭去找砚书,我把他留在府里,妹妹尽可安心。”
  她再不复刚刚口齿伶俐的辩驳,乖顺极了,轻轻点头,“哥哥安心去罢,我知道的。”
  裴琮之离开后,落月在房门口冒了颗脑袋看她,圆圆的眼里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清棠瞧见了,招了招手唤她进来。
  落月走到她身边,脆生生地问,“采薇姐姐说,姑娘被老夫人罚跪了,膝盖是不是很疼?”
  “不疼。”沈清棠摇摇头,拉过她的手,“阿月以前有没有被罚跪过?”
  “有。”
  落月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以前字写得不好看,爹爹也让我跪在地上,膝盖跪得可疼了。等我起来,娘亲心疼得都哭了。”
  沈清棠摸了摸她的头,“阿月是不是很想爹娘?”
  落月点点头,又睁着双好奇的眼反问她,“姑娘是不是也想自己的爹娘?”
  “想啊!”
  沈清棠毫不犹豫点头,又抿了抿唇,长长叹一声,“可是想也无用。我和阿月一样,爹娘都回不来了。”
  她们都是这世上没有爹娘倚仗,没有兄弟姊妹帮衬,孤苦伶仃的可怜人,自然只能随波逐流,受人牵制,身不由己。
  夜里裴琮之再过来,沈清棠膝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
  他又亲自给她上了遍药,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膝盖上慢慢涂抹,他全神贯注。沈清棠却抿着唇,敛声屏气地看着他。
  白日这样倒不觉得旖旎,夜里叫这朦胧的烛光一晃,她细白光洁的腿都好似在他手下微不可察地轻颤。
  裴琮之自然察觉出来,却起了兴致,有意越发缓慢。
  这像极了甜水巷的那一日,他也是有意挑逗她,叫她忐忑,心里难安。
  沈清棠抿了抿唇,到底忍不住出声催,“哥哥这药要上到何时?都好久了。”
  “总要将药抹匀了,不然伤怎么能好?”
  裴琮之平声静气,自有他的道理来堵她。却也知她耐心到头了,便不再逗她。放下手里的药膏,轻轻将她月白裤腿放了下来。
  夏日天热,她赤着足,白晃晃的一截雪白玉脂露在外头,玲珑小巧。
  他看着,眼底的眸光愈发深邃幽暗。
  沈清棠自然看在眼里,蜷缩着脚,藏进被里,偷偷往后躲。
  却叫他一把擒住脚踝,从被衾里拉了出来。
  “躲什么?”
  裴琮之嗓音喑哑,眼眸也格外漆黑如墨,紧紧地看着她,“妹妹总躲着我做甚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要吃了她。
  沈清棠抿唇看着他,如临大敌,不说话。
  算下来,他们有三次欢好,却次次都算不得畅快如意。
  她总有抵触,或身或心,都没能彻底归顺于他。
  自然,也不觉得此事有多好,总是能躲则躲,巴不得与他隔得山远水远。
  但裴琮之却不一样。
第74章 避子
  尝过了她的香甜诱人,能忍到现在已是极致了。不近女色不过是外人给他的妄言,谁也不是柳下惠,当真能坐怀不乱。
  紧握着她纤细的脚踝,他眼眸幽暗,深不可测。
  “妹妹这足生得极好,若是腕上再系上金玉铃铛,会不会更好看?”
  他还记得白日里两人说过的话。
  ――他要拿绳缚着她,叫她再不得逃。
  沈清棠慌得眼睫轻颤,却强撑着,不敢缩回脚。
  他看出她的抵触害怕,这才微微一笑,“妹妹别怕,我不过是与妹妹开个玩笑罢了。”
  谁会开这样的玩笑?
  更何况,他仍是攥着她的足,舍不得放,身子却愈发向她倾压过来,眼里的觊觎也不言而喻。
  沈清棠撑着身子往后躲,眼睫低垂,不敢看他。
  “不行。”她咬着唇摇头,“外面的人会发现的。”
  丫鬟就守在屋子外头。
  这不比那日夜里,一点声响就能叫她们听见。
  “怕什么?”他浓墨一般的眼里缠了情欲,“我已经告知祖母了。现下这府里谁不知道我们即将成亲。”
  “那也不行。”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避子药伤身。”
  “那就不吃了。”
  “哥哥难道想让我怀着孩子嫁过去?”
  沈清棠抬眸看着他,冷冷问,“像行露一样?”
  西院的污糟事未必没有她的手笔,可若是一开始便没有那个挺着肚子等着进府的婢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沈清棠心有戚戚,“我不能在成亲前怀上孩子,不然,我宁可死了算了。”
  她从未如此自暴自弃,也从未如此态度强硬。
  裴琮之看她良久,终于依她。
  “好。”他呼吸深重,在她颊边落下一个潮湿温热的吻,缠绵又多情,“我不动你,你帮帮我……”
  他舍了她的足,在她不可置信的眼里去牵她的手。
  是绵软无骨的柔荑,起先是不肯,后来她手心也潮湿湿的出了汗。
  “妹妹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还有心思来调笑她,轻咬她的耳,呼吸愈渐沉重,轻轻喘,“好妹妹,别闭着眼,睁开来看看我……”
  她不肯,奈何他耳鬓厮磨的纠缠,只得依他的话,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面色比他更红,双颊飞上了霞色,眼里也起了雾,盈盈汪着,像蓄了满池的泪。是不堪欺辱的娇花,被摧残欺凌,逃不得,躲不掉,当真可怜极了。
  他忍不住轻叹。
  最后她手也软得没了力气,咬着唇,盈盈水眸红了一圈,幽怨地看着他。
  裴琮之在她颊边温柔一吻,拿了方帕子来擦她的手。十指纤纤,根根细致擦过去,万分细致妥帖。
  沈清棠犹恼,眉黛轻颦,咬唇瞪着他。
  “妹妹别这样看着我。”
  他不怀好意地轻笑,意味深长的语调,“再这样看,等下我又忍不住了……”
  她反应过来,脸上的红霞愈盛,咬牙骂,“不要脸!”
  他怎么会要脸?非但不要,还要`着脸凑到她面前。
  旁人眼里最是矜贵清傲的尚书大人,此刻浑像个混迹欢场的登徒子,眉眼散漫又轻狂,再没了平日里的温雅贵重。
  “我也帮帮妹妹,可好?”
  他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
  沈清棠眼里一瞬间带了惶恐,连忙按住他欲要作乱的手,死命摇头。
  眼看她眼眶又红,几乎要盈出泪来,他才罢手,“好了,不逗妹妹了。”
  又俯身,在她眉心处亲一下,格外温柔,“妹妹好好歇息,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来看妹妹。”
  他抖抖衣袖,整理了下身上揉皱的衣裳,又恢复那个白日里清隽儒雅的翩然君子。
  折身出去,廊檐下垂首候着的是蒹葭。
  裴琮之顿住脚,居高临下在她面前,冷冷吩咐,“好生伺候姑娘,再有下一次,你的命就别要了。”
  ――他在提醒她上次诱沈清棠出逃一事。
  那要她半条命的一脊杖仿佛犹在她眼前,到现在她腰背仍隐隐作痛。
  蒹葭心里一颤,脸色虚白,抖抖索索应下,“是,公子。”
  昨日里听禅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翌日裴景明的西院自然也知晓。
  “兄长要娶清棠妹妹?”他万分诧异。
  这府里谁不知,原先裴老夫人就存了将沈清棠许给他的心思。便是这一次,他妻妾皆散,又没了子嗣,裴老夫人也有意无意安慰过他,等这事风头略过去些,他与曹辛玉和离,她便让沈清棠嫁西院来。
  这好端端的,定好的亲事叫人截了去。
  裴景明如何肯依。
  他先去听禅院找裴老夫人,裴老夫人被这几个不省心的子孙气得头脑生疼,早起眼还发晕着,正叫张嬷嬷给她揉揉肩颈散散淤气。
  就见裴景明急汹汹地闯进来。
  “祖母!”他扬声唤,还未到跟前就委屈上了,“您不是说了等过些日子要将清棠妹妹嫁我的吗?怎么又成嫁兄长了?”
  他前些日子萎靡不振,裴老夫人为宽慰他,曾透露这事叫他知晓。
  “我怎么知道?”裴老夫人现如今看着他们几个孙辈都来气,愤然道:“此事你该找你兄长去!看看他是哪根筋抽了,好好的太傅家的姑娘不肯要,我还当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好姑娘?谁知是惦记上了衔雪院那丫头!”
  “祖母……”
  裴景明缠上来,殷勤给她揉肩颈,“您都与我说好了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再说了,那兄长往后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上?可我就不同了……”
  他低下声装可怜,“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清棠妹妹可再没有姑娘肯嫁我了。”
  他到底是有自知之明。
  没了子嗣命,先头的妻嫁过来不过区区半载就疯魔了去,这样的虎狼窝,好人家的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舍得自家娇养大的闺女嫁过来。
  也就是沈清棠,无家族依靠,又自小在承平侯府长大。便是为了这份恩情,她也不能推拒。
  裴老夫人何尝不知,但现在承平侯府明着是她当家,实则府里大小事都是裴琮之做主。
  她除了生气,亦是无可奈何。
第75章 “好”法子
  事到如今,她反倒劝裴景明,“你和沈丫头到底是没有缘分,还是算了罢。”
  又规劝他,“曹氏也未必当真就不管用了,你得闲去曹家瞧瞧她,到底是夫妻一场,若是有转好的余地还是要将她接回家来才是,总不能一直放在娘家里不管不顾。”
  这便是又要拿曹辛玉来搪塞他。
  裴景明心知肚明,也只得应下,听裴老夫人的话去了曹家一趟。
  丫鬟见着自家姑爷上门,分外欣喜,“公子可算来了,少夫人时时惦记着您呢!”
  “她好些了吗?”
  裴景明随口问,抬脚往里走,撩起厢房的帘子,他看见里头的曹辛玉,眼神呆滞坐在窗边的凉榻上。瞧见他进来,那眼里才一寸寸有了光亮。
  “夫君?”她咧嘴笑,忙不迭下榻,也顾不上穿鞋,赤脚就来牵他的手,“夫君是要来带我回家的吗?”
  她目光灼灼。
  裴景明看了眼丫鬟,她垂首解释,“少夫人已经忘了行露的事,满脑子只记得自己要和公子成亲了,眼巴巴的等着公子来接呢!”
  她也问裴景明,“公子是来接少夫人回家的吗?”
  并不是。
  他只是听从裴老夫人吩咐过来看看她。
  疯癫这病不可逆转,便是勉强治好了,两人之间闹出了这么多的冤债官司,夫妻也已离心了,倒不如就此罢手。
  裴景明心里有了计量,看过了曹辛玉便回府去。
  路过衔雪院时,迟疑了半晌,还是提脚走了进去。
  沈清棠昨日跪伤了膝盖,腿脚不便,他打着探望的名义过来看她。
  “劳景明哥哥惦记我,我无事。不过跪了两下,昨日上了药已经好许多了。”
  沈清棠抿着唇,甜甜轻笑,还是从前温柔绵软的好性子,看着就叫人心生喜欢。
  裴景明也是当真喜欢她,辗转这许久,回头来看,就觉得谁也比不上她。心里万分怅惘,只换得吞吞吐吐问一句,“妹妹……妹妹是真心要嫁他吗?”
  他知道昨日她因着此事罚跪,不免有一份妄想。
  ――她或许也是不想嫁的,只是不能违逆归崖院的意思。
  沈清棠闻言怔了一下,很快垂下眸去,“景明哥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她这个模样,愈发叫裴景明确定,连忙催问,“妹妹并不喜欢兄长,是不是?你不想嫁他的,是不是?”
  她在他的连番催问中神色黯淡,“我喜不喜欢,想不想嫁,有什么重要。这一切,从来由不得我做主……”
  “妹妹不想嫁,便不嫁,我去为妹妹想办法!”裴景明当真是一腔热血昏了头。
  沈清棠抿唇看他,“景明哥哥能有什么办法?”
  他自然是没法子。
  论身世,裴琮之为嫡他为庶。论地位,裴琮之如今已是户部尚书,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二品大官,他却只因着家族荫封在礼部挂了个小小虚职。
  一天一地,何谈去争去抢。
  裴景明这几日颇为泄气,日日在花街柳巷里喝酒买醉,以解愁绪。
  裴琮之看在眼里,偶尔去衔雪院,便问沈清棠,“妹妹又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好好的人叫你折腾得不成人形了。”
  又故意去捏她绵软的颊,挑眉看她,“不是告诫了妹妹不要去西院招惹他吗?妹妹可是不乖。”
  “我才没有去招惹他。”
  沈清棠咬着唇看他,眼里皆是不服,“是他自己非要撞到我面前,与我何干?”
  她从不主动害人,可人若是主动来招惹她,自然也得不了什么好果子。
  “反正在这衔雪院里无趣得紧,正好找找乐子,解解烦闷罢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促狭使坏,“不如哥哥和我猜猜,他会想到什么法子?”
  没过几日,是裴景明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厮看不下去,抢过他面前的酒壶,撺掇道:“公子怎能这样自暴自弃?沈姑娘这不是还没嫁呢嘛?多的是机会将她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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